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打更人离奇死亡
丑时四更，天寒地冻，打更人提着灯笼，敲打梆子，独自穿梭在幽静夜街给百姓报时。
“哒，哒，哒，哒，哒，哒！”
“天干物燥！小心火毒！”
“哒，哒，哒，哒，哒。”
⋯⋯
一名失眠的妇女睁开眼睛，嘀咕道：“怎么只敲了五下？这李老汉打个更也犯懒！”
有强迫症的中年妇女非要起身责骂几句，让李老汉把最后一下给敲齐了！
她摸黑走至窗边，借着月色向下看去，还未开口，只见那打更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惊恐万状的尖叫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妇女双眼一翻，昏厥了过去。
次日清晨，县里闹得沸沸扬扬。
事情原由，昨夜丑时，西街打更人李大椿惨死街头，腹里的劳什子脏玩意通通被掏出，尔后塞了一把稻草。
凶手作案手段极其残忍，官兵集结，四处搜查，犹未果。
唯一目击证人杨婶，已被吓得神志不清，暂时无法提供有效的口供。
打更人多为膝下无妻儿的孤身老汉，又是不怕犯冲敢走夜路之人。
李老汉便是其中一员，现尸体被送往殡尸部代为处理。
竹梆敲响，戌亥子丑寅，
打更人除了报时以外，多少还有点夜间巡视的职责，什么防火防盗的，三更半夜，多少有个照看的，铜锣敲响，八方来援！
这份工作看似简单，其实也有诸多讲究，谯楼更鼓每天按点报时，都离不开打更人。
同时这份职业也潜在着诸多危险，比方说夜路走多了，遇到个“小可爱”什么的，长夜漫漫，与你相伴。
又或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比方说不小心看到常威在打来福，那还不惨遭杀人灭口。
打更人意外死亡，无非是这俩个原因。
殡尸部，严罗看着被缝尸匠处理好的尸体，开始摆放法事道场。
《往生经》念罢，亡魂引渡至阴间。
生死簿从九泉浮起，映出打更人李老汉生平。
李老汉自幼体弱多病，其父从邻居那听来偏方，说是食人心肺可以治先天体虚之疾。
可这新鲜心脏上哪找去？难不成为了儿子去杀人取心？
老父连连摆手，杀人放火的事情他可干不来。
邻居出谋划策，让老父打点刑场刽子手，把那些死刑犯的心脏取来，反正都是要埋的，况且还是罪大恶极之人。
老父闻言觉得在理，便拿出积蓄打点县里的刑场刽子手。
果然不出几日，刽子手便用油纸包了半块心脏给李父送了过来。
还温热，是新鲜的，刚从一名斩首的死刑犯身上掏出来。
为什么是半块？
刽子手虽是满手鲜血的至凶至煞者，但也忌讳鬼神。
这杀人还要诛心的活。归根结底也是缺德，若是取了完整的心脏，那不是叫人死无全尸么？
到时候人家化作厉鬼寻上来怎么办？
所以这事也有讲究，取一半心脏，另一半给塞回去，在让缝尸匠缝好，如此也算是留了全尸，寻求一个心安理得。
偏方要求生食人心，不可烹煮，于是李父便逼着儿子将其生吞了下去。
吃完人心后，李老汉身体还真的有了起色，这钱花得不冤枉。
但食人心脏这件事终究是给年幼时期的李老汉留下了阴影，时常梦见死刑犯向自己讨要心脏。
后来长大些虽然不做噩梦了，但性子却是变得孤僻。
其父去世后，李老汉更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成日浑浑噩噩，精神多少出了点毛病。
中年时期的李老汉给人做脚力，积劳成疾，患了肺病，一咳就出血。
脚力干不了，通过亲戚推荐，讨了一份打更人的活。
李老汉的肺病一直不见好转，他不由想起儿时食心治病的事情。
此时，他的耳畔仿佛传来老父的话语。
“儿子，闭上眼，把这颗心脏吃下去，吃了就好了！”
吃了就好了⋯⋯
精神恍惚的李老汉不断呢喃着这句话，潜移默化下，他的脑子被刻入吃人心能让自己身子好转的想法。
有了儿时的经历，这个想法很快就根深蒂固。
于是他和父亲当年一样，去找刽子手打点，然而却被拒绝了。
李老汉被告知，如今官府明文规定，凡死刑犯斩首后立即缝尸下葬，不可辱尸，若有违反，重杖罚百！
也就是说，死刑犯的尸体有了法律保护，不能再挖心了。
受挫的李老汉最后把目光放在了活人身上，打更人的身份更是为他的计划提供了便利。
经过数日筹划，李老汉杀死了一名露宿街头的乞丐。
他即紧张又兴奋，哆哆嗦嗦地用刀子刨开乞丐的胸膛，掏出血淋淋的心脏，狼吞虎咽地吃下一大半。
因为父亲那年只给他吃了半颗，所以他潜移默化地认为只能吃一半才有效，必须按照这个剂量来。
或是凑巧，又或是心理作用，李老汉的身子竟然真的好转了一些。
尝到甜头的他开始一发不可收拾，几年时间里，利用打更人的便利犯下十九条命案。
总之，李老汉一生病，那就要杀人！
李老汉杀人的手法越来越利索，在他眼里，那不是人命，而是药材。
此时观看小电影的严罗无比震惊，原来食心人魔的真实身份竟是一个毫不起眼的社会底层人士。
李老汉食心的理由也很纯粹，为了治病，他并不像百姓猜测的那般是杀人取乐的魔头，也并非故意留下一半心脏挑衅官府。
匪夷所思的作案动机亦成为了他的保护伞，让官府捕快怎么也想不到他头上。
不过最诡异的还是李老汉生命的最后片段。
他照常打更，身前突然蹿出一只皮毛赤红的狐狸，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三条尾巴。
此时他的竹梆敲到了第五下，还差了一下。
未等竹梆敲下，李老汉眼前一黑，结束了生命。
此时，生死簿开始渗出黑墨。
【李大椿】
【死有余辜】
【评价：丙子一品恶魂】
【亡魂引渡成功】
【罪大恶极，送往无边炼狱受刑，永世不得超生】
【奖励：通窍丹】
丙字！
严罗喜上眉梢，好货还是丙字，这玩意可以强身健体啊！
严罗收好手中的“麦丽素巧克力豆”，他并不急着吃，万一药效又是全身发热，当场给殡尸部吏目上演脱衣舞那可就丢人了。
严罗结算了功德钱后去了趟酒楼，不一会儿，便提着几坛好酒和一些好菜回了殡尸部。
这些好菜好菜自然是招呼殡尸部几位吏目的。
吏目们也不跟人客气，当下酣畅淋漓了起来。
“说吧，何事相求？”
一名吏目嚼着青菜叶，开门见山道。
严罗嘿嘿笑道：“没别的事，就是想请几位大哥照顾我们南辞道观一二。”
吏目笑道：“你小子会来事！晓得了，以后死得邪乎的都给北河道观，轻活留给你们做。”
严罗连连摆手道：“不不不，你误会了。”
“我的意思是，只要是死人的活，要引渡亡魂的！我们南辞道观全都要！！”
“死得越邪门越好！！”
“我们最近缺钱！”
吏目闻言面面相觑，纷纷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官活，报酬都是往最低限度来算的，不管难度高低，功德钱给的都相差无几，差不多只够孝敬鬼神的香火钱，道观这边压根捞不到多少油水，属实吃力不讨好。
所以每逢遇事，俩个道观总是互相推脱，都不想接这活。
然而今天这小子竟然说他要包揽所有死人活！
这⋯⋯
南辞道观这小子觉悟真高啊！
好吧，你开心就好，反正北河道观那边指定是没意见的。
如此想着，几位吏目便应了下来。
严罗亦是暗自窃喜，在别人眼里视如糟糠的活，在自己这可是宝藏。
“哒，哒，哒，哒，哒，哒！”
“天干物燥！小心火毒！”
“哒，哒，哒，哒，哒。”
⋯⋯
一名失眠的妇女睁开眼睛，嘀咕道：“怎么只敲了五下？这李老汉打个更也犯懒！”
有强迫症的中年妇女非要起身责骂几句，让李老汉把最后一下给敲齐了！
她摸黑走至窗边，借着月色向下看去，还未开口，只见那打更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惊恐万状的尖叫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妇女双眼一翻，昏厥了过去。
次日清晨，县里闹得沸沸扬扬。
事情原由，昨夜丑时，西街打更人李大椿惨死街头，腹里的劳什子脏玩意通通被掏出，尔后塞了一把稻草。
凶手作案手段极其残忍，官兵集结，四处搜查，犹未果。
唯一目击证人杨婶，已被吓得神志不清，暂时无法提供有效的口供。
打更人多为膝下无妻儿的孤身老汉，又是不怕犯冲敢走夜路之人。
李老汉便是其中一员，现尸体被送往殡尸部代为处理。
竹梆敲响，戌亥子丑寅，
打更人除了报时以外，多少还有点夜间巡视的职责，什么防火防盗的，三更半夜，多少有个照看的，铜锣敲响，八方来援！
这份工作看似简单，其实也有诸多讲究，谯楼更鼓每天按点报时，都离不开打更人。
同时这份职业也潜在着诸多危险，比方说夜路走多了，遇到个“小可爱”什么的，长夜漫漫，与你相伴。
又或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比方说不小心看到常威在打来福，那还不惨遭杀人灭口。
打更人意外死亡，无非是这俩个原因。
殡尸部，严罗看着被缝尸匠处理好的尸体，开始摆放法事道场。
《往生经》念罢，亡魂引渡至阴间。
生死簿从九泉浮起，映出打更人李老汉生平。
李老汉自幼体弱多病，其父从邻居那听来偏方，说是食人心肺可以治先天体虚之疾。
可这新鲜心脏上哪找去？难不成为了儿子去杀人取心？
老父连连摆手，杀人放火的事情他可干不来。
邻居出谋划策，让老父打点刑场刽子手，把那些死刑犯的心脏取来，反正都是要埋的，况且还是罪大恶极之人。
老父闻言觉得在理，便拿出积蓄打点县里的刑场刽子手。
果然不出几日，刽子手便用油纸包了半块心脏给李父送了过来。
还温热，是新鲜的，刚从一名斩首的死刑犯身上掏出来。
为什么是半块？
刽子手虽是满手鲜血的至凶至煞者，但也忌讳鬼神。
这杀人还要诛心的活。归根结底也是缺德，若是取了完整的心脏，那不是叫人死无全尸么？
到时候人家化作厉鬼寻上来怎么办？
所以这事也有讲究，取一半心脏，另一半给塞回去，在让缝尸匠缝好，如此也算是留了全尸，寻求一个心安理得。
偏方要求生食人心，不可烹煮，于是李父便逼着儿子将其生吞了下去。
吃完人心后，李老汉身体还真的有了起色，这钱花得不冤枉。
但食人心脏这件事终究是给年幼时期的李老汉留下了阴影，时常梦见死刑犯向自己讨要心脏。
后来长大些虽然不做噩梦了，但性子却是变得孤僻。
其父去世后，李老汉更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成日浑浑噩噩，精神多少出了点毛病。
中年时期的李老汉给人做脚力，积劳成疾，患了肺病，一咳就出血。
脚力干不了，通过亲戚推荐，讨了一份打更人的活。
李老汉的肺病一直不见好转，他不由想起儿时食心治病的事情。
此时，他的耳畔仿佛传来老父的话语。
“儿子，闭上眼，把这颗心脏吃下去，吃了就好了！”
吃了就好了⋯⋯
精神恍惚的李老汉不断呢喃着这句话，潜移默化下，他的脑子被刻入吃人心能让自己身子好转的想法。
有了儿时的经历，这个想法很快就根深蒂固。
于是他和父亲当年一样，去找刽子手打点，然而却被拒绝了。
李老汉被告知，如今官府明文规定，凡死刑犯斩首后立即缝尸下葬，不可辱尸，若有违反，重杖罚百！
也就是说，死刑犯的尸体有了法律保护，不能再挖心了。
受挫的李老汉最后把目光放在了活人身上，打更人的身份更是为他的计划提供了便利。
经过数日筹划，李老汉杀死了一名露宿街头的乞丐。
他即紧张又兴奋，哆哆嗦嗦地用刀子刨开乞丐的胸膛，掏出血淋淋的心脏，狼吞虎咽地吃下一大半。
因为父亲那年只给他吃了半颗，所以他潜移默化地认为只能吃一半才有效，必须按照这个剂量来。
或是凑巧，又或是心理作用，李老汉的身子竟然真的好转了一些。
尝到甜头的他开始一发不可收拾，几年时间里，利用打更人的便利犯下十九条命案。
总之，李老汉一生病，那就要杀人！
李老汉杀人的手法越来越利索，在他眼里，那不是人命，而是药材。
此时观看小电影的严罗无比震惊，原来食心人魔的真实身份竟是一个毫不起眼的社会底层人士。
李老汉食心的理由也很纯粹，为了治病，他并不像百姓猜测的那般是杀人取乐的魔头，也并非故意留下一半心脏挑衅官府。
匪夷所思的作案动机亦成为了他的保护伞，让官府捕快怎么也想不到他头上。
不过最诡异的还是李老汉生命的最后片段。
他照常打更，身前突然蹿出一只皮毛赤红的狐狸，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三条尾巴。
此时他的竹梆敲到了第五下，还差了一下。
未等竹梆敲下，李老汉眼前一黑，结束了生命。
此时，生死簿开始渗出黑墨。
【李大椿】
【死有余辜】
【评价：丙子一品恶魂】
【亡魂引渡成功】
【罪大恶极，送往无边炼狱受刑，永世不得超生】
【奖励：通窍丹】
丙字！
严罗喜上眉梢，好货还是丙字，这玩意可以强身健体啊！
严罗收好手中的“麦丽素巧克力豆”，他并不急着吃，万一药效又是全身发热，当场给殡尸部吏目上演脱衣舞那可就丢人了。
严罗结算了功德钱后去了趟酒楼，不一会儿，便提着几坛好酒和一些好菜回了殡尸部。
这些好菜好菜自然是招呼殡尸部几位吏目的。
吏目们也不跟人客气，当下酣畅淋漓了起来。
“说吧，何事相求？”
一名吏目嚼着青菜叶，开门见山道。
严罗嘿嘿笑道：“没别的事，就是想请几位大哥照顾我们南辞道观一二。”
吏目笑道：“你小子会来事！晓得了，以后死得邪乎的都给北河道观，轻活留给你们做。”
严罗连连摆手道：“不不不，你误会了。”
“我的意思是，只要是死人的活，要引渡亡魂的！我们南辞道观全都要！！”
“死得越邪门越好！！”
“我们最近缺钱！”
吏目闻言面面相觑，纷纷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官活，报酬都是往最低限度来算的，不管难度高低，功德钱给的都相差无几，差不多只够孝敬鬼神的香火钱，道观这边压根捞不到多少油水，属实吃力不讨好。
所以每逢遇事，俩个道观总是互相推脱，都不想接这活。
然而今天这小子竟然说他要包揽所有死人活！
这⋯⋯
南辞道观这小子觉悟真高啊！
好吧，你开心就好，反正北河道观那边指定是没意见的。
如此想着，几位吏目便应了下来。
严罗亦是暗自窃喜，在别人眼里视如糟糠的活，在自己这可是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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