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怀疑
李顼正要回答，岂料阿三磕头答道：“回陛下，是奴才一时利欲熏心。太子并没有指使小的去拿金创药。”
李步仍问：“你利欲熏心？那你说，你偷拿金创药要做什么？”
阿三答道：“奴才，是想拿这些金创药换点钱。”
“什么？”李步仍大怒。太监们平日里做些捎带揩油之事，他也是知道的。这些阉人，残了身体，许多人因此心理上都有些扭曲。他们此生与色已经无缘，便在“财”这个字上极尽疯狂地攫取。一些有点权势的太监，凡有人找他们办事，没有不索要贿赂的。这金创药也不过是点小东西，也换不了几个钱。看来，这个阿三就是这些太监中的一个。
花颜没想到阿三竟然将事情全都承揽了下来。
当日，她悄悄到了医药局，召来了司药，逼问他宣明宫的太监阿三都来取了些什么药。这司药原本说的与那药方上的一样，但花颜不相信。她一番恐吓，还道：“你是觉得一个太监能保你一世平安，还是觉得我这个太子妃能保你一世平安？”司药挣扎了半日，终于说出了阿三拿金创药之事。
当时，花颜听到这个药名，也是吓了一跳。她不由联想起那日刺客之事来。她隐隐听到些风声，说是刺客明明有两人，太子殿下却说只有一人。联想至此，她心中顿时疑云丛生。太子为什么说只有一名刺客？难道那隐藏在密室之中的女子，便是那被瞒过去的另一名刺客？一想到这里，花颜的手心里都冒了汗。若真是如此，太子意欲何为？
花颜紧张地思索着：要不要将自己的疑惑在这儿说出来呢？如果自己说了出来，那太子定然不会原谅自己，自己和太子的夫妻情分也就到此为止了。说不定，还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呢。毕竟这事不是小事。
花颜犹豫着。哪知李步仍却是和她想到了一处。
这李步仍本就多疑。他对一件事不起疑便罢，一旦起了疑，便会抓住不放，一查到底。
李步仍的目光转向李顼。“顼儿，阿三倒卖金创药之事，你可知晓？”
李顼心中一寒，晓得李步仍对自己已动了疑心。看来阿三今日是逃不掉了。只是，阿三既将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那我也不可做那无情无义的主子。
李顼平静答道：“此事儿臣略有知晓。”
阿三心中一怔，暗道：看来慕大侠果然长着一双识人的慧眼，这太子殿下还真是个忠厚之人哪！
李步仍冷笑道：“阿三乃是我的身边人，你却与他串通一气倒卖宫中之物，你这是意欲何为？”李步仍的眼睛里已冒出火来。他没想到太子居然承认了，还承认得如此爽快。
私通皇帝身边人，这可是犯了李步仍的大忌。
生怕李步仍一怒之下丧失了理智，令李顼受苦。赵空女急忙站起来，佯装怒道：“顼儿，你怎可做下这样的糊涂事。我就知道你这孩子太过于仁厚，底下的奴才们一撺掇，一挑唆，你就动了仁慈之心了。虽说你将来继承帝业要泽被天下，但仁慈之心太过，不顾法度，又怎能治理好一个国家。还不跪下跟你父皇认错。以后离这些太监可要远一些。”
李顼跪了下来，向李步仍道：“儿臣知错了，儿臣愿领责罚。”
赵空女看了看李步仍，见他的脸色依旧阴沉得要滴下水来。
皇后一番话的意思，李步仍自然是懂的。只是，他若疑心一个人觊觎了他的权力，便是亲儿子他也绝不会放过的。
李步仍阴惨惨的声音响起来，“你身为太子，难道还缺那两个小钱吗？我看，此事另有隐情吧！”他端起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口。这架势，明摆着，不将此事查清楚，他是决不会罢休的。
李顼回话：“确是儿臣一时糊涂。只因父皇每每赏赐儿臣，都由阿三送来，因此儿臣与他相熟，所以便许他做了这些糊涂事。儿臣经父皇母后教诲，已经知错了。以后断不敢再如此。”
李步仍审视着自己的这个儿子。他回话时既不惶恐，也没有战栗惊惧，而是一如既往那副呆板的样子，反而让他看不透他的心。
李步仍轻轻一笑，又道：“我听说，前日刺客行凶，众人都说来了两名刺客，可太子殿下坚持说只有一名刺客。可有此事？”
这一句话，顿时让殿内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这才是最有意思、最值得一听的故事嘛！
贵妃杨旗也惊得瞪大了眼睛。
花颜的心怦怦跳了起来。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她说不出口的事，皇帝陛下替她说出口了。她心中顿时一阵畅快的轻松。
饶是李顼冷静，听到这句问话，脊背上也细细地出了一层冷汗。
已在地上跪了半天的阿三倒是不害怕。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只是他有些担心太子该如何过这一关。
李顼答道：“当日儿臣亲去捉拿刺客，确实只见到一人从房顶逃走了。”
“那你就认定只有一名刺客？也许还有一名被打伤了，藏匿在宫中呢？”李步仍道。
花颜在一旁，简直要激动得连连称“是”了。
李顼从容答道：“回父皇，儿臣也想到了这一点。只是儿臣亲自带人将所有的殿堂都仔细搜查了一遍，却是未发现异常。”
花颜悄悄看了看李顼的脸，暗道：没想到太子居然如此镇静，还真是不简单。不过，看来皇帝是不会放过此事的，且静待好戏罢。
李步仍冷笑一声道：“先有两名刺客之说，后有金创药之事，看来，此事不简单哪！”
“儿臣并不敢欺瞒父皇。”
李步仍的目光转向了阿三，“阿三，你说。”
阿三叩头道：“陛下，奴才罪不可赦，愿领死罪。只是奴才确实只知道金创药之事，其余的，就算打死奴才，奴才也不知道，也不敢乱说啊。”
李步仍点头冷笑不止，“好啊，好得很。你是我身边人，却和太子关系如此密切。”说着他转头看了一眼来禄。来禄赶忙低下头去。“这会儿我还没死呢，你们就都向着新主子了。好啊！”
赵空女吓得赶紧下阶来跪下，众妃嫔也花枝招展地跪了一地。
赵空女泣道：“陛下怎可如此说话，顼儿可是您的嫡亲骨血。他便是再不懂事，也还知道‘孝顺’二字。况且顼儿一向的行事、为人，陛下难道不清楚吗？陛下怎可如此猜疑自己的亲骨肉！”
李步仍内心着实有些无奈。自己如今可是只有这一个可仰仗的儿子。若真查出他有什么不轨来，他还真的杀了他吗？可是，就此放过这事，那也是不可能的。他在脑中将这几日太子的言行细细考量了一番，心中有了主意。
李步仍对赵空女道：“你起来吧。”
“来人！”李步仍喝道，“先将阿三交与刑部，务必将这厮细细审查。”
上来两名殿前武士，将阿三拖走了。
李步仍又道：“摆驾肃宁宫。”
李顼心中一惊。
花颜心中大喜。
赵空女满腹担忧。看今日情景，想起那日与花颜夜探肃宁宫，看来此事确实有些蹊跷。难道顼儿的密室之中果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若是那样，顼儿只怕大祸临头。
当下赵空女道：“陛下，今日可是您的寿辰。这寿酒都还没喝，寿面都还没吃呢，陛下去肃宁宫做什么？”
李步仍冷冷道：“你看朕还有心思喝寿酒，吃寿面吗？”他一拂大袖，就往外走。
赵空女只得命众妃嫔各回各宫，自己与李顼、花颜跟着李步仍往肃宁宫而来。
进了肃宁宫，李步仍问：“那间密室在哪？”
花颜的心都要激动得跳出来了。暗想：这皇帝倒还不算个糊涂人。
这密室的门都是从里边锁的。如果从外边开，需找到一个极隐蔽的小小锁孔。且这暗锁的钥匙只有一把。在之前，是专门有一名太监掌管这把钥匙的。但近日，这把钥匙都是由李顼亲自掌管。
李顼躬身道：“父皇请随我来。”他走到一堵墙边，这墙看上去绝无异常，不过就是一面雕了花纹的普通墙壁而已。
李顼从怀中掏出一把极精巧的金钥匙，插入了墙上的一朵小花之中。原来那锁孔竟藏在这小小花朵的花蕊之中，便是仔细看，也不大能看到那个隐蔽的锁孔。
李顼轻轻转动着钥匙。只听微微一阵轻响，那完整的墙壁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那缝隙越扩越大，接着两边向里斜退开去，一间密室出现在众人眼前。
李步仍命令身后的侍卫们，“进去搜一搜，看看可有什么可疑的东西。角角落落都给我搜仔细了。”
侍卫们进去之后，花颜预想到的那一声女人的尖叫却并未出现。李步仍预想到的太子有谋逆之心的证据也没有任何收获。赵空女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见侍卫们一无所获，她才放下心来。
花颜没想到，自己居然又扑了个空。她再顾不得什么，问侍卫：“你们可曾见到有女人的衣物？”
赵空女闻言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花颜却是顾不得。她只有这一个机会了。
李步仍倒是没往别的方向想。他认为这不过是小儿女之间吃醋食酸之事罢了。
李顼一脸平静，波澜不兴。
闹了一阵，一无所获。
李步仍问：“你利欲熏心？那你说，你偷拿金创药要做什么？”
阿三答道：“奴才，是想拿这些金创药换点钱。”
“什么？”李步仍大怒。太监们平日里做些捎带揩油之事，他也是知道的。这些阉人，残了身体，许多人因此心理上都有些扭曲。他们此生与色已经无缘，便在“财”这个字上极尽疯狂地攫取。一些有点权势的太监，凡有人找他们办事，没有不索要贿赂的。这金创药也不过是点小东西，也换不了几个钱。看来，这个阿三就是这些太监中的一个。
花颜没想到阿三竟然将事情全都承揽了下来。
当日，她悄悄到了医药局，召来了司药，逼问他宣明宫的太监阿三都来取了些什么药。这司药原本说的与那药方上的一样，但花颜不相信。她一番恐吓，还道：“你是觉得一个太监能保你一世平安，还是觉得我这个太子妃能保你一世平安？”司药挣扎了半日，终于说出了阿三拿金创药之事。
当时，花颜听到这个药名，也是吓了一跳。她不由联想起那日刺客之事来。她隐隐听到些风声，说是刺客明明有两人，太子殿下却说只有一人。联想至此，她心中顿时疑云丛生。太子为什么说只有一名刺客？难道那隐藏在密室之中的女子，便是那被瞒过去的另一名刺客？一想到这里，花颜的手心里都冒了汗。若真是如此，太子意欲何为？
花颜紧张地思索着：要不要将自己的疑惑在这儿说出来呢？如果自己说了出来，那太子定然不会原谅自己，自己和太子的夫妻情分也就到此为止了。说不定，还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呢。毕竟这事不是小事。
花颜犹豫着。哪知李步仍却是和她想到了一处。
这李步仍本就多疑。他对一件事不起疑便罢，一旦起了疑，便会抓住不放，一查到底。
李步仍的目光转向李顼。“顼儿，阿三倒卖金创药之事，你可知晓？”
李顼心中一寒，晓得李步仍对自己已动了疑心。看来阿三今日是逃不掉了。只是，阿三既将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那我也不可做那无情无义的主子。
李顼平静答道：“此事儿臣略有知晓。”
阿三心中一怔，暗道：看来慕大侠果然长着一双识人的慧眼，这太子殿下还真是个忠厚之人哪！
李步仍冷笑道：“阿三乃是我的身边人，你却与他串通一气倒卖宫中之物，你这是意欲何为？”李步仍的眼睛里已冒出火来。他没想到太子居然承认了，还承认得如此爽快。
私通皇帝身边人，这可是犯了李步仍的大忌。
生怕李步仍一怒之下丧失了理智，令李顼受苦。赵空女急忙站起来，佯装怒道：“顼儿，你怎可做下这样的糊涂事。我就知道你这孩子太过于仁厚，底下的奴才们一撺掇，一挑唆，你就动了仁慈之心了。虽说你将来继承帝业要泽被天下，但仁慈之心太过，不顾法度，又怎能治理好一个国家。还不跪下跟你父皇认错。以后离这些太监可要远一些。”
李顼跪了下来，向李步仍道：“儿臣知错了，儿臣愿领责罚。”
赵空女看了看李步仍，见他的脸色依旧阴沉得要滴下水来。
皇后一番话的意思，李步仍自然是懂的。只是，他若疑心一个人觊觎了他的权力，便是亲儿子他也绝不会放过的。
李步仍阴惨惨的声音响起来，“你身为太子，难道还缺那两个小钱吗？我看，此事另有隐情吧！”他端起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口。这架势，明摆着，不将此事查清楚，他是决不会罢休的。
李顼回话：“确是儿臣一时糊涂。只因父皇每每赏赐儿臣，都由阿三送来，因此儿臣与他相熟，所以便许他做了这些糊涂事。儿臣经父皇母后教诲，已经知错了。以后断不敢再如此。”
李步仍审视着自己的这个儿子。他回话时既不惶恐，也没有战栗惊惧，而是一如既往那副呆板的样子，反而让他看不透他的心。
李步仍轻轻一笑，又道：“我听说，前日刺客行凶，众人都说来了两名刺客，可太子殿下坚持说只有一名刺客。可有此事？”
这一句话，顿时让殿内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这才是最有意思、最值得一听的故事嘛！
贵妃杨旗也惊得瞪大了眼睛。
花颜的心怦怦跳了起来。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她说不出口的事，皇帝陛下替她说出口了。她心中顿时一阵畅快的轻松。
饶是李顼冷静，听到这句问话，脊背上也细细地出了一层冷汗。
已在地上跪了半天的阿三倒是不害怕。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只是他有些担心太子该如何过这一关。
李顼答道：“当日儿臣亲去捉拿刺客，确实只见到一人从房顶逃走了。”
“那你就认定只有一名刺客？也许还有一名被打伤了，藏匿在宫中呢？”李步仍道。
花颜在一旁，简直要激动得连连称“是”了。
李顼从容答道：“回父皇，儿臣也想到了这一点。只是儿臣亲自带人将所有的殿堂都仔细搜查了一遍，却是未发现异常。”
花颜悄悄看了看李顼的脸，暗道：没想到太子居然如此镇静，还真是不简单。不过，看来皇帝是不会放过此事的，且静待好戏罢。
李步仍冷笑一声道：“先有两名刺客之说，后有金创药之事，看来，此事不简单哪！”
“儿臣并不敢欺瞒父皇。”
李步仍的目光转向了阿三，“阿三，你说。”
阿三叩头道：“陛下，奴才罪不可赦，愿领死罪。只是奴才确实只知道金创药之事，其余的，就算打死奴才，奴才也不知道，也不敢乱说啊。”
李步仍点头冷笑不止，“好啊，好得很。你是我身边人，却和太子关系如此密切。”说着他转头看了一眼来禄。来禄赶忙低下头去。“这会儿我还没死呢，你们就都向着新主子了。好啊！”
赵空女吓得赶紧下阶来跪下，众妃嫔也花枝招展地跪了一地。
赵空女泣道：“陛下怎可如此说话，顼儿可是您的嫡亲骨血。他便是再不懂事，也还知道‘孝顺’二字。况且顼儿一向的行事、为人，陛下难道不清楚吗？陛下怎可如此猜疑自己的亲骨肉！”
李步仍内心着实有些无奈。自己如今可是只有这一个可仰仗的儿子。若真查出他有什么不轨来，他还真的杀了他吗？可是，就此放过这事，那也是不可能的。他在脑中将这几日太子的言行细细考量了一番，心中有了主意。
李步仍对赵空女道：“你起来吧。”
“来人！”李步仍喝道，“先将阿三交与刑部，务必将这厮细细审查。”
上来两名殿前武士，将阿三拖走了。
李步仍又道：“摆驾肃宁宫。”
李顼心中一惊。
花颜心中大喜。
赵空女满腹担忧。看今日情景，想起那日与花颜夜探肃宁宫，看来此事确实有些蹊跷。难道顼儿的密室之中果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若是那样，顼儿只怕大祸临头。
当下赵空女道：“陛下，今日可是您的寿辰。这寿酒都还没喝，寿面都还没吃呢，陛下去肃宁宫做什么？”
李步仍冷冷道：“你看朕还有心思喝寿酒，吃寿面吗？”他一拂大袖，就往外走。
赵空女只得命众妃嫔各回各宫，自己与李顼、花颜跟着李步仍往肃宁宫而来。
进了肃宁宫，李步仍问：“那间密室在哪？”
花颜的心都要激动得跳出来了。暗想：这皇帝倒还不算个糊涂人。
这密室的门都是从里边锁的。如果从外边开，需找到一个极隐蔽的小小锁孔。且这暗锁的钥匙只有一把。在之前，是专门有一名太监掌管这把钥匙的。但近日，这把钥匙都是由李顼亲自掌管。
李顼躬身道：“父皇请随我来。”他走到一堵墙边，这墙看上去绝无异常，不过就是一面雕了花纹的普通墙壁而已。
李顼从怀中掏出一把极精巧的金钥匙，插入了墙上的一朵小花之中。原来那锁孔竟藏在这小小花朵的花蕊之中，便是仔细看，也不大能看到那个隐蔽的锁孔。
李顼轻轻转动着钥匙。只听微微一阵轻响，那完整的墙壁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那缝隙越扩越大，接着两边向里斜退开去，一间密室出现在众人眼前。
李步仍命令身后的侍卫们，“进去搜一搜，看看可有什么可疑的东西。角角落落都给我搜仔细了。”
侍卫们进去之后，花颜预想到的那一声女人的尖叫却并未出现。李步仍预想到的太子有谋逆之心的证据也没有任何收获。赵空女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见侍卫们一无所获，她才放下心来。
花颜没想到，自己居然又扑了个空。她再顾不得什么，问侍卫：“你们可曾见到有女人的衣物？”
赵空女闻言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花颜却是顾不得。她只有这一个机会了。
李步仍倒是没往别的方向想。他认为这不过是小儿女之间吃醋食酸之事罢了。
李顼一脸平静，波澜不兴。
闹了一阵，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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