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谣言

    成亲?两口子?

    墨幺不是很懂,但又被他的话吸引,“成亲了就会变成两口子,感情就会好吗?”

    “那可不?天天睡在一个被窝,抬头不见低头见,能不好吗?”

    小贩猛地意识到跟姑娘家说这话不合适,憨憨挠了挠头,“姑娘,我这人说话糙,你别介意。”

    墨幺摇头,“没有的事。”

    皇子薨逝,大臣卒亡,还是以如此离奇,如此突然的方式死去。

    祈宣的情况大臣们不了解,刘得安的死却是他们亲眼所见。一时间闹得朝野人心惶惶,徐尚书更是被生生吓病。

    皇帝无奈,罢朝三日,让他们好生修养几天,同时召钦天监协助处理宫中之事。

    众目睽睽,想不走漏风声很难。

    皇帝果决,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事情压下去,堵了不少人的嘴。

    在事情没解决之前,他不打算让它传出去。

    世人只知钦天监负责测算天气,占卜大运,却不知其对玄术妖学也有研究。

    钦天监的人在刘得安死亡之地和祈宣府里走过一遭,得出的结论与祈宁所述无差。

    有妖气,当有妖在京。

    京城偌大,钦天监无法全部顾及到,然守一个皇宫绰绰有余。他们在皇宫布下天罗地网,若有妖物进宫,必被擒拿。

    然而,那位名为墨幺的蛇妖由始至终都没把皇宫当成目标过。

    皇帝提醒祈宁关于钦天监的事,让他适当时候可以与钦天监联手,尽管他猜到他很可能早就知道。

    不得不说,祈宁的消息渠道的确很广很杂,厉害到连皇帝都得重新审视。

    祈宁是一匹拴着缰绳的马,皇帝有种预感,马跑得太快,他总有拉不住缰绳的一天。

    为了栓住他,他得想想办法。

    近日不知从哪传出消息,声称皇上有意为祈宁和徐尚书之女徐雪儿指婚。

    事关自家姑娘闺誉,徐尚书垂死病中惊坐起,从病榻上爬起来,递了折子就往宫里赶。

    他信誓旦旦地向皇帝表忠心,言说此事并非从他府中传出,还望皇上明鉴,早日破除谣言。

    徐尚书毕恭毕敬地站在御书房内,惴惴不安,皇帝的神情暗含深意。

    天气一天天热起来,午后的太阳越发灼热。

    祈宁站在凉亭的亭边,捏了一把鱼食投喂湖里的鲤鱼,听管家说起此事。

    分明自己也是当事人,他却半点不上火,搞得管家比他还急。

    他把鱼食全洒在湖里,红色的鲤鱼争相抢食,“徐尚书活了半辈子,是个人精,这次吓得不轻,又事关己身,当局者迷。”

    管家脑仁一跳,挥退了其他奴仆,把他们赶得远远的,等他们走远了才说道:“王爷的意思是那位?”

    除了他谁敢授意传皇子和尚书之女的谣言?

    祈宁神色平静,启唇道:“消息是父皇传出来的。他认为我不好控制了,想绑着我。”

    至于为何如此迂回,大约是他有前科,曾经婉拒他的指婚,而且若是直接指婚,意图过于明显,明眼人一看就能琢磨到缘由。

    以这种方式,其实隐晦不到哪里去,他和父皇心知肚明,只是面上好看罢了。

    传出谣言,徐雪儿是女子,闺誉有损便不好另寻他亲,唯有嫁他。

    京城女子仰慕祈宁的数都数不过来。他是皇子,长得丰神俊朗,又有本事,多次被皇上委以重任。靖王府里还干净,没有乱七八糟的侧室和妾室。

    有头有脸的贵族小姐做梦都想进靖王府,奈何他在感情上不开窍,拒人于千里之外,冷得她们不敢靠近。

    不过他的性格让他更讨她们喜欢,不担心他成婚后会在外面喝花酒,实乃良配。

    徐雪儿嫁给他,并非下嫁,而是高攀,是故徐尚书并不会有不满之意。

    父子之间亦是充满算计,可身处于他们的位置,哪来的轻松一说?

    “王爷的意思呢?”

    徐小姐她见过,是个知书达礼的温婉姑娘,做个当家主母也不错。

    要放以前他指定开心,不过真要论个先来后到,墨幺姑娘得排在前面。

    他觉得墨姑娘更合适,虽然她和王爷总吵架,但王爷跟她在一起时才是鲜活的。

    王爷少年老成,被深宫磨得早熟懂事。他看着心疼,却帮不上忙。王爷唯独能和墨姑娘拌几句嘴。他在外面端着,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才有个青年该有的样子,生气,恼怒,得意……

    管家希望他能娶一个让他快乐,让他发自内心把靖王府当成窝的妻子,而不是合适就成婚,婚后相敬如宾。

    他今年四十五了,王爷才二十六。他照顾不了他一辈子,就想在临走之前把他能打点好的都帮祈宁打点好。

    墨姑娘和徐小姐相比,确实家世不如,言谈举止也比不上,但墨姑娘和他家王爷更配。

    要是王爷娶了徐小姐,墨姑娘咋办?

    管家的脸皱在一起,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此桩婚事,皇上愿意,徐尚书愿意。可惜了,我不愿意谁说的都不作数。”

    管家呆愣,暗自窃喜,又有几分惶恐,“王爷是要拒婚?会不会不太好?你四年前已经拒绝过皇上一次了。”

    “还没指婚,哪能算得上拒婚?

    徐尚书一生鞠躬尽瘁,是当朝重臣,父皇哪能不顾及他的面子?他老人家如此迂回,也是想试探我的态度,毕竟前车之鉴在那摆着。”

    管家听懂了,王爷若不表态,等来的就是一道指婚圣旨。他若坚定拒绝,这事就是个谣言,还是个很快会被压下去的谣言。

    祈宁转身入了亭内,把鱼食食盒放回石桌。他用帕子擦擦手,坐在石凳上,端起茶杯抿一口清茶,“去,随便找个更大的传言放出去。不要捕风捉影的,要模棱两可的。

    父皇和徐尚书是聪明人,会明白我的意思。”

    传八卦是人的天性,注意力也很容易转移。比起没有依据的指婚,来一个更大的,更有“事实性”的消息,很容易压过之前的传言。

    更大的?模棱两可的?

    管家小心翼翼地问道:“什么都行吗?”

    “你自己看着办,你觉得行就行。”

    管家做事有分寸,他信得过。

    信得过的下场就是在得知那个传言后他整张脸都变得五彩斑斓。

    管家领了命,当下就有了计较。信卫潜伏在京城各行各业,传消息传的很快。

    他正准备下去筹划此事,迎面碰上来找祈宁的墨幺。

    “墨姑娘有段时间没来了,最近可好?”管家问候她。

    墨幺点头,看了眼他背后的祈宁,“还行。”

    她问了府里的奴仆,仆人告诉她他们在凉亭,她就一路找过来。

    祈宁始终背对着她,从听到她的声音起整个人的温度都降了下来,“管家,你先下去。”

    “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