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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平阳王去世

    遗憾的是平阳王并未熬过来,外面五更鼓响后,他在昏迷中咽下最后一口气,死在了楚相儒怀里。

    楚夫人早已流干了眼泪,身后的楚相策还依然昏迷不醒,楚相梓年幼,家里能倚靠的就只有楚相儒了。

    楚相儒将平阳王放平,掀开自己衣袍撕下一块雪白的中衣,狠狠往自己额头上缠绕一圈!躬身朝他的尸身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父亲,孩儿一定会替你守好这个家,害你之人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的声音不急不缓,但字字铿锵有力。

    楚夫人踉跄起身,朝牢门外唤道:“来人!来人!”

    两个正在打瞌睡的衙役被唤醒,有些不耐的走来:“嚷什么嚷?这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楚夫人神色憔悴,朝衙役艰难开口:“平阳王楚不复,歿了,劳烦官爷通禀。”

    睡梦中的温以沫一个激灵,瞬间清醒,睁眼就见楚相儒端跪在平阳王身前,额头上缠绕着一圈白布。在昏暗的牢房里竟是那般晃眼。

    衙役眯着眼睛往牢房内瞅了一眼,见平阳王躺在地上,好似真的没了气息。

    他这才朝另一衙役唤道:“老大,平阳王死了!”

    衙役头子随手扔下手里的茶碗,嘴里不干不净道:“真他娘的晦气!去赶紧报告刘大人。”

    衙役转身匆匆往牢房外跑去……

    楚夫人脸上看不出悲喜,她扶着牢门缓缓跪坐在平阳王身前,从头上取下梳子,小心翼翼替他将凌乱的白发重新梳理一遍,嘴里低声喃喃:“王爷,妾身替你梳梳头,你说今日是用白玉簪?还是用墨玉簪?”

    温以沫虽与平阳王府的人没什么交情,但同为女子,看到楚夫人这般,她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随即她将知夏小心安顿好,小丫头也不过才十二三岁的年纪,跟着自己一路吃了很多苦。

    “衙役大哥,衙役大哥。”

    小方桌前正在打瞌睡的衙役头子,抬眼看着她,虽有不耐。但看在她嗓音柔美,更重要的是面容娇好的份上,还是起身走了过来。

    “小娘子,你有何事?”

    温以沫从自己手腕上取下一个玉镯,悄悄塞到衙役头子手中,娇媚一笑:“衙役大哥,小女子想麻烦你。帮我买一身男子寿衣,不知大哥~~可否愿意?”

    衙役头子早已被温以沫迷的七荤八素,那一声声大哥叫的他骨头都酥了,再者说她还塞给自己一个玉镯,哪有不愿的道理。

    衙役头子立马点头就应下:“好说……小娘子你且等我片刻。”

    温以沫微微福身:“嗯,小女子在此就多谢大哥了。”

    她这一颦一笑,看得衙役头子口水都要流出来,温以沫本就长的极为妩媚,加上她肤白细腰,胸有沟壑。简直就是人间尤物,不然前世也不可能入了梁王的眼。

    衙役头子前脚刚走,楚相儒后脚就开始讥讽道:“温姨娘,你还真是不知廉耻,我父亲尸骨未寒,你就当着他的面跟别的男子勾三搭四!”

    温以沫被他这番话彻底激怒了,她冷笑一声,自嘲道:“是,我是不知廉耻,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何要跟别人勾三搭四?楚相儒,请你不要用你那龌蹉的想法去衡量所有人。”

    楚相儒:“我龌蹉?温姨娘,你难道就是干净的?”

    两人的争吵声惊醒了知夏,也惊醒了一直昏迷中的楚相策

    知夏:“小姐,怎么了?”

    温以沫朝她摇头:“没事,你睡吧!”

    楚相策半睁着眼,嘴里含糊不清道:“水……水…~”

    楚相儒伸手扶住他急切问道:“大哥,你说什么?”

    眼见楚相策只是蠕动嘴唇,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温以沫前世在梁王府经常被虐待,发烧这些也是家常便饭,所以她很清楚楚相策,这大概是想要喝水,

    见楚相儒那个黑心肝,还在一个劲儿傻问,她捡起地上的缺口碗,踮起脚尖将碗放在牢房外的天窗下,不多时就接了大半碗雨水。

    上前,粗鲁的一把推开楚相儒,不屑道:“他要喝水,笨死了!”

    说着就将碗放到楚相册唇边,昏迷中的楚相策伸手握住温以沫的手,一口气就将那大半碗雨水一饮而尽。

    楚相儒看着温以沫竟然任由自己大哥抓着手,心中对她的印象又坏了几分,好似她就跟那勾栏瓦舍中的风尘女子一般无二。

    这边衙役头子出门就在开封府隔壁的冥衣铺子,随意买了几件寿衣,左右不过一贯钱。而温以沫给的这个玉镯怎么着也得值当个五十两,自己这次也算稳赚了。

    衙役心中美滋滋的拎着寿衣就往牢房去……

    正巧,刘伯雍也跟着衙役来到了牢房,自己所管辖的牢房出了人命,怎么着也得过来看看。

    仵作徐知行,放下药箱,抬手往平阳王脖颈处探了探,已经没了脉搏,朝刘伯雍摇头。

    刘伯雍站在门外,朝身后的衙役吩咐道:“来人,拖去乱葬岗埋了。”

    楚夫人:“不!你们不能动我家王爷!”

    刘伯雍:“楚夫人,他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王爷了,你还是别让大家为难了。”

    楚相儒:“刘大人,还请你给个方便,给我父亲一幅棺材。”

    说着他就将自己腰间玉佩一把扯下递给刘伯雍。刘伯雍看着那块通体白如凝脂的玉,瞳孔猛缩,脸上闪过一丝贪婪。

    那可是上好的羊脂玉,指甲盖大一小块就可值黄金十两,这么大一块,世间罕见。

    他伸手快速接过楚相儒手上玉佩,轻咳两声,朝身后的衙役吩咐道:“看着官家的面子上,去!给楚不复买副棺材,好生安葬。”

    衙役:“是!”

    刘伯雍,怀揣着玉佩,打着哈欠转身离去。

    徐仵作提起药箱也准备跟着出牢房,却被温以沫叫住:“徐仵作,且留步。”

    徐仵作脚步一顿,回头正好对上温以沫那副柔弱的模样,世上男子大都怜香惜玉,谁能拒绝的了这么好看的小娘子呢?

    徐仵作拱手道:“不知小娘子有何指教?”

    温以沫微微福身:“指教不敢当。徐仵作,楚大公子感染了风寒,不知你可否行个方便,施舍一点药,小女子知您是个好人,若能救他一命。也算是功德无量!”

    徐仵作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这才看到倚靠在墙壁上的男子,剑眉星目,满身狼狈。心中的慈悲之心又腾然而起,他几步走到楚相策身前,抬手替他把脉。

    脉象虚浮,但好在平缓有力。

    楚相儒:“徐仵作,怎么样?我大哥情况怎么样?”

    仵作:“老夫只是个仵作,只跟死人打交道,不过依老夫看来,令兄只是感染风寒,再加上气结于心。所以这才一病不起,这样吧!老夫这儿有一瓶金疮药,你暂且先给他用上。”

    楚相儒接过仵作手中的金疮药,感谢道:“多谢徐仵作。”

    徐仵作起身还礼道:“楚公子不必多礼,平阳王,一生清廉,为国为民。大宋百姓都看在眼里,只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楚公子,珍重!”

    说罢他从自己衣袖里刻意掉出一出一个钱袋子,转身疾步往大牢外走去。

    楚相儒弯腰,捡起地上有些破旧的钱袋子,雪白修长的手节隐隐泛着白。想不到在平阳王府最落魄的时候,竟是一个无名小卒在帮自己!曾经跟平阳王府交好的那些达官贵人,一夜之间好像集体沉默了,竟无一人来探望。

    衙役头子抱着寿衣躲在拐角处,待众人都离去,他这才蹑手蹑脚打开牢房,将寿衣像献宝似的递给温以沫:“小娘子,你要的东西,我都替你办好了!”

    温以沫接过寿衣,朝他微微颔首:“多谢大哥,让你费心了!”

    衙役头子,抹了一把额头雨水,又往温以沫身前走了半步。

    温以沫巧妙躲开,朝他恭敬道:“大哥,刘大人适才来过了,你在这儿久留,要是被有心人拿去编排。小女子怕刘大人会生疑,所以……”

    温以沫的话既表现出她对衙役头子的关心,又不失礼数,这让衙役头子很是受用,他朝温以沫拱手道:“小娘子提醒的是,那我等会儿再来!”

    衙役头子一步三回头的离开牢房,温以沫将寿衣递给楚夫人:“夫人,替王爷换上吧!”

    楚夫人抬眼看着温以沫,颤颤微微接下她手中衣服:“多谢”

    楚相儒却一把夺过楚夫人手中衣服,厉声道:“母亲,这种来路不明的衣服,不要也罢!”

    温以沫被他气的肝疼,这可是她用一只玉镯换的,怎么就来历不明了?

    她咽下心中怒火,朝楚相儒讥讽道:“好,你清高!你了不起!衣服就在那儿,随你穿不穿!”

    知夏看着自家小姐被气的浑身发抖,她心疼的扯过她的衣袖安慰道:“小姐~~算了,不要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温以沫:“好,就听知夏的~~咱不生气~不生气!”

    楚夫人知温以沫也是一番好心,平阳王府遭此一难,也不是她的错。她只是个弱女子,嫁到平阳王府作妾也作实是委屈她了。

    她轻叹一声,躬身捡起地上衣衫,小心翼翼替平阳王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