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土山岛

    我们回到镇上，找到农村信用合作社，给旧县村的公账上又打了笔钱，这才和王大力分手，让他给王瞎子带回去口信，只说过几天我们再进山前会再去拜访，让他和村长安心修路修坟。

    陈里给叶开打了电话，把我们在黄石悬崖上看到的地理情况跟他汇报了一番，叶开听完后就说，看样子要多备些绳索和铁链，最好是沿着崖壁上原来木栈道的残留，尽量修复出一条道来，这样便利于多次往返和运输物资，不然只是靠简单的绳索上下，恐怕风险太多。

    我接过电话道：“铁索太沉，不利运输，由我和陈里在这里找现成的去买回来。你记得带好家伙什儿，把周云富别墅里那把五四短喷子也带过来，放车上藏好了啊，可别被路检给扣了。”

    叶开赶过来还需要两三天的时间，我和陈里寻了一家五金店，下订单打了二十条数米长、拇指粗细的铁链，这店里没现货，也是要我们两天后来取。我们出了店门，顿时就感觉空得无聊，这老湖镇并不是很大，也没有什么好玩娱乐的地方，只能按着五金店老板的指导，打算走到镇西面临着东平湖的湖滩这里，想看看风景。

    湖岸边是好大的一片湿地，我看到有小船靠在岸边，忽然就想起在黄石悬崖顶上远眺看见的那个土山岛，就起了兴致，问陈里道：“我们坐船上那湖里的小岛逛逛怎么样？”

    陈里说：“好啊好啊，据说那岛上有天王墓是吗，我们上去瞧瞧，看看有什么机会？”，看来他对盗墓已经上了瘾了，曲阜事件对他没啥影响。

    可是等我们找到正在树荫地下睡觉的船家，他听说我们要去土山岛上玩，却连连摆手不肯去，说道：“那个岛上不干净，闹鬼。我们本地人打渔的，都绕开那个岛走。”

    陈里再一次听到有人说岛上闹鬼，来了兴趣，他给船夫递上烟后问道：“怎么个闹鬼了，你给我们说说。”

    船夫道，最早是在那年头里流行破四旧的时候，有几个战斗小将们听说那岛上有天王晁盖墓，就嚷嚷着要去平了坟头、挖出棺材来烧掉，结果上岛了几天不见一个人回来。家里人都着急了重新又划船过去找，但是一个人影都没找着，只看见树林子扔着几把铁锹、几捆绳子，证明他们的确是去过那里。

    陈里插嘴道：“那也可能他们是回来的时候不小心翻了船，都淹死在湖里了。”

    船夫把眼一瞪道：“我们这里的孩子都会水，哪能都淹死了，而且他们去时划的船，还好好地系在岸边大树上叻。”

    我又问道：“那是不是可能他们在挖天王墓的时候，碰到塌方什么的，被埋在了底下？”

    船夫又道，后面的人也上山去看了呀，那个墓好好地没有被动过，后来这事只能不了了之，我们都说肯定是那几个娃不知好歹，想动晁天王的墓，活该被他手下的鬼兵都收了。

    我说：“等等，为什么会说是鬼兵把他们都收了----？”

    船夫道，那又是另外一件蹊跷事了，说着起身要先找水喝，陈里被他吊着胃口，拿出自己包里的可乐塞过去，说道：“哎，这样吧大叔，我给你一百元钱，你划着船拉上我们绕那土岛转一圈，咱们不登岛，总可以吧？你在船上慢慢给我们讲故事，讲得好听了我再给你买可乐喝。”

    船夫没想到这样也能赚钱，而且还不用冒险登岛，那自然答应得快，当下解开缆绳，让我们上了舢板，慢悠悠地操起桨来，一边划船一边继续给我们讲古。

    “说那一年，也是有个打渔的，忽然在湖里碰到下雷阵雨，风大雨急，他怕翻了船，就靠到土山岛那里，上岸找了个石头缝隙躲雨，想不到雨水太大，他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再醒来时天色已黑。就在他想摸黑找船回家的时候，忽然看见林子里有人影晃动，向着岸边走动。他初以为那也是其他登岸躲雨的人，可是再仔细一看发现不对劲，那好几个人穿着竟然是古代打仗的盔甲，其中带头一人还骑着马。他躲在石缝里，看着那匹马从他眼前经过，马脸和马身子都烂了一半、露出森森白骨，散发着一股腐烂的臭气，而那些跟在马后面的士兵，也个个是脸无人色、动作僵硬，好像一列僵尸。”

    “渔夫吓得浑身打颤，又不敢擅自跑动，生怕惊动了鬼兵来捉他。那鬼兵还不止这一列，不时还有其他士兵穿过林子，好像都是在巡逻，防着其他人上岛。他还听见远远地从山上传来哭嚎声，呼号着什么《大王、浑西鬼来》，吓得他只能忍着饿、耐着冷，在石头缝里苦熬了一晚上，总算第二天太阳出来了，岛上都消停了，他才跑回到船上。”

    陈里复诵道：“大王，浑西鬼来，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