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入鞘

    回家的路上，我才发现那支手枪在山洞里被山甲拍飞了之后，竟然忘记去找回来了，这一趟等于只在老鲛那条线上花了大价钱买到了两颗大炮仗（还不知道威力究竟如何），其他的热火力都损失完了。

    陈里道：“要不我们还是去找老鲛，把那块沉香树的棺材板拿去换几支火力回来？”

    我想了想说：“沉香本来就少见，这几块棺材板我们还是自己留着先研究研究，老鲛那里等他有货联系我们了再说。”其实几次经历下来，我对能够弄到手的热火力的信心越来越差，还不如有把趁手的冷兵器好用呢。且不说那挨了几枪都还活动自如的尸鬼将军，就是那只山甲，也多亏了盘姑娘的缭风刀先伤了它，想到这里我愈发想念留在周云富那里的泰阿剑，等刀鞘配完了，到哪里我都一定随身带着它。

    回来后我们马不停蹄地就去找了周云富，他说香港那边眼镜仔金志豪总算是有消息了，说是已经得到了叶家的谅解，还说叶少也知道我们要托成叔组个青铜器的私拍局，届时叶少本人还会亲自到场参加，希望我们能再多带一些好东西过去云云。

    我们也无法判断叶少的这番说辞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呢，还是憋着口气故意说反话，但是人家是当地的地头蛇，消息灵通，我们要去那里组局，他不可能会不知道。反正到时候我们都得过去，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切顺势而为吧。

    周云富本来就在愁只拿一件青铜敦过去，场面有些单薄，没想到我们出去溜达一圈，竟然又顺回来一件重器---五溪蛮王的“黄金腰带”，等弄明白这就是靠着林恩临死前给我留下的地图所得，更是羡慕地两眼放光，大呼我们俩不够仗义、这等好事不喊他同去。

    我说：“周老板，就凭你那点身手，若是跟我们去了，我只能确定一件事情---，你给自己买棺材的钱可以省下来了，那里有很多现成的，都不需要我给你刨坑。”

    陈里将那条黄金腰带捧出来，完整地打开，其实我们也是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看这物件。这条腰带的底子是某种动物的毛皮子，当然已经硝过打磨光滑，上面缝着一溜儿的、大小如手掌心的沙金方块，这些金块的表面都已发黑，但是只要轻轻擦拭，就能露出金色的花纹来。那些花纹多为动物，有鸟、鱼、花草图形，刻画得十分精美。而在腰带搭扣的地方，更是用黄金镂空做了一只站立的山甲图形，与那棺材板上的图形相似，看来这种动物很有可能就是他们部落崇拜的图腾。腰带上还到处镶嵌了绿松、青金、红蓝宝之类的小颗粒宝石，陈里用细毛刷轻轻刷干净后，那些宝石和黄金都在灯光照耀下熠熠发光，整条腰带看着有一股暴发户土豪的沉重、蛮横的气息。我看着便想，这蛮王若是生前真的是整天将这条带子系在腰上的话，恐怕他的腰子也是蛮辛苦的。

    当然这条腰带的价值远远不止是它上面的这些黄金和宝石，它是五溪蛮王的随葬品，某种意义上来说甚至可以视作是当时蛮族人的圣物。腰带的形制、工艺都是大开门的，哪怕是个不懂古玩的外行人，都能一眼看出它的珍贵来，更不用说在私拍局之前，都还会安排有专家审视检查上拍的物件，所以周云富高兴地合不拢嘴，他有满满的信心将这黄金腰带拍出个好价钱来。

    陈里说道：“周老板，这条黄金腰带就交给你送去香港，一并上拍。单这件最后能拍出多少价来，都给你两成的佣金，不过你得从你的佣金里把林恩那个死鬼的后事给了断了，从此矛山的事情我们才算彻底翻篇结束。”

    周云富哪里敢计较，更何况除了赚佣金外，这种私拍局的成功更能让他作为主要的组织者在那些富豪圈里获得声望，那才是他更关心的利害所在。他回头从柜子里取出泰阿剑来，原来已经给我配好了剑鞘，说道：“小徐老板，我看你索性把这把剑也卖了吧，这么久远的老物件、居然仍是锋锐无比，我看这要是上拍了，成交价肯定要比那青铜敦和黄金腰带加起来的价钱都要高很多。”

    我接过剑来细看，他应该是找了一具现成的、但是也有了些年份的旧剑鞘，略略修复后给配上的，表面是一张完整的黑色蟒蛇皮，在剑鞘的端口和顶头又用牛皮加铜钉的方式加固了，泰阿剑插入后倒是合丝合缝，长短也真正合适。

    周云富看出了我的满意，又指着剑鞘端口处几个小小的刻字道：“这可是把有来历的剑鞘，大明朝东厂厂公雨化田款。我当年可是花了不少钱从他老家后人手里收来的，可惜只剩有个剑鞘，不过今天能配上小徐老板你这把剑，也算是有缘分啊，你看这剑鞘的价钱---？”

    我说：“我信你个鬼，明朝的厂公不就是个大太监嘛，他还能有后人，传下这把剑鞘落到周老板您手上？莫非是你祖上认的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