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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一章见宋江

    宋江是郓城县的押司,职位不高,但是县内大小事务都要经他的手,宋家是郓城县豪强之一,宋江作为积年老吏,对于家乡郓城县的风情、人物是门儿清,县令已经换了几任,衙内的文吏跟着县太爷的喜好换了一拨又一拨,但宋江这个押司确稳坐钓鱼台,不曾被人替代。

    加上宋江为人滑溜,办事精明,每任县令到任不久,便会拿他当做心腹左右手,衙内大小事务,县令都会向与他相商,听他意见之后才做最后的定夺。

    如今已经到了年底,县内的大小官吏都来向知县汇报、交接事务,交接完毕之后,便可以安心地回家过年。

    一番交接下来,已经是中午时分,宋江出了衙门后,并未直接出城会宋家庄,而是先行奔向县西巷内一所楼房,那里安置着他的外室阎婆惜,他入内并未多待,而是放下一些钱财之后,便出来,准备回宋家庄过年。

    在他刚出门,没走多远,一个仆人打扮的汉子,从后面追了上来,走上前拦住他的去路,恭敬地向他抱拳行礼道:“宋押司,我家主人在对面的的悦来楼摆了一桌酒席,想请您移步,有事与您相商。“

    宋江抱拳对他回了礼,看他很是面生,皱起眉头问道:“你家主人是何人?”

    “是押司的旧友,但是不方便在此处与押司见面,特意让小人请押司去一趟,押司一去便知。”说完,那人弯腰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此时已经年末,大家都忙着回家与家人一起过年,街道两旁的的商铺都已经关了门,平时热闹的街市萧瑟无比,偶尔有一两个行人,也是行色匆匆、着急忙慌地低头赶路。

    宋江皱了皱眉头,向他示意的方向望去,却见不远处那个开张不久的悦来楼,还开着店门,不过看门前的窗户已经上了窗板,显然并没有客人在里面。

    宋江皱了皱眉头,他平时最爱结交朋友,很多都是见不得光的绿林中人,心想对方很可能是绿林中人,便没有再多问,举步向悦来楼走去。

    进入悦来楼后,里面的掌柜恭敬地迎来上来,直接把宋江迎上了二楼一个阁楼。

    走进去,宋江发现里面已经摆好了一桌精致的酒菜,一个身穿书生装的文士,背着手站在窗前,向着窗外眺望,在他身后站着一个身穿劲服的壮汉。

    听得宋江进来,那人转过身来,却是一个长着两撇胡须的青年,青年站在窗前不出声,也不上前,只是满眼笑意地望着宋江,显然想看看宋江有没有认出他来。

    宋江看他很是眼熟,仔细打量着他的面孔,身子一震,惊讶地道:“你是花荣贤弟?”

    花荣这才哈哈一笑,走上前来弯腰给宋江行了一礼,笑着道:“许久不见,公明哥哥依然风流不减往昔啊。”

    宋江却是浑身一震,上前死死抓住花荣的手,激动地道:“真是花荣贤弟,你真是好大的胆,竟然这时入城来,若是撞上做公的,可不惹上一场大事来。”

    “怕什么?有公明哥哥在,哪个兔崽子动的了我。”

    “你呀你,许久不见真是想煞哥哥了,快告诉哥哥,这些年你到底发生了何等变故,竟然,竟然……”宋江拉着花荣的手在酒桌旁坐了下来。

    花荣大手一挥,豪爽地道:“竟然做了反贼是吗?没什么不好说出口的,当初虽然是为人所逼,但是我也想明白了,绿林生活没什么不好的,最起码不用天天受那些腌臜气,山上一群意气相投的兄弟在一起,天天在一起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真是好不快活。

    不说这些了,兄弟本应该亲自去府上拜访哥哥,可是哥哥也知道,兄弟如今的身份实在不方便,只好出此下策,在这里与哥哥相会,实在是兄弟不是,当自罚三杯,向哥哥赔罪。”说着花荣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宋江连忙端起酒杯陪着花荣喝起来。

    后世的花荣对于宋江、雷横、朱仝三个黑道保护伞并没有好感,水浒中最招人恨的,就是吃人恶鬼孙二娘、李立,杀人狂魔燕顺、王英,这些人招人恨,是因为他们把自己的同类当成猪狗一般宰杀、吃掉,这些人只是披着人皮的恶鬼。

    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去外地出差,走到荒无人烟的半路,又累又饿,刚好路边有一个酒店,于是你点了一份牛肉饺子,几瓶啤酒,刚吃几口你就没了知觉,然后,被人扒皮抽筋,剁了做成牛肉饺子、牛肉面,牛肉汤,拿到店里去卖!

    有没有想过你和几个朋友自驾游,半路上被人爆胎拦截,对方抢了钱之后,竟然把你们被绑到树上,当场开膛破肚,挖心割肺。在恐怖电影中才有的场景,在水浒中却是真实呈现。

    孙二娘、李立、燕顺、王英这些变态杀人狂,如此胆大包天,吃人害人后还活的无比滋润,就是因为有宋江这样的滥官作为他们撑起一把保护伞,让他们的罪行隐藏在伞下,不见天光,这就是宋江们拼命保护的好汉,这就是宋江们的义气。

    相比于吃人的饿鬼,百姓们更痛恨宋江这样的伪君子,他们为了所为的兄弟义气,可以践踏一切,百姓们不需要这样义气摆当头的官员,因为他们的义气,只针对少数人,绝大部分百姓反而是他们为了义气而徇私枉法的对象,相比较来说,大家更喜欢自己的父母官,是一个不偏不倚的正直之士。

    君不见,狮虎猎物获威名,可怜麋鹿有谁怜?

    历史上,农民起义军打破城池之后,总是用扒皮、抽筋等最严酷的酷刑对待那些被抓的官员及他们的家人,因为他们恨透了这些为了一己之私而践踏一切的滥官,没有被这些人欺压过的人,永远无法理解受害者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一旦有一天他们不堪沉默,将会用自己的热血,去染红头顶的青天。

    鲁、武这些真性情的好汉,跟宋江等人在本性上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鲁、武这样打抱不平的人做官,他不会管你是江湖中人,还是达官贵人,犯了法,就要受到惩罚,老天不收,他们便亲自动手来收。

    好比对待镇关西,鲁智深拎拳就打,若遇到宋江,镇关西会像雷横一样,成为对宋江纳头便拜的绿林好汉。

    花荣此来,不是为民除害的,宋江这样的官员,整个朝廷都是,而且相比朱缅、蔡京、李彦那样毫无人性的巨鄂凶虎,宋江只是一个为虎作伥、纵容罪犯的小吏。

    就算杀掉一个郓城三人组,立马会有一个郓城四人组,五人组出现,一棵树从根部歪了,就算把上面的树枝全部砍掉,树亦然是歪着的。

    北宋烂在根上,一个满腔正直的人,在这样的污泥中想要洁身自好,是很难的,有良知的在遇到不公时,会起恻隐之心,可怜一下受冤之人,更多的却是视若不见,依“脏”办事。

    宋江不是百姓喜欢的清官,但却是江湖“好汉”最喜欢的好官,懂得变通,在他们需要的时候,无立场地为他们出钱出力,如此通情达理的好官,江湖“好汉”总会把他捧得很高,这样下次有难时,还能得到宋江这位好哥哥的帮助。

    花荣来会宋江,不是要杀他,也不是想利用他,更不是想劝他上山。

    花荣来见他,是因为他从记忆中知道,宋江曾帮过前身的花荣,来这里见宋江,便是替原身见见他,顺便看看有没有能帮上这个“老友”的。

    暖酒下肚,两个许久未见的老友,开始放开胸怀在桌上大声谈笑起来,宋江作为官场老吏,为人精明圆滑,对于烘托气氛,最是擅长,一张巧口,不着痕迹地说着一些令花荣心中畅慰的话语,对于遇到的一些趣事讲的也是绘声绘色,使人不自觉会对这个能说回到的大哥心生亲近。

    不知不觉间两人都喝高了,宋江也知道花荣不能在郓城多待,看看天色不早,花荣便搀扶着已经有七分醉意的宋江走下楼来。

    “兄弟担着如此大的风险来看我宋公明,我心中很是感动,你们山寨若是有什么难事,派人来说一声,只要哥哥能帮上忙,便是豁了这条命去,也要帮兄弟办成。”踉跄着从楼梯上走下来的宋江,对搀扶着他的花荣大声承诺。

    花荣笑着连连应是,下到一楼大堂内,花荣手指着躬身立于楼梯旁的秦掌柜,说道:“哥哥,这座酒楼的秦掌柜是我的人,以后你要是有什么难办的之事,就来找秦掌柜,秦掌柜会帮你处理好一些琐事。

    门外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马车,上面有我为宋太公和宋清兄弟备的一些薄礼,我不能亲自上门拜访,就劳烦公明哥哥代为送到,顺便替我向他们问好。”

    宋江一听双手连连摆动:“贤弟,礼物绝不能收,哥哥在你危难之时未能帮上你的忙,心中已是愧疚万分,你送礼,我有何面目敢取?”

    “哥哥,都是些寻常之物,哥哥不收,可是嫌弃那些物件上沾了脏污?”

    “兄弟说的哪里话,我宋公明若是有一丝小瞧兄弟的心思,愿天人诛之。”

    “那就帮我带回去,这些也不是给你的……”

    ……

    花荣站在门外看着宋江的马车走远后,转身看向酒店远处,斜对着的那处楼房,却刚好看见一个年轻的文吏,鬼鬼祟祟从街道远端走了过来,在阎婆惜的楼前向四周驻望一番,虽看见花荣几人,却并不在意,闪身进入那处楼房。

    边上的掌柜低声在花荣耳边道:“教官,那个就是张文远,人称“小张三”,为人轻薄浮荡,喜欢沾花惹草,最近和宋押司的婊子勾搭上了,宋押司好似有所察觉,最近不常来此处。”

    花荣心中已猜了个七八分,听了掌柜的肯定,脸上冷笑不止。

    几年前,阎婆惜一家三口到郓城投人,却没找到人,一家三口的生活顿时没了依靠,阎婆惜的老爹因病去世,娘儿俩却连安葬费都拿不出来,宋江心善出钱为他们安葬,后来阎婆看宋江是个靠山,便托人把他女儿许给宋江为外室。

    没成想,阎婆惜是个水性杨花的人,竟然和宋江的同僚通奸,给宋江戴了帽子,还经常辱骂宋江,如此便罢了,当她发现晁盖写给宋江的信后,不但逼着宋江把家中财产全部送于她,还逼着宋江当面把她自己送给奸夫张文远,宋江答应下来之后,她竟然把这个曾经恩人往死路上逼,硬要和宋江公堂上见,宋江无奈,怒而杀人,如此狼心狗肺,蛇蝎心毒的女人,天下也是少见。

    至于张文远这个勾引义嫂的二五仔,到了哪都是让人憎恶的无头鬼。

    花荣对身后的张虎道:“回去告诉朱贵,张文远沉塘,那个婊子既然喜欢男人,就把她送去蓬莱岛墨鲛首领那里,让她以后天天都在男人堆里活着。”

    身后的张虎点了点头,花荣抬头看着家家闭门,户户关窗的静寂街道,心中忽然涌起后世过年时街道上人头涌涌的画面,心中升起一股极度不舒服的感觉,吐了口气说道:“走了,咱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