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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辩难断疑

    时间已是晚上的10点多钟,在刑警队会议室里,侦查员们正在对案件进行热烈的讨论。

    史可飞正在放“当头炮”:“经过对银行这一段时间的调查走访,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情况。至今也没有发现谁和姚红有什么矛盾,别说是突出矛盾了。所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因果关系很重要。目前来看,这个张前进和死者的冲突比较激烈,就连银行的不少人都怀疑他。作案动机明显,和死者谈了一年多后,突然提出分手,死者可能不肯,而张前进还急着往省里调,8号晚上是不是去作最后通谍,如果是他,姚红是会开门的,进门后,他又企图说服姚红,而姚红却不依不饶,坚决不分。或讲条件过多,或出骂语,张年少气盛,极易冲动,姚红的态度令他恼怒万分,他便恶从胆边生,铤而走险,愤起杀心。可以说:姚红的死,他是最大的受益者。所以,张前进应该是重中之重。很有必要对其进行重点突破。”史可飞从因果关系的角度谈了自己的看法。

    王仁贵用力抽了一口烟,弹了一下烟灰,接着说:“我们对张前进进行了询问,发案当晚,同学结婚请他去帮忙,晚上8点多回单位后再也没有出来,无人证,也无法排除,自己当然也不承认。我们之前对死者家里的社会关系进行了调查,没有发现和谁有明显的矛盾。虽然在姚红的宿舍发现有张前进的指纹,可他和姚红谈恋爱去过几次,无意间留下指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何况,指纹还是陈旧性的。”

    张胜利手握水杯,呷了一口水,也说道:“我觉得还是要让现场的痕迹说话,银行的门卫晚上非常严。北一楼洗手间的的鞋印,和死者门前的鞋印已经作了同一认定,在洗手间墙内外的地面上,也确实有这种球鞋进出的反映,那就说明死者是从外边进来的。根据这种情况看,不能排除是外边的人作案。死者年纪轻轻,在社会上也不认识太多人,她在老家会不会和谁有什么仇,或是她家老人和谁有什么仇来报复她哪?还有县城的一些地痞流氓,也应刻引起我们的注意,会不会认为周日人少,正好那天晚上对面又放电影,案犯趁机从洗手间潜入,伺机作案。无意看到五楼有一个女孩在,而遂起歹意呢?所以,也不能只专注内部侦查而忽视了外围,包括对社会面的查控。”张胜利陈述了“外边人作案”的思路。

    “如若说社会上的人作案,对于那个盗车贼许二也要引起注意,不能就事论事,他晚上作案,正好也在银行作案,时间空间相符,出入口也是洗手间,不能轻易排除。”李虎成想到了那个在银行偷盗自行车的嫌犯。

    史可飞是负责询问许二的,他说:“许二是很可疑,可从他的劣迹看,主要就是盗窃自行车,还没有发现撬门入室盗窃的案例。就姚红的案件看,他和姚红并不认识,谈不上有什么矛盾,不会专门报复杀人;若说是流氓,可他并不知道姚红的屋里住的人是男是女;那主要就是盗窃,如果他是去姚红的屋里盗窃那也不对,姚红当时应该就在屋里,电灯肯定还亮着,他看屋里有人,就不可能再去作案。再者一个生人,姚红怎么会给他开门?”

    “我觉得姚成彬也很可疑,他和死者是双重关系,和死者同住一村,在姚红还没有上学的时候,两家关系就不错,毕业分到银行又是一个单位,接触较多、走得很近,他为姚红说工作、跑房子,回家往返同乘一辆自行车,两人独处的机会很多。据他自己讲,到姚红的五楼宿舍就去过四次,现场情况自然再熟悉不过。就连姚红的恋爱对象,也是姚成彬牵的线。谷小慧给他说姚红找不到后,他积极地往老家打电话,找保卫科,又一起到姚红的宿舍,直到把姚红送到医院抢救,最后送进太平间,这是不是一种过分的举止?或是说借机再看看现场和尸体,还有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地方。他给姚红办这么多的事,姚红及家人肯定是感激涕零。二人的关系,无论是在单位还是在村里的异性中,我觉得是无人能超越的。所以,我认为,他是最可疑的人了。”伍喜哲从与死者关系最亲近的异性中,试图捕捉着‘猎物’的踪影。

    岳玉峰抹了一把胡须,开始发言:“还有那个杨主任,绝不可大意,他在单位威信很高,稳重老成,和姚红有共同的爱好,经常相互借书。就在发案当晚的8点左右,死者还到办公室找他借过书,后来两个人就上楼去了杨的宿舍,俩人在屋里说了什么?作了什么?有多长时间?有什么约定?死者已逝,除了他自陈其词外,两人在屋呆多长时间现在只是凭杨明阳自陈,并没有人见姚红什么时间走出杨的宿舍。两个人的言行无人知道,也无从知道。会不会是在杨的宿舍就已经约好,让杨9点半到五楼找她呢?那姚红开门就是非常自然的事了。更重要的是,从目前我们了解的情况看,除了凶手,他是死者生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了。所以,他更应该引起我们的重视。”岳玉峰也从死者的爱好兴趣、特别是死者最后见到的人等方面,努力寻觅着凶手。

    “目前,我们虽然确定了四个嫌疑人,但薛冬生也不可小觑,他是死者的经理,死者是公司业务部的内勤,每天都在一起,这就决定两人接触的更多,薛冬生在工作和生活上也给了她不少的帮助。随着时间的推移,一是二人会不会在工作或生活中超出红线,因情生仇,继生命案呢?二是姚红会不会在日常的工作中,掌握了她领导的什么秘密呢?也末可知。”程新生从死者的工作角度提醒人们的注意。

    这时,欧阳剑右手拿着一支铅笔,开始发言:“我先说洗手间内外的鞋印,经过复查,在洗水间外边的地面上,仍然没有发现延伸的鞋印。会不会是凶手进进出出制造的一个碍眼法呢?现在还不好说。可暂时不把它作为鉴别内部人、还是社会上的人作案的依据,内部的人也可能从外面进来。

    从这起谋杀案看,凶犯目的性很强,就是要除掉姚红,他来的时候就带着绳子。若是社会上或其它没有预谋的案犯,他身上只会有撬压工具和防身一类的工具,用于盗窃、抢劫、自卫等,不会带着绳子去作案呀!所以,这不符合不认识的人、无因果关系的人、偶然遇到的陌生人作案。再说,时间已经是晚上的9点半了,别说是姚红,就是一个男子,在这个时间有人敲门,他不问清是谁会冒然的给陌生人开门吗?而他要撬门或砸门就要发出声响,门上就会留下明显的痕迹,姚红也会大声喊叫。所以,还应该是熟人作案。

    从现在看,死者外部的社会关系并不复杂,最有可能的就是张前进。刚才史组长也说了。现在正在审问张前进,若能有突破,那就最好了。但这起案件,我看不会这么简单,一些细节是张前进这样的年轻人不会想到的,若是他作案,他完全可以把姚红约到一个偏僻之地,实施犯罪,不会把‘杀人’这么大的事放在受害人的单位宿舍进行。”

    “可是,在银行内部,死者和谁也没有你死我活的矛盾,即便是小矛盾也没有,因果关系很不明显。”岳玉峰插话说。

    “所以,一旦张前进被否,就决定了这起案件的深度和难度,以及我们的工作量。就象罗局长说的一样,案犯是个不好对付的主。”

    “那你的意见哪?”史可飞忍不住问。

    “综合分析:我认为案犯一是有备而来,自带绳子;二是心理素质好,不慌忙,作事大胆干练,作罢案还从容地把现场拖了一遍;三是时间选择的较好,姚红正值失恋期,好混淆案件的性质,极力想把姚红的死掩饰成自杀,时间又是周日的晚上,单位人少,加上对门饭店又演电影,值班的人不少都去看电影了。所以,9点多就开始作案,同时也说明案犯急于除掉姚红;四是对内部情况和环境都很熟悉;最后一点我觉得很重要,时间已是晚上的9点多了,姚红还给他开门,这说明姚红对这个人很了解,应该是平常关系不错的人,或是很熟悉的人,很放心的人,一叫就能开门,要不然叫的时间长了或声音太大,单位的其它人就会听到或看到。他对姚红会给他开门很有把握,别小看这个细节,不管是谁想作案,叫不开死者的门都是枉然。

    所以,我认为,内部人作案的可能性远大于外部的人,单位是死者认识人最集中的地方,也是产生矛盾最多的地方,凶手和姚红的关系肯定不一般,就是姚红身旁的人。”

    晋副大队长最后说;“好。这四个重点人是大家从内到外全面调查后,筛选出来的,嫌疑的质量很高,凶手很可能就在其中。没有充分的证据,想让凶犯在短时间内招供是不现实的,我们要有信心和毅力才行,要加大对这四个重点人的工作力度,仔细研究分析,多种侦查措施并用,能排除也是成绩。坚决改变长时间既认定不了,又否定不了的被动局面。当然也不绝对,社会面上的基本工作还是要作的。

    根据这一段我们的工作情况,结合大家的分析意见,下一步要开展四个方面的工作:一是对许二、张前进、姚成彬、杨明阳的询问调查要加大工作力度,询查结合,力争尽快对嫌疑人进行认否;二是几组在询问重点人的同时,在对内部职工走访时,要有所重点,先想再问,一步到位,排查放心,对和死者关系好的男性尤其要引起注意,包括银行的领导。王组长原来已对死者家属询问过,抽出时间,对死者的家里及其社会关系再作进一步的调查;三是为了放心期间,李所长负责对社会面的调查和走访,根据县城的治安形势,把重点放在受过打击处理的人身上,特别是银行周围。技术上欧阳科长可再作安排。好,散会!”

    李所长接到任务后,立即带领所里的民警开展社会面的调查。就整个县城而言,银行这一片不属于治安乱点,加上在银行的旁边就是城关派出所,所以,治安问题并不突出。经摸排,发现了两个可疑人:一个人叫胡学怀,二十八、九岁的样子,他是‘大事不犯,小事不断’式的人物,因猥渎妇女、偷窃、赌博多次被治安拘留。在发案的晚上,自述家中来了亲戚,找两个人作陪在自己家喝洒,一直喝到10点30左右。经调查,所述属实,无作案时间,可以否定。

    另一个叫吴小圈,因强奸被判刑,30多岁仍是孤身一人,胆大妄为,不计后果,独往独来。刑满释放后街道办事处安排他到一个预制厂上班,他嫌脏怕累,有业不就,自己到处乱转悠,就在银行附近居住。在案发的当天晚上,电影刚开始放映时,有人能证明他在观看,但后来就看不见他了。案件发生后,他父母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田所长便安排人对其进行追寻。

    张胜利组送来一双建筑队嫌疑人的球鞋,经鉴定,虽然和西楼洗手间遗留的鞋印花纹一样,但不能作同一认定,可以排除。

    按照欧阳剑的安排,这几天,伍喜哲和余洋只要一有时间,就到县城的商场转,找鞋子,找绳子。绳子倒是卖的不少,可因顾客多,都不能具体描绘顾客的面目。可找鞋子就没有那么轻松了,他俩几乎找遍了县城的大小商店,也没有找到。今天他们想扩大范围,就先到了城关供销社,终于找到了与北一楼洗手间墙内外出现的相同花纹的球鞋。当伍喜哲问及购买人的长相时,都说因买主多、时间长,记不清了。

    外围的调查和技术层面的工作也无新的进展,难道凶手不在这四名重点人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