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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初见端倪

    “我不理解。”

    “陌雪不谙世事,不知银钱所用就算了。但为什么十三叔你也不带钱?”

    “别跟我说,你也觉得几文钱能从这走到长安。”

    绿柳小镇,赵隶三人蹲在路边。

    他们面前摆着几人加起来所有的盘缠——两个铜板。

    “你这狗东西胡扯个啥,俺能不知道钱的用处?”

    牛雄咋呼一声,挠头道:“这不是你说路上要低调些,不好随意动手惹人注意。要不然俺随便寻个狗官奸商,三两下弄个几百两不跟玩似的?”

    “就是就是。”

    景陌雪在旁附和,“实在不行先去小道瞧瞧,看看有没有过路的拿点。”

    你俩这三观……

    好吧,不能跟土匪讲三观。

    赵隶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的再一次跟他俩解释了现在的处境,告诉他俩现在首要的事,就是低调。

    “你怎如此啰嗦。”

    “就是就是,小陌雪咱俩先走,别听他唠叨。”

    看着俩人拔腿就走,饿的有些发昏的赵隶只得咬牙起身跟上。

    就在他思索着该怎么弄点银子解决温饱时,就看到二人站在人群外往里张望。

    “咦,不像是海捕文书啊。”

    “没说是大盗还是啥身份,就一张画像跟赏银,连名字都没有。这是什么意思?”

    “画上的女子有点丑啊,就是旁边那张跟赵隶挺像的。”

    听着二人点评,赵隶好奇往里一看。

    然后就看见他们三个以及任无涯的画像,齐刷刷列在上面。

    他赏银一万,其他赏银五千。

    估摸着是因为画师手艺不行,又或者见过他们的人口述不清,总之除了赵隶跟任无涯能有个五六分像,景陌雪跟牛雄的画像连三四分像都无。

    赵隶脸都绿了,瞅着还在唠嗑的爷俩,趁着没人注意赶忙拉着俩人走。

    “啀啀啀,你小子干啥呢?”

    好不容易走到一个没什么人的地界,赵隶这才停下来。

    他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看着二人,足足好一会才开口,“十三叔、陌雪,咱能不能商量个事?”

    “说说看。”

    “想想法子,从你俩脑子里找到一根弦,然后认真把它绷紧。把身上的懒散劲收一收,想想咱们现在是在干嘛。行吗?”

    “啊,我懂了。”

    景陌雪恍然,“刚刚那画像是你我十三叔跟那个姓任的鹰羽头子。”

    谢天谢地,您老终于明白过来了。

    然而不等赵隶松一口气,就见景陌雪冷着脸往张贴画像的地方走。

    “你做什么?”

    “可恶!画上女子如此丑陋,岂能是我?我嘴有那么大吗?我眼有那么小吗?”

    木然站在原地,赵隶看了看牛雄,第一次觉得或许换个媳妇好些。

    至少,不会得心梗。

    还有,谁说媳妇越傻越好?!

    一天前,早晨。

    “丢了?找丢了?人找不到?”

    安州大都督府,黄脸汉子劲衫做堂,看着面前的人是一脸愤怒。

    “回大都督,我等渡江过去,就看不到一个人了。连夜把白洋渡口翻了个遍,可那地方人太多,我们人手实在不足……”

    “废物!”

    狰狞着将面前公案掀翻,黄脸大都督咆哮数声后,这才惊觉后背已然生了冷汗,“你确保,无人露相吧?”

    “这个卑下敢拿脑袋担保!白洋渡口所有人只当是大梁匪出山,无人会知晓真相。更无把柄留下。而且已命人散布悬赏画像,当然,走的不是官面的路子,也未曾表明其姓名身份。”

    闻此,他这才稍稍安心,沉思片刻后,“备马。”

    “是……”

    一天前,晌午。

    鹤瓶州州城,人数不变的众人再次落座,不同上次欢声笑语,这次所有人皆是沉默静坐。

    其中不乏有人不断拿手帕擦汗。

    “李大都督,你确保昨日那事没露马脚?”

    “张大人,这话你已经问十几遍了。”

    张姓官员尬笑几声,再次掏出手帕擦了擦。

    就在这气氛愈发令人窒息时,一富家翁打扮的老人,缓步而来。

    所有人纷纷起身相迎,面带讨好。

    不是旁人,正是岭南道节度使方春阳。

    “都坐吧,都坐吧。”

    方春阳摆摆手,温和道:“人老了就不爱动弹,岭南军政靠诸位操持颇多,老夫着实得谢谢诸位了。”

    “哪里哪里,大人您春秋鼎盛,正值壮年呢。”

    “就是就是,龙行虎步,哪有半分老态?”

    一番场面话,冲淡了先前的紧张气氛。

    方春阳落座,先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就开始直呼茶叶不错,絮絮叨叨从种茶到采摘乃至烘焙,都说了一个遍。

    终于,有人实在忍不住,大步站出来。

    “大人!”

    方春阳诧异抬手看向这人。

    只见其拱手深深一拜,“我等向来是以大人唯首是瞻,从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日后必定还是这样。明人不说暗话,走了国舅,我等该如何是好?”

    方春阳不着急回话,轻描淡写的放下茶杯,扫了眼在座众人。

    只见被目光扫到的人纷纷起身,拱手道:“大人!”

    “诸位与老夫共事多年,早已亲如一家。你们的事,就是老夫的事。老夫的事,同样也都是你们的事。对也不对?”

    “大人说的极是。”

    “那就好。”

    方春阳淡淡一笑,“若有一日,朝廷召回尔等回京,许以高官厚禄,然老夫又偏偏不许,诸位如何打算?”

    怎么可能?

    不少人互相看了看,皆是不敢置信。

    唯有几位军权在握的大都督脸上,没有丝毫变化。

    “自当是……假以疾病,委以拖延……”

    “当真?”

    “我等绝不敢欺瞒大人。”

    脸上笑意逐渐收敛,方春阳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眼见他要出门离开,有人焦急询问,“大人,我们呢?万一国舅真到了长安,也猜到了沧澜江边是我们的布置。到时候面圣一语,我等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

    方春阳停下脚步回身,“各回各地,各司其职。该吃酒吃酒,该享乐享乐。无事会发生的。”

    什么?

    有人不信,但方春阳却是径直离开。

    剩下的人大致分为三部分。

    一部分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

    一部分眼神时惊时惧,看向几个大都督。

    还有一部分,泰然无变,呼喊着吃喝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