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聚英府旧址
何朗和江油子正行于北城大道之中，因今日大军休整，除守军巡防需驻守营地，其余士兵倒可有一日之闲于这薪野城中闲逛。趁此机会，何朗就在江油子唆使下，和他一齐去做一件不甚光彩的勾当。
江油子晨间所说“偷酒”一事的作案地点，是一重被北城民居围聚的老旧木楼。从此时何朗所在位置的那个角度来看，只能模糊地仰望到木楼顶老朽暗淡的影子，与他昨夜他所在的气派宏伟的栖霞阁相比，简直不要太寒酸。
那老楼虽没什么特色，可它周围尽是层层叠叠的粉色花树环绕，远远在这大街上翘首观之，老楼便像是矗立在几抹清新秀丽的烟霞之中。
“那木楼应该是广元王聚英府的一部分，早已被朝廷封禁，你确定要进那个地方。”何朗眼见要往当年广元王聚英府旧址深入，便觉得江油子的这个想法特别不靠谱。
在广元王因谋逆下狱，身死狱中后，连同他生前所在的聚英府也被勒令查封。沧海桑田，聚英府这么多年来拆的拆，毁的毁，早就不复当年的规模，唯剩一木楼孤独地矗立在原地。
何朗初来乍到时，与其他常驻薪野的士兵偶然闲聊时，得知这旧府中的聚英楼封禁后已荒废多年，前些年薪野驻军大操大演时，军官会登临这座处于北城至高点的聚英楼楼顶观看或是在楼中堆放军中闲置的杂物，后来这这座木楼梯基本就废置了。
何朗想不通，江油子为什么会到这座废置失修的聚英楼那儿偷酒。
“有酒没酒，总得去看一眼不是？广元王的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现在那地方也没人看没人管的，能出什么事儿。”江油子偷酒心切，害怕何朗打退堂鼓，便强拉着何朗加快了步伐，往聚英楼的方向赶去。
耐不住江油子的软磨硬泡以及自己的好奇心作祟，何朗最终还是被江油子生拉硬拽地去了聚英府旧址。
当年人才济济的聚英府恢弘一时，是天下怀才有志之人心之所向的大展宏图之福地，如今已成了寻常百姓安生定居的民房巷道，只是此处的民居稀疏，在此居住的人口比聚英府旧旧址外围的民居要少得多。
此时家家关门闭户，门前也不见一个行人经过，极是冷清萧索。
“奇怪，这里怎么这么冷清，咱们都在这巷子里走了半天，也没见一个人。现在正是要生火造饭的时候，你看这墙内也听不见寻常人家的人声嘈杂，甚至连一点烟火气都没有，仿佛是这些民宅也荒废了一般，根本就没人在此地居住。”
何朗更着江油子越往里深入，越发觉得奇怪，一路扫视两旁杳无人烟的民居道。
“明日是寒食节嘛，断火禁烟倒也不奇怪吧，而且听闻这个地方本不吉利，原住在这儿的人都因此陆续搬离，现在在这此处定居的也就寥寥几户人家。”江油子博闻多识，再加上在蜀中拥有多年的军旅生活，对各地的风闻奇事要比何朗知道的多，因此也就对眼前所见不足为奇。
“不吉利？怎么个不吉利法？”何朗有些好奇，连忙追问。
“听说是有怨魂聚于此处，经年不散，化为厉鬼盘踞于那木楼中作怪，早些年请过修为高深的僧道做法平息倒也相安无事了几年。”江油子将他在薪野城中听闻的传言告诉了何朗，随后伸手在身前接到了空中飘摇落下的两片花瓣思索道，“我是想他们说这里不吉利，还有那厉鬼盘踞的事大概是跟广元王当年的事情有关。”
江油子的回答让何朗有些意想不到，一阵微风再次把远处的片片落英吹落到他眼前，顺着花瓣飘落到痕迹，横朗的视线寻到了巷子尽头处院墙之内的几棵花簇繁茂的桃树。
那几棵桃树生长于各家院内，彼此被低矮的院墙分隔于两边，其虬劲枝桠疯狂探出墙头向青空肆意生长，彼此交错连接，花势之盛几乎巷子上空重重掩盖，可以说密不透光。清风袭来之时，落英缤纷，美不胜收。此情此景若是移至建康城内，不知会招来多少风雅之士来花下吟诗作对。花树独有的幽香带着冰原的清寒袭来，沁人心脾，何朗知道这是独属于生长于西珉高岭河谷地带的格萨雅朵的香气。
眼前的这些格萨雅朵，每一颗都有两人合抱般粗壮，树龄已有数十年之久，应当在聚英府始建时就已经从崇山峻岭中移植至此培育，如今花簇灼灼如霞，正是极盛，但它们原本身处的聚英府却早已一夕衰落，不见当年风光。
“这里本是聚英府旧址，是广元王生前招纳接待门客的行馆，后来广元王下狱后，他在蜀中的府邸连同这座聚英府也被朝廷抄没，聚英府败落本就是他得罪皇帝后命中注定的下场，怎么就凭空衍生出什么妖异的事儿？”何朗向前走到了花树下，对身旁的江油子不解道。
“你既然知道聚英府是什么地方，就应该知道广元王豢养的三百门客的事情。”江油子没有告诉他这地方为何被人视为不吉的原委，反而是先对何朗卖了个关子。
“跟这三百门客有关？”何朗撇头对江油子皱了皱眉，仔细回忆了一下，啧了一声道，“我只记得，广元王在狱中死后，不是被朝廷特赦免死了吗？并没有被牵连啊。”
何朗对聚英府以及广元王的记忆大概和史官记载的差不离。
记得聚英府的前身，是太祖时期为总理蜀中军政要务所设的都督府，后来成明帝登基，改元初始，震虏候何勋便异军突起，尽收西珉占据的佳塘十三城回归南唐治下，成就了光复蜀地的千秋伟业。佳塘收复次年，皇子李慈奉诏入蜀中，封为广元王，次年兴修扩建都督府旧址改名聚英府，取“毁聚群英，共兴蜀中”之意，广聚蜀地及四海英才尊王攘夷，治蜀安民，彼时府内人才辈出，门庭若市，名士激辩论道，豪杰过招论武，昼夜不歇，引得天下英才慕名而来，齐聚蜀中，好不热闹。
江油子晨间所说“偷酒”一事的作案地点，是一重被北城民居围聚的老旧木楼。从此时何朗所在位置的那个角度来看，只能模糊地仰望到木楼顶老朽暗淡的影子，与他昨夜他所在的气派宏伟的栖霞阁相比，简直不要太寒酸。
那老楼虽没什么特色，可它周围尽是层层叠叠的粉色花树环绕，远远在这大街上翘首观之，老楼便像是矗立在几抹清新秀丽的烟霞之中。
“那木楼应该是广元王聚英府的一部分，早已被朝廷封禁，你确定要进那个地方。”何朗眼见要往当年广元王聚英府旧址深入，便觉得江油子的这个想法特别不靠谱。
在广元王因谋逆下狱，身死狱中后，连同他生前所在的聚英府也被勒令查封。沧海桑田，聚英府这么多年来拆的拆，毁的毁，早就不复当年的规模，唯剩一木楼孤独地矗立在原地。
何朗初来乍到时，与其他常驻薪野的士兵偶然闲聊时，得知这旧府中的聚英楼封禁后已荒废多年，前些年薪野驻军大操大演时，军官会登临这座处于北城至高点的聚英楼楼顶观看或是在楼中堆放军中闲置的杂物，后来这这座木楼梯基本就废置了。
何朗想不通，江油子为什么会到这座废置失修的聚英楼那儿偷酒。
“有酒没酒，总得去看一眼不是？广元王的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现在那地方也没人看没人管的，能出什么事儿。”江油子偷酒心切，害怕何朗打退堂鼓，便强拉着何朗加快了步伐，往聚英楼的方向赶去。
耐不住江油子的软磨硬泡以及自己的好奇心作祟，何朗最终还是被江油子生拉硬拽地去了聚英府旧址。
当年人才济济的聚英府恢弘一时，是天下怀才有志之人心之所向的大展宏图之福地，如今已成了寻常百姓安生定居的民房巷道，只是此处的民居稀疏，在此居住的人口比聚英府旧旧址外围的民居要少得多。
此时家家关门闭户，门前也不见一个行人经过，极是冷清萧索。
“奇怪，这里怎么这么冷清，咱们都在这巷子里走了半天，也没见一个人。现在正是要生火造饭的时候，你看这墙内也听不见寻常人家的人声嘈杂，甚至连一点烟火气都没有，仿佛是这些民宅也荒废了一般，根本就没人在此地居住。”
何朗更着江油子越往里深入，越发觉得奇怪，一路扫视两旁杳无人烟的民居道。
“明日是寒食节嘛，断火禁烟倒也不奇怪吧，而且听闻这个地方本不吉利，原住在这儿的人都因此陆续搬离，现在在这此处定居的也就寥寥几户人家。”江油子博闻多识，再加上在蜀中拥有多年的军旅生活，对各地的风闻奇事要比何朗知道的多，因此也就对眼前所见不足为奇。
“不吉利？怎么个不吉利法？”何朗有些好奇，连忙追问。
“听说是有怨魂聚于此处，经年不散，化为厉鬼盘踞于那木楼中作怪，早些年请过修为高深的僧道做法平息倒也相安无事了几年。”江油子将他在薪野城中听闻的传言告诉了何朗，随后伸手在身前接到了空中飘摇落下的两片花瓣思索道，“我是想他们说这里不吉利，还有那厉鬼盘踞的事大概是跟广元王当年的事情有关。”
江油子的回答让何朗有些意想不到，一阵微风再次把远处的片片落英吹落到他眼前，顺着花瓣飘落到痕迹，横朗的视线寻到了巷子尽头处院墙之内的几棵花簇繁茂的桃树。
那几棵桃树生长于各家院内，彼此被低矮的院墙分隔于两边，其虬劲枝桠疯狂探出墙头向青空肆意生长，彼此交错连接，花势之盛几乎巷子上空重重掩盖，可以说密不透光。清风袭来之时，落英缤纷，美不胜收。此情此景若是移至建康城内，不知会招来多少风雅之士来花下吟诗作对。花树独有的幽香带着冰原的清寒袭来，沁人心脾，何朗知道这是独属于生长于西珉高岭河谷地带的格萨雅朵的香气。
眼前的这些格萨雅朵，每一颗都有两人合抱般粗壮，树龄已有数十年之久，应当在聚英府始建时就已经从崇山峻岭中移植至此培育，如今花簇灼灼如霞，正是极盛，但它们原本身处的聚英府却早已一夕衰落，不见当年风光。
“这里本是聚英府旧址，是广元王生前招纳接待门客的行馆，后来广元王下狱后，他在蜀中的府邸连同这座聚英府也被朝廷抄没，聚英府败落本就是他得罪皇帝后命中注定的下场，怎么就凭空衍生出什么妖异的事儿？”何朗向前走到了花树下，对身旁的江油子不解道。
“你既然知道聚英府是什么地方，就应该知道广元王豢养的三百门客的事情。”江油子没有告诉他这地方为何被人视为不吉的原委，反而是先对何朗卖了个关子。
“跟这三百门客有关？”何朗撇头对江油子皱了皱眉，仔细回忆了一下，啧了一声道，“我只记得，广元王在狱中死后，不是被朝廷特赦免死了吗？并没有被牵连啊。”
何朗对聚英府以及广元王的记忆大概和史官记载的差不离。
记得聚英府的前身，是太祖时期为总理蜀中军政要务所设的都督府，后来成明帝登基，改元初始，震虏候何勋便异军突起，尽收西珉占据的佳塘十三城回归南唐治下，成就了光复蜀地的千秋伟业。佳塘收复次年，皇子李慈奉诏入蜀中，封为广元王，次年兴修扩建都督府旧址改名聚英府，取“毁聚群英，共兴蜀中”之意，广聚蜀地及四海英才尊王攘夷，治蜀安民，彼时府内人才辈出，门庭若市，名士激辩论道，豪杰过招论武，昼夜不歇，引得天下英才慕名而来，齐聚蜀中，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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