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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世外桃源

    第二天,张天应感觉自己头不怎么疼,身体也好像复原了,就早早起床,走出了屋子。眼见一条青石铺就的小路从屋前蜿蜒而去。

    凭着记忆,左边不远处就是赵大叔家的五间土坯屋子,里面住着赵爷爷、赵大叔夫妇以及赵小虎,此刻正有袅袅的炊烟从厨房屋顶升起。往日里,都是先在赵大叔家吃过早食,再跟小虎一起去祠堂。

    这一刻天已放亮,张天应站在自己小屋前,深吸了一口气,鲜甜的空气沁入心扉,让他一下子心旷神怡起来。

    他默默的看向村子里,朦胧中,几十户人家错落在一片山谷之中,村子背靠高山,一条蜿蜒的小河从村前自西向东流入一个四五亩大小的小湖中,河对岸分布着一片广阔的方田直到远处又一片山峦。

    好一片世外桃源,好一个乌托邦式的家园。

    张天应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场景,想着自己既然被上天安排到此处,一定要发挥自己作为一个现代人的先进知识,至少先帮助这里的乡亲们过上富足的生活,再想办法离开这里,去探寻这广阔的世界。

    从赵大叔家吃完早食出来,张天应和小虎一起在赵大娘的叮嘱声中一起向村东头的祠堂走去。一路上小虎蝶蝶不休的念叨:“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张天应不由大感奇怪:“你怎么背这个,是谁教你的?”

    “是夫子啊,这两日你不在,夫子说我们认识的字够用了,从现在开始学道德经啦,今日每个人都要背的。”小虎愁眉苦脸起来,接着说:”背不出来可是要打手心的。“说完又继续嘟嘟囔囔的背诵起来。

    很快两人就走进了用作学堂的祠堂右偏房内,只见房内整齐的摆放了六张木桌,每张桌子再配一张木凳,正前方则摆着一张稍大的书桌,配着一把带靠背的椅子,那就是夫子的讲桌了。

    房内已经早到了两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见到天应和小虎进来,立即从座位上站起,一起向二人问候,又开始关心起天应的身体来。

    稍作寒暄后,天应凭记忆到右首靠前一张书桌前坐下,好奇的打量起书桌上摆放的一个装着沙子的扁平木盒,一旁还摆着一根光滑的树枝,看来这就是他们平时写字用的工具了。书自然是没有的,每次都是老夫子口诉给他们听,然后再用沙盒写给他们看。

    让天应感到奇怪的是,记忆中并没有学过千字文、三字经之类的传统启蒙文,只有夫子念给他们听的断断续续的类似经文一类的章句,因为所含文字简单,大抵只是为了让他们认字而教给他们的。

    一会儿后,又有两个六七岁的孩子冲进了学堂,王老夫子也紧跟在两人后踱了进来。在老夫子手上,握着一卷帛书,很古老的样子。老夫子眼睛扫了一遍学堂,看到张天应后微笑着点点头,然后走到书桌前坐了下去:“很好,今日先检查作业,除了天应外,其他人都要上前来背诵道德经前一篇。”……

    背完书后,老夫子就开始一句一句的教大家诵读道德经第二篇,不要求理解,只要求记忆。据说是要考考每个人的悟性,凡能有所领悟者可以在放学后单独留下向夫子请教。

    这天放学后,天应让小虎先回家等他,自己留了下来。夫子看他没走,便带着他到祠堂左边平时打坐的偏房,招呼他坐到一个棕色蒲团上,微笑着问:“天应啊,你留下来,是对今天所学有所感悟么?”张天应歪了歪头,对自己这具身体的习惯动作很不习惯,旋即端正了一下身体:“老夫子,我留下来是有问题要向您请教。”

    “哦?有什么问题呀?你问吧。”

    “我们生活的这片山谷是什么地方啊?我们跟山外有联系么?还有就是我可以从这里出去么?我前天被石头砸过之后,好像忘记了许多事情,所以要来跟夫子您请教。”张天应小心的问着,一边观察着夫子的反应,担心夫子不会相信自己的谎言。

    夫子吃了一惊,旋即皱起眉头:“很多年前,我倒是听说过这种事,没想到现在又发生在你身上。”说罢微微低头,好似陷入了回忆之中。

    等了一会儿之后,张天应刚想问他怎么了,却见老夫子抬起头来,伸手朝着张天应的头顶抚来:“你屏息静气,让我再给你看看。”张天应不得不咽下到了嘴边的问题,敛息凝神,小心的感应起夫子的手掌来。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夫子缓缓的收回了手掌:“今日你先回去,让我好好想想吧。”张天应一阵无语,心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但是看到夫子闭上了眼睛,好像要开始入定了,便无奈的走了出去,顺手给他关上了房门。

    村子里的人们一日两餐,中午是不吃饭的,放学后孩子们一般直接奔田里帮着大人干点农活,或者到山上采集山果,又或者结伴在周边玩耍。

    今日张天应从夫子那里出来有点郁闷,忽然想到自己摔倒的地方去看看,想从那里看看能否找到一点自己穿越的线索,如果能再穿越回去,自己是不是就此掌握了一条时空通道?这样想着,张天应又兴奋起来。

    由于自己的记忆有点模糊,遂跑回赵大叔家拉了小虎一起朝山上而去。

    沿着河边两人一路快走,小虎则蹦跳着询问张天应今天跟夫子说啥了,张天应顾不上回应小虎,只边走边盯着河里成群的鱼儿,不由得心痒痒起来,日后要到河边好好过过钓鱼的瘾,然后又想怎么弄鱼线鱼钩的问题。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山脚下,只见一座巍峨的高山拔地而起,直入云霄,从下往上看,一眼只能看到半山腰云雾缭绕,云层上面一片迷糊,只露出茂盛的森林。山上的树木也是从下而上逐渐茂密,眼前山坡上有稀稀拉拉的灌木丛,几条羊肠小道穿梭在山石间,渐渐的隐没在山上的树丛中。

    两人沿着山道来到树林中,只见各种果树在其中间或生长,正是初夏季节,林中一片山花烂漫。

    小虎到了林中顿时兴奋起来,手指着前方:“天应快看,那边就是我们发现兔子的地方,我们再去看看有没有兔子在,这次我们小心点,不要再让他跑了。”说着话,就弯下腰朝前方摸去。

    张天应虽然对抓兔子没有兴趣,但是不想放过自己穿越的一丝线索,遂跟着小虎小心的朝前走去。

    不一会两人来到一块半人高的山石前,山石旁长着一从杂草,有数尺见方,小虎轻轻的走过去,张着双手,眼睛紧紧盯着草丛。张天应在后面也弯下腰,捡起一根枯枝,随时准备出手。然而两人到近前仔细观察之后却什么也没发现,大概是兔子已经不往这边来了。

    小虎不禁有些泄气,张天应却让小虎带着他一起往当日追逐兔子的路线上慢慢搜寻而去。一路上两人东张西望,小虎细细的搜寻兔子的踪影,而张天应却在仔细打量周边的环境。

    山林中空气清新,很是安静,耳边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和喘息声,这让张天应心中涌起一丝疑惑,他不禁问小虎:“小虎,这片山林中怎么看不到小动物啊?”

    小虎歪着脑袋看向张天应:“你忘了么?这里本来就没有什么小动物啊,上次是我们在山上第一次遇到兔子呢,所以我们才一直追着它跑,想抓着它呀。”

    这让张天应吓了一跳,他紧接着问小虎:“那你怎么知道那是兔子?”

    “我听阿爷说的呀,阿爷小时候也见过呢,总之就是兔子,圆圆的眼睛,长长的耳朵,阿爷早就给我讲过的。说这里的动物越来越少了,以前还有好多动物可以抓来吃呢。”小虎一脸认真的说着。

    然后又补充:“阿爷还说在山上很高很高的地方还有野兽,会吃人的。”说着朝天应露出一副可怕的样子。

    张天应不禁奇怪了起来,觉得这个地方肯定不是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古怪,可惜老夫子不愿告诉自己,看来明天还是要去好好问问他。

    说着话,两人来到了一处微陡的山坡前,小虎手指一棵大树呼叫起来:“那里,就是那颗树边,你摔倒在那边,然后脑袋砸在一块小石头上的。”

    “小石头?”张天应嘀咕了一句,举手摸了摸头顶还鼓着的包,那里破了皮,大概是被夫子涂了草药,现在已经结痂了。

    张天应朝着大树走过去,猛的身形一顿,骤然想起自己穿越前也是头砸在了石头上,那块石头还曾经忽冷忽热,端的是古怪至极,难道自己是因为那块石头穿越的?可是也是它要了自己的命啊,张天应想着心思,一时间愣住了。

    旁边的小虎却自顾在山坡下仔细搜寻起来,忽的见他手举一块白色圆石冲着张天应喊:“找到了找到了,就是它,记得当时我把它扔掉后才下山喊阿爹来救你的。”

    张天应扭头看去,只见小虎手上的石头看起来跟自己以前得到的那块很像,不由得替小虎担心起来,冲小虎招呼:“快丢开那石头,危险啊!”

    小虎笑了:“你是被它砸怕了吧,我可不怕,我拿着稳着呢。”

    见小虎没有异样,张天应放下心来:“把它给我看看吧。”

    小虎点点头,伸手把石头朝张天应递过来。张天应接过石头,顿时一种熟悉的凉凉的感觉从手中传来,而且重量好像也差不多。

    张天应不禁疑惑起来,把石头翻来覆去仔细打量。他震惊的发现,手中的石头居然跟自己记忆中后世那块一模一样,连细微处的纹路和棱角都丝毫不差。

    这下张天应被吓住了,难道这石头是跟自己一起穿越过来了么?还是这不同的时空居然有一模一样两块石头?又或者自己拿着的这块石头到了后世又被后世的自己得到了?

    想着这种种不可思议的现象,张天应忽然惶恐了起来,觉得这世界渺渺,天意难测啊!一旁忽然响起小虎的声音:“天应,咱们把它砸了吧,给你报仇,这样以后你就不会觉得害怕了。”

    张天应觉得这是个主意,从表面看不出这块石头有什么特殊之处,如果它有什么秘密的话,一定藏在它的内部,砸开看看也好,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于是张天应找了一块平整一点的地面,把石头放下,又招呼小虎一起去寻找树枝石块来一起砸它。然而当两人用几块不同的石块一一试过之后,发现这块石头实在太硬了,其他的石头根本砸不动它。

    张天应想了想:“咱们把它带走,回去找铁锤来砸它试试。”

    小虎听完疑惑的问:“什么是铁锤呀?”

    张天应不禁呆了呆:“你家没有铁器么?你没见过铁么?”

    小虎还是一脸疑惑的样子:“铁器是什么?我真没见过呀。”

    张天应心里一阵郁闷,怀疑自己穿越到了原始社会了,可是转念一想,不对啊,自己明明看到老夫子穿着绢衣,拿着帛书,衣服的款式也很眼熟,好像后世电视剧里面儒生或者道士的服装款式。

    张天应越想越理不清楚,看来还是要找老夫子来给自己解惑,现在只好先回去了,于是捡起石头用衣角包好,又招呼小虎一起往山下慢慢走去。

    一边走路,张天应一边想:如果这里还没有铁器的话,自己原来刷了那么多荒野独居的视频,从中都看到了野外炼铁的部分,也许自己可以试着学一下。

    如果自己能炼出铁,就可以做出铁梨、铁耙、铁锹、镰刀、鱼叉甚至鱼钩等等工具,这里的人们干农活就会轻松许多,也算自己帮了他们一把。

    于是张天应开始努力回忆起荒野炼铁的材料:木炭,土炉,陶罐,铁矿石或者含铁量高的泥土。一边又开始规划炼铁的步骤,先要准备大量的木炭,再烧制一个陶土罐子等等。

    想到这里,他停下脚步,招呼小虎一起在山上开始捡树枝带回去。回到自己的小屋,在墙角放下树枝,又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放好那块石头。

    张天应觉得要多准备些树枝做木炭,于是招呼小虎又往山上去。小虎好奇的询问搬这么多柴火要做什么,张天应便告诉他自己要做一种叫做铁的东西,这个铁可以用来做好多工具帮助赵大叔他们干活。在答应了小虎帮他做一个小铁锹之后,张天应得到了一个兴奋异常,干劲十足的炼铁小助手。

    当两人从山上来来回回的搬了几次树枝之后,张天应有点累了,就带着小虎走到河边,坐下来准备休息一下。

    由于心里想着炼铁的事情,他开始拿眼睛在河边来回找寻,希望能发现一些含铁量高一点的红色淤泥,如果有的话,就方便多了。

    另一边,王老夫子从祠堂出来,慢慢的向着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