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森林地带位于基地的东南角,距离理查德所处的监控室有五六十公里的距离。另外,基地的深林还没有进行任何开发,那里没有宽敞的道路,也没有完整的地图,要去调查得徒步行走,还要请一天的假。这让理查德稍为犹豫了一下,“真的要去那里吗?还是老老实实写份事故报告。”
妥协跟怨恨在理查德心中拉锯了几分钟。
“写事故报告,那是不可能的。”
马卡鲁人好强的性格让理查德选择固执到底,他的内心现在已经被愤恨所占据。
但去森林的话需要重新给长官打个报告,这让理查德吓得双脚直哆嗦。为了避免被长官训斥,他选择先静默了一小时。然后,他再次鼓起勇气打通了长官的电话。
“你好,长官。”
“哦,又是你,理查德。”
“是的,长官。”
“事故报告写好了吗?”
“没,还没。”理查德的声音变小了很多。
“那你又想报告什么事情?”
“我,我想请一天假去森林地带进行调查。”他压低着声音说道。
“去森林调查?”长官并不知道他指的调查是什么,“调查那里的动植物?”
“嗯…”,理查德,“不,不是,长官,我要去调查刚刚发现的那可疑点。”
“就是你刚刚说的那偷渡者?”
理查德没有回答。
“噢,理查德”,长官叹了口气,“我,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你有必要马上去趟康复中心。”
理查德仍旧没有接长官的话。
这让长官怒不可遏,他咆哮着对理查德说道,“够了,理查德少尉,我可以批准你。你现在就给我去调查,查得一清二楚。我不知道你们这些马卡鲁人怎么想的。你的固执已经让我觉得你是个白痴。但我得把话说清楚,你要是查不到东西,就准备回来接受惩罚,要么就准备卷铺盖走人,滚回马卡鲁星球。”
说完,长官就挂断了电话。
长官的训斥让理查德的心咯噔咯噔的跳着。
他第一次在基地上感受到了恐惧。
事情已定,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再反悔已经不可能了。
理查德从仓库里申请了一把激光枪,一台辐射测量仪,还有一套防护服,然后就赶往森林。激光枪得威力够大,足够吓唬森林里得动物。辐射测量仪可以探测偷渡者身上的辐射(从航道出来得所有人跟物都带有辐射),防护服则是为了避免意外。
森林在基地里被称作绿洲,绿洲是一片很神奇的地方,里面长着各种各样的植物,有高大的乔木,还有低矮的阔叶丛;里面还生活着一些猫科动物,有一种叫做绿洲虎,还生活着一些犬科类动物,有一种叫做森林狼;另外,绿洲里还生长着一些鸟类,常见的有红眼猫头鹰,绿眼乌鸦,种类繁多。在绿洲这种封闭的生态中生活着这么多物种,还是相当罕见的。
当然,也有一种说法是绿洲上的动物只是些高智能的机器人罢了,他们在绿洲生活只是为了执行巡逻任务。而绿洲上那些繁茂的植物的功能则是为基地提供新鲜氧气。
地理位置上,绿洲处在赤道线上,且分布在赤道两侧,赤道得两侧分别是永夜跟永昼,所以绿洲的植物一半是阴生生物,一半是阳生生物,绿洲的中间还隔着一条河流,阳生生物区跟阴生生物区就由这条河流隔开,河流的左边生长是阳生生物,右边生长的是阴生生物。
绿洲是一片自由之地,这里的植被自由生长,到现在已经枝繁叶茂,接近于一片原始森林,杂草跟荆棘遍地都是。
理查德乘坐着一条小船,顺着河流来到绿洲的中央地带,从这里可以通向绿洲的四面八方。这片中间地带相对空阔,仅长着一些低矮的植物,还修建了一些建筑。但这些建筑已经相当破旧了。理查德来到一栋四层楼高的破旧建筑里面,放下身上的背包,然后随便找了个凳子坐下,拿出一张纸质地图,先熟悉一下这里的地形。
绿洲太大了,还是一片森林,到了之后,理查德意识到在这种地方调查并不容易。
在马卡鲁星球上,理查德也没有在森林生活的经验,所以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在这里开展行动。理查德仔细翻看着地图,最终他决定顺着地图上的一条东西展开的小道开展行动。
理查德顺着小道往西边走去,那里长的是阳生生物,个头高大,大树下的荆棘要少很多,行动要方便一些。他拿出辐射探测仪,一路上很小心的走着,时刻注视着仪器上的数据。但这样的行动并不简单,森林的地面高低不平,行走起来很不方便。另外,这里的道路也算不上道路,只能说是一条能够行走的通道。大树的根须盘根错杂,露在地面上的根茎还布满着青苔,稍不留神很容易就滑倒。一百米的路要走上十分钟。向阳区的日光照射也十分强烈,虽然可以在大树下遮荫,但还是酷热难当。每走一段距离,还得用砍刀砍去路上的荆棘,这样才能连接上下一段通路。
一路走下来,理查德吃了不少苦头。
两小时后,理查德已经大汗淋漓,他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下,但仅仅前进了了一公里的距离。他靠在一颗大树上,咒骂着那该死的偷渡者。
在短暂的休息后,他又继续往森林的深处前进。
但随着继续往前,理查德又遇到了新的问题,他已经渐渐分不清方向了。一路上他都是顺着狭窄的通道过来的。这些通道可能就是间于两棵树之间的距离,并且在行走的过程中这些通道都在不停的转换,并没有明确的方位,理查德有点担心自己无法按照原路返回了。
“我得做下标记才行。”
于是他每前进十米,就用砍刀在树上割下一块树皮,理查德尽量沿着直线做这些标记,这样方向感会更加明确。
六小时后,理查德终于走不动了。他不得不停下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但探测仪上的数值仍旧没有任何改变。这让他感到很失望。
理查德期盼着一个瞬间测量仪上的数据突然暴增,这样就找到了那狡猾的入侵者了,并且把他抓住。
但这并没有发生。
更让他感到绝望的是定位系统上显示他离绿洲的中心区不远,理查德知道自己刚刚走的那段路只是很小的一片。
至于要不要继续走下去,他很犹豫。脚底板已经开始酸痛了。
“难道走错方向了?”理查德安慰着自己,给自己留下一丝希望,绿洲里可没有什么方向,这更像是个寻宝游戏。他还不知道长官说得那个惩罚是什么,长官会把自己关进监禁室吗?又或者真的把自己送回马卡鲁星球。
种种不安让理查德觉得有必要继续调查下去。
他决定换一个方位调查,也就是阴生生物那边。
重新走回去又耗费了他不少时间。
但转换一个方向可不仅仅是路要难走得多,也更加得危险。中继星由于被双星潮汐锁定,另外一边看不到太阳。在河流附近还能看到一些光亮,但走得越远,也就变得越黑暗。另外,那边的树木长得也更加密集。荆棘丛生。还有一些夜间活动的鸟类跟野兽。行走也更困难。
果然,理查德没走多远,就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叫声。
“这是什么声音?”
理查德带着一丝惊愕缓慢的向前走着,前面的路也变得越来越昏暗。
没多久,他又在一颗树上看到了好几个眼睛发着青光的鸟类,倒挂在树枝上,像是古老的传说中那个的那些墓地守护者。理查德感受到了恐惧。
也许是自己的脚步声惊扰到了那些家伙,这是树上的几只鸟冲的一下四散开去,叫声跟拍击翅膀的声音在理查德的耳边回响着。
这诡谲的气氛让他心头又是一惊。
不得已,理查德只得带上头盔,然后放下头盔里的透明防护罩遮住脸部,继续向前走去。夜路很难走,理查德要靠头盔上的照明灯才能照亮前进的路,但那白色的灯光只能反射出道路的轮廓。所以每往前走一步,理查德都是先探出步子,不敢把重心往前压,等脚踩实了,才敢踏出另一个步子。
缓慢的行进速度让理查德很忧心。毕竟他只请了一天假期。
理查德尽量让自己保持专注,继续往前。
没多久,就有一只体型较大的森林狼在他前方二十多米的地方出现,眼睛发着蓝光,隐约还可以看清它的轮廓。在理查德看着它的时候,它也看着理查德,四目相对的时候,理查德吃了一惊。
理查德头盔上的照明灯还正照着正前方,森林狼露出了它的獠牙。
“有危险。”
情况很危急,理查德赶紧停住脚步,并立马调暗了头顶的照明灯,他右手紧紧握住激光枪。理查德屏住呼吸,静止不动,意在表明自己并无意冒犯它,希望森林狼在自己前面走过去。但那只狼似乎并不想放过理查德。它吼叫一声,这时候又过来了好几只森林狼。并且一步一步逼近理查德。
“不妙。”他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时候一只狼开始向自己靠近,步子很轻微,趁理查德不注意的时候,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后。
这把他吓了一跳。
“该怎么办?狼群的数量不少,现在离自己又特别近,要是主动攻击的话,它们一个飞扑就能扑到自己身上,四只狼就能把自己放倒,硬碰硬太危险了,说不定自己还会受伤,得小心一点。”
查德的脑子在快速运转着,回忆一些在基地里听过的关于绿洲动物的故事,好像并没有听过动物伤人的事情。
于是他壮着胆子,放下手中除了激光枪以外的所有东西,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希望那只森林狼赶紧从自己身边过去,但如果情况变得更糟糕的话,那就用激光枪开枪把它打死。
理查德表现得很克制,在森林狼靠近自己的时候,并没有胆怯。
接下来的几秒中,森林狼走到了他跟前,理查德仍旧保持静止不动。在照明灯昏暗的灯光里,理查德可以看到森林狼那粗壮的獠牙。
“它可以爆发出强大的咬合力。”理查德对自己说道。
这只森林狼在理查德身边转了好几圈,嗅了一下他身上的气味,还有地上背包的气味,像是在巡视。也许是每发现异常,没多久,那只森林狼又跨着步子回去。
领头的那只狼走了之后,其余的狼也跟着离开。
“终于走了。”理查德嘘了口气。
继续前进肯定更加危险。
理查德不得不考虑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要继续走下去吗,但刚刚发生的这些事情已经出乎了自己的意料,接下来肯定会遇到更多的危险,还是知难而退,毕竟自己的时间也不多了。
思考了一下,理查德觉得今天自己并没有准备好。与其在这荒郊野岭被动物咬死,或者是拖到底等一天结束然后回去被长官训斥一顿,还是得现实一点,赶紧回去,向长官认错。
就这样,理查德原路返回了。
可能是精神过于紧绷,他忘记了刚刚放在地上的背包。
等到他再次看到阳光的时候,他才又重新回过神来。
“探测仪拉下了。”
理查德不得不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回走着了,这让他非常懊恼。
“真是倒霉。”他抱怨这两天的运气太差了。
由于对绿洲并不熟悉,且四周也没有很明显的标记物。不知走了多久,理查德终于回到了刚刚的那地方。
但这时情况变得更加诡异。
“喔!”理查德接连听到几声吼叫。
“发生了什么事情?”
接着又是些打斗的声音。
理查德判断是几只森林狼正在为了领地而斗争,虽然心中充满着好奇,他还是决定尽快离开,免得惹祸上身,便冲忙拿起辐射探测仪离开。
一路上,他耳边一直响着呲呲声。理查德觉得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于是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耳边还是响起刚刚那一直在回响的呲呲声。
“到底怎么回事?”
“这是探测仪的声音。”便赶紧拿起探测仪,查看一下仪表数据。
“天哪,已经是一百倍的数值了。”
探测仪能够探测到马卡鲁航道中那极其特殊的辐射。
理查德知道,这附近一定有个偷渡者。于是他加速跑了回去,看看那边打斗的情况。
理查德打开头盔上的远光灯。
看到好几只猛兽正围着一个家伙。
“嗖”,一只森林狼纵身一跃,扑向那家伙,中间那人闪开过去,但接着又一个森林狼扑了过去。把中间那人扑到在地。他在地面滚了好几圈。趁着这个间隙,几只猛兽就一齐扑到那人跟前,理查德只看见好几双蓝色的眼睛向中间靠近。
他赶紧看一下探测仪上的数据。
“一千倍了。”
理查德非常肯定,躺在地上的那家伙就是偷渡客。
于是他朝着打斗的地方开了一枪。
接着又瞄准一只猛兽。
接下来就听到一声惨叫,猛兽被击中了。
那惨烈的叫声惊动了它的同伴,理查德又朝着那里开了一枪,命中了一棵树,那棵树立马就着了火。
火光吓退了那些猛兽。
几只猛兽退去后,理查德赶紧整理好防护装,跑了过去。在照明灯的光亮下,他发现一个筋疲力尽的家伙正躺在地面上,嘴里呼呼喘着气。身上已经被撕开了好几个口子,正流着血。见理查德走过来,努力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趴着往前走,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嘿,你给我站住。”理查德大声嚷道。
那人没理会,继续往前趴着,还努力使自己站起来。
“你站住。”理查德朝着他前进的地方开了一枪,地面被炸开了一大块。
“你站住,转过身来。”
那人艰难的转了过来。
“双手抱头,跪下。”
那人照做了。
“叫什么名字。”
“伽罗华。”
“哪里来的?”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哦,偷渡者?”
他仍旧没有回答。
“哼,胆大妄为的家伙。”理查德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绳子,将伽罗华的双手绑住,捆得很死,然后牵着他往回走。
一路上,理查德都处于一种莫名的兴奋状态。他不停的问着伽罗华问题,以确定他来自外星球,而不是中继星上的逃犯(探测器可以检测伽罗华身上的辐射,但不能定位辐射的来源,要进一步的辐射清洗才能出处)。
但伽罗华始终没回答他的任何问题。
“难道你是哑巴吗?”理查德有些生气。
但眼前这个绑起来的家伙仍旧没理会他。
走了很久的夜路,两人终于来到了来到了绿洲的中央地带。理查德把伽罗华带到一栋破旧的建筑里,随即就找了个地方坐下。
“我们到了。”理查德松了口气,“伙计,你得说实话。”然后很认真的看着伽罗华,“对的,从实招来。”
“那你要我交代什么呢,先生。我在森林里被一群猛兽攻击,然后又被你攻击,你趁我身体虚弱的时候把我的双手都给绑起来了。”伽罗华挣扎着,想摆脱那根绳子。
“不许动。”理查德呵斥道。
“你从哪里来?”他很认真的问道。
“这重要吗,先生。”
“当然重要,法律是由地域效应的,伙计,你要是基地的人,犯了法,用基地的法律审判你,你要是从别的地方来的,那就是偷渡,用域外法审判你。基地上的法律很严格,太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现在已经违法了,所以你得老实交代。”
“那你怎么知道我犯了法?”伽罗华理直气壮地问道。
伽罗华这不屑一顾的态度,还有那张有点自傲的脸让理查德感到很生气。
“怎么知道你犯了法,好,那我就来告诉你。”理查德变得异常严肃,“因为你身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核辐射。”
伽罗华有些震惊,但还是继续反驳道,“这算不了什么,这颗星球上充满着辐射,难道不是吗?”
“啊,还想狡辩是吧。那我就让你来看看真相。”
说罢,理查德拿来刚刚放在墙边的辐射测量仪,先对着墙面扫了一下,“看看上面的数字。”然后又对着伽罗华身上扫了一下,“在看看你身上的辐射数字。”
“这下子抵赖不了了,是吧?你身上的辐射剂量严重超标,狡猾的外星人。”
“哼,一天前,你在马卡鲁航道出现,为了掩人耳目,你乘坐了一架小星船穿过马卡鲁航道,成功躲避了基地的侦察,等你的星船被中继星的引力俘获后,你在中继星轨道上绕了三圈,然后你又试图在基地里找一个隐蔽的地方降落。你利用了中继星辐射严重的特点,又躲避了低空雷达的侦察,然后降落在绿洲。对不对?我要把你送进监狱。”理查德又是威胁,又是恐吓的盘问着。
伽罗华被着一通盘问吓着了,他有些不可思议,也感到无所适从。对于理查德的那些问题,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在稍稍恢复平静后,伽罗华觉得有必要进行反驳,他便问了理查德一个问题。
“那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理查德一时有些懵,“我,我是理查德。”
伽罗华能感受到,理查德的语气已经不那么坚定了,便问了第二个问题。
“那理查德先生,你是这里的调查长官吗?”
“我,我,关你什么事。”理查德很气愤,但也还是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了。马卡鲁人好强,狡诈的性格让他学会了怎样谈判,怎样让自己保持一个优势地位,但过往的经历没告诉他该怎样温和的去跟一个人相处。他一开始被猎物给吸引了,以至于开始得意忘形。但并没有想到这个猎物竟然还会反客为主。
理查德气噗噗的跨着大步子往后走了几步,他在宣誓着只有自己才有问问题的权利。
“你把你的小星船停在哪?”理查德接着问道。
伽罗华仍旧没有回答。
“理查德先生,你现在把我绑起来,然后一直在这里问我问题,你这是在逼迫我,我现在不想回答你的问题。”
伽罗华的理由似乎很充分。
“那好,我带你去个地方。”
基地康复中心,两个男子正一前一后的的走着。只不过前面的那男子走路的步伐明显有些奇怪。应该是还不习惯中继星的重力环境。
“伽罗华,我带你来进行一项测试。”
“测试?”
“对的,你个狡猾的家伙,来考验一下你。”理查德说道。
“麻烦你在还不了解我的时候,不要就对我的个性进行定义,理查德先生,还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我是个狡猾的家伙。我在某些领域,甚至被称作天才。你现在不仅用你野蛮的方式对待我,还用粗俗的语言攻击我。你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在个性高度发展的社会将被视为暴行,是要接受劝导的。”
“哼,不跟你去进行口舌之争,赶紧进去。”理查德催促着说道,伽罗华走路的姿势始终让他觉得怪异。
两人来到康复中心的二楼,然后走进一间房间,这是间相当现代化的建筑,布局很清新,理查德让伽罗华在一台机器面前坐下。然后再触控屏上输入自己的id,点击好确认按钮。
“开始答题吧,伽罗华。”
“但上面写的是你的名字?”
“是的,被你发现了。你看得还真仔细呢。不要管那么多,照我说得做。”
伽罗华还想还嘴,但立马就被理查德给制止了。
“小心我向基地检举你。”
这句话足够让伽罗华闭嘴,不管怎样,自己身上的辐射一时还消除不了。
“认真答题,你个混蛋。”在看到伽罗华答了两题过后,理查德忍不住骂了他。
“你在监视我!”
“对的,我就在监视你,你个混蛋,不要故意把题答错。”
“我按照我的理解答题,你要是觉得不对,那你来。”
理查德想了一下,没有说话,“这毕竟是认知测试,每个人的理解不一样。”理查德对自己说道,便不在干涉伽罗华的答题过程。
一小时后,伽罗华略感疲惫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理查德则不慌不忙的等待着测试结果。
结果出来得很快。报告上写着几个简短得字:乔格里星人。
这是个让理查德满意的结果,“果然这家伙是个偷渡者。”
“跟我走,你个不老实的家伙。”理查德对着伽罗华说道,语气并不尊重。
“你为什么非要给我进行定义,一下子说我狡猾,一下子说我不老实,你要注意你的言行,理查德先生。”
这次理查德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让步,用他那审判长般的眼神注视着伽罗华。“哼,马卡鲁人虽然狡诈,也都不及你的卑鄙。”
“够了,我不想跟这家伙争辩了。他又打算用新的名词来定义我的个性。”伽罗华暗自发誓不再去搭理理查德之后任何的恶毒的语言。
“要去哪里?”伽罗华还不清楚这个男子的目的。
“带你去清洗核辐射。”
妥协跟怨恨在理查德心中拉锯了几分钟。
“写事故报告,那是不可能的。”
马卡鲁人好强的性格让理查德选择固执到底,他的内心现在已经被愤恨所占据。
但去森林的话需要重新给长官打个报告,这让理查德吓得双脚直哆嗦。为了避免被长官训斥,他选择先静默了一小时。然后,他再次鼓起勇气打通了长官的电话。
“你好,长官。”
“哦,又是你,理查德。”
“是的,长官。”
“事故报告写好了吗?”
“没,还没。”理查德的声音变小了很多。
“那你又想报告什么事情?”
“我,我想请一天假去森林地带进行调查。”他压低着声音说道。
“去森林调查?”长官并不知道他指的调查是什么,“调查那里的动植物?”
“嗯…”,理查德,“不,不是,长官,我要去调查刚刚发现的那可疑点。”
“就是你刚刚说的那偷渡者?”
理查德没有回答。
“噢,理查德”,长官叹了口气,“我,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你有必要马上去趟康复中心。”
理查德仍旧没有接长官的话。
这让长官怒不可遏,他咆哮着对理查德说道,“够了,理查德少尉,我可以批准你。你现在就给我去调查,查得一清二楚。我不知道你们这些马卡鲁人怎么想的。你的固执已经让我觉得你是个白痴。但我得把话说清楚,你要是查不到东西,就准备回来接受惩罚,要么就准备卷铺盖走人,滚回马卡鲁星球。”
说完,长官就挂断了电话。
长官的训斥让理查德的心咯噔咯噔的跳着。
他第一次在基地上感受到了恐惧。
事情已定,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再反悔已经不可能了。
理查德从仓库里申请了一把激光枪,一台辐射测量仪,还有一套防护服,然后就赶往森林。激光枪得威力够大,足够吓唬森林里得动物。辐射测量仪可以探测偷渡者身上的辐射(从航道出来得所有人跟物都带有辐射),防护服则是为了避免意外。
森林在基地里被称作绿洲,绿洲是一片很神奇的地方,里面长着各种各样的植物,有高大的乔木,还有低矮的阔叶丛;里面还生活着一些猫科动物,有一种叫做绿洲虎,还生活着一些犬科类动物,有一种叫做森林狼;另外,绿洲里还生长着一些鸟类,常见的有红眼猫头鹰,绿眼乌鸦,种类繁多。在绿洲这种封闭的生态中生活着这么多物种,还是相当罕见的。
当然,也有一种说法是绿洲上的动物只是些高智能的机器人罢了,他们在绿洲生活只是为了执行巡逻任务。而绿洲上那些繁茂的植物的功能则是为基地提供新鲜氧气。
地理位置上,绿洲处在赤道线上,且分布在赤道两侧,赤道得两侧分别是永夜跟永昼,所以绿洲的植物一半是阴生生物,一半是阳生生物,绿洲的中间还隔着一条河流,阳生生物区跟阴生生物区就由这条河流隔开,河流的左边生长是阳生生物,右边生长的是阴生生物。
绿洲是一片自由之地,这里的植被自由生长,到现在已经枝繁叶茂,接近于一片原始森林,杂草跟荆棘遍地都是。
理查德乘坐着一条小船,顺着河流来到绿洲的中央地带,从这里可以通向绿洲的四面八方。这片中间地带相对空阔,仅长着一些低矮的植物,还修建了一些建筑。但这些建筑已经相当破旧了。理查德来到一栋四层楼高的破旧建筑里面,放下身上的背包,然后随便找了个凳子坐下,拿出一张纸质地图,先熟悉一下这里的地形。
绿洲太大了,还是一片森林,到了之后,理查德意识到在这种地方调查并不容易。
在马卡鲁星球上,理查德也没有在森林生活的经验,所以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在这里开展行动。理查德仔细翻看着地图,最终他决定顺着地图上的一条东西展开的小道开展行动。
理查德顺着小道往西边走去,那里长的是阳生生物,个头高大,大树下的荆棘要少很多,行动要方便一些。他拿出辐射探测仪,一路上很小心的走着,时刻注视着仪器上的数据。但这样的行动并不简单,森林的地面高低不平,行走起来很不方便。另外,这里的道路也算不上道路,只能说是一条能够行走的通道。大树的根须盘根错杂,露在地面上的根茎还布满着青苔,稍不留神很容易就滑倒。一百米的路要走上十分钟。向阳区的日光照射也十分强烈,虽然可以在大树下遮荫,但还是酷热难当。每走一段距离,还得用砍刀砍去路上的荆棘,这样才能连接上下一段通路。
一路走下来,理查德吃了不少苦头。
两小时后,理查德已经大汗淋漓,他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下,但仅仅前进了了一公里的距离。他靠在一颗大树上,咒骂着那该死的偷渡者。
在短暂的休息后,他又继续往森林的深处前进。
但随着继续往前,理查德又遇到了新的问题,他已经渐渐分不清方向了。一路上他都是顺着狭窄的通道过来的。这些通道可能就是间于两棵树之间的距离,并且在行走的过程中这些通道都在不停的转换,并没有明确的方位,理查德有点担心自己无法按照原路返回了。
“我得做下标记才行。”
于是他每前进十米,就用砍刀在树上割下一块树皮,理查德尽量沿着直线做这些标记,这样方向感会更加明确。
六小时后,理查德终于走不动了。他不得不停下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但探测仪上的数值仍旧没有任何改变。这让他感到很失望。
理查德期盼着一个瞬间测量仪上的数据突然暴增,这样就找到了那狡猾的入侵者了,并且把他抓住。
但这并没有发生。
更让他感到绝望的是定位系统上显示他离绿洲的中心区不远,理查德知道自己刚刚走的那段路只是很小的一片。
至于要不要继续走下去,他很犹豫。脚底板已经开始酸痛了。
“难道走错方向了?”理查德安慰着自己,给自己留下一丝希望,绿洲里可没有什么方向,这更像是个寻宝游戏。他还不知道长官说得那个惩罚是什么,长官会把自己关进监禁室吗?又或者真的把自己送回马卡鲁星球。
种种不安让理查德觉得有必要继续调查下去。
他决定换一个方位调查,也就是阴生生物那边。
重新走回去又耗费了他不少时间。
但转换一个方向可不仅仅是路要难走得多,也更加得危险。中继星由于被双星潮汐锁定,另外一边看不到太阳。在河流附近还能看到一些光亮,但走得越远,也就变得越黑暗。另外,那边的树木长得也更加密集。荆棘丛生。还有一些夜间活动的鸟类跟野兽。行走也更困难。
果然,理查德没走多远,就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叫声。
“这是什么声音?”
理查德带着一丝惊愕缓慢的向前走着,前面的路也变得越来越昏暗。
没多久,他又在一颗树上看到了好几个眼睛发着青光的鸟类,倒挂在树枝上,像是古老的传说中那个的那些墓地守护者。理查德感受到了恐惧。
也许是自己的脚步声惊扰到了那些家伙,这是树上的几只鸟冲的一下四散开去,叫声跟拍击翅膀的声音在理查德的耳边回响着。
这诡谲的气氛让他心头又是一惊。
不得已,理查德只得带上头盔,然后放下头盔里的透明防护罩遮住脸部,继续向前走去。夜路很难走,理查德要靠头盔上的照明灯才能照亮前进的路,但那白色的灯光只能反射出道路的轮廓。所以每往前走一步,理查德都是先探出步子,不敢把重心往前压,等脚踩实了,才敢踏出另一个步子。
缓慢的行进速度让理查德很忧心。毕竟他只请了一天假期。
理查德尽量让自己保持专注,继续往前。
没多久,就有一只体型较大的森林狼在他前方二十多米的地方出现,眼睛发着蓝光,隐约还可以看清它的轮廓。在理查德看着它的时候,它也看着理查德,四目相对的时候,理查德吃了一惊。
理查德头盔上的照明灯还正照着正前方,森林狼露出了它的獠牙。
“有危险。”
情况很危急,理查德赶紧停住脚步,并立马调暗了头顶的照明灯,他右手紧紧握住激光枪。理查德屏住呼吸,静止不动,意在表明自己并无意冒犯它,希望森林狼在自己前面走过去。但那只狼似乎并不想放过理查德。它吼叫一声,这时候又过来了好几只森林狼。并且一步一步逼近理查德。
“不妙。”他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时候一只狼开始向自己靠近,步子很轻微,趁理查德不注意的时候,已经来到了自己的身后。
这把他吓了一跳。
“该怎么办?狼群的数量不少,现在离自己又特别近,要是主动攻击的话,它们一个飞扑就能扑到自己身上,四只狼就能把自己放倒,硬碰硬太危险了,说不定自己还会受伤,得小心一点。”
查德的脑子在快速运转着,回忆一些在基地里听过的关于绿洲动物的故事,好像并没有听过动物伤人的事情。
于是他壮着胆子,放下手中除了激光枪以外的所有东西,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希望那只森林狼赶紧从自己身边过去,但如果情况变得更糟糕的话,那就用激光枪开枪把它打死。
理查德表现得很克制,在森林狼靠近自己的时候,并没有胆怯。
接下来的几秒中,森林狼走到了他跟前,理查德仍旧保持静止不动。在照明灯昏暗的灯光里,理查德可以看到森林狼那粗壮的獠牙。
“它可以爆发出强大的咬合力。”理查德对自己说道。
这只森林狼在理查德身边转了好几圈,嗅了一下他身上的气味,还有地上背包的气味,像是在巡视。也许是每发现异常,没多久,那只森林狼又跨着步子回去。
领头的那只狼走了之后,其余的狼也跟着离开。
“终于走了。”理查德嘘了口气。
继续前进肯定更加危险。
理查德不得不考虑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要继续走下去吗,但刚刚发生的这些事情已经出乎了自己的意料,接下来肯定会遇到更多的危险,还是知难而退,毕竟自己的时间也不多了。
思考了一下,理查德觉得今天自己并没有准备好。与其在这荒郊野岭被动物咬死,或者是拖到底等一天结束然后回去被长官训斥一顿,还是得现实一点,赶紧回去,向长官认错。
就这样,理查德原路返回了。
可能是精神过于紧绷,他忘记了刚刚放在地上的背包。
等到他再次看到阳光的时候,他才又重新回过神来。
“探测仪拉下了。”
理查德不得不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回走着了,这让他非常懊恼。
“真是倒霉。”他抱怨这两天的运气太差了。
由于对绿洲并不熟悉,且四周也没有很明显的标记物。不知走了多久,理查德终于回到了刚刚的那地方。
但这时情况变得更加诡异。
“喔!”理查德接连听到几声吼叫。
“发生了什么事情?”
接着又是些打斗的声音。
理查德判断是几只森林狼正在为了领地而斗争,虽然心中充满着好奇,他还是决定尽快离开,免得惹祸上身,便冲忙拿起辐射探测仪离开。
一路上,他耳边一直响着呲呲声。理查德觉得自己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于是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耳边还是响起刚刚那一直在回响的呲呲声。
“到底怎么回事?”
“这是探测仪的声音。”便赶紧拿起探测仪,查看一下仪表数据。
“天哪,已经是一百倍的数值了。”
探测仪能够探测到马卡鲁航道中那极其特殊的辐射。
理查德知道,这附近一定有个偷渡者。于是他加速跑了回去,看看那边打斗的情况。
理查德打开头盔上的远光灯。
看到好几只猛兽正围着一个家伙。
“嗖”,一只森林狼纵身一跃,扑向那家伙,中间那人闪开过去,但接着又一个森林狼扑了过去。把中间那人扑到在地。他在地面滚了好几圈。趁着这个间隙,几只猛兽就一齐扑到那人跟前,理查德只看见好几双蓝色的眼睛向中间靠近。
他赶紧看一下探测仪上的数据。
“一千倍了。”
理查德非常肯定,躺在地上的那家伙就是偷渡客。
于是他朝着打斗的地方开了一枪。
接着又瞄准一只猛兽。
接下来就听到一声惨叫,猛兽被击中了。
那惨烈的叫声惊动了它的同伴,理查德又朝着那里开了一枪,命中了一棵树,那棵树立马就着了火。
火光吓退了那些猛兽。
几只猛兽退去后,理查德赶紧整理好防护装,跑了过去。在照明灯的光亮下,他发现一个筋疲力尽的家伙正躺在地面上,嘴里呼呼喘着气。身上已经被撕开了好几个口子,正流着血。见理查德走过来,努力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趴着往前走,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嘿,你给我站住。”理查德大声嚷道。
那人没理会,继续往前趴着,还努力使自己站起来。
“你站住。”理查德朝着他前进的地方开了一枪,地面被炸开了一大块。
“你站住,转过身来。”
那人艰难的转了过来。
“双手抱头,跪下。”
那人照做了。
“叫什么名字。”
“伽罗华。”
“哪里来的?”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哦,偷渡者?”
他仍旧没有回答。
“哼,胆大妄为的家伙。”理查德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绳子,将伽罗华的双手绑住,捆得很死,然后牵着他往回走。
一路上,理查德都处于一种莫名的兴奋状态。他不停的问着伽罗华问题,以确定他来自外星球,而不是中继星上的逃犯(探测器可以检测伽罗华身上的辐射,但不能定位辐射的来源,要进一步的辐射清洗才能出处)。
但伽罗华始终没回答他的任何问题。
“难道你是哑巴吗?”理查德有些生气。
但眼前这个绑起来的家伙仍旧没理会他。
走了很久的夜路,两人终于来到了来到了绿洲的中央地带。理查德把伽罗华带到一栋破旧的建筑里,随即就找了个地方坐下。
“我们到了。”理查德松了口气,“伙计,你得说实话。”然后很认真的看着伽罗华,“对的,从实招来。”
“那你要我交代什么呢,先生。我在森林里被一群猛兽攻击,然后又被你攻击,你趁我身体虚弱的时候把我的双手都给绑起来了。”伽罗华挣扎着,想摆脱那根绳子。
“不许动。”理查德呵斥道。
“你从哪里来?”他很认真的问道。
“这重要吗,先生。”
“当然重要,法律是由地域效应的,伙计,你要是基地的人,犯了法,用基地的法律审判你,你要是从别的地方来的,那就是偷渡,用域外法审判你。基地上的法律很严格,太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现在已经违法了,所以你得老实交代。”
“那你怎么知道我犯了法?”伽罗华理直气壮地问道。
伽罗华这不屑一顾的态度,还有那张有点自傲的脸让理查德感到很生气。
“怎么知道你犯了法,好,那我就来告诉你。”理查德变得异常严肃,“因为你身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核辐射。”
伽罗华有些震惊,但还是继续反驳道,“这算不了什么,这颗星球上充满着辐射,难道不是吗?”
“啊,还想狡辩是吧。那我就让你来看看真相。”
说罢,理查德拿来刚刚放在墙边的辐射测量仪,先对着墙面扫了一下,“看看上面的数字。”然后又对着伽罗华身上扫了一下,“在看看你身上的辐射数字。”
“这下子抵赖不了了,是吧?你身上的辐射剂量严重超标,狡猾的外星人。”
“哼,一天前,你在马卡鲁航道出现,为了掩人耳目,你乘坐了一架小星船穿过马卡鲁航道,成功躲避了基地的侦察,等你的星船被中继星的引力俘获后,你在中继星轨道上绕了三圈,然后你又试图在基地里找一个隐蔽的地方降落。你利用了中继星辐射严重的特点,又躲避了低空雷达的侦察,然后降落在绿洲。对不对?我要把你送进监狱。”理查德又是威胁,又是恐吓的盘问着。
伽罗华被着一通盘问吓着了,他有些不可思议,也感到无所适从。对于理查德的那些问题,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在稍稍恢复平静后,伽罗华觉得有必要进行反驳,他便问了理查德一个问题。
“那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理查德一时有些懵,“我,我是理查德。”
伽罗华能感受到,理查德的语气已经不那么坚定了,便问了第二个问题。
“那理查德先生,你是这里的调查长官吗?”
“我,我,关你什么事。”理查德很气愤,但也还是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了。马卡鲁人好强,狡诈的性格让他学会了怎样谈判,怎样让自己保持一个优势地位,但过往的经历没告诉他该怎样温和的去跟一个人相处。他一开始被猎物给吸引了,以至于开始得意忘形。但并没有想到这个猎物竟然还会反客为主。
理查德气噗噗的跨着大步子往后走了几步,他在宣誓着只有自己才有问问题的权利。
“你把你的小星船停在哪?”理查德接着问道。
伽罗华仍旧没有回答。
“理查德先生,你现在把我绑起来,然后一直在这里问我问题,你这是在逼迫我,我现在不想回答你的问题。”
伽罗华的理由似乎很充分。
“那好,我带你去个地方。”
基地康复中心,两个男子正一前一后的的走着。只不过前面的那男子走路的步伐明显有些奇怪。应该是还不习惯中继星的重力环境。
“伽罗华,我带你来进行一项测试。”
“测试?”
“对的,你个狡猾的家伙,来考验一下你。”理查德说道。
“麻烦你在还不了解我的时候,不要就对我的个性进行定义,理查德先生,还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我是个狡猾的家伙。我在某些领域,甚至被称作天才。你现在不仅用你野蛮的方式对待我,还用粗俗的语言攻击我。你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在个性高度发展的社会将被视为暴行,是要接受劝导的。”
“哼,不跟你去进行口舌之争,赶紧进去。”理查德催促着说道,伽罗华走路的姿势始终让他觉得怪异。
两人来到康复中心的二楼,然后走进一间房间,这是间相当现代化的建筑,布局很清新,理查德让伽罗华在一台机器面前坐下。然后再触控屏上输入自己的id,点击好确认按钮。
“开始答题吧,伽罗华。”
“但上面写的是你的名字?”
“是的,被你发现了。你看得还真仔细呢。不要管那么多,照我说得做。”
伽罗华还想还嘴,但立马就被理查德给制止了。
“小心我向基地检举你。”
这句话足够让伽罗华闭嘴,不管怎样,自己身上的辐射一时还消除不了。
“认真答题,你个混蛋。”在看到伽罗华答了两题过后,理查德忍不住骂了他。
“你在监视我!”
“对的,我就在监视你,你个混蛋,不要故意把题答错。”
“我按照我的理解答题,你要是觉得不对,那你来。”
理查德想了一下,没有说话,“这毕竟是认知测试,每个人的理解不一样。”理查德对自己说道,便不在干涉伽罗华的答题过程。
一小时后,伽罗华略感疲惫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理查德则不慌不忙的等待着测试结果。
结果出来得很快。报告上写着几个简短得字:乔格里星人。
这是个让理查德满意的结果,“果然这家伙是个偷渡者。”
“跟我走,你个不老实的家伙。”理查德对着伽罗华说道,语气并不尊重。
“你为什么非要给我进行定义,一下子说我狡猾,一下子说我不老实,你要注意你的言行,理查德先生。”
这次理查德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让步,用他那审判长般的眼神注视着伽罗华。“哼,马卡鲁人虽然狡诈,也都不及你的卑鄙。”
“够了,我不想跟这家伙争辩了。他又打算用新的名词来定义我的个性。”伽罗华暗自发誓不再去搭理理查德之后任何的恶毒的语言。
“要去哪里?”伽罗华还不清楚这个男子的目的。
“带你去清洗核辐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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