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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误会戏弄

    原来这帮练家子是江湖上的一个小门派,专门替人做些杀人越货的勾当,都是些亡命之徒。

    夷陵郡郡丞之女王素媛出价五千两银子,买孟萦的性命。

    那帮人接了这单生意后,才知孟萦竟然是今年乡试山南东道的解元女郎。如此,他们就不敢轻易杀害她了。

    如果孟萦死的不明不白,官府肯定会彻查,迟早会查到他们身上。

    他们跟踪孟萦多日,见她精通医理,下药几乎是不可能的;且每次出门都有一大帮随从跟着,那些随从都会些拳脚功夫。

    后来去了庄子,孟萦极少出门。庄子里人员众多,他们找不到机会下手。后来好不容易孟萦离了庄子,去了清源寺。路上他们想下手,却发现自己人手不足,就忍住了。

    他们在清源寺又等一日,几经布局,趁孟萦悲苦懈怠之机,迷晕之后,这才从后窗掳走了她。

    他们见孟萦生的美貌,守贞砂尚在,就想到北方的地下黑市里,这样的美貌处子拍卖价高达万金。于是便铤而走险,想将她卖到北方地下黑市里。

    这时,卫慎初才突然想起,为何孟萦这名字听起来如此耳熟了。原来四年前,他和两个亲卫及常随一起外出办差,途径武陵,在东山脚下,他曾见过这孟家女郎一面。

    当时,他还和孟家女郎下过一盘棋,要不是孟家女郎被蛇惊扰,跳到他怀里,打乱了棋盘,否则他可真是要丢丑,输了棋局。

    后来他给孟家女郎留下了自己雕刻的木葫芦,拿走了她的荷包。晚上夜宿时,他还梦见自己十里红妆嫁人了。虽不记清妻子的长相,但那双眼睛却刻印在他的脑海里了。

    现在想来,两人还真是缘分不浅。也难怪刚才他看到孟家女郎的真容时,觉得似曾相识,原来却是早就见过啊!

    只不过她的变化太大,让他惊奇。四年前,他抱着她,她像个小孩子,在他怀里乱蹬。现在,短短四年,她已长成了绝色美人,让人倾慕。

    卫慎初让人抹掉孟萦被掳的事情经过,以保全她的声誉。至于和王家的仇,他自会帮她报,不过得提前筹谋布局,以免落了痕迹。

    定国公让亲卫拿着他的拜帖,将被掳走的那两个女子,连同那个江湖小帮派的人,明日都送到洛阳郡衙,他准备卖郡守乔大人个人情。

    等审完那帮人,天色已晚。卫慎初见夜已深沉,便回了房间。

    他见孟萦仍昏迷未醒,躺在他的床上一动不动。他招来暗卫,让他尽快安排人手查出孟萦的一切过往。

    布置完任务之后,他又看了会儿公文,这才准备歇息。

    房间只有一床一被,更何况,他觉得和孟家女郎有缘,现在不想就此放手。虽不知国师所说因缘要了是什么意思,但既是有因缘际会,自可延续前缘。

    他自我安慰道:国师让他保护这孟家女郎,她必须在他的眼皮底下才能放心。于是便心安理得地抱着孟萦,躺了下来。

    闻着她身上散发的清幽香气,他的心没由来地安定。十二三入军营历练,十五六岁上阵杀敌,他就经常浅眠,时常做梦,很难深睡。

    如今抱着孟萦入睡,他竟然睡得香甜,连梦都不曾做过。

    清晨醒来,怀里少女依然在昏睡。看着她娇俏的模样,卫慎初突然想知道,当她睁开双眼时,将要绽放出怎样的芳华!他又想就这样一直抱着她,希望她不要那么快醒来。

    国师的话让卫慎初有些不解,难道救了这女郎就是因缘已了?可自己现在不想了了这因缘,怎么办?

    入目的是一双幽深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如同孤狼盯着猎物,满眼都是她。

    孟萦看着他如深潭般冷峻的双眼,心下一沉。

    这郎君也真是的,救人竟然救到床上去了,什么神操作啊!

    后来又想到,好歹这郎君虽看起来冷厉凶狠,但却长得赏心悦目,比落到船上那帮歹人之手强多了。再说了,这里是大曌,是自己占了便宜,虽然什么也没感受到,但那也是自己占了这美郎君的便宜。孟萦只好阿Q般在心里自我安慰道。

    卫慎初看孟萦的脸色变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也知道她想岔了。但就是想捉弄她一番,以报当年围棋落败之仇。反正她现在想动也动不了,只能任由他摆布。

    孟萦脑子里百转千回,她想自己好歹不会再被卖掉了。这个郎君虽看着面善,但她始终没想起,曾在哪里见过他

    卫慎初见孟萦泪眼朦胧,那双波光流转的桃花眼,眼角微红,如柔情似水一般。他突然想起,这就是他梦中时常出现的那双眼睛啊!瞬时,他坚硬的心软得一塌糊涂,连继续恶作剧的心情都没有了。

    看着她那么娇娇软软,他哪里舍得让她哭泣。

    于是卫慎初停下了动作,将她揽在怀里。他暗笑出声,起初是轻轻地偷笑,笑声越来越大,后来便笑得有些肆无忌惮,停不下来了。从笑声里可以听出,他是发自内心的愉悦,就像孩子获得了最高的奖赏一般……

    孟萦被卫慎初笑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差错。她好奇地抬了抬自己的左胳膊,想看看守贞砂是不是消退了。虽然抬起胳膊非常费力,而且很疼很疼,她用了吃奶的力气才抬起左胳膊,却看到上面殷红的守贞砂还在。瞬时就明白他笑什么了?简直丢人死了,孟萦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躲一会儿再出来。可偏偏被他禁锢在怀里,一动他就顺势一动。自己随着他的胸膛起伏。他的笑声震动,让孟萦身体更加酥软酸疼。

    卫慎初觉得这孟家女郎实在是有意思,他就没见过比郎君还在意贞操的女郎。看样子,她很看重她的贞操,早已及笄,却没和侍奴厮混。那尚未及笄就早已与人共赴巫山的女郎比比皆是。这孟家女郎倒好,弄得好像是他占了她便宜似的。女郎的贞操哪里比得过郎君们的贞操,没人敢要求女郎们婚前守身如玉,却要求郎君们守礼自持,否则就不容易嫁不出去。这孟家女郎倒是有意思!

    卫慎初在那里胡思乱想,孟萦却偷偷发现,他好像对自己的示弱和撒娇毫无反抗之力。便思索着如何让他心软,送自己回家。

    被掳走这么些天,家里肯定乱成一团了。爹爹还不知急成什么样子。还有简然,不知他们会去哪里找自己。

    就这么躺着也不是事儿,孟萦急着想通知家里人,不能让他们继续为自己担心,便想起来穿衣出去。可自己现在却难以动弹,看来还是需要他来帮忙。

    于是孟萦便娇娇地说道:“郎君,我怎么全身都动不了?”

    “昨日郎中来看过,说你七日散毒性未解,你又拼命使劲,便脱力了,过几天缓过劲来就好了。”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浑身酸疼难忍,只是这种情况,恐怕连吃饭都要人喂了。一想到吃饭,孟萦的肚子便开始抗议起来,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孟萦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也难怪肚子会抗议,毕竟这些天,她几乎都处在半饥饿状态,肚子它能不抗议吗?

    卫慎初想起孟萦从昨日午后昏迷到现在,几乎是粒米未进,肯定是饿了。他便先跳起来,快速地穿好了衣服。

    孟萦这才看见他的身材真是极好,他身形修长,腰腹瘦劲有力,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肌肉匀称地遍布在骨架上,真正是骨肉相匀,行走间如猎豹般优雅闲适。

    如此好身材让人看一眼都觉得销魂,只想推到他。孟萦觉得好悲哀,现在她不光推不倒他,反而还要瘫倒在床上,任人摆布。

    卫慎初见孟萦红着脸,转动脑袋一脸欣赏地打量他。他对自己的身材和长相充满自信,毫不扭捏,任由打量。

    随后,他又拿出套昨天给孟萦准备的好的衣衫,慢慢地帮她穿衣。

    孟萦觉得和不熟悉的郎君赤.裸相对,实在是让人羞涩。她觉得很不自在,浑身滚烫,皮肤泛着淡粉色的光泽。

    卫慎初摸了一下她的脑袋问道:“你怎么浑身滚烫,难道是发烧了?”

    孟萦心说,你早些给我穿上衣服就不发烫了。便摇了摇头说道:“我,我没发烧。”

    说完,便闭上眼睛,不去想这尴尬事。

    卫慎初见孟萦闭着眼睛,连耳尖都红了。知道她明明害羞得要死,却还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让他觉得分外可爱,便哈哈大笑起来。

    他一边笑,一边帮孟萦穿衣。里衣的带子,他笨手笨脚地弄了半天才系好。然后给她穿中衣和外衣,一件一件地帮她穿好。

    孟萦感觉自己成了个废人,躺在那里任人摆布,真是痛苦万分。

    卫慎初帮孟萦穿好衣服,又给她梳了个简单大方的发髻。抱着她,让她斜靠在床边。

    随后他出门去端了盆温水进来,他又粗手粗脚地来帮孟萦洗脸。

    他的手劲可真大,洗得孟萦脸生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给人搓澡呢,差点没把人脸皮给搓下来。

    孟萦直往后躲,洗个脸,你使这么大劲儿干嘛?简直要人命了。她湿漉漉的大眼看着他,一脸委屈。

    卫慎初见孟萦往后躲,完全不知为何。后来见孟萦面皮发红,这才知道,原来是手劲大伤了她。便连连感慨道:这女子真是娇弱,他都没敢使劲,都伤了她。那以后在一起还怎生了得?

    孟萦不知道他的内心戏,要知道,指不定怎么笑话他想多了。

    他给孟萦洗完脸,又端来盐水给她漱口,帮她收拾利落。

    孟萦努力稍稍坐正,笑着说道:“武陵孟萦见过郎君,多谢郎君救命之恩。我现在不便施礼,失礼之处,还望郎君见谅。”

    卫慎初见孟萦一本正经地道谢,便坏笑着说道:“既是救命之恩,那便以身相许吧!你嫁我可好?”

    孟萦瞬间石化,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孟萦不知他说的,是否就是他内心所想,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思量片刻说道:“我乃父亲独女,孟家就我一根独苗,入赘别家肯定不行,家父绝对不会同意。”

    “那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嫁过去就可以,是吗?”卫慎初追问道。

    孟萦红着脸,连忙说道:“不敢,不敢,怎敢让郎君以身相许?郎君于我有救命之恩,万不敢不敢唐突了郎君。”

    卫慎初见孟萦一脸窘迫,又一脸正经。觉得她既纯情又可爱,心中喜爱至极。愈发想要逗趣她,可后来不管他如何逗趣,她就是红着脸不上当。

    “敢问郎君名姓,待我家去,定要好生感谢郎君。”

    “长安卫元朗。”元朗是卫慎初的字。

    孟萦一听他姓卫,立马就知道为何自己一见他,就觉得面善了。原来自己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连自己的坐骑踏雪也是他的马儿和如花生下的。立马一脸惊喜地说道:“你是卫家郎君,四年前,武陵东山下,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当时我们一起烧烤,还下过一盘棋。你可还记得?”

    卫慎初温柔地看着她,笑着点了点头。

    孟萦这回有些不高兴地说道:“卫家郎君早就认出我来,为何不与我说,还打趣于我。”

    卫慎初却说道:“你也没问我啊?我哪里知道你记不记得。”

    孟萦小声嘟囔着:“怎么会不记得,你还拿你的木葫芦换走了我的荷包呢。不过却留下了踏雪,那可是匹好马。”

    卫慎初自幼习武,又在战场历练多年,这三年独自领兵驻守边疆,岂是一般人?他耳力极佳。立马就推测出自己的坐骑越影留下了小马驹,便笑着捉弄她道:“我的越影有了小马驹,你那踏雪是不是该归我所有了!”

    “才不是,踏雪是我的,谁也不给。”

    “那是越影的种,子嗣就该归爹啊!”

    “谁生的,就归谁!是如花生的踏雪,它就归如花,如花又是我的,所以它就是我的。”

    两人如争抢玩具的小孩一般斗嘴,卫慎初觉得轻松好玩,好多年都没有这么幼稚过。

    “你看这话就不对了,那你为何归你爹爹,和你爹爹一起生活,而不是和你娘一起生活?”

    “郎君又骂人了,马儿是马儿,与人自是不同。我娘为了她的情郎和另外两个孩子,抛弃了我和爹爹。”

    说完孟萦心里一阵失落,有些难过,像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低着脑袋不言语了。

    卫慎初走过去,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其实孟萦平日里根本就想不起她还有个娘,如果不是她娘偶尔跳出来搞点事,她压根就想不起她来。但一想到当初被她毫不留情地抛弃,心里还是有些郁闷。

    不过,这郁闷来得快也去得快。再说现在也不是郁闷的时候。她想早些回家,就要哄好这卫家郎君,让他送自己回家。她像温顺的小猫咪一般,蹭了蹭卫家郎君的手掌心。

    卫慎初见她亲昵地蹭自己的掌心,这种感觉很奇妙。一时两人都未曾言语,只有暖暖的温情流淌。

    这时,孟萦的肚子又适时地跳出来破坏气氛,两人相视一眼,然后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