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登顶

    我看这龙溪周围的地貌，估计这山里有含岩金的铜铁矿，高处的山流水冲刷丰沛，把附带有黄金的岩石冲成了金沙进入了龙溪。但是这里上千年的淘金活动到了今天，估计已经越来越难找到足够多的黄金了，要不然这里的山民也不会穷成这样。

    又行了一段，水面渐渐收窄，两边的山峰相峙临头，看起来愈加险峻，盘小琴指着崖壁上让我们仔细看，依稀可以看到有棺材架在空中。那些棺材差不多都是用整段的树木雕成，有的一半深入岩壁上的天然石洞中、有的完全裸露在崖壁上，风吹雨淋、年代久远，有的都烂穿了顶和底，露出里面灰白兮兮的条状物，隔着太远也看不清，不知道是死人的尸骨、还是陪葬的什么物件。

    盘小琴毕竟是女子，不敢细看，指着前头一处山峰道：“那里就是棺材山了，那边山顶上的吊棺材最多了。”

    我拿出林恩留下的地图看，确认他当时去的悬棺的确就是在这座棺材山的主峰上，但是他并未标识如何登上山去的，于是就吩咐撑筏子的小吕，找个水流平缓的小湾，将竹筏靠拢过去，准备寻路徒步走上山去。

    停好了竹筏之后，我看盘姑娘也准备上岸，不禁开口阻拦道：“小琴你还是留在这里等我们吧，那山上棺材多、万一跳出一堆僵尸来，我们可来不及救你。”

    盘姑娘脸白了白，拿起缭风刀道：“大白天的我可不怕什么僵尸，我跟阿爷去山上采药跑得可快了，你们还是担心点自己吧。”说吧，噌噌地走在了前头。

    这棺材山的山头看着就在眼前，要走到它跟前还是要费些脚程的，好在这乱石之中还是依稀有前人踩出来的小径，估计是他们以前把棺材从这里抬上山而留下的，所以我们行走起来还不算太累。转眼到了山脚下，我们从它临着溪水的这一面看上去，果然上面密密麻麻地架着好几层的悬棺，靠着中间段的崖壁部分，还有凹陷进去、黑黝黝的天然石缝，也不知道是不是林恩他们爬进去过的那部分。看那缝隙外，也有一些像木栈道一样烂损的遗留痕迹，想必那石缝中也曾经有古人出没。

    盘小琴看我们站在崖壁下，朝着那些悬棺指指点点，忍不住问道：“你们不是想找沉香嘛，老是研究那些吊棺材干嘛？”

    陈里说道：“实不相瞒，我们以前有个朋友曾经来过这里，他说这里有五溪蛮王的棺材，就是用整段的沉香木做的，所以我们是来完成他的遗志的----”

    盘小琴啧舌道：“有棺材那么大的沉香？那要是真的能搬一块下来，我的全部嫁妆都有着落了。”她毕竟还是个年轻的小姑娘，被陈里三言两语一忽悠，竟然也有些心动了。

    我趁热撺掇道：“不管有没有，上去看看就是了。”

    这山头临溪的一面垂直陡峭，我们只能绕到它背面，想看看有没有路径。这一面的山势较缓，石头缝隙中依稀可以看见有岩钉的痕迹，也不知道是不是林恩他们上次来所留下的，即便如此，这山坡爬起来也挺费劲。好在盘姑娘和小吕两个从小在山里长大的人远比我和陈里灵活，她和小吕搭档，用手中的缭风刀勾住石缝或者树根，先攀爬上去放下绳索来，再让我和陈里跟上，往复交错，没多久，众人都顺利地爬上了山顶。

    这山顶处倒也宽敞，摆下几桌十二人的酒席都没问题，放眼看出去周围都是比这里矮了一截的山头，四下里都有溪流盘桓流过，水面闪闪发亮，看出去的景色让人心旷神怡，难怪会被古人挑中堆放悬棺，想必他们也认为这里的风水很好吧。我走到临水的一面，小心翼翼地探头下望，看这崖壁的高度也要有百十来米，如果不小心摔下去就算掉在下方龙溪的水里，多半也会没命。

    我和陈里按照以前叶开所教野外攀岩的安全程序，首先在山顶处找到了几个现成的稳固点打下岩钉，架设攀岩索和安全绳，这回不管盘小琴怎么说，我都不同意让她先跟着下去了，只说由我和小吕打头阵，陈里陪着她在上面守着，如果我俩下去后感觉安全没问题了，再发信号给她。

    盘小琴有些无奈，虽然她也常跟着阿爷去山里采药、是个翻山越岭的好手，但是这要去翻死人棺材还是挺让她害怕的，所以并未坚持。我和小吕系上绳索，准备爬下岩壁，下去前特地又关照陈里了一声：“我站稳之后发信号给你，你若是想下来，务必陪着盘姑娘一起，谁都不要单身留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