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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章 一行队终齐聚横海 将行路远赴新京城

    虽然对于刚刚分别不久而宋玉峥又要见自己而感到奇怪,但万尚志仍是放下了手头的事情,跟着士兵快速往宋玉峥处而去,到了门前,由卫兵通传,很快万尚志便进了屋子里。

    一入屋内,万尚志便瞧见眼前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矮个的那个也不能说是矮,只是因为他衰老的原因而导致脊椎不自由地弯曲着显得矮了些。一父一子,万尚志想到刚才宋玉峥离去时的那一幕。

    他自然而然地向前走去,一边问道:“玉峥军师,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与此同时,那父子两个也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缓缓回转了身子。

    万尚志脚步猛然一顿,紧接着,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那父子二人,“古叔?武就哥?”

    古致忠显然比较之前更加苍老了,面部发黄,双眼凹缩。他见到万尚志,显然也很是激动,正想说什么,却忽然不断地咳嗽起来,一旁的古武就一直在扶着他的手臂,见状不由担心起来,忙从手中掏出块布巾,“爹,闻一闻布巾上面的草药味会好受些。”

    古致忠颤巍地抓过那块布巾放在鼻子上嗅了两嗅,剧烈的咳嗽终于缓缓停止。他将布巾放到武就的手里,然后抬起头看向万尚志:“尚志吾侄,能看到你平安无恙,叔终于可以放心了。”

    万尚志眼角微微发热,他看向二人身后的宋玉峥,后者显然是知晓他仨人的确认识,什么都没说,转身便掀开一旁的帘子,去了屋子后院里头,将地方腾给相聚的三人。

    “我才是呢,担心了好一阵。古叔叔,你们没事就好。”万尚志上前握住古致忠另一只手,感受到满掌心的冰凉,“前些日子城外见人便杀,不准别人靠近从而泄密,我们在城内吓了个半死,生怕你们来了。”

    古致忠正要说什么,万尚志伸手一拦,“叔,咱们坐下说话,站着说话多累啊。”

    古致忠眼里的光芒闪了闪,随后他点点头,“好!”

    万尚志和武就搀着他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正要抽身退后,古致忠忽然一把抓过万尚志的手,“你在旁边陪着我。”

    “好,叔,我不走。”万尚志看到老人的眸子里面深深的交瘁疲倦,停下动作,在原地缓缓地蹲下了身子。

    古致忠耸搭着头看着他,缓缓说道:“你们走后小半个月,武能就走了,我在家又歇了几天,便和武就上路了。可是我们刚走到横川,横川周围囤积的军队们便禁止百姓通行,尤其是前往郡城的那条路,有人问为什么,可那帮子将军哪会理你个平头百姓呢?要问问那帮士兵,却也答不出个一二三四,只说是听命行事,反正就是拦着过往的人,若非要闯关,那便是死路一条。

    我着急呀,瞧着这大阵仗,猜也不用猜就知道,肯定要发生大事了,所以特别为你们担心。果然,没几日军队不停的调动,有流言传出,说是横海的郡守叛国了,卖了横海整个郡。闹得是人心惶惶,但好在有那么多的军队在前面顶着,百姓们仍过着正常生活。

    没过多久,前面好像是打了胜仗,但封路的命令不知道为什么仍然没有解除,我再也等不及了,花了些钱,买通了几个守路的将官,约么是前方的确没有危险了吧,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我父子二人过去了。可是,这几个将官问我们要去哪,这么着急,我说去横海找子侄……他却和我说,横海遭了屠杀,估计满城无一个活口了。我……!”

    古致忠说着,激动咳嗽出声,武就又连忙用了那个沾了草药味的布巾给他闻了一会才平稳下来。

    “叔你别着急,我这不是没事嘛?邵天宜还有费叔他们几个也都安然无恙的,在旁边一侧的客房里面收拾东西呢。对了,我们打算明天就北上,往京城去了,叔你来的正好呢。不过你们一路奔波也累了,先休息几天吧,我回头告诉他们不用收拾了,过几天再去。”万尚志担忧地说道。

    “咳咳……不必!”古致忠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为了我们而改变行程,我这残躯不知还能活多久,也是想见见昔年的那些个熟悉的面孔。我想看看王旺,我想看看白将行,我想看看鹤依浓,我想看看当年那一堆小屁孩们如今混的风生水起的样子,哈哈,离别之时他们尚是个孩子的面孔,这二十多年后再相见,不知是不是都变成个老头子脸了?”

    听他提到鹤依浓,万尚志面上的笑容不由一僵,进而逐渐黯淡下来,低沉地问道:“古叔认得鹤依浓?”

    古致忠并未注意到他神色不佳,而是陷入往昔的追忆当中,面带柔和的笑意,“鹤依浓么?其实也有些记不清了,只依稀记得他是个长得很清秀的少年呢,一个很温暖的孩子。会提前起个大早给御厨们温热早饭,会自发地帮着御厨们整理厨房的狼藉,若是遇上哪位突然腹痛之类的急事儿,他总会不知从哪里提出来一包药材给人家煎吃,然后还帮着那人把他应该做的活计全给做了。不过说到顽劣,他好似也是当年那一帮孩子中的孩子王,平日里上蹿下跳的没少作妖,我记得当年御膳房的司库御厨……贺江,鹤依浓总带着一帮孩子去库房里偷菜练手艺,可没少挨贺江的打。”

    万尚志注意到他脸上开怀的笑容,那堆话在嘴边反复轱辘转终究是没有说出来,他只是笑笑,附和道:“叔你养好自己的身体,咱们明日就往新京赶,到时候你想见到当年的谁,我都叫王旺师傅用他忠勇侯的权利带你去看。”

    “忠勇侯。”古致忠喃喃道,脸上的笑意渐消,“有时候,我倒是宁愿他没这个侯爷的名头,御厨血灾也从来没有发生过,他们仍是那帮可爱又可恨的屁孩子,在我们身边笑着闹着学习着,可惜呀,一切都没有如果。”

    “哎呀,您老就别叹了,没有那帮屁孩子,不是还有我、天宜和武就这帮子乖孩子吗?”万尚志笑着说道:“我和武就就在您眼前呢,您也不说稀罕稀罕。”

    “哈哈哈,稀罕,稀罕!”

    古致忠归来的消息令所有人俱是一番惊喜,尤其是费尹见到古致忠的时候,两个相处了大半辈子的老兄弟重新聚到一起,费尹哭的那叫一个昏天黑地,死死抱住古致忠不松手,直勒的古致忠喘不上气来脸色发红,才被一旁察觉不对的武就给救了下来。古致忠被救下来后,瞪着一双充满怒火的眼睛像是要把费尹给扒皮了一样。而费尹在一旁讪讪不敢与之对视。

    介绍到郝明月的时候,万尚志只犹豫了一秒,便说道:“这位郝明月,是我们一路上结交的一位友人。”

    郝明月、邵天宜几个也没做什么反应,毕竟鹤依浓刚死不久,他们没有人愿意提及郝明月的伤心事,连一直犯傻的费尹都知道这不妥,并没有多说。

    一群人简单地收拾妥当行囊——本身也没有太多的物件。第二日一早,众人吃过了卫建宁军提供给众人的清粥小菜,便向宋玉峥处而去,提出了告辞。宋玉峥讶然他们不等那个看起来病的很严重的老人休息几日便着急赶路,但他也没什么义务与心思阻止,便为几人各提供了一匹马,又送上了些路上的吃食和清水以及一个军方的通关路引,找来了一个士兵,让士兵带着众人往北城门而去,送他们出城。

    万尚志谢过了宋玉峥,遥遥拜了一下卫建宁,请求宋玉峥替他向其告别,然后便带着众人随那士兵往北门而去了。

    多日未曾涉及城外,万尚志几个突然行走在野地,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春的生机与新鲜的空气,不禁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之前一直呆在城内,虽然整个城池已经收拾妥当,连街面上干涸的血渍都被擦的一干二净,可但凡想起那阴暗地底当中,尖叫声伴随着粘稠的液体从头顶滴落,他就压抑的心胸憋闷,难以抒发。

    横海距离下一座城池有些距离,万尚志一群人一路上借住了五次农户,一次因距离把握的不准而露宿荒野,才在第七日的时候到达了一座小县城内。其实在借宿途中还发生过一件有意思的小事,最靠近横海的那处村落的百姓们瞧见他们一行七人,其中青壮居多,甚至担忧于他们是陈人溃败逃至此的士兵,夜半他们睡得正香,突然被整个村落的人持镰举烧火棍围了起来,若不是宋玉峥之前想的周到给他们拿来的一个军方通关路引,恐怕他们七个人便要被那一整个村落的人给当做陈人溃兵毒打一番然后绑了押送到县城去。

    在这座小县城内稍作了一番休整,万尚志几个手里的银子不多,也不敢买太多的东西,只采购了些生活必需品和些许的蔬果,毕竟一行人里面绝大部分都是厨子,下馆子之类的太过奢侈,几十两的银子不足以支持他们一路下馆子到达新京。可就在万尚志费尹为一两个铜板的东西争论而费口舌之时,古致忠忽然掏出一把铜板递给小贩,然后从摊位上拿起万尚志和费尹各自讨论的那两个东西分别给了两人,在二人懵逼的时刻,淡然说道:“拿着玩。”

    “钱不是这样败坏的!”万尚志无力咆哮,“我们没有那么多钱能支持我们乱花,然后还能到达新京的。”

    “咦?”古致忠奇怪地眨眨眼,默默叫道:“武就。”

    武就从他身后出现,随手从怀里摸索起来,很快掏出一大一小两个袋子,众人的目光不禁被吸引过去。武就先是抛了抛那个小袋子,听着里面细碎的碰撞声,万尚志估摸着那里面顶多二十两的银子,甚至更少,可当武就打开袋子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时,万尚志不禁嘴角抽搐,又觉得脸疼。

    那里面竟然是十多个比眼珠子稍大一些的金子,转换成银子的话,约么是有八十两的价值。

    还没够,武就又拿起那个稍微大一些的袋子,这次他没抛,可手指触碰间,万尚志根本没听到那里面有金子银子碰撞的声音,不禁微微皱眉。随后,便见武就手指微微一动,用食指和中指从中夹出来了一把卷卷的上面写满了密麻字迹的纸。

    竟然是银票!!

    万尚志惊掉了下巴。

    武就将蜷曲的纸打开并抻直,好让众人看清那银票上面的字迹,只见上面写着:“纹银捌佰两。”

    万尚志傻了眼,他愣愣地看着那银票,颤抖地问道:“叔、叔?你上哪儿整的这么多银子?”

    古致忠挑了挑眉,说道:“大郑的御厨俸禄可不菲,当年我一个月的俸禄是五十两,这还不谈每个季度和每岁都会有补贴,往往一年下来能积攒个九百两,毕竟若是愿意住宫里头,吃喝都用公款,根本不必什么花销,顶多每季做几套衣裳,也不过几十两的银子。”

    “那叔您在宫里做了那么久的御厨,就攒下了八百两银子?”

    “那倒不是,”古致忠叹息地说道:“你们不知道吗?新京的宅子可要比别处贵上百倍,我当年在宫里面干了十几年,才没有在家族的帮助下,独自在新京里面买了一栋六间三院的房子,花了我足足一万两千两的银子,这后续再往家里添点些家具之类的东西,那银子不就是流水一般地没了吗?”

    万尚志噗嗤笑出声来,看来无论在哪个朝代,这房价都是难倒一众普通人的天大难题。

    想了想,万尚志突然察觉出什么别扭的地方,纳闷地问道:“那不对啊古叔,我和天宜在岛上的那些日子,你为什么不掏出这些银子,反而每次出海采购都要用我们俩出钱呢?”

    “额?”古致忠奇怪地看向他,“难道你们自己的私房钱、最精彩的大轴,都会提前拿出来给别人显摆吗,那不成了傻子吗?”

    万尚志竟无言以对。

    不过有了这笔钱,一行人心里也有了底气,路上再不怕什么大的花销,譬如费尹,眼花缭乱地挑选着路上遇见的稀奇件,每每买上一大堆,最后指着武就和小贩说:“他付钱,找他药。”

    古致忠气的直咬牙,怒骂道:“你他娘的能不能别祸害老子的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