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豺狗

    我的眼中一片猩红，恍惚中好像又来到了古战场，周围都是喊杀声，一名敌将被我摁倒在地，长枪刺穿了他的身体，可他还是在激烈地挣扎反抗，我扑在他身上挥拳猛击，他盔甲上的尖刺扎破了我的手，我都感觉不到疼痛。一下、两下，一连几拳打下来，他终于不动弹了。

    “徐哥，徐哥！野猪死了！”王大力在我耳边大喊，我这才回过神来。大野猪已经死在我的身下，它的獠牙刮破了我的手指关节，我这时才感到有些疼痛。

    王大力有些敬畏地把我扶起，“徐哥，你没事吧，你好大的力气！”他对我上下打量，确定我除了手上有些流血，身上并无受伤。

    那些豺狗子看到我们站起身，都害怕地退开去，但是并不逃走，围在远处贪婪地盯着地面上的野猪尸体。我从野猪身上使劲拔出梭镖，递给王大力道：“你的本事也不小。这家伙怎么弄，你带回去？”

    王大力看了看远处的豺狗群，犹豫了一下道：“算了，我捡头小的回去吧，大的留给它们，免得再有麻烦。”

    我过去从地上捡起一只小的野猪，举起来朝那只带头的豺狗子晃了一晃道：“哥们，这是我们的提成哈，其他的都归你们。大家两清了，你们别再跟着我们了。”

    说完我和王大力缓缓退后，那头豺狗像听懂了我的话一般，把头点点又“呜呜”了几声，其他豺狗一拥而上，有的拖、有的拉，把野猪尸体都拖进林子里去了，转眼消失不见。夜色下一切又恢复了平静，若不是空中还飘着一丝血腥气，你都不知道这里刚才发生过一场激烈的战斗。

    我们回到殿中，看到陈里这位老兄竟然还在呼呼大睡，外面打斗的声音完全没有惊动他，看来他白天爬山是真累透了。我把小野猪的尸体随手扔在门口，坐下回想刚才看到的一切，忍不住向王大力说道：“你说刚才那群豺狗，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今晚住在这里，所以才故意把野猪引到这里，让你帮着一起动手？”

    王大力忙着从我包里翻出纱布和伤药，给我包扎手上的伤口，一边回道：“这豺狗子比狼和狐狸都聪明，就是战斗力不太行，平常会跟在人后面偷套子上的野兔野鸡，要它们去抓成年野猪是有点够呛。但是你说它是故意的----，我那枪也只是凑巧啊，如果没扎中它，我也得跑路。”

    我想之前我们点过火堆在殿门口，半夜里我又起身去了门外撒尿，以豺狗这种野生动物的敏锐性，不可能不察觉到我们的存在。也许那只领头的豺狗只是想在危险关头，让我们来吸引掉大野猪的攻击，它可以渔翁得利？那这只豺狗也活得快成精了！

    此时离天亮尚早，我和王大力再次躺下睡觉。第二天一大早我被陈里的一声惨叫惊醒：“哇靠，有野猪啊！”，他从门口一路奔回来喊道，“快醒醒，外面有只野猪，操家伙啊！我的斧子呢，斧子呢！”

    原来他醒了出门撒尿，一脚踩到我扔在门口的小野猪尸体，糊里糊涂地不辨死活，还以为有野猪要来偷袭我们，吓得大喊起来。等他搞清楚是个乌龙之后，陈里又顿足后悔起来，怎么当时自己就睡那么死，没赶上这场豺狗子大战野猪的好戏。

    王大力跟他赞道：“你没看到徐哥昨晚好威武，竟然徒手把那只野猪给锤死了。”

    陈里这才注意到我手上包着的纱布，连忙道：“你没事吧，据说野猪的獠牙很毒的，被它咬到的伤口都很久不会好。”

    我抬手掀开纱布，看到指关节处的伤口都已愈合，也没有结痂，只留下了几道浅色的伤痕，这似乎好得也太快了些，难道是因为霸王残魂的缘故？

    我说道：“已经不碍事了，咱们收拾一下，这就下山去吧。”

    回到山脚下，正好遇见一辆上各村子里收猪崽的三蹦子，司机看见我们扛着头野猪下山，还以为我们是打猎回来的，跟王大力讨价还价了半天，出两百元钱把小野猪的尸体给收了，估计是打算倒卖给县城里做野味的饭店，还顺便把我们三个送回了老湖镇。

    我和陈里在路上商量了，我们两个就在老湖镇上等着，等叶开过来后，咱们就先想办法架设从山顶上向那石窟下人的索道，然后再作打算。陈里掏出几百元钱来，要付给王大力，让他先回自己村子里去，小伙子坚决不肯收，说道：“我只是带了个路，那头小野猪的钱也没分给你们，怎么敢再要钱。你们都是好人，还帮我们村子修路，我要是拿了这钱回去，瞎子叔会揍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