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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心塞

    “你要是再发出这般恶心的笑声,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闻此,赵隶撇撇嘴,一句话不说的跟着她走。

    二人沿着道路走了一会,赵隶突地发觉不对。

    “小姐,咱这是进城的路?”

    “你怎这般愚钝?不找人问问长安在东在西还是在北,这路如何走?”

    瞅着理直气壮的景陌雪,赵隶突然觉得有些心塞。

    “小姐,你觉得咱俩哪一个,能光明正大的在外行走?但凡撞见个见过咱俩的人,你觉得咱俩还能有好果子吃吗?”

    山匪头子的闺女,你到底有没有点自知之明啊!

    真以为自己是良家子女?

    你怀里有路引吗?

    你就真不怕被砍头?

    “无妨。”

    景陌雪淡然摆了摆手,“些许恶吏而已,撞不见到也罢,若是撞见一刀砍了就是。”

    “呼……”

    深吸一口气,赵隶在心中不断告诉自己,不生气,不生气。

    可他瞅着景陌雪一副淡然处之的模样,实在是忍不住。

    “景陌雪!”

    “你喊我什么?”

    “小姐……”

    缩了缩肩膀,他苦口婆心道:“我知小姐功夫一流,可你打得过一个,打得过十个吗?”

    “可以啊。”

    景陌雪回答的很淡定。

    脸上表情有些绷不住,赵隶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字句,“那一百个,一千个呢?”

    不等她回应,赵隶就咬牙一通狂轰滥炸,“你是大梁山匪头子的闺女你知道吗?你闲着没事就去山边上杀人玩,难道次次都没留下活口?难道敢确保官府没人知你相貌?你知不知一旦你的身份暴露,会有多少人来抓你?你到底知不知道……”

    “你吼我?”

    景陌雪眼睛微微一瞪,右手下意识就摸向腰侧匕首。

    土匪的女儿,真特么不讲道理。

    赵隶用吃奶的劲挤出微笑,“小姐,在下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而已。”

    “哼。”

    轻哼一声,景陌雪平静开口,“放心吧,真当我是你这般愚蠢的人?见过我的官差,真就没活着的。至于你,杀良冒功本就是隐秘之事,官府不可能为了你去大动干戈,引人瞩目。

    况且知道你相貌的,也都死了。其他人便是知道你名字,也没见过你。

    再说我俩入城问清长安所在,买些干粮就立刻出城,不大可能遇见认识你的人。

    一切周祥,怎么可能会有事?”

    听上去,似乎好像风险也不是太大。

    赵隶想了想,忍不住又问出一个问题,“小姐,你觉得就你身上的几文钱,能买多少干粮?”

    这才是他有把握让景陌雪知难而退的重点。

    几文钱,还想着去长安?

    你以为你皇亲国戚啊?

    “不够吗?”

    景陌雪掏出怀里的三个铜板,困惑发问。

    她怎么敢的?

    她怎么敢问出来的?

    她怎么敢一副困惑的眼神看着我的?

    她难道没花过钱……好吧,土匪花钱买东西,的确没听说过。

    可问题是,你这也太不食人间烟火了吧。

    赵隶估计再聊一会,他能得心梗,“三文钱,至多买六个肉包子。小姐觉得咱俩一人仅靠三个包子能到长安?”

    “啊……”

    面露恍然,“怪不得几位叔叔出山拿东西回来,总爱带许多金子银子铜板,我还觉得累赘。原来在外头这般有用。”

    你管出山劫掠,叫拿东西?

    赵隶彻底丧失了面部表情管理功能,“小姐,还是回山吧,做好准备再出来。”

    出来个屁!

    回去就去找你爹打小报告,看他不打断你的狗腿。

    说到腿……

    赵隶忍不住往下看了看,好长啊……打断还有点可惜嘞。

    “你看我腿作甚?”

    “想摸……咳咳咳,是想着咱赶紧回山做好准备再出来。”

    “区区小事,哪用得着如此麻烦?不就是银钱,你等着。”

    景陌雪自信说了句,扭头就去张望。

    只见不远处,正迎面走来一个长衫书生打扮的青年。

    径直迈步走去,“你,等一下。”

    书生一愣,瞥见景陌雪容貌绝佳,当即心中暗喜,莫不是来了桃花运?

    于是整了整衣衫,拱手温和一笑,“敢问姑娘拦住在下,可是有事?若是有甚难处不妨直接说来,小生平生最喜助人为乐。”

    “身上有钱吗?”

    书生听到这话愣了一下,迟疑道:“到是有一些散碎银两……”

    “拿来。”

    “好……”

    伸手摸怀,书生这才反应过来,古怪道:“姑娘缺钱,小生到不是不可以借,只是你我萍水相逢,我连姑娘名讳都未曾……”

    景陌雪懒得再听,直接拔出匕首搁在他脖颈上,“劳烦快些,我还有急事。”

    书生:……

    很快,景陌雪掂量着几钱碎银子走来,脸上冷淡却透露出一丝得意,“如何?区区银钱罢了,得之何其容易。”

    赵隶捂着心口,瞥了眼她背后撒丫子就跑的书生,是一个字都不想说。

    累了,毁灭吧。

    “小姐,最后再问你一句,回不回山?”

    “银钱之事都已解决,何必回山?难道还不够?那你再等等……”

    “不,不用了。”

    快要呕血的赵隶摆摆手,了无生趣道:“咱走吧。听你的,进城。”

    话说去衙门自首有没有减刑这一说?

    不对,自己涉及杀良冒功的事,估摸着逮到就是一刀子。

    算了,砍就砍吧。

    他是真不想再跟景陌雪说话了。

    “你为何这般表情?莫非是我哪里做的不对?”

    赵隶沉默不语。

    “哦,我懂了。你是觉得我放跑那书生,他可能报官?放心,我威胁他发下重誓,若是报官就不得好死。”

    赵隶还是沉默。

    “难道他敢违誓?可即便如此,我拿他银钱已然略有愧疚,他又不是恶吏贼军汉,若杀人灭口,岂不教我良心不安?”

    呵呵,土匪有良心?

    赵隶依旧麻木不语。

    “算了,你我快些入城,在其报官前打听好长安方向,买好干粮就立刻出城。按照那些个懒怠恶吏的习性,没好处不见得会理会那书生。”

    赵隶扭头看了眼景陌雪,“小姐,别说了。进城就是。对了,一会咱俩到了下面,能不能分开走?我想清静些。”

    “下面?哪个下面?”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