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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痛打姚大舅

    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和收钱的事并没有多大关系,所以杨炎灱不想和姚姐姐争辩。

    说道:“姐姐这个话题甚是复杂,不好定论,若有机会再作讨论。还望明日把账结了,我们回去交差,这个事情就石沉大海,没有任何人知道,以后姐姐也没有人打扰,不过……不过姐姐以后还要更加小心一些才是,以免有被人盯梢而不自知。”

    这话哪像是在要挟,分明还是在求对方,两个年轻人干这种事情还是欠缺一些火候。

    姚姐姐看着他也是一笑,说:“你们两个弟弟,偏偏要装成老手干这些事情。就如你们这般说,明日我一定在家里等你们,把该办的事情办了。”

    她哪里知道,面前这个书生只是吃软不吃硬,在柔弱之人面前狠不下心,如是蒋宗余那样的,怕也死了几回了。

    “人年轻始终要单纯一些,不像那个死老头一肚子坏水——看你们相貌堂堂的,就出来做镖师,这么有本事怎么不娶个媳妇儿?让姐姐给你们介绍一个?”她好像全忘了刚才的尴尬,反而开起玩笑。

    杨炎灱抬眉看了一眼她,发现这姐姐眉眼之间确实有几分自然的魅意,难怪冯何生这娃一见到她就念念不忘,自己脸微微一红,低头不敢直视。

    冯何生说道:“他不行的,他已经有媳妇儿了。”

    “哦?你的意思是你还没有,需要我这姐姐帮忙了?”

    “也可以……”冯何生语刚出,被杨炎灱踢了一脚,骂道:“你这人怎么走哪都不客气?”

    姚姐姐见到两个小屁孩,笑得柳腰直不起来,说:“那就如此,我先回去,明日早上来府上见我。不过记住我们之间的秘密……”

    二人拱手告辞,说道:“保密。”

    回去躺在客栈床上,冯何生还是意犹未尽,自然自语说:“姚姐姐那外面相好一定是过去恋人,被那卢老板中间使了手段,不是心甘情愿的,所以姐姐也是个苦命人。”

    “你小子再别想这些事,与你无关。”

    “身为一身武功的大侠,也要行侠仗义让有情人终成眷属才是。”

    他又被杨炎灱拍了一下脑袋,被骂道:“没看几本书,还想行侠仗义,我看你是脑子坏了。”

    “唉,无聊无趣。”冯何生有点懊恼。

    “有一个可能,那姚大舅子有可能是欠了赌债还不了,让妹妹以身相许给卢老板……”

    冯何生一听跳了起来,骂道:“天下哪有这等大哥,我看他就不是什么好人。”

    这不过是杨炎灱毫无根据的推测,只因为他实在有些讨厌这位姚大舅子,随口说了出来,正中冯何生的下怀。他说道:“不如,我们事情办完去揍他一顿?”

    “岂止揍他一顿,杀他我都愿意。”

    杨炎灱拦住他,骂道:“怎么一来就杀要剐的?以后万不能这么想,我那日不冷静弄了蒋宗余弄得现在丢家弃业你不是不知道,脑子一定要多转几道弯。”

    冯何生应承下来。

    杨炎灱还是不放心,又说:“以后有什么事都要听我的,不得莽撞,知道吗?”

    ……

    第二日,两人按时来卢家,姚姐姐果然候着,领着他们去账房对账。

    其实账并不难对,一年的账务,不过半天就核实了,付了银票,就要告辞。孙姐姐又拉着他们到一旁,小声说道:“一直有人说我们结账掐头去尾,话倒不假,可是掐多少去多少,可由着他们说。你们段老爷几次差人来打听过,我都是能掩就掩护过去,你们在外面跑,也不容易……姐姐话说到这里,你们明白了吗?”

    杨炎灱稍加思索,便明白了其中深意,说道:“多谢姐姐指点,那秘密……”

    “什么秘密?我和你们没有秘密!”姚姐姐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冯何生为此还有些感觉不公平。

    两人收好银票,好生藏了一番,出了卢府去客栈退了房,来时同行的脚夫当日卸了货,为了节约住宿费,第二日就回了立州。

    他们走到城外休息片刻,见天色已晚,又折了回来。

    杨炎灱这两日跟着姚大舅子,已经知道他打牌的地方,也知道其什么时候出来。

    两人在那偏僻的茶馆候了不久,大舅子就出来了,今天他明显心情不好,看样子是输了点钱,也不奇怪,老是赢别人钱,谁还和你一起玩?

    出门是还哼了一声,骂了一句经常说的话:“狗日几个人都整老子,哪个龟孙以后才和你们一起打牌,没有牌德!呸。”

    出门走了不久,心情又突然好了起来,一路竟哼唱起来:“我糊里糊涂,赛似神仙,一不留神,就来到你床边……”

    突然猛的眼前一黑,一个黑色的布袋子罩在自己头上,脚下被一扫就摔倒在地上,紧接着一阵暴雨般的拳头落了下来,脸上,背上,肚子上全吃了拳脚。

    哀嚎喊道:“我是卢家管事,老板娘哥哥,谁敢动我?”对方一言不发,只管打,大舅子见对方不停手,也不敢再嚣张,只有受着,对方没有下死手,看样子不会要自己命。既然无力反抗,那就只有咬牙忍受,跟这该死的命运是一个道理。

    那两人打得累了,为了不让对方发现自己身份,将罩头布袋绳子打了一个死结,等大舅子好不容易解开疙瘩,巷子里早就没了人影……一摸自己的脸,牙也疼,鼻子也疼,没有哪里不疼。

    回家家里,抱着卢老板的大腿伤心地哭了一场。

    陆老板平时不管细事,对这种事情倒是很有兴趣,一听大舅子被打,火冒三丈,只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是谁暗算的。

    大舅子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平时没有得罪什么人,怎么会在回家的路上被人打?把认识的人依次怀疑了一遍,杨炎灱和冯何生自然逃不过他的怀疑,理由也比较充分,这两人一来盐县就被打了,不是他们还有谁?

    幸好有姚姐姐袒护着,说:“你们冤枉人也不能这么牵强,两个外地来的人,还没认识你几天呢?而且还是我送走的,和你无冤无仇,难道还会半道上折回来揍你不成?”

    卢老板发誓不会善罢甘休,要替大舅子出气,以震家威,找人在盐县四下打探,还带信给段老爷,怀疑两个新镖师欺负人。

    两人回去把账一交,段老爷听了高兴还来不及,哪会听卢老板的天方夜谭,揍你那不争气的大舅子,有什么用?

    这回杨炎灱算是小小立功,因为过去老伙计收账都只能收到一部分,有些零头还收不到。

    这回他们去不光把之前的钱全部收了,而且零头也没有少。姚姐姐在他们临走之前的话不是没有听懂,只是杨炎灱觉得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挣点名声更好,眼下对钱的需求确实没有那么多。

    其他伙计心里知道这些门道,对杨炎灱的行为不很理解,只道年轻人不懂事,急于表现,锋芒太盛,日后必招人嫉妒。

    段乾林心里石头也落了地,老杨确实做什么事情都比较可靠,也给自己挣了脸,至少家里会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小纨绔,结交的人不尽是些酒肉朋友,还是有高级的。

    段家的情况还是比较复杂,老爷子虽然没有娶几房姨太太,但是子女多。

    段乾林上头有一个大哥和一个姐姐,段老爷教子有方,后代都比较实在,老大二十好几,在镖局里干了多年,早已成婚,老伙计们都变着戏法和大公子套近乎,想着不久大公子掌管一部分,以后办事方便。

    中间是个女儿,按理说女儿嫁出去,对家里就没什么影响,可是段老爷偏偏招了一个上门女婿,也在家里做事,现在又回来一个小公子,几个年轻人干劲十足,又不懂什么潜规则,未来之势确实不怎么看得懂。再加上族里有些亲戚也占有一部分股,情况更加难以琢磨。

    好在段老爷身子骨硬朗,很多年不会有什么重大的改变。

    段乾林在外面不喜欢说话,不代表对这些事情就完全没有一点知觉。在家里多一些自己的实力不是一件坏事,如不是老杨在七台出了那么一件事,要把他弄在自己身边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其实以段老爷目前的身体,还没有想到那么远,自己是一个商人,又不是帝王家,要成天勾心斗角争龙位。

    单纯的想法就是自己的儿子找来的人干得不错,自己脸上也有光,生意人嘛,不都是为了钱,以后几兄弟能合作把生意做得更大才是最好。

    所以这次杨炎灱回来,老爷子自然要大加表扬一番,但旁人看来,这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信号。

    表扬完了,随便给杨炎灱报了个镖局内部“切磋”。说是切磋。镖师们都憋着一股劲,要争个第一出出风头,其意义比书院那一次业余比赛要重大得多。

    冯何生首先就打了退堂鼓,总不能在院子里东北西跑把对方累死,有些后悔平日里杨大哥老叫他加强训练,他都没有坚持,却被段乾林逼着报了名。

    杨炎灱被报名也是喜忧参半,可以表现一下对自己并不是坏事,但是确实如老伙计所说,表现过甚,并不是什么好事。

    那些老伙计们,到底是打赢好,还是不打赢好?没有答案。在外头,确实比书院考虑的事情要多不少。

    这切磋比赛又没有什么规则,大家心里默认只要不使用下流手段都是可以的,护具也很简单,就护住了裆部和面部,脖子要害之处。

    这次杨炎灱不打无准备之仗,私下了解一下过去参赛人员切磋时的受伤情况,少有重伤,轻伤是不能避免的,受伤后还有段家出钱疗伤。

    看来大家还是手下留情的,公报私仇者少,不会把事情做得太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