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决择
苏锦书眸光一冷，手却并不挣扎，而是低眉顺眼做哀怨的模样：“相公莫要与妾身说笑，覆水难收，如何还……”
郑玉林听她话语有所松动，急切道：“贞娘，公主虽为皇室贵胄，却不是那等不容人的，你给我些时间，我回去公主好好分说，此事一定还有回转的余地。”
他已经想好，公主虽然太过在乎他乃至于跋扈了些，女人到底是要以夫为天的，就算她身份高贵，也得遵从这三纲五常。
更何况，凡事都要分个先来后到，顾贞娘是他发妻，他心有不忍是重情重义，迎她回去是不弃糟糠，并不觉得有什好指摘的。
至于公主会有的怨愤，他也十分乐观，无非是令顾贞娘委屈一二，以妾室的身份在公主身边服侍一段日子，让公主发泄发泄，时间久了总消气的。
心底算盘打得啪啪响，他温柔地摸了摸苏锦书的脸：“贞娘，你回去乖乖等我，不日我必定接你和阿圆去公主府。”
苏锦书泪盈于睫，又是感动又是惊喜：“相公……你待我真好……”
她拿起一个小小的酒坛子递给志得意满的郑玉林，道：“这是我酿的米酒，之前在家里时，你极喜欢的，不知道现在还愿不愿意喝……”
郑玉林越发觉得她温柔体贴，忙不迭伸手接过，当场倒了一盏，一饮而尽，赞道：“好喝！贞娘你不知道，我上京以来，无比怀念你做菜的手艺和这好酒，迫不得已娶了公主后，更是夙夜难安，寤寐思服……唉……”
说着，他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
苏锦书又与他温言软语地说了许多家常话，直看到他将那坛子酒喝尽，方才中断话头，起身他告别。
郑玉林道：“不知大舅兄在附近？于情于理，我都该和他当面致歉解释才是。”
他说这话，不过是为了试探顾和光对苏锦书的重视程度和他的态度罢了。
苏锦书道：“哥哥有些生气，在前门外等待，不愿见你。不过相公无须担心，母亲已经发了话，此事以我的心意为要，旁人不得干涉。”
郑玉林松了气，道：“也罢，那等以后有是有些喜欢你的，但你有你己该走的路。得道升仙，是多人梦寐以求的事，不该就这样放弃。”
“而我，只是一个凡人，生如蜉蝣，命如朝露，短暂的情爱和永恒的天道相比，简直微不足道。我希望你冷静冷静，好好想想，选择我值得不值得；我死去之后，独一人度过漫漫余生，会不会后悔。”
人的生命，和妖怪的生命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
给予他短暂的幸福，再留给他无边的孤寂，连苏锦书都不确定，对他来说，那样是不是最好的结局。
她没有答案，所以只让他己去做决定。
兰泽愣住。
他做事全凭喜好和本，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
恍神的工夫，苏锦书已经挣脱他的手，越步而。
他看着空的手掌，那里逐渐染上寒气，再无她的温度。
像一阵风，什也没剩。
初具灵识之时，他便将修炼成仙当成己唯一的目标，实力和运气也都肯眷顾他，这一路顺风顺水，早就达到了别的兄弟姐妹难以望其项背的高度。
他忽然想起他的三哥，那个一直是他之中的佼佼者，也是最早得窥天道的兰溆。
三百年前，兰溆忽然迷恋上一个人类女子，为之不惜违逆父命，离经叛道。
他和那名女子在一起生活了五十年，女子身故后，亦殉情而死。
当时，兰泽只觉得兰溆很傻，有什比飞升成仙更具有诱惑力的呢？
情爱之事，不过如梦幻泡影，转瞬即逝，有哪里值得留恋？
现在，兰泽似乎有些明白了。
且说郑玉林兴高采烈地回了公主府，和郑张氏密谈一番，两人皆是喜望外。
郑张氏另有一层隐忧，道：“公主是何等的金枝玉叶，若是她不愿容人，又该如何？”
郑玉林满不在意：“娘您太过多虑了，公主再怎样使性子，也都是因为太把我放在心上的缘故。迎贞娘回府，对我有百利而无一害，我与她好好说一说，她会理解的。”
就算公主身皇族，地位高贵，没有他在外面为她遮风挡雨，又得意多久？
郑玉林的心中，已经做起娇妻美妾左拥右抱、仕途亨达权倾朝野的美梦，俊脸带笑，志得意满地去寻公主。
公主正斜倚在矮榻上听戏，身穿绛红色织金轻纱衣，头珠翠，耳著明珰，端的是锦衣华服，贵不言。
看见郑玉林进来，她斜睨着扫了他一眼，百媚千娇道：“哟，状元郎这是打哪回来呀？”
她是皇后嫡的小女，幼便被父皇母后捧在手心上，但凡她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飞扬跋扈的个性。
但这位相公，是她千挑万选来的，方方面面都十分合她心意，两人新婚燕尔，她不免遮掩着些真性情，在他面前做些温柔体贴的情状。
郑这等凶悍的模样，郑玉林一时懵住。
“我是什人？那个贱妇又是什人？想进我的公主府，她也配？”公主冷笑，再也不愿掩饰己的本来面目。
郑玉林磕磕：“公主，他顾家……”
“拿顾家来压我！”公主一语戳穿他的谎言，“郑玉林，我看不是她想嫁进来，是你想娶吧？堂堂镇国侯府，想招个什样的女婿招不到，非要把女地送过来给你做妾？猪油糊了心了吗？”
“我……我不是……”郑玉林心中生惧，苍白地否认。
“若他家真的敢闹到御前，父皇发了话，我也就着鼻子认了，除此之外，想让我主动迎她进门，做你的春秋大梦！”公主啐了他一，眼神如刀。
郑玉林听她话语有所松动，急切道：“贞娘，公主虽为皇室贵胄，却不是那等不容人的，你给我些时间，我回去公主好好分说，此事一定还有回转的余地。”
他已经想好，公主虽然太过在乎他乃至于跋扈了些，女人到底是要以夫为天的，就算她身份高贵，也得遵从这三纲五常。
更何况，凡事都要分个先来后到，顾贞娘是他发妻，他心有不忍是重情重义，迎她回去是不弃糟糠，并不觉得有什好指摘的。
至于公主会有的怨愤，他也十分乐观，无非是令顾贞娘委屈一二，以妾室的身份在公主身边服侍一段日子，让公主发泄发泄，时间久了总消气的。
心底算盘打得啪啪响，他温柔地摸了摸苏锦书的脸：“贞娘，你回去乖乖等我，不日我必定接你和阿圆去公主府。”
苏锦书泪盈于睫，又是感动又是惊喜：“相公……你待我真好……”
她拿起一个小小的酒坛子递给志得意满的郑玉林，道：“这是我酿的米酒，之前在家里时，你极喜欢的，不知道现在还愿不愿意喝……”
郑玉林越发觉得她温柔体贴，忙不迭伸手接过，当场倒了一盏，一饮而尽，赞道：“好喝！贞娘你不知道，我上京以来，无比怀念你做菜的手艺和这好酒，迫不得已娶了公主后，更是夙夜难安，寤寐思服……唉……”
说着，他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
苏锦书又与他温言软语地说了许多家常话，直看到他将那坛子酒喝尽，方才中断话头，起身他告别。
郑玉林道：“不知大舅兄在附近？于情于理，我都该和他当面致歉解释才是。”
他说这话，不过是为了试探顾和光对苏锦书的重视程度和他的态度罢了。
苏锦书道：“哥哥有些生气，在前门外等待，不愿见你。不过相公无须担心，母亲已经发了话，此事以我的心意为要，旁人不得干涉。”
郑玉林松了气，道：“也罢，那等以后有是有些喜欢你的，但你有你己该走的路。得道升仙，是多人梦寐以求的事，不该就这样放弃。”
“而我，只是一个凡人，生如蜉蝣，命如朝露，短暂的情爱和永恒的天道相比，简直微不足道。我希望你冷静冷静，好好想想，选择我值得不值得；我死去之后，独一人度过漫漫余生，会不会后悔。”
人的生命，和妖怪的生命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
给予他短暂的幸福，再留给他无边的孤寂，连苏锦书都不确定，对他来说，那样是不是最好的结局。
她没有答案，所以只让他己去做决定。
兰泽愣住。
他做事全凭喜好和本，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
恍神的工夫，苏锦书已经挣脱他的手，越步而。
他看着空的手掌，那里逐渐染上寒气，再无她的温度。
像一阵风，什也没剩。
初具灵识之时，他便将修炼成仙当成己唯一的目标，实力和运气也都肯眷顾他，这一路顺风顺水，早就达到了别的兄弟姐妹难以望其项背的高度。
他忽然想起他的三哥，那个一直是他之中的佼佼者，也是最早得窥天道的兰溆。
三百年前，兰溆忽然迷恋上一个人类女子，为之不惜违逆父命，离经叛道。
他和那名女子在一起生活了五十年，女子身故后，亦殉情而死。
当时，兰泽只觉得兰溆很傻，有什比飞升成仙更具有诱惑力的呢？
情爱之事，不过如梦幻泡影，转瞬即逝，有哪里值得留恋？
现在，兰泽似乎有些明白了。
且说郑玉林兴高采烈地回了公主府，和郑张氏密谈一番，两人皆是喜望外。
郑张氏另有一层隐忧，道：“公主是何等的金枝玉叶，若是她不愿容人，又该如何？”
郑玉林满不在意：“娘您太过多虑了，公主再怎样使性子，也都是因为太把我放在心上的缘故。迎贞娘回府，对我有百利而无一害，我与她好好说一说，她会理解的。”
就算公主身皇族，地位高贵，没有他在外面为她遮风挡雨，又得意多久？
郑玉林的心中，已经做起娇妻美妾左拥右抱、仕途亨达权倾朝野的美梦，俊脸带笑，志得意满地去寻公主。
公主正斜倚在矮榻上听戏，身穿绛红色织金轻纱衣，头珠翠，耳著明珰，端的是锦衣华服，贵不言。
看见郑玉林进来，她斜睨着扫了他一眼，百媚千娇道：“哟，状元郎这是打哪回来呀？”
她是皇后嫡的小女，幼便被父皇母后捧在手心上，但凡她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飞扬跋扈的个性。
但这位相公，是她千挑万选来的，方方面面都十分合她心意，两人新婚燕尔，她不免遮掩着些真性情，在他面前做些温柔体贴的情状。
郑这等凶悍的模样，郑玉林一时懵住。
“我是什人？那个贱妇又是什人？想进我的公主府，她也配？”公主冷笑，再也不愿掩饰己的本来面目。
郑玉林磕磕：“公主，他顾家……”
“拿顾家来压我！”公主一语戳穿他的谎言，“郑玉林，我看不是她想嫁进来，是你想娶吧？堂堂镇国侯府，想招个什样的女婿招不到，非要把女地送过来给你做妾？猪油糊了心了吗？”
“我……我不是……”郑玉林心中生惧，苍白地否认。
“若他家真的敢闹到御前，父皇发了话，我也就着鼻子认了，除此之外，想让我主动迎她进门，做你的春秋大梦！”公主啐了他一，眼神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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