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七章 谈及真情吐露使命 寻请离城四面戒严
宋玉峥微眯双眼，“这世间没有确定的事，就譬如你的确是活生生的一个人，但若有一千个人指着你说你是一块成精的石头，那你就是一成精的块石头。”
“岂有此理？”卫建宁气的狠拍桌案，桌上所有物件统统震起了一瞬。
宋玉峥走到桌旁蹲下身，提起案上的茶壶往一盏空杯里面倒了个半满，指腹触碰壶壁，不知何时泡的一壶茶水早已凉的透彻。宋玉峥将茶盏递给卫建宁，挑眉道：“气大伤身，喝口茶消消气。将军可还记得万尚志？”
卫建宁咕咚一口喝下那盏茶，闻言抬起头来看着宋玉峥，双眼满是疑惑：“万尚志是？”
“就是赵平带来的那个小子，后来金国称臣，就有他兄弟俩一份功劳。被你任命为后勤总管还派他回新京要粮草的那个人，将军想起来了吗？”
“啊，我想起来了，是他。你无缘无故提他
“我昨日不是去慰问那几个幸存者了？那万尚志和他那个兄长，竟然都在其中。”宋玉峥凑近卫建宁，低声道：“你不是想给自己找个女婿吗？我瞧着那万尚志对梨儿好像有些想法。”
闻言，卫建宁不禁坐直了身子，默然地思索了半天，突然神情严肃，郑重地问道：“这万尚志，是什么身份？”
“这你可别问我，我也是不知道，你自己去问他吧。我下午帮你把他约来你们聊聊，你看如何？观察观察人品秉性之类的。”
“我观察他做什么？我卫建宁的女儿还愁嫁吗，他一个无外身无份的臭小子，我还不愿意让女儿跟了他去受苦呢。”卫建宁当即炸毛。
下午，郡守府卫建宁暂居小屋。
士兵呈上了几块馒头并一些军中就着馒头吃的咸菜，卫建宁坐在毯垫上，他仔细地看着下首两侧的小餐桌，忽然站起身快步到达一侧小桌前，推了推上面的菜碗，以使其显得同另一侧的小桌摆放显得更对称些。做完这一举动，他不禁满一地点点头。
下一刻，帐帘外突然传来亲卫的声音：言谈道：“宋玉峥军师携一人请见将军。”
卫建宁连忙小跑回座位坐下，然后才清了清嗓子，回应到：“进来吧。”
门和帘子一阵翻腾后，从门外依次走进来两个人。卫建宁第一时间无视了宋玉峥那张脸看向他后面那人的面貌。万尚志这个人在他的记忆里留存的并不深刻，他甚至不能太记清对方才曾做了些人么，只是作为一个父亲，对于认定的要接近自己女儿的男生，总是没有好脸色的。他对着宋玉峥，兴致高昂仿佛没看到万尚志一般，笑道：“等你好些时候了，饭菜都上了半天有点凉了，怎么才回来？”
宋玉峥无奈地收回目光，同卫建宁演了下去，“有些事情要处理，耽搁将军用餐了。”
万尚志听到两人来回几句客套，然后便瞧见宋玉峥走到了其下方右侧的小桌前坐了下来，他挪过头看向另一侧，明显为一个人准备的小座位，再联合着宋玉峥方才明明说了，卫建宁想要见自己。他不免通过种种现象得出了一个推论，卫建宁说要见自己并且给自己准备了坐席，但在见到自己后故意无视，且浑然没有要见自己这番事儿一样，看来是对自己有些不满。宋玉峥都和卫建宁说了什么呢？是不是卫建宁知道了自己喜欢他女儿的事情，所以才会对自己这般不待见。
宋玉峥瞧见愣神中的万尚志，不禁无奈打断卫建宁，出言道：“将军，万尚志可还在那边站着呢。”
卫建宁这才恍然大悟一般，出声叫万尚志上前坐下，万尚志从愣神中恢复出来，也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卫建宁的召唤，两个人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各自坐稳在位置上。
当万尚志做到位置上之后，卫建宁再没有说什么，只是每当万尚志抬起头时，都能看见那道炽热的目光。每每叫万尚志发现，那目光都会迅速地消失不见，倒叫万尚志心里愈发忐忑不安。
一顿饭，两人丰富的内心活动可以拍成一台二十四集的电视剧。卫建宁食不知味地放下筷子，宋玉峥懒懒地仰坐在位置上，双手在后撑着身子。万尚志忐忑地放下筷子，刚才这点时间，他共吃了三百七十一粒米饭。
整个房间以一种诡异的气氛沉默着，偶尔间杂着卫建宁和万尚志引紧张而发出的轻咳声，过了好久，似乎终于忍不住这种气氛，卫建宁率先开口。
“你喜欢卫旋梨？”卫建宁单刀直入，直接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
万尚志顿时一滞，张口哑哑不知该如何作答，他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句话。
说是喜欢卫旋梨，可那仿佛只是难忘的年少青春悸动，多年来一直隐在心中从未想起，不过是现实触及了相应的回忆，这才让他脑海里重现了那个玲珑小将军的。但他实际上同卫旋梨几乎都没见过几面，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女子的性格与习性，他所知道的大部分关于卫旋梨的记忆，大多数都是来自于赵平的叙述。
赵平总说卫旋梨是个怎样好的姑娘，说她在战场上如何聪慧勇武，说她如何治军严明，说她如何勤奋苦学。每每提起她，赵平便总是在夸赞，以至于后来的万尚志都在好奇，这究竟是一个怎样优秀的奇女子，或许也正因为是这样，导致他心底隐隐埋藏了对于卫旋梨最初的好感。
他从来都想不出一个可靠的缘由，能让他知晓自己是如何喜欢上卫旋梨的，所以对于卫建宁这个问题，他沉默不知该如何言语了。
卫建宁皱了皱眉，他不由看了一眼宋玉峥，眼神里明晃晃的疑惑：‘啥意思啊，这小子咋不说话？你不是和我说他喜欢梨儿的吗，怎么又没被揭穿的羞愧又没被点出的坚定决策？’
宋玉峥干脆松了手躺在垫子上，一眼也不看另外两人。
卫建宁：“……”
气氛越发冷僵，没过一会儿，就在卫建宁已经失去耐心，打算让万尚志退下的时候，万尚志突然说话了。
万尚志由坐改跪直，面向卫建宁道：“我承认，在下的确喜欢小卫将军。”
“哦？”卫建宁瞬间坐直了身子。他刚才早已做好了打算，若是万尚志继续沉默下去，他便将之从女婿候选名单中彻底清除，他有一句话没有夸口，若他卫建宁想找一个女婿，整个大郑恐怕要娶梨儿的好男儿能排满一个千人伍。他从不怕女儿嫁不出去，近日里想要女儿嫁出去，是因为他不想让再让卫旋梨沉溺在与赵平的过往和赵平死亡的痛苦当中，想要一个熟悉的人照顾她的后半辈子，毕竟的确老了，不知哪日里年轻时候的病根就会爆发，再也照顾不了卫旋梨。
他只这么一个女儿，妻子因病早逝他再未续弦，只因早年一心想为大郑为百姓做些什么，整日里忙得脚不沾地，难以抽出时间陪伴卫旋梨，她都是在军营里自己长大的，耳濡目染，在各位将军不经意的教导下，习得了一身的武艺和军法。以至于待他终于得了空闲将卫旋梨放在身边教育、亲近的时候，她已养成了一番自己的性子，并且否定了卫建宁叫她回后方学习女子所该读的诗书礼仪，学习什么女红刺绣，琴棋书画一应的大家闺秀应学习的东西，而是拼了劲的耍小性子，偏要留在军营之中，哪怕卫建宁未收住急躁的脾气骂了她一顿，骂得她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瞧见卫旋梨哭，卫建宁一下子就清醒了，他紧忙凑过去蹲下，轻轻擦去女儿眼边的泪水，轻柔道：“好了，你愿意留下就留下，爹爹往后再不会强求你。你是一个个体，有着自己的意识和想法，爹爹不该干预你而且引导你的人生，你应当自己决定。”
小卫旋梨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父亲，突然噗嗤一声笑了，然后就是一连串的笑。
卫建宁哎呦一声，搞怪的语气道：“笑笑笑，小鼻涕泡都给你笑出来了，快让爹给你擦擦。”
就是这样的养成，使卫旋梨成为一个独立自主的女将军，她有着自己的选择与计划，选择赵平做夫婿，实际上也是她自己表示了心悦赵平，二人两情相悦。作为父亲，卫建宁很是高兴，自然而然地替两个孩子牵线搭桥，只等待女儿再大一大，来年便能择选个吉日完婚。
可谁又能遇见未来呢？
卫建宁看着跪的挺直的万尚志，淡淡道：“我不知道你的身份背景，以及家中父母姐弟的情况，其实你若喜欢梨儿，我是绝不会阻拦的。但是意外遇见一次是无可奈何，可是第二次，我是绝对不会让它发生的，梨儿以后的婚事我会郑重考虑，不仅仅是凭照着她的心思，还要有大半抉择权在我手里，我不会让梨儿背上克夫的罪名。第一次见你，你意气用事，能脱离大部队孤身闯入金国；第二次见你，若说是你点背不幸落入陈人屠杀圈，可你又幸运的毫发无损？总之这也是极为危险的事情。我知道卫旋梨很难喜欢上一个人，可是她一旦喜欢上了对方，那便是一辈子的事情，她用情很深。所以我不允许，任何人勾引着我女儿喜欢上他，然后又抛下她离去的事情。我卫建宁不需要女婿有多大的官职多大的权利，因为这两样我已经拥有了几乎是最高最大的，我只是希求他对我的女儿好，并且他能陪着我女儿长命百岁。”
万尚志抱拳垂头：“将军所虑，在下俱知在心，一个毫不知晓背景来历的人的确不是良配。在下对小卫将军心中有情，所以此处不再隐瞒，在下于几年前因奇遇已经恢复了记忆。”
躺闭着眼的宋玉峥猛然睁开眼，耳朵动了动，仔细地听着万尚志的发言。
万尚志顿了顿，继续说道：“虽然在下恢复了记忆，但是有些事情，还是须得暂且隐瞒将军。将军说得对，深情之人不得辜负，小卫将军受不得再三的打击，所以在下虽然一直以来心中有小卫将军，可却从不敢受出口，只是因为在下身上背负着什么东西，某些使命，而要达成这些使命，在下也不知道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所以在此事未完之前，在下绝对不会打扰小卫将军。”
卫建宁默了默，他突然对这个年轻人产生了好奇，“若在此期间，我儿找到了她的归宿呢？你岂不是要追悔莫及。”
“不。”万尚志垂眸，“喜欢一个人，并不一定是要得到她。小卫将军有个好父亲，在下知道，如果她有了归宿，那一定是一个好归宿，那个人一定会对她一生一世的好，我便也不必担心什么。”
“哈哈！”卫建宁大笑道：“你这小子倒是会说话，虽说我本身就是个好父亲，但是任谁听你这么一夸，都得高兴半天呀。好，光凭你这句话，我就答应你，在你使命完成之后若梨儿还未找到所爱，我便答应让你追求梨儿，但若梨儿已经找到了好的归宿，我希望你记住你今日所言，不再打扰她，对她有丝毫的别样心思。”
“将军放心，在下定说到做到。”
“好。”卫建宁郑重地点点头，进而忽然问道：“若是方便，不若和我透露些你要做的事情，或许我可以帮上你一二，也好早点有个女婿。我已经老了，当年没有体会养育女儿的滋味，现在很是期望体会养育孙儿孙女的滋味呢。”
万尚志厚脸一红，进而忙将脑海里那些想法甩了出去，正色道：“还望将军莫怪，在下要做的那些事情涉及些许隐私，难以和将军言谈。不过还是多谢将军，若在下有需帮助，定然会向将军求助。”
卫建宁点了点头，万尚志见状，不由问道：“敢问将军，我与几个同伴有要事准备去往新京，但听闻此时四面城门尽为兵士值守不许外出？”
“这个啊。”卫建宁点头道：“横海遭此惨剧，黄于越弃城而逃此刻不知身在何处，所以为了保证安全，我下令四处城墙陷入警戒状态，以免黄于越杀个回马枪来。但是按照今日得到的消息看来，他是不会回来了。”最后一句话，卫建宁说的又轻又低。
“岂有此理？”卫建宁气的狠拍桌案，桌上所有物件统统震起了一瞬。
宋玉峥走到桌旁蹲下身，提起案上的茶壶往一盏空杯里面倒了个半满，指腹触碰壶壁，不知何时泡的一壶茶水早已凉的透彻。宋玉峥将茶盏递给卫建宁，挑眉道：“气大伤身，喝口茶消消气。将军可还记得万尚志？”
卫建宁咕咚一口喝下那盏茶，闻言抬起头来看着宋玉峥，双眼满是疑惑：“万尚志是？”
“就是赵平带来的那个小子，后来金国称臣，就有他兄弟俩一份功劳。被你任命为后勤总管还派他回新京要粮草的那个人，将军想起来了吗？”
“啊，我想起来了，是他。你无缘无故提他
“我昨日不是去慰问那几个幸存者了？那万尚志和他那个兄长，竟然都在其中。”宋玉峥凑近卫建宁，低声道：“你不是想给自己找个女婿吗？我瞧着那万尚志对梨儿好像有些想法。”
闻言，卫建宁不禁坐直了身子，默然地思索了半天，突然神情严肃，郑重地问道：“这万尚志，是什么身份？”
“这你可别问我，我也是不知道，你自己去问他吧。我下午帮你把他约来你们聊聊，你看如何？观察观察人品秉性之类的。”
“我观察他做什么？我卫建宁的女儿还愁嫁吗，他一个无外身无份的臭小子，我还不愿意让女儿跟了他去受苦呢。”卫建宁当即炸毛。
下午，郡守府卫建宁暂居小屋。
士兵呈上了几块馒头并一些军中就着馒头吃的咸菜，卫建宁坐在毯垫上，他仔细地看着下首两侧的小餐桌，忽然站起身快步到达一侧小桌前，推了推上面的菜碗，以使其显得同另一侧的小桌摆放显得更对称些。做完这一举动，他不禁满一地点点头。
下一刻，帐帘外突然传来亲卫的声音：言谈道：“宋玉峥军师携一人请见将军。”
卫建宁连忙小跑回座位坐下，然后才清了清嗓子，回应到：“进来吧。”
门和帘子一阵翻腾后，从门外依次走进来两个人。卫建宁第一时间无视了宋玉峥那张脸看向他后面那人的面貌。万尚志这个人在他的记忆里留存的并不深刻，他甚至不能太记清对方才曾做了些人么，只是作为一个父亲，对于认定的要接近自己女儿的男生，总是没有好脸色的。他对着宋玉峥，兴致高昂仿佛没看到万尚志一般，笑道：“等你好些时候了，饭菜都上了半天有点凉了，怎么才回来？”
宋玉峥无奈地收回目光，同卫建宁演了下去，“有些事情要处理，耽搁将军用餐了。”
万尚志听到两人来回几句客套，然后便瞧见宋玉峥走到了其下方右侧的小桌前坐了下来，他挪过头看向另一侧，明显为一个人准备的小座位，再联合着宋玉峥方才明明说了，卫建宁想要见自己。他不免通过种种现象得出了一个推论，卫建宁说要见自己并且给自己准备了坐席，但在见到自己后故意无视，且浑然没有要见自己这番事儿一样，看来是对自己有些不满。宋玉峥都和卫建宁说了什么呢？是不是卫建宁知道了自己喜欢他女儿的事情，所以才会对自己这般不待见。
宋玉峥瞧见愣神中的万尚志，不禁无奈打断卫建宁，出言道：“将军，万尚志可还在那边站着呢。”
卫建宁这才恍然大悟一般，出声叫万尚志上前坐下，万尚志从愣神中恢复出来，也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卫建宁的召唤，两个人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各自坐稳在位置上。
当万尚志做到位置上之后，卫建宁再没有说什么，只是每当万尚志抬起头时，都能看见那道炽热的目光。每每叫万尚志发现，那目光都会迅速地消失不见，倒叫万尚志心里愈发忐忑不安。
一顿饭，两人丰富的内心活动可以拍成一台二十四集的电视剧。卫建宁食不知味地放下筷子，宋玉峥懒懒地仰坐在位置上，双手在后撑着身子。万尚志忐忑地放下筷子，刚才这点时间，他共吃了三百七十一粒米饭。
整个房间以一种诡异的气氛沉默着，偶尔间杂着卫建宁和万尚志引紧张而发出的轻咳声，过了好久，似乎终于忍不住这种气氛，卫建宁率先开口。
“你喜欢卫旋梨？”卫建宁单刀直入，直接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
万尚志顿时一滞，张口哑哑不知该如何作答，他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句话。
说是喜欢卫旋梨，可那仿佛只是难忘的年少青春悸动，多年来一直隐在心中从未想起，不过是现实触及了相应的回忆，这才让他脑海里重现了那个玲珑小将军的。但他实际上同卫旋梨几乎都没见过几面，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女子的性格与习性，他所知道的大部分关于卫旋梨的记忆，大多数都是来自于赵平的叙述。
赵平总说卫旋梨是个怎样好的姑娘，说她在战场上如何聪慧勇武，说她如何治军严明，说她如何勤奋苦学。每每提起她，赵平便总是在夸赞，以至于后来的万尚志都在好奇，这究竟是一个怎样优秀的奇女子，或许也正因为是这样，导致他心底隐隐埋藏了对于卫旋梨最初的好感。
他从来都想不出一个可靠的缘由，能让他知晓自己是如何喜欢上卫旋梨的，所以对于卫建宁这个问题，他沉默不知该如何言语了。
卫建宁皱了皱眉，他不由看了一眼宋玉峥，眼神里明晃晃的疑惑：‘啥意思啊，这小子咋不说话？你不是和我说他喜欢梨儿的吗，怎么又没被揭穿的羞愧又没被点出的坚定决策？’
宋玉峥干脆松了手躺在垫子上，一眼也不看另外两人。
卫建宁：“……”
气氛越发冷僵，没过一会儿，就在卫建宁已经失去耐心，打算让万尚志退下的时候，万尚志突然说话了。
万尚志由坐改跪直，面向卫建宁道：“我承认，在下的确喜欢小卫将军。”
“哦？”卫建宁瞬间坐直了身子。他刚才早已做好了打算，若是万尚志继续沉默下去，他便将之从女婿候选名单中彻底清除，他有一句话没有夸口，若他卫建宁想找一个女婿，整个大郑恐怕要娶梨儿的好男儿能排满一个千人伍。他从不怕女儿嫁不出去，近日里想要女儿嫁出去，是因为他不想让再让卫旋梨沉溺在与赵平的过往和赵平死亡的痛苦当中，想要一个熟悉的人照顾她的后半辈子，毕竟的确老了，不知哪日里年轻时候的病根就会爆发，再也照顾不了卫旋梨。
他只这么一个女儿，妻子因病早逝他再未续弦，只因早年一心想为大郑为百姓做些什么，整日里忙得脚不沾地，难以抽出时间陪伴卫旋梨，她都是在军营里自己长大的，耳濡目染，在各位将军不经意的教导下，习得了一身的武艺和军法。以至于待他终于得了空闲将卫旋梨放在身边教育、亲近的时候，她已养成了一番自己的性子，并且否定了卫建宁叫她回后方学习女子所该读的诗书礼仪，学习什么女红刺绣，琴棋书画一应的大家闺秀应学习的东西，而是拼了劲的耍小性子，偏要留在军营之中，哪怕卫建宁未收住急躁的脾气骂了她一顿，骂得她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瞧见卫旋梨哭，卫建宁一下子就清醒了，他紧忙凑过去蹲下，轻轻擦去女儿眼边的泪水，轻柔道：“好了，你愿意留下就留下，爹爹往后再不会强求你。你是一个个体，有着自己的意识和想法，爹爹不该干预你而且引导你的人生，你应当自己决定。”
小卫旋梨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父亲，突然噗嗤一声笑了，然后就是一连串的笑。
卫建宁哎呦一声，搞怪的语气道：“笑笑笑，小鼻涕泡都给你笑出来了，快让爹给你擦擦。”
就是这样的养成，使卫旋梨成为一个独立自主的女将军，她有着自己的选择与计划，选择赵平做夫婿，实际上也是她自己表示了心悦赵平，二人两情相悦。作为父亲，卫建宁很是高兴，自然而然地替两个孩子牵线搭桥，只等待女儿再大一大，来年便能择选个吉日完婚。
可谁又能遇见未来呢？
卫建宁看着跪的挺直的万尚志，淡淡道：“我不知道你的身份背景，以及家中父母姐弟的情况，其实你若喜欢梨儿，我是绝不会阻拦的。但是意外遇见一次是无可奈何，可是第二次，我是绝对不会让它发生的，梨儿以后的婚事我会郑重考虑，不仅仅是凭照着她的心思，还要有大半抉择权在我手里，我不会让梨儿背上克夫的罪名。第一次见你，你意气用事，能脱离大部队孤身闯入金国；第二次见你，若说是你点背不幸落入陈人屠杀圈，可你又幸运的毫发无损？总之这也是极为危险的事情。我知道卫旋梨很难喜欢上一个人，可是她一旦喜欢上了对方，那便是一辈子的事情，她用情很深。所以我不允许，任何人勾引着我女儿喜欢上他，然后又抛下她离去的事情。我卫建宁不需要女婿有多大的官职多大的权利，因为这两样我已经拥有了几乎是最高最大的，我只是希求他对我的女儿好，并且他能陪着我女儿长命百岁。”
万尚志抱拳垂头：“将军所虑，在下俱知在心，一个毫不知晓背景来历的人的确不是良配。在下对小卫将军心中有情，所以此处不再隐瞒，在下于几年前因奇遇已经恢复了记忆。”
躺闭着眼的宋玉峥猛然睁开眼，耳朵动了动，仔细地听着万尚志的发言。
万尚志顿了顿，继续说道：“虽然在下恢复了记忆，但是有些事情，还是须得暂且隐瞒将军。将军说得对，深情之人不得辜负，小卫将军受不得再三的打击，所以在下虽然一直以来心中有小卫将军，可却从不敢受出口，只是因为在下身上背负着什么东西，某些使命，而要达成这些使命，在下也不知道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所以在此事未完之前，在下绝对不会打扰小卫将军。”
卫建宁默了默，他突然对这个年轻人产生了好奇，“若在此期间，我儿找到了她的归宿呢？你岂不是要追悔莫及。”
“不。”万尚志垂眸，“喜欢一个人，并不一定是要得到她。小卫将军有个好父亲，在下知道，如果她有了归宿，那一定是一个好归宿，那个人一定会对她一生一世的好，我便也不必担心什么。”
“哈哈！”卫建宁大笑道：“你这小子倒是会说话，虽说我本身就是个好父亲，但是任谁听你这么一夸，都得高兴半天呀。好，光凭你这句话，我就答应你，在你使命完成之后若梨儿还未找到所爱，我便答应让你追求梨儿，但若梨儿已经找到了好的归宿，我希望你记住你今日所言，不再打扰她，对她有丝毫的别样心思。”
“将军放心，在下定说到做到。”
“好。”卫建宁郑重地点点头，进而忽然问道：“若是方便，不若和我透露些你要做的事情，或许我可以帮上你一二，也好早点有个女婿。我已经老了，当年没有体会养育女儿的滋味，现在很是期望体会养育孙儿孙女的滋味呢。”
万尚志厚脸一红，进而忙将脑海里那些想法甩了出去，正色道：“还望将军莫怪，在下要做的那些事情涉及些许隐私，难以和将军言谈。不过还是多谢将军，若在下有需帮助，定然会向将军求助。”
卫建宁点了点头，万尚志见状，不由问道：“敢问将军，我与几个同伴有要事准备去往新京，但听闻此时四面城门尽为兵士值守不许外出？”
“这个啊。”卫建宁点头道：“横海遭此惨剧，黄于越弃城而逃此刻不知身在何处，所以为了保证安全，我下令四处城墙陷入警戒状态，以免黄于越杀个回马枪来。但是按照今日得到的消息看来，他是不会回来了。”最后一句话，卫建宁说的又轻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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