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谋逆
盛京城。
皇宫内。
“咳咳咳，是阑儿回来了吗？”此时的皇帝已经病入膏肓，性命垂危，但还时时惦记着那夜被送走的儿子，也是现如今的太子夜阑。
“王啊，太子很快便可回来了，时辰算好了，今夜便能和您团聚。”
旁边的老太监为太子的回归面带笑容，但是看着自己日日陪伴的君王已经时日无多不禁又心生愁苦。
这个人他陪伴了一辈子，虽说伴君如伴虎，但是这二十年来，他是眼睁睁地看着辛劳是如何一步步剥夺掉他的岁月，一寸寸拖垮他的身体的。
“嗯，嗯，好，我的身体怕是已经油尽灯枯了，王德胜，你去看看外边为何这般吵闹。”
皇帝身体已经十分虚弱，光只说了这几句话仿佛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此时像睡着了一般闭着眼睛，但是粗重的呼吸能看得出这个人身体是多么痛苦。
“是。”王德胜轻轻地答应了一声，怕再惊扰了君王的清静，便起身脚步轻碎地退了出去。
在君王的寝宫外，王爷夜泓正在与把守宫门的侍卫争执要面见圣上，差点拔刀相见。
“王爷！君王身体困乏已经休息了，惊扰圣心，王爷到底是何居心！”
王德胜一直呆在皇帝身边，对皇帝忠心不二，又及其记仇，不管是王公大臣，贵人妃嫔，但凡有一点私心一概不待见。
这位王爷虽然一向为人不争不抢，温文尔雅，但自小与君王心存嫌隙，目无尊长，所以语气当中丝毫不给面子。
“王公公，不知道我那小侄儿回来没有。”夜泓皮笑肉不笑，一脸的阴翳看着王公公。
“不劳驾王爷操心。”王德胜自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架势，丝毫不害怕。
“是嘛？王公公方才说君王已经休息了，怕是就此永远休息了吧。”
“大胆！王爷如此出言不逊，怕不是要造反，来人！将王爷压下去等太子回来再行发落！”王德胜不防王爷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语，满脸的惊惧。
此时周遭的侍卫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皆站着一动不动，夜泓仍旧满脸的笑容，这笑容让人看着如临万丈深渊般惊恐，像掉入百米冰窖一样寒冷。
“哈哈哈，太子怕是回不来了吧。”夜泓看着满脸惊恐的王公公说道。
“你你....”王德胜不自觉的后退一步，想要离这个人远一点，但是不小心被脚下的阶梯绊了一跤，摔倒在地，一身的狼狈。
“来人！”夜泓收起笑容郑重对身边的侍卫吩咐道。
“是。”四周皆是应答之声。
“王公公私通太子，刺杀王君，今日被王爷识破，立杀无赦。”此时的夜泓眼神穿过层层的门窗死死的盯着里面的那个人。
“太子从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今后更要成为君王，为何还要行刺杀之事，分明是你，出言不逊，罔顾君臣礼节，怕是要行大逆不道之事！”王公公此时稍稍恢复了一些理智，厉声质问道。
“哈哈哈哈....”夜泓仰天长笑，那就让你死的明白一些吧。”
他回转目光，面带着微笑说道，“太子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不假，但是太子出生后母亲便薨逝，是个不祥之人，二十年更是未尽一份人子之孝，凉州容不下这个不忠不孝的君王，所以君王改变主意要把王位传给自己的亲弟弟。而太子从王公公你那里听说了这个消息，便火速赶回来欲加行刺。王公公你说对不对。”
“胡，胡说！一派胡言！”王德胜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哪还是平日温文尔雅的王爷，简直就是一个疯子，疯子！
此时的夜泓语气温柔，但所说之话，不禁让人不寒而栗。
王公公打了个寒战，跌坐在地上，语气颤抖着央求道，“这是你的亲侄儿，那个人是你的亲哥哥呀。”
夜泓从身旁侍卫手中拔出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剑，不等王公公说完，便一刀割喉，鲜血从嘴巴当中汩汩流出，映衬着清朗的月色。
“王爷，属下无能，未能将夜阑抓获。”几个黑影跪在夜泓的身前请罪道。
“无妨，今夜本就没有打算能将他抓回来，只是让他不要回来就好。”夜泓站在台阶前，这里刚刚被王德胜的鲜血染红。
“你们下去吧。”
夜泓站在台阶前，长舒一口气，彷佛一直悬在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下，他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但是没有一丁点的开心。
孤身一人的感觉怎么样，他这样问自己，但是没办法给出答案，或许这一辈子也没有答案。
他转过身，双手放在宫门之上，有一丝的犹豫，他暗自好笑，今日已经到了这步田地，还在顾虑什么？！
夜泓终是推开宫门，现在他要亲自去问问自己的兄长，当今的君王。寝宫当中空无一人，空荡荡的宫殿之中，只有脚步声在四处回荡。
此刻他心情沉重，又无比期待那个躺在床榻上只剩一口气的人会给出什么样的回答。
“泓儿，是你吗。”虚弱的声音从帷幔后面传来。
“泓儿？”当猛然间听到这一声呼唤的时候，夜泓突然停下了脚步。
从他记事开始，哥哥们和父亲便是这样呼唤自己的。
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二十年前，或许更早他不记得了，后来便再也听不到这样的呼唤。
生在帝王家，这样的犹豫和软弱是不允许的，即使是这样，夜泓也停下了脚步，但是也仅仅是一刹那，便又迈开了自己坚定的步伐，很快便停在了帷幔前。
“你终于来了。”刚刚那声亲切的“泓儿”仿佛是呓语般，此刻帷幔后面的声音冰冷异常。
“是，我来了。”夜泓没有再上前，站在帷幔后面看着那个人影胸前沉重的起伏。
“我其实一直想问你，这些年来，孤身一人的感觉怎么样。”
“咳咳，怎么样？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
“是，我想听你亲口说。”
“呵呵，你想让我亲口告诉你我有多煎熬多痛苦，这样你就会开心吗。”夜泓看不到，这个人脸上竟然挂着不易察觉的微笑，“王德胜想必已经去了吧，只请你好生将他安葬，毕竟这些年只有他能陪我了。”
夜泓握紧了拳头，他多想冲进帷幔，亲手杀了这个人。
二十年前，他以前的哥哥夜澄，现在的君王，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是如何的一步步设计残害自己的亲兄弟。
大哥因私自佣兵被流放边塞，流放途中被流寇杀害；二哥因叛国罪，被捕入狱，不堪其辱，在狱中自杀；四哥被囚禁在府中，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兄弟离散，心智失常，上元灯节时突然恢复心智，在府中焚火自焚。
这一幕一幕悲惨的场景历历在目，日日夜夜在梦境中出现。那时候他年纪尚小，平日里与自己的三哥最为亲近，才免遭迫害，但是自此关系便开始疏远。
皇位真的这么重要吗？
“呵呵”夜泓站在帷幔前发出了自嘲一般的笑声，自己不也要变成这样吗。
但是他还是太心软了，这个人毕竟是他的亲哥哥，无论如何不能是自己杀了他，最后的一丝良知还在牵绊着他做出最后的决定。
但似乎做出最终的选择没有那么艰难，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了帷幔后的身影最后一眼，便没有任何疑虑和牵挂离开了。
此刻只有帷幔后面的那个人，气息变得越来越虚弱，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往事将在眼前一幕幕重现，继续摧残着他。
但是他最爱的唯一的夫人也会在迎接着他。唯一的遗憾便是他的孩子，二十年来未曾见过一眼，也许这就是最终的代价。
夜泓推开宫门，清冷的空气迎面扑来，他面无表情地吩咐道，“君王遭遇刺客，太子夜阑刺杀未遂逃脱，明日，全国下令通缉夜阑。”
皇宫内。
“咳咳咳，是阑儿回来了吗？”此时的皇帝已经病入膏肓，性命垂危，但还时时惦记着那夜被送走的儿子，也是现如今的太子夜阑。
“王啊，太子很快便可回来了，时辰算好了，今夜便能和您团聚。”
旁边的老太监为太子的回归面带笑容，但是看着自己日日陪伴的君王已经时日无多不禁又心生愁苦。
这个人他陪伴了一辈子，虽说伴君如伴虎，但是这二十年来，他是眼睁睁地看着辛劳是如何一步步剥夺掉他的岁月，一寸寸拖垮他的身体的。
“嗯，嗯，好，我的身体怕是已经油尽灯枯了，王德胜，你去看看外边为何这般吵闹。”
皇帝身体已经十分虚弱，光只说了这几句话仿佛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此时像睡着了一般闭着眼睛，但是粗重的呼吸能看得出这个人身体是多么痛苦。
“是。”王德胜轻轻地答应了一声，怕再惊扰了君王的清静，便起身脚步轻碎地退了出去。
在君王的寝宫外，王爷夜泓正在与把守宫门的侍卫争执要面见圣上，差点拔刀相见。
“王爷！君王身体困乏已经休息了，惊扰圣心，王爷到底是何居心！”
王德胜一直呆在皇帝身边，对皇帝忠心不二，又及其记仇，不管是王公大臣，贵人妃嫔，但凡有一点私心一概不待见。
这位王爷虽然一向为人不争不抢，温文尔雅，但自小与君王心存嫌隙，目无尊长，所以语气当中丝毫不给面子。
“王公公，不知道我那小侄儿回来没有。”夜泓皮笑肉不笑，一脸的阴翳看着王公公。
“不劳驾王爷操心。”王德胜自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架势，丝毫不害怕。
“是嘛？王公公方才说君王已经休息了，怕是就此永远休息了吧。”
“大胆！王爷如此出言不逊，怕不是要造反，来人！将王爷压下去等太子回来再行发落！”王德胜不防王爷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语，满脸的惊惧。
此时周遭的侍卫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皆站着一动不动，夜泓仍旧满脸的笑容，这笑容让人看着如临万丈深渊般惊恐，像掉入百米冰窖一样寒冷。
“哈哈哈，太子怕是回不来了吧。”夜泓看着满脸惊恐的王公公说道。
“你你....”王德胜不自觉的后退一步，想要离这个人远一点，但是不小心被脚下的阶梯绊了一跤，摔倒在地，一身的狼狈。
“来人！”夜泓收起笑容郑重对身边的侍卫吩咐道。
“是。”四周皆是应答之声。
“王公公私通太子，刺杀王君，今日被王爷识破，立杀无赦。”此时的夜泓眼神穿过层层的门窗死死的盯着里面的那个人。
“太子从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今后更要成为君王，为何还要行刺杀之事，分明是你，出言不逊，罔顾君臣礼节，怕是要行大逆不道之事！”王公公此时稍稍恢复了一些理智，厉声质问道。
“哈哈哈哈....”夜泓仰天长笑，那就让你死的明白一些吧。”
他回转目光，面带着微笑说道，“太子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不假，但是太子出生后母亲便薨逝，是个不祥之人，二十年更是未尽一份人子之孝，凉州容不下这个不忠不孝的君王，所以君王改变主意要把王位传给自己的亲弟弟。而太子从王公公你那里听说了这个消息，便火速赶回来欲加行刺。王公公你说对不对。”
“胡，胡说！一派胡言！”王德胜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哪还是平日温文尔雅的王爷，简直就是一个疯子，疯子！
此时的夜泓语气温柔，但所说之话，不禁让人不寒而栗。
王公公打了个寒战，跌坐在地上，语气颤抖着央求道，“这是你的亲侄儿，那个人是你的亲哥哥呀。”
夜泓从身旁侍卫手中拔出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剑，不等王公公说完，便一刀割喉，鲜血从嘴巴当中汩汩流出，映衬着清朗的月色。
“王爷，属下无能，未能将夜阑抓获。”几个黑影跪在夜泓的身前请罪道。
“无妨，今夜本就没有打算能将他抓回来，只是让他不要回来就好。”夜泓站在台阶前，这里刚刚被王德胜的鲜血染红。
“你们下去吧。”
夜泓站在台阶前，长舒一口气，彷佛一直悬在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下，他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但是没有一丁点的开心。
孤身一人的感觉怎么样，他这样问自己，但是没办法给出答案，或许这一辈子也没有答案。
他转过身，双手放在宫门之上，有一丝的犹豫，他暗自好笑，今日已经到了这步田地，还在顾虑什么？！
夜泓终是推开宫门，现在他要亲自去问问自己的兄长，当今的君王。寝宫当中空无一人，空荡荡的宫殿之中，只有脚步声在四处回荡。
此刻他心情沉重，又无比期待那个躺在床榻上只剩一口气的人会给出什么样的回答。
“泓儿，是你吗。”虚弱的声音从帷幔后面传来。
“泓儿？”当猛然间听到这一声呼唤的时候，夜泓突然停下了脚步。
从他记事开始，哥哥们和父亲便是这样呼唤自己的。
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二十年前，或许更早他不记得了，后来便再也听不到这样的呼唤。
生在帝王家，这样的犹豫和软弱是不允许的，即使是这样，夜泓也停下了脚步，但是也仅仅是一刹那，便又迈开了自己坚定的步伐，很快便停在了帷幔前。
“你终于来了。”刚刚那声亲切的“泓儿”仿佛是呓语般，此刻帷幔后面的声音冰冷异常。
“是，我来了。”夜泓没有再上前，站在帷幔后面看着那个人影胸前沉重的起伏。
“我其实一直想问你，这些年来，孤身一人的感觉怎么样。”
“咳咳，怎么样？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
“是，我想听你亲口说。”
“呵呵，你想让我亲口告诉你我有多煎熬多痛苦，这样你就会开心吗。”夜泓看不到，这个人脸上竟然挂着不易察觉的微笑，“王德胜想必已经去了吧，只请你好生将他安葬，毕竟这些年只有他能陪我了。”
夜泓握紧了拳头，他多想冲进帷幔，亲手杀了这个人。
二十年前，他以前的哥哥夜澄，现在的君王，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是如何的一步步设计残害自己的亲兄弟。
大哥因私自佣兵被流放边塞，流放途中被流寇杀害；二哥因叛国罪，被捕入狱，不堪其辱，在狱中自杀；四哥被囚禁在府中，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兄弟离散，心智失常，上元灯节时突然恢复心智，在府中焚火自焚。
这一幕一幕悲惨的场景历历在目，日日夜夜在梦境中出现。那时候他年纪尚小，平日里与自己的三哥最为亲近，才免遭迫害，但是自此关系便开始疏远。
皇位真的这么重要吗？
“呵呵”夜泓站在帷幔前发出了自嘲一般的笑声，自己不也要变成这样吗。
但是他还是太心软了，这个人毕竟是他的亲哥哥，无论如何不能是自己杀了他，最后的一丝良知还在牵绊着他做出最后的决定。
但似乎做出最终的选择没有那么艰难，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看了帷幔后的身影最后一眼，便没有任何疑虑和牵挂离开了。
此刻只有帷幔后面的那个人，气息变得越来越虚弱，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往事将在眼前一幕幕重现，继续摧残着他。
但是他最爱的唯一的夫人也会在迎接着他。唯一的遗憾便是他的孩子，二十年来未曾见过一眼，也许这就是最终的代价。
夜泓推开宫门，清冷的空气迎面扑来，他面无表情地吩咐道，“君王遭遇刺客，太子夜阑刺杀未遂逃脱，明日，全国下令通缉夜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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