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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国真人与祸国妖妃(二)

    何老爷见着娇滴滴的小姑娘苍白着小脸,心下一疼,还是冷硬着嗓音道:“雪儿,你可大好了?”

    “舅舅,我已大好了!”

    “那便开始考核。谢大夫!”

    谢大夫看出凌寒一脸护犊子的神情,加之又明白老爷心疼表姑娘,便出了三道凌寒会的题。

    每出一道题,凌傲雪的脸便苍白一分,没过一会儿又恢复红润,并答出正确答案。

    何老爷掩住想笑的脸,轻咳一声:“雪儿,下一次要勤力一些。”

    凌傲雪羞红了脸,喃喃道:“知道了,舅舅。”

    何老爷对自己的小外甥女实在是无能为力,家姐不忍心管教女儿,便扔给他管,他又哪里下得去手,眼睁睁看着她作弊,又看着她可怜兮兮望着自己的神情,哪里能忍心斥责?

    就这样,凌傲雪每半月来一次何府,凌寒都在她身后帮着作弊,何老爷只要凌傲雪不至于太离谱,便睁一眼闭一眼,凌傲雪越发喜欢来何府,每次来总要多住两日。

    夫子都跟着过来,凌寒便也跟着识字。

    这小子天赋异禀,识药、识字都是一点即通,所以他虽然入门最晚,可却在同龄人中鹤立鸡群,遥遥领先。

    何老爷重视他的天赋,每日让谢大夫带着坐班,各种药经、医经、毒经都捧到他面前。

    凌寒心无杂念,学什么都快,只有姑娘来的那几日才歇歇,陪着姑娘玩耍。

    凌寒十五岁时,个子已高出他人许多,他不爱露出自己的脸,只有姑娘面前,才拿下银制的面具。

    凌傲雪十三岁了,他们有男女大防,每次在一起,也只能远远地说话。

    “凌寒,我要定亲了。”

    少年的肩背一僵,身影突然萎靡起来,他不出声,只静静看着姑娘。

    “凌寒,我好开心。你知道吗?那位郎君同你一般俊朗,而且他父亲是一品大员。”

    我没有一品大员的父亲,我可以娶你吗?我只是个小医士。

    凌傲雪走了,凌寒却几日都失落落魄,她就要嫁人了,以后便很少能出门了,更何况是来何府。

    他心中剧烈的爱意何处宣泄?是否这份爱,没有出路?

    “凌寒,你待会儿陪我回去喝两杯如何?你师母今日买了一只老母鸡,说要给你炖鸡汤。”

    “嗯!”

    凌寒寡言少语,可对师傅却极为尊敬。等下了值,二人一齐回去,走到烧腊店时,他请师傅原地休息,他去割些猪头肉下酒,还买了师母舍不得吃的卤鸭,他心情松快地付了银,回身正欲走向师傅,可眼前发生的一幕,却让他痛彻心扉,仰天长啸道:“不~”

    只见一辆失控的马车正横冲直撞,路人纷纷仓皇逃命,等年迈的师傅意识到危险时,马车已近在咫尺。

    凌寒只见师傅被撞飞上天,又跌落在地,眼见着人便没气儿了。凌寒扔下手中纸袋,拼命朝师傅奔去。

    马车上两个阔少爷跌跌撞撞下车,一脚踩在师傅身上,吓得一哆嗦,再看一眼,是个死老头,一人一脚踢上去。

    “他妈的,太晦气了!拖下去喂狗!”

    凌寒哪里肯,便被几个下人围着一顿狠揍,他们揍得累了,才一口唾沫吐出来,骂道:“这什么贱骨头,揍得老子手疼。别让老子下次看见你,见一次打一次。”

    待他们走远,凌寒才背起师傅的尸身,说道:“师傅,我带你回家。”

    有路人见他实在可怜,卸下自己板车里的蔬菜,帮着把谢大夫尸身放上去,凌寒这才踉踉跄跄推着师傅回家。

    师娘如何悲痛欲绝,凌寒如何安葬师傅此处不提。

    办完丧事,凌寒回同安堂向何老爷辞行。

    何老爷如何都不愿意答应,谢大夫走了,他已痛失一员大将,若凌寒再走,同安堂便没有出类拔萃的医士了。

    然而,待凌寒说出缘由后,何老爷却不得不送客了。

    半年后,谢大夫的死再也没有引起任何波澜时,凌寒动手了。

    那两位马少爷先后死了。一个是马癫疯,一个则是坠马,凌寒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为师傅报了仇。

    两位马少爷临死时身上的银票,凌寒一分未留,全部赠给了那位赠车的老伯。

    老伯怀揣巨额银票,连夜举家静悄悄离开了京城。

    同时,京郊道华观一位法号为国光真人的道士风声鹊起,达官贵族争相邀请其到府讲道、驱邪、赠药,京城人都以能邀请其到府为荣。

    凌寒离开了同安堂,却从未远离凌傲雪,小姑娘因为谢大夫去世哭得肝肠寸断时,凌寒眼角的泪总算落了下来。不是因为师傅,而是因为心疼小姑娘。

    未来夫婿与马家是姻亲,凌傲雪厌了那人,回府闹着要退亲。凌将军便命人私下里调查,凌寒亲自查了证据交到凌将军手中:那人竟是个雌雄通吃的禽兽,还好没将女儿嫁过去。

    小姑娘情窦初开,每次见着凌寒,都怦然心动。可凌寒是她捡来的孤儿,能有何家世可言,他们之间差距太大,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一个是世家大小姐,一个是小有名气的道士,世俗不容,凌寒即使心中汹涌着热烈的爱意,却是绝口不提。

    凌傲雪每次见了凌寒,回来都失魂落魄,这段无望的爱让她沉沦,也让她甘之如饴。

    她在不断地爱与不爱的猜测中迎来了及笄礼。从白天等到黑夜,她没有等到凌寒的到来。

    临睡前,她想起父亲说的话,心中忐忑不安,明日起,娘亲又要开始为她议亲了,难道她,真的与凌寒此生无缘?

    睡梦中,她闻到一股独特的檀香,她悠悠醒来。黑暗中,她看清那人身穿飘逸俊朗的白色道袍,正站在床榻不远处凝视着她。

    原来啊,原来他也是在乎她的。

    “你怎么才来?我等了你一日!”

    “对不起,是我无能!是我太懦弱,我怕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我想要的,不过就是你的爱呀!不要拒绝我,好不好。”

    佳人奉上甜美的红唇,凌寒便是赴刀山火海,也会欣然前往。

    两个不识情事的小年轻,双唇碰到的瞬间,便笃定地认定对方乃是今生伴侣。

    然而,这样逍遥快活的日子不过月余,一夕间,二人之间所有的可能都画上了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