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曹汝
那是慕云兮在紫光山中长到十岁的时候，有一天夜里他突然发起了高烧。紫光山中自然不缺草药，紫光真人也可称得上精通医术。可是，紫光真人将观中所制的药丸给慕云兮服下后，这孩子的高烧居然丝毫没退。紫光真人遂亲自接手照料，又换了其它的药来用，可还是没有效果。眼看着慕云兮小脸烧得通红，呼吸越来越沉重，最后连瞳孔都开始散大了。
围在床前的道士们都说慕云兮看来是没救了，他命小福薄，只有这么个造化。但紫光真人却不想放弃这个小生命。他在那一天的夜里，将奄奄一息的慕云兮裹好，背在背上，就出了紫元观，往大山深处走去。
那天晚上，狂风怒吼，大雪翻飞，滴水成冰。紫光真人只知道大山深处有一位神医，据说医术极为高明，高明到能使死人复活。眼下慕云兮这个情况，就是跟死人差不多。紫光真人决定去碰碰运气。有弟子要陪同他去，他不让。一则，他脚力好，行走如飞，弟子们跟不上他，反倒成了他的累赘。二则，这位神医的住处谁也不知道具体位置，大家都只知道个大概。且山中道路极其难行，眼下大雪封山，到那里去可说是危险重重，九死一生。去的人多也没有用。所以，紫光真人将慕云兮捆在自己的背上，就在众人担忧的眼神中出发了。
后来，紫光真人回忆此事，曾说：“当时，我其实一点把握也没有。神医住在哪里，不知道。神医长什么样，也不知道。甚至，这世上是否真有这样一位神医，还是不知道。可是我只知道一点，那就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孩子在我面前闭上眼睛。”
在那个凶险万分的夜晚，紫光真人一路向大山深处走去。刚开始他还有力气驾驭轻功，在山石树木间飞腾跳跃。到后来，力气不支，就只能靠步行了。山中地况复杂，紫光真人这位当世高人，也免不了摔跤、跌倒、掉入雪窝，甚至无法前进，也如一位普通人一样被弄得狼狈不堪。
他在山中穿行了整整一夜，直到黎明时分，才发现了那个神奇的、与世隔绝的小村子。浑身泥水的紫光真人和慕云兮一同倒地雪地上。当时，若再发现不了人烟，紫光真人只怕也不能活着返回紫元观了。
幸好，人们的传说真不是传说。那位神医果然就在这个小村子里。
神医已八十多岁，却是满头乌发，面孔红润，有如青年。村里的其他人也都心地善良，见来了这远客，纷纷前来主动照顾他俩。
神医采来几味新鲜药草。那些植物，有紫光真人熟悉的，也有他不认识的。一剂药下去，就见慕云兮惨白的小脸慢慢红润起来。过了一会儿，他就睁开了眼睛。
直到这时，紫光真人才请神医也给他瞧瞧。他的脚早就没有知觉了。
神医搬起他的脚一看，那双脚已全部发黑发紫，不由皱起了眉头。他问紫光真人，“你怎么不早说！”
紫光真人道：“我是想，看着这孩子醒过来，我才放心。”
神医道：“现在你放心了？不过，你的脚也保不住了。”
紫光真人大惊，“神医，有这么严重吗？”
神医撇撇嘴，“你不相信我的眼睛？”
“不敢，不敢！”紫光真人忙道歉，又请求神医救他。
神医摇了摇头，只说道：“我尽力而为吧。”
于是，紫光真人和慕云兮师徒俩，都在神医家里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十天。
十天之后，慕云兮已恢复如初，又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娃娃了。紫光真人的脚却再也恢复不到原样了。幸得神医医术如神。本来，他是要动手截掉紫光真人的双足的，以免那坏死之毒继续往身体上部蔓延。紫光真人苦苦央求才算作罢。神医拿出浑身解数，总算是保住了紫光真人的两只脚。但这两只脚却从此留下隐患。夏天时倒还不太要紧，只要一到冬天，紫光真人的脚就会立刻被冻得失去知觉，就算穿再厚的鞋袜也无济于事。神医告诫紫光真人，天气一冷，便要每日热水泡脚，并持续揉搓双脚至发热发烫才行。
当年，慕云兮年龄太小，丝毫不知紫光真人为了救自己而双脚受伤的事。待他又长大了几岁，才有人告诉他此事。自那以后，慕云兮便每天都要帮师父洗脚，不管夏天还是冬天。紫光真人让他不必如此，但他坚持要如此做，否则，他心中难安。后来，他应紫光真人之命云游天下，扶危济困，常常不在山中。每次走之前，他都要安排一位师弟替他给师父洗脚。而只要他在山中，他就会亲力亲为，不让旁人插手。
紫光真人微微笑道：“还是你洗的舒服！”
慕云兮道：“师父的脚要是能彻底恢复就好了。”
紫光真人知道他心怀歉疚，便故意说道：“我觉得这两年似乎好了很多，冬天的时候也没觉得那么冷了。说不定再过两年就能恢复如初了。”
他们师徒连心，慕云兮岂能不知师父这是在宽慰自己。又道：“师弟们的手法比起我来，到底差些。若是我能每天都陪着师父，每天为师父洗脚，说不定会恢复得快些。”
听他说这话，紫光真人微敛笑容，嗔道：“难道我教出来的徒弟，就是天天给我洗脚的吗？断不可如此想！”又道：“阿浣还需要你帮她呢！你可不要辜负了她。”
慕云兮的脑海里浮现出了竹浣的影子。是啊，他应该帮她，应该帮她完成复国大业。那就只有等完成了那件事，再来一心一意地陪着师父吧！
紫光真人洗完脚，只觉浑身舒坦。事实上，他十分享受慕云兮为他洗脚，每次慕云兮帮他洗完，他都能安然地睡个好觉。只是，他是不会把这种感受说出来的。不然，慕云兮可就更不愿离开自己了。
待师父上了床，安寝之后，慕云兮便去找曹汝。
慕云兮上了紫光阁的二楼，曹汝果然还在读书。
见慕云兮来了，曹汝放下书道：“可见着你师父了？”
慕云兮道：“见到了。晚辈一直陪着师父呢！”
曹汝上上下下将慕云兮一打量，道：“慕公子果然仪表不俗！难怪道长每每提及你，总是一副骄傲神态。”
慕云兮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先生过誉了。先生学富五车，晚辈还要向先生多多请教呢。”
曹汝负手叹道：“百无一用是书生啊。你看我如今，只能仰赖道长的保护才能苟且安身。学富五车又如何？上不能报君，下不能安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倒不如你们江湖人士，仗剑走天涯，潇洒快意。”言罢甚是愤懑、惆怅。
慕云兮道：“先生说哪里话，刘备再英雄，也需要一个诸葛亮才能成就一番事业。如果世上缺了像您这样的人，就只剩下打打杀杀的蛮力，那我们人与禽兽又有何异？”
曹汝有些惊奇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没想到看起来潇洒不羁的他，居然能说出这番大道理。
只听慕云兮又说道：“晚辈的师妹玉叶公主常跟晚辈提起您来呢！”
一听“玉叶公主”四字，曹汝蓦然睁大了眼睛。他急切问道：“公主如今安在？两位皇子境况可还好？”
慕云兮道：“先生放心，公主及两位殿下都安好无恙。”
“那，他们在何处？”曹汝问道。
慕云兮稍稍犹豫了一下。曹汝“嗨！”一声道：“我也算是公主的师父了，我如何会害她？”
慕云兮笑道：“我自然信得过先生，不然也就不会提起这事了。公主现在南边的雾林。”
曹汝“哦”了一声，道：“难怪我听说李步仍派李环去攻打雾林，原来是冲着公主去的。这厮实在狠毒，弑君篡位不说，还想害人全家。好在老天有眼，让李环死了，这就是对李步仍的报应啊！”
慕云兮忧心道：“李环死了，只怕李步仍会再次攻打雾林，为他儿子报仇。”
曹汝道：“那，不如让公主暂且躲到别处去吧！”
慕云兮道：“躲，终究不是个办法，难道公主姐弟三人要躲一生一世吗？曹大人您，也要这样躲一生一世吗？”
慕云兮目光灼灼，直盯着曹汝。
曹汝明白了他眼中的意思，遂坚定地道：“好，我虽已老朽，但拼尽这把老骨头，也要把李步仍拉下马来。不知公主可有何安排？老朽能为公主做些什么？”
慕云兮后退一步，朝曹汝深深鞠了一躬，道：“实不瞒大人，晚辈此次回山，就是为寻大人而来，只是想不到大人就在紫元观中，可见是天意助公主复国。”
曹汝问道：“你是说，是公主让你来找我的？”
“正是。”慕云兮答。
“那，公主让我做什么？”曹汝问。
慕云兮于是附在曹汝耳边，悄悄说了一番话。
曹汝听完，拈须沉思半晌，道：“公主的意思，我都明白了。请你告诉公主，我知道怎么做了。我明日就动身。”
慕云兮感激得又是一深鞠躬，道：“师妹没有看错人。先生高义，请受晚辈一拜！”
曹汝这次没有扶起他，而是受了他这一拜。慕云兮直起身来，曹汝有些悲壮地说道：“请慕公子转告公主，老臣定不辱使命。”
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紫光山还沉浸在一片睡意之中。在一处偏僻的山道上，立着三个人。他们正轻声地交谈着。正是紫光真人与大弟子慕云兮来送别曹汝先生。
慕云兮将挎在身上的一个包袱双手奉与曹汝。曹汝接过，向紫光真人深施一礼，紫光真人亦还礼。慕云兮道声：“前辈请多保重！”紫光真人道：“先生万事小心！”
曹汝点点头，背上包袱，转身头也不回地大踏步离去了。
围在床前的道士们都说慕云兮看来是没救了，他命小福薄，只有这么个造化。但紫光真人却不想放弃这个小生命。他在那一天的夜里，将奄奄一息的慕云兮裹好，背在背上，就出了紫元观，往大山深处走去。
那天晚上，狂风怒吼，大雪翻飞，滴水成冰。紫光真人只知道大山深处有一位神医，据说医术极为高明，高明到能使死人复活。眼下慕云兮这个情况，就是跟死人差不多。紫光真人决定去碰碰运气。有弟子要陪同他去，他不让。一则，他脚力好，行走如飞，弟子们跟不上他，反倒成了他的累赘。二则，这位神医的住处谁也不知道具体位置，大家都只知道个大概。且山中道路极其难行，眼下大雪封山，到那里去可说是危险重重，九死一生。去的人多也没有用。所以，紫光真人将慕云兮捆在自己的背上，就在众人担忧的眼神中出发了。
后来，紫光真人回忆此事，曾说：“当时，我其实一点把握也没有。神医住在哪里，不知道。神医长什么样，也不知道。甚至，这世上是否真有这样一位神医，还是不知道。可是我只知道一点，那就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孩子在我面前闭上眼睛。”
在那个凶险万分的夜晚，紫光真人一路向大山深处走去。刚开始他还有力气驾驭轻功，在山石树木间飞腾跳跃。到后来，力气不支，就只能靠步行了。山中地况复杂，紫光真人这位当世高人，也免不了摔跤、跌倒、掉入雪窝，甚至无法前进，也如一位普通人一样被弄得狼狈不堪。
他在山中穿行了整整一夜，直到黎明时分，才发现了那个神奇的、与世隔绝的小村子。浑身泥水的紫光真人和慕云兮一同倒地雪地上。当时，若再发现不了人烟，紫光真人只怕也不能活着返回紫元观了。
幸好，人们的传说真不是传说。那位神医果然就在这个小村子里。
神医已八十多岁，却是满头乌发，面孔红润，有如青年。村里的其他人也都心地善良，见来了这远客，纷纷前来主动照顾他俩。
神医采来几味新鲜药草。那些植物，有紫光真人熟悉的，也有他不认识的。一剂药下去，就见慕云兮惨白的小脸慢慢红润起来。过了一会儿，他就睁开了眼睛。
直到这时，紫光真人才请神医也给他瞧瞧。他的脚早就没有知觉了。
神医搬起他的脚一看，那双脚已全部发黑发紫，不由皱起了眉头。他问紫光真人，“你怎么不早说！”
紫光真人道：“我是想，看着这孩子醒过来，我才放心。”
神医道：“现在你放心了？不过，你的脚也保不住了。”
紫光真人大惊，“神医，有这么严重吗？”
神医撇撇嘴，“你不相信我的眼睛？”
“不敢，不敢！”紫光真人忙道歉，又请求神医救他。
神医摇了摇头，只说道：“我尽力而为吧。”
于是，紫光真人和慕云兮师徒俩，都在神医家里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十天。
十天之后，慕云兮已恢复如初，又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娃娃了。紫光真人的脚却再也恢复不到原样了。幸得神医医术如神。本来，他是要动手截掉紫光真人的双足的，以免那坏死之毒继续往身体上部蔓延。紫光真人苦苦央求才算作罢。神医拿出浑身解数，总算是保住了紫光真人的两只脚。但这两只脚却从此留下隐患。夏天时倒还不太要紧，只要一到冬天，紫光真人的脚就会立刻被冻得失去知觉，就算穿再厚的鞋袜也无济于事。神医告诫紫光真人，天气一冷，便要每日热水泡脚，并持续揉搓双脚至发热发烫才行。
当年，慕云兮年龄太小，丝毫不知紫光真人为了救自己而双脚受伤的事。待他又长大了几岁，才有人告诉他此事。自那以后，慕云兮便每天都要帮师父洗脚，不管夏天还是冬天。紫光真人让他不必如此，但他坚持要如此做，否则，他心中难安。后来，他应紫光真人之命云游天下，扶危济困，常常不在山中。每次走之前，他都要安排一位师弟替他给师父洗脚。而只要他在山中，他就会亲力亲为，不让旁人插手。
紫光真人微微笑道：“还是你洗的舒服！”
慕云兮道：“师父的脚要是能彻底恢复就好了。”
紫光真人知道他心怀歉疚，便故意说道：“我觉得这两年似乎好了很多，冬天的时候也没觉得那么冷了。说不定再过两年就能恢复如初了。”
他们师徒连心，慕云兮岂能不知师父这是在宽慰自己。又道：“师弟们的手法比起我来，到底差些。若是我能每天都陪着师父，每天为师父洗脚，说不定会恢复得快些。”
听他说这话，紫光真人微敛笑容，嗔道：“难道我教出来的徒弟，就是天天给我洗脚的吗？断不可如此想！”又道：“阿浣还需要你帮她呢！你可不要辜负了她。”
慕云兮的脑海里浮现出了竹浣的影子。是啊，他应该帮她，应该帮她完成复国大业。那就只有等完成了那件事，再来一心一意地陪着师父吧！
紫光真人洗完脚，只觉浑身舒坦。事实上，他十分享受慕云兮为他洗脚，每次慕云兮帮他洗完，他都能安然地睡个好觉。只是，他是不会把这种感受说出来的。不然，慕云兮可就更不愿离开自己了。
待师父上了床，安寝之后，慕云兮便去找曹汝。
慕云兮上了紫光阁的二楼，曹汝果然还在读书。
见慕云兮来了，曹汝放下书道：“可见着你师父了？”
慕云兮道：“见到了。晚辈一直陪着师父呢！”
曹汝上上下下将慕云兮一打量，道：“慕公子果然仪表不俗！难怪道长每每提及你，总是一副骄傲神态。”
慕云兮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先生过誉了。先生学富五车，晚辈还要向先生多多请教呢。”
曹汝负手叹道：“百无一用是书生啊。你看我如今，只能仰赖道长的保护才能苟且安身。学富五车又如何？上不能报君，下不能安民，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倒不如你们江湖人士，仗剑走天涯，潇洒快意。”言罢甚是愤懑、惆怅。
慕云兮道：“先生说哪里话，刘备再英雄，也需要一个诸葛亮才能成就一番事业。如果世上缺了像您这样的人，就只剩下打打杀杀的蛮力，那我们人与禽兽又有何异？”
曹汝有些惊奇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没想到看起来潇洒不羁的他，居然能说出这番大道理。
只听慕云兮又说道：“晚辈的师妹玉叶公主常跟晚辈提起您来呢！”
一听“玉叶公主”四字，曹汝蓦然睁大了眼睛。他急切问道：“公主如今安在？两位皇子境况可还好？”
慕云兮道：“先生放心，公主及两位殿下都安好无恙。”
“那，他们在何处？”曹汝问道。
慕云兮稍稍犹豫了一下。曹汝“嗨！”一声道：“我也算是公主的师父了，我如何会害她？”
慕云兮笑道：“我自然信得过先生，不然也就不会提起这事了。公主现在南边的雾林。”
曹汝“哦”了一声，道：“难怪我听说李步仍派李环去攻打雾林，原来是冲着公主去的。这厮实在狠毒，弑君篡位不说，还想害人全家。好在老天有眼，让李环死了，这就是对李步仍的报应啊！”
慕云兮忧心道：“李环死了，只怕李步仍会再次攻打雾林，为他儿子报仇。”
曹汝道：“那，不如让公主暂且躲到别处去吧！”
慕云兮道：“躲，终究不是个办法，难道公主姐弟三人要躲一生一世吗？曹大人您，也要这样躲一生一世吗？”
慕云兮目光灼灼，直盯着曹汝。
曹汝明白了他眼中的意思，遂坚定地道：“好，我虽已老朽，但拼尽这把老骨头，也要把李步仍拉下马来。不知公主可有何安排？老朽能为公主做些什么？”
慕云兮后退一步，朝曹汝深深鞠了一躬，道：“实不瞒大人，晚辈此次回山，就是为寻大人而来，只是想不到大人就在紫元观中，可见是天意助公主复国。”
曹汝问道：“你是说，是公主让你来找我的？”
“正是。”慕云兮答。
“那，公主让我做什么？”曹汝问。
慕云兮于是附在曹汝耳边，悄悄说了一番话。
曹汝听完，拈须沉思半晌，道：“公主的意思，我都明白了。请你告诉公主，我知道怎么做了。我明日就动身。”
慕云兮感激得又是一深鞠躬，道：“师妹没有看错人。先生高义，请受晚辈一拜！”
曹汝这次没有扶起他，而是受了他这一拜。慕云兮直起身来，曹汝有些悲壮地说道：“请慕公子转告公主，老臣定不辱使命。”
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紫光山还沉浸在一片睡意之中。在一处偏僻的山道上，立着三个人。他们正轻声地交谈着。正是紫光真人与大弟子慕云兮来送别曹汝先生。
慕云兮将挎在身上的一个包袱双手奉与曹汝。曹汝接过，向紫光真人深施一礼，紫光真人亦还礼。慕云兮道声：“前辈请多保重！”紫光真人道：“先生万事小心！”
曹汝点点头，背上包袱，转身头也不回地大踏步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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