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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逍遥宗附近凡间的酒肆里人来人往,边上坐着两个女子,一个穿着玄色的锦袍,气质冷峻,一个着灰白的麻衣,一头白发,整个人浅淡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化作云飘散一样。

    摸鱼子举起手中的酒碗,和她碰一碰杯:“咸鱼,喝些酒吧。”

    一向爱酒的闲渔子叹一口气,将手中的酒碗放在桌上,目光幽远。

    她发了一会愣,望向酒肆中来往的人。

    一个模样温婉美丽,打扮却像武林中人的女子坐在二人的对桌,一个人喝着最淡的米酒,吃着几碟小菜。

    一个腰佩长剑,感觉也是武林侠客的青年坐到她身边,试图和她搭话。

    摸鱼子发觉了闲渔子的目光落在她身后的那两人身上,好奇问道:“怎么了?”

    闲渔子笑道:“这个姑娘很美。”

    摸鱼子撇撇嘴,转过头去瞥了两眼,道:“那青年长得也不错,不过我不喜欢他这种类型。”

    闲渔子道:“我不是指外表,她给人的感觉很柔和,就像水一样。”

    “上善若水,确实不错。”

    二人说着话,隔壁桌的动静也传到了耳中。

    “姑娘,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生的如此美丽,不如我们聊一聊天?在下赵择端,江湖人称小青龙,不知姑娘是何名姓?”

    姑娘看他一眼,道:“我姓谢。”

    接着谢瑶转头继续看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显然不想和他搭话。

    “姑娘…”

    赵择端伸手去抓谢瑶的手,谢瑶一下子甩开他。

    “登徒子!”

    “我只是仰慕姑娘…”

    闲渔子叹一口气,用不大不小正好能被别人听见的声音点评道:“真正喜欢一个人哪会这样不顾她的名节,说白了就是见色起意。”

    她也挺喜欢谢瑶的颜值的,但喜欢不代表要骚扰她。

    “咸鱼你长得好看说的都对。”

    摸鱼子鼓掌道。

    赵择端瞪二人一眼,不顾谢瑶挣扎抓住她的手腕,道:“姑娘,我真心仰慕你,我是惠月山庄的人,我知道你只是羞涩而已…”

    闲渔子拿起喝空了的酒碗就扔过去,站起来哈哈大笑。

    “你怎么如此普通但自信?”

    那人被砸了个正着,登时伪装不下去了,道:“我本来想和姑娘做个朋友,看来姑娘你不识好歹…”

    谢瑶终于忍不住了,腾地站起来,怒道:“你这登徒子安敢对我无礼!”

    摸鱼子回头看了看,拿起桌上的酒碗,也扔了过去,不偏不倚砸在赵择端手腕上。

    他吃痛,松开了手。

    “你这牛鼻子,仗着我不打女人恁地无礼!”

    摸鱼子起身走过去,拔出玄道剑,问道:“无礼的是你。”

    谢瑶冲二人作揖,道:“多谢二位道长相救,妾身的兄长是谢郭大侠,他会为我主持公道,不敢牵累二位姑娘。”

    说着,她转身就走,看来是要拉靠山去了。

    看来谢郭大侠的名号很响亮,赵择端听了后脸瞬间白了。

    闲渔子:“噗哈哈哈哈。”

    摸鱼子:“噗哈哈哈哈”

    二人笑做一团,赵择端脸绿了。

    他对付不了谢瑶,还对付不了二人吗

    他浑然忘了谢瑶搬救兵去了,自己要是再不跑,真和那什么大侠碰上…

    咳

    小二和店主此时冲过来,声嘶力竭地向二人讨要酒碗摔坏的赔偿,让三人要打出去打。

    在江湖里,酒肆,客栈的桌子,酒碗,以及整个楼是极其危险的,动不动有江湖人士在其中打架并顺手摔坏这个弄坏那个。

    修真界的酒肆和客栈倒没有这么危险,顶多遇上发疯的文粹整栋楼被炸一下而已。

    摸鱼子收起剑来,道:“在凡间开酒肆也不容易啊。”

    闲渔子跟着慨叹:“对啊对啊,老板我们对不起你,这就出去打…”

    说着她打个酒嗝。

    “阿兄,就是那个登徒子,他调戏我。”

    女子温柔如水的声音响起,谢瑶和一个侠客打扮,三十岁上下的男人走进来。

    这人正是闻名武林的谢郭大侠。

    据说此人年少荒唐,睚眦必报,后转了性,变成了及时雨宋江一样的人物。

    “原来是小青龙贤弟啊…”

    谢郭见了赵择端,便道:“贤弟侠义心肠,安会做登徒子的事情,我相信你。”

    说着,他转过头去,对谢瑶义正言辞道:“是你太敏感了,以后你不能因为你的敏感这样随意诬陷人家侠客…一点点小事,你何必找我来惩罚他?你这样仗势欺人,是侠之大者不赞同的。”

    摸鱼子看不过眼去,方才赵择端的举动都落进了众人眼里,那和调戏都快不沾边了,分明是性,骚扰。

    这人不过是为了给人留下公正的印象而已,因此妹妹受欺负请他撑腰,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谢瑶。

    摸鱼子看一眼已经快哭出来的谢瑶,当即将方才的经过说了一遭,给了谢郭好大一个没脸。

    闲渔子拽拽她衣袖,道:“休与这等人再分说,咱回去喝酒吧。”

    摸鱼子瞪谢郭一眼,被闲渔子拽走了,临走还回头对谢瑶道:“有修行意向的话来逍遥宗啊~”

    ……

    偏僻的林间小路,环境清幽,闲渔子坐在树下,向树上的摸鱼子抛去一壶酒。

    “夫物,量无穷,时无止,分无常,无所穷也,何必与好名的君子计较?”

    “我安与他计较?曲士不可语于道者,束于教也,不过是觉得这等人身上义名的臭气熏到我了罢了。”

    摸鱼子气哼哼道。

    闲渔子笑了,无可奈何的抬头看友人。

    “他啊…这样下去,无非是折磨身体,劳累心灵…安得守真宗淡。”

    “难道在背后议论人的是非,便是得道大能的举止吗?”

    时诲晃晃悠悠的从天上落下来,张口就杠。

    闲渔子不跟他计较,反教他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言毓?你如何寻到我们的?”

    时诲道:“我来拜访逍遥宗的掌门,商谈一些事情,顺便出来逛一逛,没想到撞见你们了。”

    “你们在背后议论别人,这就是道与德具在高人的作为吗?”

    摸鱼子笑着不回答她,闲渔子道:“难道你在背后听别人谈话,就是遵守礼法的君子所为吗?”

    时诲哑然。

    “那么,前辈们请容我再向你们请教,希望我这个凡夫俗子能在你们的论道中得到进益。”

    沉默了半晌,他恭敬道。

    摸鱼子从树上跳下来,笑嘻嘻道:“学道日损,何有进益可言?修养身心,保持真性,难道不足够吗?放掉身外的名义,就无什么累赘了。你不修养自身,反要求他人修养德行,这不是扯犊子吗?”

    “那么,怎样保持真性?”

    闲渔子直截了当道:“你问这个没用,反正你问了也不做。”

    时诲撇嘴:“那我换个问题,何为真?你们逍遥宗总是讲返璞归真,那这个真准确的定义,究竟是什么?”

    闲渔子道:“你们杠精派老是喜欢求这么个准确定义,我且勉强与你说说罢…”

    “礼仪是世俗人规定出来约束自己行为的东西,你看我饮酒,是图啥呢?不就图一乐呵吗?”

    “饮酒的主旨是快乐,便不拘泥酒具是什么,那行为是为了达到目的,修养德行,也不必拘泥是否遵循礼法…

    纯真授于自然,是人的本性,圣人全性保真,而有一部分愚人却与之相反,背离了纯真大道…沉迷抬杠以至于心中只有这一件事不是背弃道,但因抬杠损害自己的精神便与愚人无异了…”

    她话未说完,一道剑光便斩向她。

    这剑光中没有灵力,像是凡人技巧的堆砌一样。

    闲渔子避都不避,抬眸向剑光来处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