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见钟情
郭功成大手一挥，正要说点什么，忽听一人像拉着警报似的，嚷着跑来：“报——有急信！”
原来是刚被支出去的小石头，只见一阵风似的奔进来，把一份信塞给郭功成。
郭功成皱眉取信看了，见那信封上有特殊印记，问：“是赵大哥写来的？”
小石头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拆开一读，郭功成心中已十分肯定了，疾步走到莫言跟前，捧手向她行了一礼，说道：
“委屈佳人小姐了，这都是底下人办事不力，也没搞清楚武阳侯的来头，我这就通告上下关卡，放你们过去。”
说着把信一折，揣在怀里，快步走了出去。
莫言听他忽然客气起来，不知是刚才自己的几句话起了作用，还是这刚到的信有什么猫腻？
她满腹心思，又不好作问，在一群人的招呼下，与见善出了寨门，全不搞清楚这“郭大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临近日暮，山间的风渐大，一阵树叶的喧哗声。
莫言的纱帽竟被风掀起，翻翻覆覆，她伸手要抓，纱帽已被卷上山崖边的枝头。
斜阳落在树梢，有一粒红果挑在枝头，如一颗耀眼的红宝石，亮闪闪的。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莫言笑道。
她指那红果，对见善解释：“那就是红茄苦果，有了他不需什么乌灵参、独角莲，宁将军的病就有救了。”
见善顺她手指的方向，也瞧看了。
可是苦果树长在涯边，结果的一枝又恰恰伸出了涯外，要摘到它，非爬树不可。
下面就是深渊万丈，掉下恐怕尸骨无存......
“姐姐，我去摘吧。”见善拦住正要解脱纱袍的莫言，道：“我比姐姐轻些，爬树又快又好，你看那树枝也不粗我怕你掉下去。”
确实，见善只有八岁，短打的衣裳衬得他十分灵活，细胳膊细腿，看起来也没多少分量。
莫言只是不太放心，问：“你行吗？”
“行。”见善脆生生回答“我小时候，爬树爬墙，掏鸟蛋摘果子，什么事没玩过，这个难不倒我。”
莫言笑帮他整理衣裳，将腿脚的绑缚扎服帖些，嘱咐到：“每步都要小心。”
见善果然是个爬树的好手，三两下，攀着大树的枝节就上去了，这孩子竟比在地上还灵活，似一只山猴儿。
树叶茂密，莫言一会见他在明处，一会又不见他人影，直为他悬着心。
只见，见善很快爬到红茄苦果那一层，顺着那根斜枝，朝前腾挪。
这是根旁枝，比不得主枝粗壮，等挨近了，能明显看出枝丫无力，要往下走。
见善两手扶着其他强枝，尽量接近红果，再设法将有果子的枝条拨过来。
忽然，山谷底下传来一声低吼，如同大山的神灵被惊醒。
姐弟两人悚然呆住，又听接着的两三声长啸，如同从地底传出的死亡之声。
山中的风不仅大，还变冷了。
莫言心里发毛，身上鸡皮疙瘩也起来了。
“姐姐！”见善轻声问，声音有些发抖，“是什么东西？”
“豹子......或者狼？”莫言辨不出来，肯定是猛兽，“快摘果子，咱们快些走。”
见善借着力，将果子拨到身前，轻巧巧地摘下来，他举着红果向莫言喊：“姐姐，我摘到了——”
话音未落，只听枝杈断裂的噼啪声。
见善一声惊呼，他脚下的两根弯枝应声而落，还好他一只手紧紧抓住了旁枝，上衣也挂在了断开的枝头上。
莫言忙呼救，见善悬在半空中只是啊啊叫，底下就是万丈深渊，莫言根本帮不上忙。
只听一阵脚步声，有一群人打着火把，从山寨那边跑过来。
莫言来不及解释，忙指着见善喊救命。
只见人群中闪过一个满脸髭须的高个子，几步上了树，在一个枝杈处坐定，他一手抓紧主干，一弯腰，倒栽葱似的翻了下去。
莫言一声惊呼，以为这人手脚滑脱了，却见他单手荡秋千似的，顺主干移动数尺，单手吊杆，又单手将见善拎了下来，像放小鸡仔似的把他放在低些的安全枝杈间。
等两人一落地，莫言忙上前检查见善，见他小脸被划出几道浅浅的血痕，身上的衣裳也破了，虽没有大碍，自己也满心愧责。
连声道：“谢天谢地，谢天谢地，早知道就不要你上去了，我去多好......”
那救人的汉子哈哈大笑，道：“要是你挂上面了，我可没办法这么救你。”
听这口声，是方才郭寨主郭功成的声音，莫言盯住细瞧。
这会天色更暗了，但是火把的柔光射在两人脸上，只觉得更熟悉更亲切。
郭功成脸上的假须、头上的假发早被树枝挂掉了，他还浑然不知。
见善先笑喊道：“原来你不是个小老头，是个大哥哥！”
郭功成忙一抹下巴，摸了摸见善的脑袋，也笑道：“可你家小姐确实是个佳人，人如其名。”说着眼中射出一道柔光，满含柔情望着莫言：“小姐不仅人美，心也善。”
一席话，说得莫言脸都红了，她细瞧郭功成不似匪帮，面庞清俊，眉眼唇角都含情带笑，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郎，一举一动也落落大方，适才救见善的身手更是轻快敏捷。
她低头道：“寨主过誉了，多谢救命之恩。”
见善从怀里掏出红茄苦果，递给莫言，献宝道：“我藏得好好的，一点没坏。”
莫言又松了口气，可算力气没有白费，带喜自语：“宁将军也有救了。”
郭功成见她面带喜色，不知她与那青年才俊将军是何关系，不禁半含酸醋哦，收起了一半笑意，巧问：
“小姐跟那位宁将军......关系不一般啊？”
莫言不好解释，她此时代表范佳人，范家小姐对宁城自然是有意，但不可明说。
自己是莫言，只是医者仁心，惜宁城之义，个中缘由也不便细说，便只微笑摇摇头。
郭功成派人将莫言与见善送到山下，又沿途举火把，趁明月清风，将一行人送出了山。
此这一节先不提，却说西边也有一行人，往长安城赶路。
两架轩车、三匹快马在平坦无人的官道上疾驰，西北的景致与东南不同。
只见戈壁上凉风卷着细沙，矮树婆娑、绿草铺地，一派宁静、大气、蛮荒之美。
八月里迎着日头，也不觉得燥热，三匹马上是三个男人，领头的人叫唐松，字青凤，今年二十三岁了。
车轿中是他的侄女唐芙，小名鸾儿，今年十六岁。
唐松受兄长建阳侯唐柏之命，送侄女进京待选，这是家族的大事，所以唐家人格外上心。
原来是刚被支出去的小石头，只见一阵风似的奔进来，把一份信塞给郭功成。
郭功成皱眉取信看了，见那信封上有特殊印记，问：“是赵大哥写来的？”
小石头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拆开一读，郭功成心中已十分肯定了，疾步走到莫言跟前，捧手向她行了一礼，说道：
“委屈佳人小姐了，这都是底下人办事不力，也没搞清楚武阳侯的来头，我这就通告上下关卡，放你们过去。”
说着把信一折，揣在怀里，快步走了出去。
莫言听他忽然客气起来，不知是刚才自己的几句话起了作用，还是这刚到的信有什么猫腻？
她满腹心思，又不好作问，在一群人的招呼下，与见善出了寨门，全不搞清楚这“郭大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临近日暮，山间的风渐大，一阵树叶的喧哗声。
莫言的纱帽竟被风掀起，翻翻覆覆，她伸手要抓，纱帽已被卷上山崖边的枝头。
斜阳落在树梢，有一粒红果挑在枝头，如一颗耀眼的红宝石，亮闪闪的。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莫言笑道。
她指那红果，对见善解释：“那就是红茄苦果，有了他不需什么乌灵参、独角莲，宁将军的病就有救了。”
见善顺她手指的方向，也瞧看了。
可是苦果树长在涯边，结果的一枝又恰恰伸出了涯外，要摘到它，非爬树不可。
下面就是深渊万丈，掉下恐怕尸骨无存......
“姐姐，我去摘吧。”见善拦住正要解脱纱袍的莫言，道：“我比姐姐轻些，爬树又快又好，你看那树枝也不粗我怕你掉下去。”
确实，见善只有八岁，短打的衣裳衬得他十分灵活，细胳膊细腿，看起来也没多少分量。
莫言只是不太放心，问：“你行吗？”
“行。”见善脆生生回答“我小时候，爬树爬墙，掏鸟蛋摘果子，什么事没玩过，这个难不倒我。”
莫言笑帮他整理衣裳，将腿脚的绑缚扎服帖些，嘱咐到：“每步都要小心。”
见善果然是个爬树的好手，三两下，攀着大树的枝节就上去了，这孩子竟比在地上还灵活，似一只山猴儿。
树叶茂密，莫言一会见他在明处，一会又不见他人影，直为他悬着心。
只见，见善很快爬到红茄苦果那一层，顺着那根斜枝，朝前腾挪。
这是根旁枝，比不得主枝粗壮，等挨近了，能明显看出枝丫无力，要往下走。
见善两手扶着其他强枝，尽量接近红果，再设法将有果子的枝条拨过来。
忽然，山谷底下传来一声低吼，如同大山的神灵被惊醒。
姐弟两人悚然呆住，又听接着的两三声长啸，如同从地底传出的死亡之声。
山中的风不仅大，还变冷了。
莫言心里发毛，身上鸡皮疙瘩也起来了。
“姐姐！”见善轻声问，声音有些发抖，“是什么东西？”
“豹子......或者狼？”莫言辨不出来，肯定是猛兽，“快摘果子，咱们快些走。”
见善借着力，将果子拨到身前，轻巧巧地摘下来，他举着红果向莫言喊：“姐姐，我摘到了——”
话音未落，只听枝杈断裂的噼啪声。
见善一声惊呼，他脚下的两根弯枝应声而落，还好他一只手紧紧抓住了旁枝，上衣也挂在了断开的枝头上。
莫言忙呼救，见善悬在半空中只是啊啊叫，底下就是万丈深渊，莫言根本帮不上忙。
只听一阵脚步声，有一群人打着火把，从山寨那边跑过来。
莫言来不及解释，忙指着见善喊救命。
只见人群中闪过一个满脸髭须的高个子，几步上了树，在一个枝杈处坐定，他一手抓紧主干，一弯腰，倒栽葱似的翻了下去。
莫言一声惊呼，以为这人手脚滑脱了，却见他单手荡秋千似的，顺主干移动数尺，单手吊杆，又单手将见善拎了下来，像放小鸡仔似的把他放在低些的安全枝杈间。
等两人一落地，莫言忙上前检查见善，见他小脸被划出几道浅浅的血痕，身上的衣裳也破了，虽没有大碍，自己也满心愧责。
连声道：“谢天谢地，谢天谢地，早知道就不要你上去了，我去多好......”
那救人的汉子哈哈大笑，道：“要是你挂上面了，我可没办法这么救你。”
听这口声，是方才郭寨主郭功成的声音，莫言盯住细瞧。
这会天色更暗了，但是火把的柔光射在两人脸上，只觉得更熟悉更亲切。
郭功成脸上的假须、头上的假发早被树枝挂掉了，他还浑然不知。
见善先笑喊道：“原来你不是个小老头，是个大哥哥！”
郭功成忙一抹下巴，摸了摸见善的脑袋，也笑道：“可你家小姐确实是个佳人，人如其名。”说着眼中射出一道柔光，满含柔情望着莫言：“小姐不仅人美，心也善。”
一席话，说得莫言脸都红了，她细瞧郭功成不似匪帮，面庞清俊，眉眼唇角都含情带笑，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郎，一举一动也落落大方，适才救见善的身手更是轻快敏捷。
她低头道：“寨主过誉了，多谢救命之恩。”
见善从怀里掏出红茄苦果，递给莫言，献宝道：“我藏得好好的，一点没坏。”
莫言又松了口气，可算力气没有白费，带喜自语：“宁将军也有救了。”
郭功成见她面带喜色，不知她与那青年才俊将军是何关系，不禁半含酸醋哦，收起了一半笑意，巧问：
“小姐跟那位宁将军......关系不一般啊？”
莫言不好解释，她此时代表范佳人，范家小姐对宁城自然是有意，但不可明说。
自己是莫言，只是医者仁心，惜宁城之义，个中缘由也不便细说，便只微笑摇摇头。
郭功成派人将莫言与见善送到山下，又沿途举火把，趁明月清风，将一行人送出了山。
此这一节先不提，却说西边也有一行人，往长安城赶路。
两架轩车、三匹快马在平坦无人的官道上疾驰，西北的景致与东南不同。
只见戈壁上凉风卷着细沙，矮树婆娑、绿草铺地，一派宁静、大气、蛮荒之美。
八月里迎着日头，也不觉得燥热，三匹马上是三个男人，领头的人叫唐松，字青凤，今年二十三岁了。
车轿中是他的侄女唐芙，小名鸾儿，今年十六岁。
唐松受兄长建阳侯唐柏之命，送侄女进京待选，这是家族的大事，所以唐家人格外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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