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科幻灵异 » 凋零的百合 » 一

    公安局会议室灯火通明,参与调查姚红之死的侦查员济济一堂,自杀?还是他杀?将在这一次的会议上进行分析讨论。罗副局长也参加了会议。

    晋明正环视了一周,看参会的人员已经到齐,就把身子向前稍移,开始主持会议:“经过一天紧张的劳动,大家作了不少工作,各组都准备发言。请技术科把盗窃案现场的情况先给大家通报一下。”

    伍喜哲翻开现场勘察笔录,看了几眼,开始发言:“失主是计财部经理汪涛,他的宿舍在西三楼北头,门和门框之间缝隙较大,未发现明显撬痕,铝质门柄上有手套印痕,窗户完好,捅门而入的可能性大。室内一个办公桌的抽屉被撬,内有翻动的迹象。在抽屉下的地面上发现了一枚前掌鞋印,鞋印纹线较细。

    银行的西边和北边都没有围墙。在西一楼的男洗手间,铁护栏已是锈迹斑斑,有一根已经折断,窗户上有一格没有玻璃,窗被打开,在内外的墙上都发现有出入的痕迹。我们在墙外的地面上发现提取了一枚鞋印,系42码的,和汪涛宿舍桌下发现的鞋前掌系同一双鞋所留。据此判断,案犯身高应在173厘米左右,因提取的是平面鞋印,鞋子较新,年龄不太好精确判断,应在32—40岁之间。

    在北一楼的男洗手间,铁护栏和窗户都已年久失修,发现了出入的蹬擦痕迹。在墙外地面上提取了一枚较明显的球鞋印。在五楼死者宿舍门口的地面上,也发现有一枚残缺的右掌鞋印,与洗手间墙外发现的球鞋属同一类花纹,经鉴定可作同一认定。”

    “这西楼和北楼都没有围墙,两个洗手间的窗户还不加固好。造成这样的安全漏洞。”王仁贵说。

    伍喜哲说:“我们还检查了姚红住的五楼,还有汪涛被盗的西三楼,走廊上的灯基本上也没有亮的。”

    “这银行重地,管理的这么松懈。”

    “哎,小伍,在建筑工地上有没有发现与这两起案件同类的鞋印?”岳玉峰问。

    “察看过了,没有发现同类的鞋印。”

    “这鞋印来往的方向呢?”

    “因为是水泥地面,基本上没有反映,看不出什么迹象。”

    “从鞋印上还能说明什么问题哪?”

    “从目前的鞋印看,只能说明:外边人作案的可能性不能排除。”

    “小伍,北一楼洗手间或说姚红门前的鞋印,和西一楼男洗手间的鞋印是不是可以作同一认定?”晋副大队长插话问道。

    “已经检验过,不能作同一认定,一个尺码大一个尺码小。”

    “对姚红的宿舍勘察后,发现有什么吗?”

    “现场的大致情况大家已经看过。经过现场勘察,我们还发现了几枚指纹,经过检验,不是姚红的。但也不是新鲜的。”

    “那也要把工作做完,看看是谁的,会不会和案件有关联。”

    “是。”伍喜哲答应道。

    张胜利35岁,是原川县公安局刑警二组组长,身高1米68,留分头,脸庞较瘦,业务也很棒,分析案件有时能独辟蹊径,是一名老刑侦。手里总爱拿着他的那个黑色笔记本。

    他负责对银行盗窃案的侦破,他看伍喜哲已经说完,晋副大队长也不再发问,就放下手中的茶杯,又瞄了一眼笔记本上的内容,接着说:“汪涛是银行计财部的经理,共被盗现金8500元,是汪涛准备补交的房款,因急着到市里开会忘交了。他本人提供不出什么怀疑对象,我们对单位也进行了摸排,银行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发生过类似的案件,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北楼后边是正在盖建的银行家属院,施工单位都是县建筑公司的施工队,目前我们对这些人正在排查。工程是刚开始,只有30来个人,已经初步调查了几个人,暂时还没有发现什么嫌疑人。”

    岳玉峰看张胜利已经汇报过,晋副大队长也没有点评的意思,就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在桌子上墩了几下,并没有点燃。说道;“我们组汇报吧。我组负责对银行内部员工的走访,通过察看现场,并对员工们进行调查,我们认为:这是一起因失恋而导致的自杀事件。

    首先,银行内部人员,从领导到员工,都认为她工作积极,人也勤快,在单位没有和谁有什么矛盾,更不要说有大的仇恨了。姚红性格内向,不善与人沟通。这完全是因为突然失恋,造成心灵上的巨大冲击而自缢。

    从现场看,门窗完好,除了那根系在暖气管道上的绳子外,没有什么反常的。室内干净整洁,说明死者已经作好了自缢的准备。何况,临死前她还写有遗言诗,这就已经说明了问题。诗中的哀怨叹息显而易见: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花易落,不正是以花自比吗?这不正是死前对叛变爱情之人的最后诅咒吗?她是以死来抗议张前进对爱情的不忠的。”

    “对,她和张前进认识近一年,可能已经委身与张。单位和家人也都知道他们在谈恋爱,双方还都到彼此的家中见过老人,等于基本确定下了婚姻关系,而就在这个时候,张前进突然提出分手,终止和姚红的恋爱关系,着实让她接受不了。她无法给同事解释,也无法面对老人。正如她诗中最后说的:怕人寻问,咽泪妆欢。瞒、瞒、瞒!”张胜利也说了自己的看法,表示赞成岳玉峰的意见。

    “所以,这几天她非常痛苦,时常哭泣,情绪不佳。这种情况,和她一个部门的同事都能证明。我们调查的一部分银行内部人员,也都是这种反映,关键是我们在调查时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或事。所以这个结论应该不会有大的问题。”和岳玉峰一组的程新生也补充道。他34岁,身高1、74米,留着平头,是县里选调来公安局的年青人。他习惯在本上不停地写,练就一手好字,还会软笔书法。

    王仁贵低着头正在思索案情,手中拿着香烟,燃过的烟灰足有一厘米了也浑然不觉。听到岳玉峰说完了,他才弹弹烟灰,接着说:“我们对死者的家人进行了走访,姚红的父母认为女儿从小吃苦,失恋这一点挫折不致于让她自杀,肯定是被别人害了。我们简单看了一下现场,刚才又听了岳玉峰同志的介绍,单位的人也都认为是自杀,自己也确实写有类似临终的遗言。虽然对尸体情况还不了解,但从我的印象看,还应该是自杀的可能性大一些。”

    张胜利汇报完后,晋副大队长又对刘莺说:“刘莺,你把尸体检验的情况给大家通报一下。”

    刘莺左手拿着验尸笔录,右手捋了一把额际的乱发,说道:“女尸长162厘米,头发零乱,在头发和上衣上,发现了几根细麻丝,应系上边的绳子和暖气管摩擦所掉落。面色青紫肿胀,无流涎。颈部缢沟为前位缢型,皮肤有损伤,深部组织有损伤和生活反应。缢沟前段似有重叠,后部有分开的走向。两手的手指上均有程度不同的擦伤。关于死亡时间,我们对尸体进行了局部解剖,对胃溶液进行了推算。慎重期间,又进行了走访,多名职工反映死者晚6点在单位进餐。结合死者的衣着情况分析:死亡时间应该在7号即周日晚上的9点半左右。

    根据***陈旧性破裂程度,说明死者生前已有性行为。

    综合尸检情况,若说是自杀我认为有四个疑点:一是女人自缢死亡头发多比较整齐,而这一具头发零乱;二是尸体的两只手上,均有程度不同的擦伤。分析应为拼命挣脱拉拽绳索所致;三是自缢死亡的尸体反应一般都应该有流涎,而这具尸体无流涎;四是缢沟前段似有重叠,后部有分开的走向。第一缢沟角度大,第二缢沟角度小,有先他缢、后伪装自缢的迹象。和有一种俗称‘套白狼’的手法很接近。即在受害者背后,突然用绳索勒颈将其提背起,这种情况一般是受害人瘦小,或者是毫无防备,符合这个特征。虽然缢沟皮肤有损伤,深部组织有损伤和生活反应。但勒死后悬尸也符合这个特证。

    根据这些尸体反应,我认为:是先勒死后时间不长,再伪装成自缢。案件性质是他杀。如果对尸体检验有什么疑问,大家可以提。”

    岳玉峰正准备用打火机点燃香烟,听到刘莺说完,就关掉打火机,紧接着说:“自缢者事先把头发梳整齐,可在上吊时,她非常难受,甚至是极度后悔,便会向上乱抓,但方向感已不太准确,很可能把头发抓乱,再加上在抢救时送到医院,又从急诊室送到太平间,头发就难免不乱;另外,两只手上的伤,也可以这样考虑,她上吊后,痛苦难忍,极力想拉扯绳索也可以形成呀!有的自杀者就是这样。我村有一个妇女,小50岁,先是自缢,后被人救起,手指上都有伤,问起她时,她说上吊时难受异常,两手用力拉绳也没用,要不是被人救起,根本活不成。但后来,她却又选择溺水而亡。”

    “另外,我想问一下,凡自缢死亡的就有流涎,凡勒死后伪装自缢的就无流涎吗?”张胜利左手轻晃着他的笔记本,看着刘莺问道。

    “岳组长说这两点也符合案情,但重要的是第三点和第四点。关于流涎的鉴别,我说的无流涎是法医上的基本情况,多数是这样的,没有绝对的。凶犯将受害人勒死,这时她已经没有了生活反应,简单说,她已经死亡,即使你对她的任何部位击打,她的身体其它脏器也不会去协调配合了,流涎也如此。换成白话说不太严密,可大家好听明白。说这个人已经死了,你把他再吊上去,一般情况下,是无流涎的。”刘莺耐心的解释道。

    王仁贵猛抽了一口烟,接着问道:“缢沟前段有重叠,后部有分开的走向。第一缢沟角度大,第二缢沟角度小。这在自缢时形不成吗?”

    “自缢时一旦绳索与人体着力,因人的重量坠在空中,接触部位是不好改变的,他是无力挪动上边绳索的。加上呼吸受阻,影响思维和行为,力气会越来越小,是不好改变绳索的位置和方向的。”刘莺肯定的说。

    这时,欧阳剑的左手深深地插入头发中,这也是他思考问题时的一个习惯,所以,也往往把头发弄的乱乱的。有关尸检这一话题,该问的都问过了,会场一时安静了下来。欧阳剑环视了一周,见没有人再发问,便说道:“大家对尸体检验如果没有什么问题,我就把现场情况及分析意见,向各位领导和同志们汇报一下。”晋副大队长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能有什么高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