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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孟萦躺枪

    当天在宋家发生的那件事,黄乐然不是没考虑宋家女郎给他下药了。只是当时他喝了酒,头晕脑胀,根本就记不得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左家郎君身体不好,事后更是什么都不记得。

    经历这事之后,他冷静了许多,表面上看是黄简然制药,随意赏了下人一包。难道真就那么巧,让宋佳月听到并得了去?整件事,受益的人除了宋佳月,还有两个人:欧阳冉和黄简然。

    他们两个知道自己和萦妹妹有口头婚约,那左正越为了萦妹妹大病一场。如果不是左庄主对孟家叔叔有意,恐怕他们也会促成左家和孟家的亲事。这人到是好算计,一举几得,既解决了自己,又解决了左正越,还将矛头引向了简然。

    从娘胎里他就和简然相处,太了解他了。这事可能不是他做的,但也说不准,为了亲事,没准他也学会了动用手段。他喜欢萦妹妹,想要嫁给她。自己在,他的机会就小得多,祖父不会同意将自己的两个孙子都嫁给萦妹妹的。

    既然欧阳冉和黄简然都有可能,那就向他们在乎的人动手,到时看他们还笑不笑得出来。

    后半夜,宋佳月才迷迷糊糊地到了黄乐然的房间。

    一到房间,看见黄乐然还在桌前坐着喝酒,一脸阴郁。宋佳月吓得立马丢了瞌睡,忙笑着说道:“夫君,为妻有孕犯困,来得晚了些,你别生气。来,我们来喝合卺酒。喝完早些歇息。你也累了一天。”

    说着她便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黄乐然,一杯自己端着,准备和他喝交杯酒。黄乐然拿了杯子,盯着宋佳月问道:“这酒里没有逍遥散吧?”

    宋佳月的脸一下子就白了,不过片刻就恢复了正常,笑着说道:“夫君说什么呢?逍遥散,那是什么东西?”

    “你不是给我和左正越用过吗?难道还能不知道?”

    宋佳月见黄乐然不问明白誓不罢休,突然捂着肚子叫道:“哎呦,我肚子疼,该会是孩子有事吧!”

    黄乐然看她脸色苍白,不似作伪,真以为孩子有事,忙站起来扶她。

    宋佳月顺势倒在黄乐然怀里,撒娇道:“哎呀,夫君抱抱就好了,你摸摸我们的孩子,是不是很乖?”

    她将黄乐然的手拉到自己尚未有任何变化的肚皮上,然后自己又上下其手,一口就叼住黄乐然的耳垂,逗弄得他气息不稳。

    两人一同倒在婚床上,临躺下时,黄乐然还怕伤着孩子,让将自己垫在下面,唯恐压着宋佳月。

    新婚之夜,自是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

    三天回门的时候,一大早,左正越和黄乐然为了宋佳月先陪哪个回娘家闹得不可开交,宋佳月也很头疼,既不能厚此薄彼,又不能将自己劈成两半。于是让他们抓阄,左正越抓到了先。

    于是宋佳月早晨先陪着左正越回雾灵山庄,等在左家吃过午饭,黄乐然过来接上她再回神药谷。

    等黄乐然带着宋佳月回到神药谷时,天色见晚。

    他母亲和父亲等了一天,望眼欲穿,天黑才等到他们,心里自是非常不舒服。

    等到得知新婚之夜,那宋家女郎先去了左正越的房间,后去了自家儿郎的房间;三天回门也是先回左家时,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由于晚宴人多嘴杂,黄家姑姑和大姑父心里虽然不舒服,面上还算过得去。

    等到众人一走,宋佳月只好小心地陪着不是,答应在神药谷多住几天,以弥补自己的过错。

    黄简然和孟萦的打赌以孟萦胜利告终,黄简然第二天就开始了自己的煮夫之旅。

    每日一大早简然就过来给孟家父女做早餐,大郎君见状,笑着说道:“这简然小侄也太殷勤了些,看来他所图甚大。”

    孟萦一听哈哈大笑道:“爹爹此言差矣,我和简然兄打赌,他赌输了,要给我做十天的三餐两点。爹爹是跟着沾光了。”

    大郎君:“哦,原来如此,你们赌什么,他赌输了。”

    孟萦:“这是我和他之间的小秘密。爹爹只管享受便是。”

    宋佳月自从知道黄乐然可能了解醉酒真相,有些心虚,老实了一阵。趁着她心虚,再加上以她有孕为借口。黄乐然将她困在院子里,让小厮盯着,防止她生事。

    黄乐然找到黄简然,确认他的确曾经给过送东西的小厮一包逍遥散,不过不是赏他的,而是那小厮主动讨要的。

    简然一再强调他与此事无关,当日他的确发现了逍遥散的痕迹,但为了摆脱嫌疑,他便没提此事,毕竟他私下售卖逍遥散给春风楼这事也不光彩。

    黄乐然让人去左家去寻那两个交谈的小厮,却遍寻不着。这事就只能悬在那里。

    当乐然发现简然竟然每日都去给孟萦做饭,一日三餐,顿顿不落。他心里暗道:这简然还真是会小意殷勤。

    于是每日除了正餐时间要陪宋佳月,三餐之间的茶点时间,黄乐然几乎是次次不落,连吃带拿,美其名曰,爱妻有孕,容易饿,要少食多餐。

    黄简然被自己五哥的无赖气得无语了,他总不能和个孕妇计较,更何况这孕妇还是他嫂子。

    黄乐然发现孟萦喜欢吃酸甜口的东西,恰巧山楂成熟,他就撺掇黄简然给孟萦做山楂糕和山楂糖球等甜食。

    简然知道孕妇不能吃山楂,总算这个无赖出了个好主意。于是,每日给孟萦的点心又多加了几个山楂糖球。

    黄乐然三天回门在神药谷一呆就是七八天,这完全不符合规矩,毕竟宋佳月还另有夫郎在家等候。

    他父亲见乐然这样,只得劝他早些回宋家,以免惹得长辈厌恶。

    黄乐然嘴上应道过两天就回,直到第十天,他还呆在神药谷,依然我行我素地去吃午间的茶点。

    今日简然做了芙蓉糕和红豆糕,还有一锅桂花糕尚未熟,他还要看着。黄乐然就急吼吼地端了糕点盘子送到会客室的桌子上。

    孟萦正在泡茶,黄乐然将糕点盘子放到桌上说道:“今日六弟然做的山楂糖球很滋补,秘制的哦!孟家妹妹尝尝。”

    孟萦不疑有它,拿了一颗放进嘴里,初入口是山楂味,但很快她就发现里面不止十种药材。她能尝出十种左右,都是滋阴的补药。

    这山楂丸子入口即化,孟萦很快就吃了一个。她觉得味道甚好,忙说道:“乐然兄,也尝一个,今日山楂丸入口即化,味道还不错。”

    黄乐然连忙推拒道:“这是六弟专门为你做的,我在厨房已经吃了好几个,这会儿不想吃了。我吃红豆糕。你快吃吧,总共也就剩两个了。”

    说着,他就把剩下的两颗山楂丸都送到孟萦手边。

    孟萦拿起一块芙蓉糕吃了起来,黄简然见了说道:“你赶紧吃了这山楂丸,一会儿还要吃桂花糕。山楂丸开胃,一会你就可以多吃点桂花糕了。”

    孟萦见黄乐然不停地催促她吃山楂丸,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于是看着他问道:“这山楂丸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你为何总让我吃啊?”

    黄乐然冷着脸说道:“萦妹妹怎么可以这么想我,我不过是看你喜欢吃山楂丸,想借花献佛,让你吃你喜欢的东西罢了。你要不喜欢吃,我拿回去给佳月吃。”

    孟萦一听他要拿山楂丸回去给宋佳月吃,立马就先夺过了剩下的两颗山楂丸塞到嘴里,一边吃一边说道:“你可真够粗心的,孕妇可不能吃山楂,况且这山楂丸里还有不少滋补的药材,万一有个不好,恐怕会影响胎儿。”

    黄乐然见孟萦顺利吃下了三颗山楂丸,心底暗笑,这次总算扳回一局。以后萦妹妹需多娶夫郎才能满足,看欧阳冉和简然还能不能笑得出来,但又故作镇定地吃了块芙蓉糕。才说:“我等不及吃桂花糕了,先走了。我想我今天还是回宋家好了,要不然佳月该生气了。我先走了啊!”

    说罢,也不等孟萦去送他,就急吼吼地离开了。

    等到黄简然做好桂花糕过来,发现黄乐然已经不在了。他心里还说这厮总算有点眼色,没有赖着不走。

    孟萦又吃了块桂花糕才对黄简然道:“五哥说一会儿就回宋家,他急吼吼地都没来得及和你告别,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黄简然笑着说道:“他一贯这样,前两天父亲赶他走,他都不愿走,今日倒着急忙慌地自己走了。反正两家离得也不远,想回来随时都能回来。”

    半下午的时候,孟萦突然觉得腹痛难忍,连胸口也开始发涨疼痛。她疼得满头冒冷汗,她哆嗦着给自己把了把脉,发现并没有食物中毒。她想是不是要来大姨妈了,这感觉还真是有点像。

    她记得前世她第一次来大姨妈是在十二岁,这辈子自己都十四岁多了,竟然还没有来大姨妈。她觉得好庆幸啊,这里又没有次抛型的姨妈巾。

    没想到在药谷竟然来了大姨妈,可她什么准备也没有。好慌张!趁着大姨妈还没到家门口,赶紧让人多做几条姨妈巾备用,也不知道他们手头有没有现成的棉花和棉布。

    孟萦只好捂着肚子,慢慢地挪到床边,盖上薄被。可这疼似乎一阵一阵的绞痛。她叫来了竹清,知道他和梅苏都会针线,可又有些不好意思让他给自己做姨妈巾。再说也不知道他们见没见过女子用的姨妈巾。

    她想了想,算了还是自己做得了。虽然自己针线不行,但缝个姨妈巾总没什么大问题吧!这玩意又不穿外面,能用就行了。她让竹清拿点干净的棉布和棉花过来,再将针线带过来。

    竹清一脸不解地问道:“女郎要做什么?奴会针线,帮您做。奴看您不舒服的样子,您还是多休息吧!”

    孟萦有些烦躁道:“你先下去将东西准备齐再说。我先躺一会儿。”

    竹清出去找棉布和棉花了。

    孟萦躺在床上,可这腹痛一阵强似一阵,简直难以忍受。她只好又喊梅苏过来,让他去厨房灌个汤婆子。

    梅苏的汤婆子还没灌来,黄简然倒是过来了。他正在厨房给孟萦做餐点,见梅苏过来灌汤婆子,觉得很不对劲。毕竟现在才八月底,哪里就用得上汤婆子了。又听梅苏说自家女郎,躺在床上正难受。

    他当真吓了一跳,孟萦虽然看着瘦弱,但她经常锻炼,身体比一般人好得多。今日竟然卧倒在床,肯定是不小的毛病。他扔下糕点,洗了个手,就急匆匆地去了孟萦的房间。

    孟萦这时已经觉得自己要疼死了,见了黄简然立马叫道:“哎哟,简然兄,你来的正好,快给我看看,我为何腹痛难耐?”

    黄简然立马握住孟萦的手给她号了号脉,问道:“萦儿,今日是否吃了不当的东西?”

    孟萦忍着痛说道:“今日没吃其他东西啊,吃的都是你做的东西,除此之外,没再吃其他东西。”

    黄简然:“不对,你今日肯定吃了不少滋阴大补的东西。”

    孟萦:“对了,今日你不是给我做过三个秘制的山楂丸吗,我吃出里面有十几样滋阴的草药,好像有大山玄参、麋茸、血叶兰、双肾草等。”

    黄简然听了孟萦的话一脸惊讶,但并未表现出不安。

    他好像突然想起件什么事情似的,站起来对孟萦说道:“萦妹妹先躺会儿,梅苏一会儿就送汤婆子过来了。我有事回药房,去去就来。”

    说罢,黄简然就步履仓促地走了出去……

    简然迅速去了祖父的院子,祖父院子东边有个大药房。这药房管理极为严格,平日里只有极少的几个人能进入这药房。他进到药房,发现祖父和孟家叔叔都在。他行礼问安之后,就打开了自己平日放药的柜子,发现他昨日才做好的三颗药丸不见了。这药丸是才做好的,本来是要送到宫里的。由宫里太医院检视之后,再呈给女皇服用。

    昨天做好之后,他还给黄乐然吹嘘过这药的药性。女皇身体日渐衰老,平日又有些纵欲,所以这几丸药用了不少滋阴调补的药材。这样女皇服用之后,再阴阳调和,身体就能慢慢调理过来。

    可黄乐然怎么能将这丸药拿给萦儿吃?萦儿尚未及笄,且天癸未至。这些滋阴的补药,对她来说简直如同毒药。将会摧她迅速成熟,后果如何他有些不敢去想。

    孟叔就萦妹妹一个孩子,如果她出了问题,这会要人命的。

    当下黄简然也不敢隐瞒,对着大郎君就跪下去请罪,将上午黄乐然做得事一一说来。

    大药师黄怜顾一听气得不得了,说道:“乐然简直是胡闹,也难怪他上午着急要回宋家,匆匆辞别就走了。这会儿怕是已经到宋家了吧!”

    大郎君一听,心急如焚,也顾不得生黄乐然的气,只想着赶紧回去看孟萦是否有事。

    黄怜顾见自家孙子做了损事,一边道歉,一边陪着大郎君去看孟萦。

    孟萦这会儿疼得在床上直翻滚,将竹清和梅苏吓得不行,竹清正准备去找大郎君。刚到院子,就见大郎君回来了。

    大郎君给孟萦把了把脉,见孟萦疼的满头大汗,心疼的不得了。他拿出银针,掀开被子给孟萦扎了几针,孟萦才觉得好了些。

    突然她觉得腹下一股热流奔流而下,可她什么都没准备,这会儿房间这么多人,她只好想着等他们一会儿出去,再找东西垫一下。

    可黄简然是个鼻子灵的,他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说道:“好大的血腥气。萦妹妹受伤了?”

    夏秋之间,本就穿得单薄,血很快就晕染了一大片。大家一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大郎君心里更加怜惜孟萦了,自己是个男子,很多话不好说,这种情况,也没人教导她,她内心肯定慌张极了。

    都说人老成精,黄怜顾见状,立马让简然去叫她母亲过来。又让自己的小厮去找些干净的棉布和棉花拿过来。

    不大会功夫,黄家姑姑就到了孟萦住的院子。其他人见她来了,也就退出了房间,房间里就剩下黄家姑姑和孟萦。

    孟萦觉得自己简直要羞死了,这么多人看见她来大姨妈。以后还怎么见人!

    黄姑姑见孟萦一脸羞涩纠结的样子,哈哈大笑,她爽朗的笑声让孟萦觉得,好像这事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是自己想多了。

    她笑着说道:“萦娘今日天癸突至是好事,女子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有子。萦娘长大了,是大姑娘了,待到明年及笄就可以娶夫纳侍了。”

    孟萦一听,觉得简直豪无人性啊!这么小就让娶夫纳侍,那不是享受,是拿命去追求享乐吧!孟萦低着头装作娇羞的样子,一言不发。

    紧接着姑姑又说道:“这有条新的月事带,你先用着。我让老七悠然抓紧时间给你做几条月事带。他针线还可以,到时给你换着用。这几天多休息,少剧烈运动,少碰寒凉之物,不要泡浴桶。如果觉得不舒服,就用热水擦洗一下。等三天过后就干净没事了……”

    孟萦只听到黄姑姑说让悠然给她做月事带,后面的她都没听进去。只是不停地在脑海里重复:让悠然给她做月事带,让悠然给她做月事带。她觉得自己要疯了。

    她脑海里浮现出一副画面,一俊美羞涩的书生,一手拿针,一手拿着一条女子用的月事带在那里缝制,偶尔布发涩时,还会将针放到头上篦一篦。

    光想孟萦就觉得辣眼睛,悠然那样羞涩文弱的才子还是拿着书卷看起来更吸引人不是?

    这黄家姑姑总是有意无意地将自己和七郎悠然凑作一团,孟萦对悠然并不熟悉。虽见过几面,但悠然是个羞涩文弱的书生。每次见孟萦总是面红耳赤,极少说话,所以两人并不熟悉。让不熟悉的悠然给自己做月事带怎么听起来那么诡异呢?

    那黄姑姑甚是健谈,她教孟萦如何使用月事带,又指挥人将染血的床单和铺盖都拿走清理。

    不大会儿,房间就被清理干净了,开窗通了风,又点了熏香。她让孟萦抱着汤婆子睡一觉。一番折腾下来,孟萦已是倦极,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孟萦这一觉睡了足足两个时辰,等她醒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她睁开眼,发现简然正在窗下的桌边看书。

    孟萦翻身就下床了,大概是躺得太久了,她站在床下,一阵眩晕。

    好在简然见她醒来,立马去扶住她,她这才没有倒下。

    他扶着孟萦说道:“萦儿,我扶你去净房清理。我给你做了四条新的,都洗过又烤干了,你换着用,明天我再给你做几条新的。”

    孟萦这会只想着来道雷劈了我吧,感觉自己简直要被雷死了。她憋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只轻声地说了句:“谢谢简然兄。”

    简然将孟萦送到净房后就走了出去。

    孟萦看着他做的月事带,针脚细密齐整,当真是不错,就是孟萦自己也没这技术。她匆忙换上新的月事带,身体黏腻,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只听简然在门外说道:“萦儿,我可以进来吗?给你送些热水。”

    孟萦心说还真是来瞌睡有人送枕头,简然兄真是心细。她说了声好。

    简然提着桶热水进到净房,倒到盆里,让孟萦清理一下。

    他对孟萦说道:“萦儿,你先收拾,换下来的衣服就放到这个盆里,一会儿我来清洗,你千万不要沾冷水。我先去给你做碗羊肉汤面暖暖胃。”

    孟萦简单地清理了身体,将脏衣服换下来,却发现忘了拿换洗的衣服。

    怎么办?凉拌,光着回房间就是,反正这会儿房间也没人。

    话说无巧不成书,孟萦就这么偷偷摸摸地跑回房间找衣服穿。

    她回到房间,发现的确没人,遂放下心来。立马去柜子旁边找衣服,正找着,简然端着碗面突然推门进来了。

    孟萦立马回头,这才想起自己还没穿衣服呢!真是倒霉,难道今日雨水多,要不然咋就那么多雷点呢!

    黄简然见孟萦站在柜子前,愣了一下。

    突然想到她肯定是要找换洗的衣服,暗道自己太粗心,没有给她提前准备好换洗的衣物。

    他倒也没多说,端着碗退了出去,拉上门,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孟萦迅速找到衣服穿上,今日简直要尴尬死了,十几年的脸都丢得差不多了。

    孟萦穿好衣服,坐在床上,觉得丢人,也不好意思出去。

    黄简然站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见房里没动静,只好敲了敲门说道:“萦儿,穿好衣服了吗?我可以进来吗?”

    孟萦红着脸,低声应了声:“嗯。”

    简然端着托盘,托盘上有一碗羊肉汤面、两碟小菜、一双筷子、一把汤匙。他将托盘放到桌上,然后看向孟萦,见她红着脸,低头不语。

    简然心下好笑,哪来这么害羞的女郎?这就不好意思了?女郎们不都是从小就由侍奴服侍的吗?由侍奴们给洗澡、穿衣打扮,应是见惯了才是,萦儿这是怎么了?

    他想了一下发现,好像这几个月萦儿都没要侍奴们伺候洗浴,都是她自己独立完成的,他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心里喜滋滋的。

    他走到床边,拉着孟萦的手说道:“萦儿,该吃饭了。面要趁热吃,要不然凉了,对身体不好。”

    孟萦抽出手站起来,走到桌边。黄简然的手艺真不错,汤头清亮,面条细软,入口香浓,吃到胃里觉得分外慰贴。

    孟萦吃到一半才想起没有问他吃过没有,忙说道:“简然兄手艺见长,饭越做越好吃了。多谢多谢!对了,你吃过了吗?”

    简然笑道:“萦儿喜欢就好,如果可以,我愿意给你做一辈子饭。”

    孟萦正喝着汤,听他这么一说,一下子就呛住了,猛烈地咳嗽起来。她一咳嗽,便浑身不舒服。她白着脸,觉得自己今日真是悲催,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降下惩罚。

    简然见孟萦白着脸咳嗽着,立马上前轻轻地帮她拍了拍后背说道:“慢慢吃,不要急,又没人跟你抢。”

    这不是有没有抢的问题,而是能不能不要在人吃饭的时候撩人家,孟萦腹诽道,这个闷骚的黄简然!

    孟萦吃完面,简然端着托盘出去递给了门外的小厮,又拿了壶热水,让孟萦了漱口,然后扶着她到床上躺着。

    孟萦觉得他对自己怎么像对病人似的,不就是来个大姨妈吗?前世来大姨妈还不是该干嘛就干嘛,哪那么金贵。不过有人疼有人宠感觉还真是好,她也就顺势躺了下来。

    简然等她躺下就问道:“萦儿可有什么不适?”

    孟萦摇了摇头,然后想到血量是不是有些大了,便说道:“有些疲累。”

    简然帮孟萦把了把脉,说道:“过会儿,你喝碗药再睡。今晚我值夜,有事你叫我,这药三个时辰喝一次,到时我叫你。如果困了,你就先睡会儿,吃药时,我再叫你。”

    孟萦听他说今晚值夜,她有些不解道:“你回去休息吧,晚上白芨或竹清值夜就可以了。你让他们熬好药,到点叫我起来喝就可以了。今日你也忙碌了一天,辛苦你了。”

    简然道:“我还好,是祖父安排我值夜的,你的情况我最熟悉,守着你,我才能心安,否则回去也会牵肠挂肚。”

    孟萦一听咋就觉得这么怪呢,算了,两家是世交,都没挑破的事,还是装傻算了。既然是爷爷安排的,他这么安排,自有他的道理

    晚上孟萦喝了药,药里有助眠的成分,她很快就睡了过去。

    半夜,简然进来叫她喝药,她躺在床上满头冷汗,叫都叫不醒。他只好掰开她的嘴灌了半碗药。帮换了干爽的里衣,又让人换了床单铺盖这才将她放到床上。

    睡梦中孟萦觉得好冷,冻得直哆嗦,她本能地往温暖的地方靠拢。简然抱着她往床上放,刚准备松开她。孟萦觉得大火炉子怎么跑了,她胡乱地抓住他的衣服往他怀里拱。嘴里胡乱地说道:“大火炉子别跑,我冷,好冷……”

    简然看她无赖地样子有些好笑,这样子和她平日里可不像,不过这样好像更可爱,更让人怜惜呢!

    简然只好躺在孟萦旁边,又拉上薄被盖在两人身上。孟萦刚开始动来动去往他怀里乱拱,后来总算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睡了过去。

    可黄简然就惨了,孟萦为了取暖,几乎趴在了他身上,肚皮放在他的胸腹间取暖。头枕着他的肩膀,脸对着他,每次出气都会吹到他的脖子和耳垂,一呼一吸间撩动他的心弦。慢慢地他的耳朵红了起来,身体开始发烫。

    孟萦在睡梦中,她不明所以地蹭了蹭。黄简然觉得这简直是要命,他将孟萦的腿悄悄地挪到一边,谁知她又很快贴了过来,谁让他身体暖和,孟萦誓死抱紧大火炉。

    简然觉得孟萦胡话说的真没错——他现在可不就是个大火炉,而且是马上要憋爆的那种。

    他在心里默念了半刻钟的《清心咒》,又默背了《黄帝内经》,前前后后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