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对峙

    叶开拦住了他，说算了，这家伙未必是你昨晚见到的那个，看着体型它还是个幼体，也许就是好奇，折腾了橡皮艇也没弄坏，放过它吧。我也认为叶开说的对，它并没有攻击我们，眼下黑漆麻乌的，陈里你也未必能射中它，我们还是别管它了，收拾好皮艇安营扎寨吧。

    陈里听我们说着有道理，也就放下了弩弓，但想想还不解气，眼睛一转就从背包里拿出个水果罐头坐在树底下吃，时不时还扔几块到地上，故意给树上的家伙给看到。果然那冠毛山鬼有点猴子的脾性，在树枝上呆了一会，看我们似乎并无威胁，又闻着空气中水果罐头的甜香味，竟然慢慢地向树下爬来。

    陈里从罐头里又挑了几块水果扔过去，它捡起来就塞进嘴，可能是甜味让它放松了警觉，一点一点靠近了过来，大概还指望能多吃到点东西。陈里左手把整个水果罐头都扔了过去，右手悄悄地打开了手电筒的高压电击钮，趁那家伙低头迷恋于舔罐头的时候，猛地就把手电筒支了过去。

    小家伙“吱”的发出一声惨叫，全身的毛都滋了起来，把脑袋更缩在毛线堆里头了，接着只看见一个大毛球噌地窜上了树，极快地从这棵跳到那棵，一转眼就不见了，一路上“喳啦喳啦”的痛叫不绝。把一旁我们几个忙着扎营的人吓了一跳，就陈里自己乐得捧着肚子哈哈大笑。

    我们也没空去管他，就在这附近清理出块空地，支起了野营帐篷，准备将就了过一晚，又怕晚上还有其他野生动物来捣乱，就把橡皮艇直接抬进了水里，重新系好缆绳。小吕很利索的收拾了些干草木柴，点起三个火堆，火光亮起来了，大家心里也踏实，这才围坐下来吃饭。其实这两天吃的都是备好的罐头干粮，并无热食，我们边吃边想念着村子里烧的土鸡汤，都恨不得能插上翅膀立刻飞回到寨子里头去。

    众人吃喝完了一时也无睡意，仍然围坐在火堆旁一起聊天。我看着前面大湖里的水色愈加深幽，又想起那天晚上吞吃小牛犊的水怪来，就跟叶开说，今天晚上大家还是两个两个替换地放岗睡觉，除了这林子里可能还有山鬼捣乱、我们还要提防水里的水怪上岸，多一个人放哨就更安全些。

    陈里说：“对啊，你说到那水怪倒提醒我了，看这夜色已深，今天怎么湖面上没听见有那种怪叫声嘛？”

    听他一讲，大家才想起来果然到现在连一声“水怪”的叫声都没听见。一时众人默然、竖耳倾听，突然就觉得周围十分怪异地安静，方才周围草木丛中还有些虫鸣声，这会儿全都闭上了嘴？

    “奇怪，怎么没一点声音----啊----哎哟？！”陈里话才说了一半，忽然半空中有尺把长的一截树枝飞来，准确地砸到了他头上。他捂着头跳起来，开口就想骂娘，突又住嘴，惊恐地用手指向树林的上方。

    我们抬头向他所指的方向望去，这才发现不远处的大树上不知什么时候静悄悄地站着三只黑影。看那体形，其中一只较小，好像就是刚才被陈里用手电电击过的小山鬼，而另两只则至少要大出一倍，毛发更加蓬松耸立，同样佝偻着丑陋的小脑袋，都气势汹汹地站在树上盯着我们。那只小山鬼手中还握着半截树枝，刚才砸在陈里头上的树枝可能就是它扔过来的。

    “坏了，陈老板，叫你不要随便欺负儿童吧。”我说，“你看把人家长招来了吧，来找你算账啦。”

    陈里随手拿起地上的一截木柴，比了一下距离，一扬手扔过去。那只体型大的山鬼毫不躲闪，居然一把抓住，然后放嘴里“喀嚓”一下咬成两截，随手一扔。看得陈里明显一哆嗦：“果然好牙口，大家小心点啊。”

    此时它们似乎更被激怒，先后慢慢地跳下树来，逡巡着要向我们靠拢，只是对我们这边的三堆柴火可能有些顾忌，一时还只是在树下冲我们嘶叫发威。

    我们方才聚拢在这边吃饭，一时大意，就把家伙都放在了宿营帐篷里。而帐篷距离我们现在的位置大概有二、三十米，大家的身边除了一根手电、几把丛林刀外，就没有任何武器了。如果现在奔向帐篷去拿，又怕一离开了火堆，它们就会扑咬过来，看它刚才在树上移动的灵活劲儿，估计在地面上的速度也要比我们快多了。

    叶开赶紧招呼让我们从火堆里抽出几根燃烧得比较旺的木柴当火把，大家一手举一个缓缓地向帐篷方向退过去，那三个家伙也不笨，看我们一有动静，也绕过火堆跟了过来，最大的那个还作势扑近了很多。好在有叶开和小吕殿后，舞着火把又大声呵斥，好歹在我们回到帐篷前，吓唬住了它们。

    叶开赶紧钻进帐篷从背包里拿出一罐胡椒喷雾来，冲着几个山鬼连按了几下，情急之下他也来不及看上下风口，一时间空气中都弥漫着辛辣刺激的味道，我们被呛得咳嗽声、山鬼们“吱哩哇啦”声响成一片。

    陈里：“咳咳咳、快拿箭来，射死它们射死它们，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