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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九章 一处触动四方发作 老树枯槁长陷昏迷

    小屋中,暗探将所闻所见一一讲述,待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屋内静默无声。

    白将行只在一瞬间便思考了好几种方案,可最后也只是察觉,这事再无转圜的余地,若要救他们,唯有一个办法,就是明抢。而且要快。

    了悟之后,他迅速吩咐道:“先把新京城里的暗探都召集起来候命。算着时辰,此刻恐怕执事门已经得手了,你迅速去追查执事门到底把万尚志他们抓到哪里去了,打探到消息后迅速回报,再等我定夺。”

    “是!”暗探得到命令,转身迅速离开。

    双眼忽然升腾起一股灼热的痛,他不禁闭上眼舒缓了一会儿,这是多年的老毛病,每每心绪不平都会有这种感觉,闭眼会很大程度的缓解这种疼痛,但他深知,此刻不是休息的时候。

    另一边,万尚志两个手臂尽被划了一刀,执事门那几个人似乎没想要他们的命,只是划伤他们的手臂,让他们拿不稳武器从而失去抵抗能力。万尚志和郝明月很快败下阵来,曾经习过武的邵天宜倒是坚持了一会儿,但也耐不住双拳打四手,没一会儿也败下阵来,也被生擒。

    随后他们便像是被扛着死猪一样扛在肩头,由不同的人扛着从房顶破洞跳跃而出,再快速向远处略去。万尚志头冲着下,他看到院子里王旺正和另一个脸上有着狰狞疤痕的男子边打边说话,他想叫王旺,但不知执事门人在他们身上点了什么穴位,莫名的就浑身无力,连说话的动作都无法做出,只能看着王旺在视线中越来越远,直至被墙体隔绝。

    不知怎的,他只觉越来越困,眼皮打起架来,最后便陷入一片黑暗,再没有所知。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万尚志缓缓转醒,体内一阵接一阵的无力感,他费力坐起身,环顾四周时才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监牢之中,邵天宜和古致忠等人也在这间牢房不同的地方躺着,都未醒来。

    万尚志身旁躺着郝明月和文华两人,他撑着身子伸手扒拉二人,只是力气甚小,只觉的手掌都飘起来一样,“醒醒,二月,文华。”

    西北某一野地处,一匹骏马忽然从远处奔袭而过,看他着装和马匹的披戴便知,此人乃是驿站的传信兵。再看他马速,便能知晓一二,此人身负重要公文,这才如此加急赶路。

    嗖!

    忽然,一道寒芒从路旁山坳后闪出迅速靠近,只听一声惨叫,那传信兵从马上飞落在地,枉自在地上翻转叫痛,那马匹却仍未停步,长嘶一声继续向前跑去。可紧接着第二道冷箭再次飞射,正入那马儿眼睛,但听马儿一声凄厉长鸣,随后用尽最后的力气向前奔了三两步,终究是蹄腿一软,倒在野地。

    一个人影忽然从路旁窜出,他身影闪烁几下便到那传信兵的身边。传信兵腰部中间,此时腰间一层甲胄被血液所染红,他见有人靠近,边用手臂撑着身子往后退,脸上露出惊恐表情,一边强撑着气势,“你是何人?!可知袭击官府传信兵是何等大罪?”

    后者看着他什么也没说,随手一甩,刀刃锋芒划过,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传信兵捂着喉咙咯咯了两声,终究是不甘地停止了呼吸。

    老二冷漠的看着鲜血的蔓延,蹲下身从他怀中摸索出一个官府惯用装文件的卷轴,他打开卷轴,确认内里是所需的文件,又在此人身上摸索了半天再无所获才罢休。站起身,他将那文件揉捏撕碎,随后掏出个火折子将纸点燃成灰,这才从怀里摸出一块白布,擦拭净脸上和匕首上的血迹,几个飞跃赶往那匹马倒地之处。

    他正要蹲伏身子搜查马匹上是否有什么东西,忽然身后响起破空之声,他想也没想几乎是下意识的便向前一个翻滚,匍匐在马后躲避,下一刻,他便看到一支箭羽抖动着插在身旁的泥土里。

    “不许动!”一个冷冷的女声从远处响起,“你若敢起身,我保证下一支箭是射向你的心脏。”

    老二爬动身躯,让自己更靠近马匹,以马匹做掩饰,他从右臂里摸索出三把暗器。他屏住呼吸,静静的根据刚才的声响分析对方的位置,再估量着自己是否有机会在对方箭离弓弦后抛出暗器杀死对,可对方自那句话后便再无动静,他不得不耐心地匍匐在地,等待着最好的时机。

    忽然!西南方向响起草丛扑簌声,他略一犹豫,便左掌大力击向土地利用反力撑起身子飞跃向一侧,同时右手一个甩动,一把暗器顺着刚才发声的地方飞去,只听一声刺耳尖叫响起一半,随后如被掐断了脖子一样断掉。老二心底一沉,不是人,是只兔子。

    嗖!

    与此同时,第二支箭飞射而来,老二身在半空竟强行扭动身子躲避开来,落地的一瞬间他用余光看到不远处站在一棵树后的女子,只一下,他便确定了对方的身份。眨眼间对方已经开始搭第三支箭,他连忙不规则的奔跑起来,连连躲避箭支,同时逐渐向对方所藏身的大树跑去。

    卫旋梨连连弯弓搭箭,却不了对方身形十分狡猾,一箭未中且正迅速向自己靠近。她贝齿轻咬,这一箭再次社恐后,她将弓一把甩向对方进行简单的干扰,随后抽出腰间长剑,迎着对方冲了过去。

    招架下来几招,卫旋梨惊讶的发现,自己在战场上练就的杀伐招数竟然同对方打的不相上下,对方出手,竟亦每每是杀伐之气。心里瞬时对他有了评价,此人不是敌国奸细,便是哪家训练的暗探,想起陈人压境致使数十万同胞惨死,她当时银牙紧咬,高声质问道:“贼子究竟为何人?在我大郑有何目的,要刺杀我大郑传信兵!”

    老二一直在留手,他知晓此女为卫建宁之女,遂不愿动手伤她,只想着将之制服后再叙苦衷,可打斗间竟发现自己若是留手,则一时难以将其压制,若是不留手,生死之间博弈练就的杀伐招式又绝对会伤到对方,刺客听她言语才反应过来,可以在颤抖间解释一些,遂试探性地叫道:“卫旋梨?”

    听闻对方一语道破自己的姓名,卫旋梨心中一惊,“你怎知我的名字?”

    新京城,白府。

    暗卫并未聚集在白府周围,而是零散地在附近藏匿着,毕竟新京乃是执事门老巢,他们不能密集的聚在一起。白将行将厨师协会的摊子甩给副会长,很快便赶回了家里,此刻他在书房里,面前站着一名男子,这名男子正是早上前来通报消息的暗探。

    暗探道:“禀大人,已查明万尚志一行人等现在皇家内天牢关押。驻新京暗探共一百二十名,现已全部就位,请问大人下一步指使。”

    白将行揉揉双眼,连忙摆手道:“不,暂时不要暗探动作,所有人继续原地潜伏,不要暴露。”之前刚刚得知消息,一时心情激动,这才下达了错误的指令,若是叫皇帝察觉有人在新京私养这么一大批暗探,恐怕对如今情势不妙。

    “是。”

    “等等!”

    暗探正要告退,白将行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王旺呢?”

    暗探站定,答道:“王旺与执事门人缠斗中晕倒,现在十廊长街左家医馆中医治——大人还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白将略一沉默,摆摆手,“你退下吧。”

    暗探行了一礼,很快便从房间退出。他刚刚从房间退出,白将行立刻抽出桌面上一张纸磨了墨,提笔在纸上疾书起来,没一会儿便写毕停闭。他将纸叠好塞进一个小盒之中,随后走近窗边推开窗子,只见他双手合在嘴前吹了一声尖锐的口哨,天边忽然飞来一只白鸽从窗口落入,白将行迅速将小盒缠绕在鸽子腿上,摸了摸鸽子的头,“拜托你了,快些飞,等你回来奖励你小米吃。”随后捧着鸽子向上一抛,鸽子当即振翅逐渐飞高飞远。

    新京,皇家天牢中。

    众人逐一被唤醒,几个年轻人身上都有伤口,两个老年人倒是因为没有过多挣扎而安然无恙,可是,虽然身上没有伤口,可古致忠无论大家如何呼唤,却始终不能醒来。万尚志双臂受伤,无力将古致忠抬起,他紧忙让其余人将古致忠抬到牢房内仅有的一张床铺上,又从小桌上的水桶中取了些清水洇湿古致忠干涸的嘴角。

    但他们不是大夫,能做的只有这些,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唤醒古致忠,前些日子大夫之言犹在耳,今日又沦落如此境况,他们实在不敢想象古致忠是否还能醒来。更何况……

    万尚志长叹一声,因为事出突然,佩剑在食馆内来不及取,他只得用随身的厨刀锋无应战,可在打斗中锋无削铁如泥的锋利被对方看在眼里,他清楚的察觉到对方眼中的惊奇与贪婪之色,醒来时,身上果然再不见了锋无的影子,他看向邵天宜时,对方的目光告诉自己他也遭受了同等的遭遇。

    他的刀工本来便是短处,这一下好了,失去了锋无,普通的厨刀用着肯定会让他发挥更加失常,说不准一个不小心,便被厨神比赛淘汰了。

    想着想着,万尚志忽然笑了起来,不由暗叹,“万尚志啊万尚志,事到如今这个地步了,你还在想厨神争霸赛呢?恐怕你连这大牢都走不出去了,还想着比赛,真是魔怔了。”

    众人席地而坐,好在这是专门关押皇亲国戚的天牢,是给皇室罪犯保留最后一丝脸面的地方,地面还算整洁,有一张床虽然不大但也能供一人躺着,有小桌,桌上还有水桶和水碗可供人饮用、洗漱,且地面也不算脏乱。围了一圈,众人互相看着,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看着狼狈的对方,心里都升起几分绝望之感。

    七个人被一锅端了,他们不知道为何一向碍于王旺不敢出手的皇帝,为何会在今日突然发起进攻,看来从前是掉以轻心了,无论多么坚固的情谊,都抵不过皇帝的威严与脸面,他自诩贵为天子,是绝对不会允许一个有可能会让他丢损颜面的事情暗中发展。可此时说这些无异于马后炮,毫无作用。

    两个手臂被砍的口子很深,但不知被谁包扎好了,透过层层叠覆的布轻嗅,有一股好闻的草药香味,但是稍稍一动,仍然很痛。万尚志心底浮动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不知是难过、遗憾还是什么,他只是不听的想着,锋无没了,手臂也受伤了,不知道会不会产生后遗症,对以后的刀工有影响。

    在场众人终究是费尹年纪最大,他见长久没人说话,还是作为一个长辈的身份率先开口,可是他一开口,声音却是带着一腔哭音,“这……老古可怎么办呢?”

    他幼时受家里庇护,成家后又受从小玩伴大了之后的好兄弟古致忠的帮着,可以说一直到今日,他从来没有真正的独立过。

    可当他这句话落下后,他忽然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目光虽仍带雾气,却充满坚定,“孩子们别怕,虽然我们被抓进来了,但是王旺还在外面……”

    说话间,众人突然听到外侧有脚步声,费尹紧忙停止言语,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吞回腹中。

    似乎察觉到众人的静默,脚步声也忽然停止再无声息,众人互看一眼,确定刚才没有听错,便俱点点头,示意不要说紧秘的事情。

    静默半晌还未听到脚步离去的声音,费尹忽然清了清嗓子,开始哭嚎:“老古,我的古兄,你怎么还不醒来?如今我们身陷囹圄,可该如何是好啊!王旺那个兔崽子也靠不住,你说咱们在牢里面,他却在外面享福了,我看就是这小子举报的咱们!”

    哭声中,万尚志隐隐听到有故意放轻的脚步声离去,但是仍然没人继续讨论费尹刚才说的话。

    过了要有大半个时辰,忽然外侧响起渐远的脚步声,众人俱是流了一身冷汗,不曾想那人果真一直没走,在门外窥伺他们对话间不经意透漏的信息。

    万尚志警惕万分,他瞟了一眼牢房外侧,是一个有一个的空牢房,但即便如此,他也是不敢开口,这黑昏的深牢之中,不知道要有多少双眼睛窥探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