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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收编

    石头寨上石三正在踌躇满志,终于除去了徐鹏飞,压在心头的最大石头落了地,如果能吞并了牛头寨,那么在新县也就成了第一大寨。前两日听到县城被红巾军占领的消息,心中除了吃惊,也激起他心中的另一种欲望:现在到处都有造反的,一个默默无闻的红巾军就能占领了县城,如果自己成了第一大寨,到时候拉个几千人的队伍,未必不能成就一番事业。眼前最重要的是如何把牛头寨给攻下来,虽然徐鹏飞已死,但牛头寨的人马众多,牛头寨又是易守难攻,想一下子就吃下来,怕还要费些周折,好在牛头寨众有那个李天川给自己送来了这份厚礼。只是李天川这人怕也是不易对付,他和自己在对付徐鹏飞这件事情上临时结成盟友,可他的那点心思自己还是能明白的。最好是牛头寨自己内讧,两股势力斗个你死我活,自己坐收渔翁之利。现在如何让他们内斗起来,不如把是李天川阴谋毒害徐鹏飞的信息悄悄送出去?正想此处,外面传报有人给自己送来信件,拆开了一看,只见信中简单写着:明日午时太平客栈商议大事,李。这当然是李天川送给来的信件,忙召集了几个头领商议此事。

    “明天的太平镇之行你们看会不会是个圈套?”石三沉吟说道。

    “这怕是李天川的阴谋,我看大当家还是要小心应对。”旁边的宋秀才说道:“李天川志在牛头寨大当家的位置,此人不可轻信。”

    “现在徐鹏飞已死,牛头寨二当家和徐鹏飞女儿在寨中还是很有势力,李天川在寨中的势力怕还不占优,我看他无非是想借我们之手帮忙清除那部分势力,我看我们可以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寨中另一个头领道:“明日我们多派些人手,我们徐鹏飞都不怕,还怕一个区区的李天川。”

    “明天之约还是要去的,我想看看到底李天川想耍什么花招,如果他能老实地帮忙拿下牛头寨,我们也就这样放他一马,否则,哼哼,到时候只要我们放出风声是他谋害了赵鹏飞,怕还不等我们动手,自有人收拾了他。”石三说道。

    “为了谨慎起见,要么明天我和几个兄弟先行去太平客栈见见李天川探探情况,大当家可以在太平镇不远的地方等候我的消息,如果一切顺当,大当家再去也不迟,以免中了他的圈套。”宋秀才道。“嗯,还是宋军师考虑周全,就这么定了。”石三笑道,他虽然是个粗人,杀害了徐鹏飞,还是怕遭到牛头寨的报复,小心能使万年船。

    次日正午时分,宋秀才到了太平客栈的包厢见了石头寨的众人,派了一个兄弟回报石三一切都很妥当。石三便和一帮寨中兄弟到了太平客栈,只见太平客栈的门口站了一个人正在焦急等待,仔细看了正是石头寨收买的杨大有。此时石三再无怀疑,一帮人走了过去,杨大有见到石三他们前来,像是松了一口气,忙上前迎道:“三当家正在天字包厢等您呢,还怕您不来了。”众人进了客栈,天字包厢正是那日和赵大当家谈判的包厢,包厢在二楼,顺着楼梯上了去,见到天子包厢门口站着杨浩和宋秀才等人,石三更是没有了疑心,带领二三人走进了包厢。刚进包厢,见到包厢桌边坐了几个人,哪里有李天川的人影?心喊一声:“不好!”刚想往后逃出包厢,包厢的门早就已经关上,只得一掌击向守卫之人,只见来人也是一掌迎来,两掌相接,石三顿时后退几步,来人一动未动,石三知道自己武功怕是远远不及,门旁边已然有几个人把守,怕是难以逃脱。

    “石寨主既然已经来了,就不如坐下来好好聊聊?”一个清脆动听的语音说道,坐在桌子中间的俨然是英姿勃发的赵蓉蓉。石三刚要呼喊,听到门外一片打斗之声,一会儿就没有了声响,怕是外面的人已经被制服,料想今日肯定是凶多吉少,石三也是个狠人,很快从慌乱中镇定下来,思考着如何脱身:“不知道你是何人?要聊些什么?”他早就猜到了为首之人是赵鹏飞之女,只是随口应道。赵蓉蓉说道:“不久之前,家父也是坐在这里和石寨主谈判,不想却遭了暗害,石寨主应该知道我们该聊些什么?”“李天川那厮呢?都是他设计毒害赵大当家的,你应该去找他报仇。”石三站在那里,也不落座,左右环伺包厢,还想着怎么逃走。“我看石寨主最好就别想逃走的事,外面有我七八十个兄弟,在包厢内还能保证你的安全,出了包厢怕是会伤了自己,至于李天川,他已经到地下给我父亲谢罪去了,我也知道他是谋害家父的罪魁祸首,否则石寨主怕现在已经血溅当场了。”赵蓉蓉说道。

    石三听到李天川已死,心想怎么会有这个变故,今天被人设伏,定是被那宋军师出卖了,又想到怕是宋军师给牛头寨通风报信李天川的事情,心里对宋秀才恨得牙痒痒的,没有想到平时那个斯斯文文的宋秀才竟然会吃里扒外,如果不是他,怎么会落得今日下场,如果今日得以逃脱,必然要把他挫骨扬灰。

    “既然你也知道是李天川做的,他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今日要我前来,还能聊些什么?我如果不能平安回去,我们石头寨几百个弟兄怕是也会替我报仇的,不如我们和平共处,我保证以后我们石头寨不和牛你们头寨发生任何冲突,过往的官商富贾,你们牛头寨看上的,我们石头寨绝不伸手,其他的要求你也可以提出来。”

    “石寨主自是有石头寨的那些兄弟,今天邀你前来我们正是要讨论石头寨的事情。你旁边的那位是红巾军的徐大哥,你肯定也听说了红巾军已经占领了县城,所以他刚好想你谈谈石头寨的事情。”石三心中一惊,没有想到刚才和自己对了一掌的是红巾军头领,这么看来牛头寨和红巾军已经联合起来,那么石头寨怕是势单力薄,那谈判筹码的分量怕是要打了折扣。

    “原来是红巾军的徐兄弟,失敬失敬,不知道要和我谈石头寨何事?”石三朝徐达开抱了抱拳。

    “徐某受红巾军安首领之托邀请石头寨加入我们红巾军,共举义旗。”徐达开笑道:“不知石寨主意下如何?”“加入红巾军?...不知道如何加入法?”石三看到暂时没有了性命之忧,心里也坦然一些,既然人家是有求于自己,自己当然得有了大当家的脸面。“石头寨的兄弟当然还在石寨麾下,纳入我们红巾军后,到时石寨主就不是石寨主了,就是石将军了,当然所有的行动由红巾军统一指挥。”石三哪肯轻易交出石头寨,如果真纳入红巾军,自己哪能还有什么地位,怕到时随便找了借口把自己架空了去,那时怕自己真成了砧板上的肉了,但今天如果不同意加入,怕很难走出这个门了,思索了一会道:“能加入红巾军当然很好,怕是要回去和众兄弟商量一下,不如和我一起去了我们石头寨,去说服众头领,这样大家也好有了交代。”

    “哈哈哈,石寨主这是同意加入红巾军了,石头寨是不用回去的,我们这有一份合作书契,只要石寨主在这按了手印,我们就是一家人了,石头寨我的其他兄弟我们自会去说服的。”徐达开拿出一份书契递给石三,石三伸手接过,也没有去看,看来对方一切都准备妥当。“那如果我不同意加入红巾军呢?”石三阴沉了脸,也想试探出自己的最坏情况。“那今天我们只能借用石寨主的项上人头来祭奠赵大当家的在天之灵了!”徐达开沉声说道。

    石三知道此事难了,今天只能暂时保全性命,其他的只能来日再作打算。“好,看来今天我别无选择,既然如此,我希望红巾军能遵守诺言,加入红巾军后能为红巾军尽微薄之力。”

    徐达开心情大悦,朗声笑道:“那是自然,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拿了石三签下的书契,又有宋秀才的周旋,虽然费了些周折,石头寨总算是接管了下来。但毕竟人数众多,人心不齐,要想一下子变成自家的兄弟,怕是还需要很多时日。寨中落草的多是一些穷苦百姓,大多是为了求个温饱而已,至于头领是谁并不重要,中间也有些凶猛好斗颇有野心之人,却也能审时度势,只要还没有触及到他们的根本利益,都还只在暗地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因此对于石头寨这招擒贼擒王还是很有成效,攻心为上,不占而屈人之兵当然永远是兵家的首选。

    忠义堂此时一片肃穆,石三的到来让一些头领心生波澜。石三并没有五花大绑,赵蓉蓉他们对他也客气异常,拜祭了赵大当家,这个当日牛头寨的敌人竟然坐在了忠义堂的上首。

    赵大来看了众头领,开口说道:"今日众兄弟商议大当家的位子,如今谋害赵大当家的罪魁祸首李天川已经伏法,石头寨的事也已有了结果,大家看这大当家该谁来当?"

    "当日赵大当家留下遗言,谁平了石头寨,杀了石三便是大当家,暂且不说石头寨有没有平,害死赵大当家的石大寨主可是坐在我们牛头寨的上座了,不知这应如何处置?"杨浩这次虽说擒拿石三也出了力,可毕竟主要谋划不是自己,经过李天川一事,知道自己再坐大当家位子已不可能,但要让自己就这样轻易臣服了他人,心中难免有些不甘。

    众人都看了坐在上首的赵蓉蓉,大部分头领是倾向赵蓉蓉坐这大当家位子,可还是要名正言顺,如今又冒出个红巾军,牛头寨今后何去何从,众人也没有了主见,只是觉得今后的日子怕是不同了。

    赵蓉蓉便起了身,顺了众人的目光:"众位兄弟,我们落草到此是因为什么?不就是因为朝廷逼的吗?如果能有好日子过,谁愿干这打家劫舍的营生?当今时局想来各位也清楚,我们寨中兄弟都有时食不果腹,就不说那些老百姓了,几年灾荒,朝廷还苛捐杂税,这是不顾了我们的死活,我们上了牛头寨也是为了能活命,石头寨的一帮兄弟也是吧,我一个小女子不懂什么大道理,本来杀父之仇肯定要报,可各为其主的道理我还是懂的,石头寨和我们牛头寨因为什么打起来的?不就是大家都要填饱肚子,才抢来抢去。如果当日能有机会踏平石头寨,杀了石寨主,怕是我们也会干。虽说家父之死和石寨主脱不了干系,可我还是能为了众兄弟,抛开前嫌,一起谋个出路,我想家父泉下有知,怕也是这个想法,他一直把寨中兄弟放在第一位的。至于大当家的位子,我认为现在倒不是最重要的了,现在有个更好的出路,就是加入红巾军,共举义旗,在座的各位兄弟不仅可以真正的劫富济贫,以后也能闯出一番天地来,不知众兄弟意下如何?”

    跟着赵大当家的一帮头领早就以赵蓉蓉马首是瞻,私底下早就有了结论,便点头称是,有了附和之声。原来杨老寨主一帮旧部对是否要加入红巾军意见不合,反对的头领却没有了第一次那样公然出声反对。经过李天川一事,如今又顺利拿下了石头寨,短短二三天,赵蓉蓉在大家的心目中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俨然不再是在那帮头领眼里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了。

    赵蓉蓉见状,便接着说道:“其实红巾军首领和家父算是故交,当年幸亏他的帮忙我们才得以逃脱,来到此处安身,所以严格来讲,他算是家父和我的救命恩人。徐大哥告诉我,这些年家父一直和安大哥有书信来往,早就商议共举义旗之事了,我也从家父的房里找到了这些书信,所以家父如果在世,也是肯定带领众兄弟加入红巾军的,如果大家相信我,我一定也会秉承家父的遗愿,永远把寨中的众兄弟放在第一位,不论将来在哪里,都会保全众位兄弟。”

    “他奶奶的,我看行,早就想干了朝廷那帮孙子出了胸中恶气,万一打不过,到不了到时我们再回来嘛,蓉蓉姑娘很好,平日里就很照顾我们兄弟,以后肯定也不会亏待我们兄弟,我同意加入那个什么红巾军。”一个头领喊道,他是杨老寨主的旧部,也是最早加入到牛头寨的,平日为人粗犷,喜欢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武艺虽然不算高强,但有一身蛮力,拼起命来,手中两个板斧也是让对手胆颤心喊,寨中兄弟都称他为板爷。

    “要不我们还是按照寨中老规矩来,同意的就在纸上画圈,不同意的画叉,最后看票数。”赵大来知道此事基本已成定局,规矩还是要做的,吩咐人上来笔墨,众头领都提交完毕,唱票结果已出,还是同意加入红巾军的为绝大多数。

    “加入红巾军是大事,决定了以后我们寨中的去向,对于不愿意加入红巾军的,我们也不会勉强,可以报备以后拿些盘缠费用,自寻出路。以后我们就按照红巾军的规矩行事,具体事项待和徐头领商议之后告示。”

    徐达开和众头领协商加入红巾军以及石头寨合并重新整编等具体事项,两大营寨的收编工作终于完成,具体情况立刻传讯到新县的安然,等待下一步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