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蛋挞

    第二天我们直睡到天大亮才醒，离拍卖举办开始还有一天的空闲，周云富和成叔都在忙着应酬接待他们招揽来的客人朋友，只有我和陈里、还有眼镜仔阿豪是无所事事。陈里还想去酒店的赌场里玩，被我拦下，说他道：“那种地方去出瘾头来，可就糟糕了，早晚把那些钱都还给他叶家。我们去市区街头走走吧，回去也能跟朋友说说澳门的风情，总不能讲来讲去就是这里几个筹码的大小。”

    金志豪也连连点头：“徐哥说得对，你们看酒店门口睡着的那些流浪汉，大多都是烂赌到扑街的，早晚下场就是跳海。小赌怡情、大赌伤心啊。”

    我们从君壕酒店的正门出去，一路穿街走巷，往澳门最著名的景点大三巴牌坊走去。澳门市区的道路很狭窄，街边的房子多是葡萄牙式和本土老广风情结合，没有什么高层，颜色刷得挺丰富、倒也别有情调。越靠近大三巴牌坊那里，巷子里的商业氛围越浓，都开着是各种小店，尤其是各种葡式美食，有一种用鸡蛋和酥皮烘烤出来的点心，叫什么“葡式蛋挞”，刚出炉的时候香飘一条街，佐以咖啡或者奶茶，我一口气吃了三四个。陈里一边大口吃、一边急着想跟我说话，被噎得直翻白眼，我用力帮他捶背，大声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把这个蛋挞配方买断了、引进到上海开店对不？”

    大三巴景点其实就是一个小山坡样的制高点，上面耸立着澳门开埠时候就竖立的石头牌坊遗迹，从它旁边看出去可以鸟瞰到大半个澳门市区，老城区真就是个弹丸之地。眼镜仔阿豪指着南面可以望见海面的地方道：“那里是澳门新区，据说要填海生地，搞一大片新的酒店和赌场呢。”

    我若有所思道：“难怪叶七少对举办这次拍卖这么热情，恐怕叶家的人也在那里有产业布局，以后就希望吸引我们这些大陆的客人去那里玩了。”

    市区里地方小，当下的天气又很热，我们随便吃了点早午餐，只能又返回到酒店里。正好周云富和成叔刚刚安置好几位客人，看到我和陈里回来，连忙喊住我们到一旁的咖啡座上说话。

    我看他俩的脸色都是蛮兴奋的样子，便开玩笑道：“怎么样，是不是来了很多富豪捧场，有没有可能也拍出个几千万的成交记录来？”，我说这话可不是一点没依据，前年在香港苏富比拍卖行的一次秋拍上，有过一件“羊首四方尊”青铜器以两千三百多万港币成交，创下了近年来的青铜器拍卖纪录，那也只是件酒器，器形还不如我们这次的青铜敦大。

    成叔摇摇头道：“人家那可是国际顶级的大拍卖行，我们这是私局怎么能比，我看能拍到个上千万就不错了。”

    周云富道：“这次借着叶家的宝地先布了展，搞出来的动静也不小，这趟除了我和成叔自己的客人，冲着叶家面子来的人也不少，我听说澳门的何家、香港的霍家都收了请柬，会派人来捧场，不过----”

    周云富说，那些豪门的人来参局，可不是只简单地听你讲故事，他们多有自己的参谋，会请很专业的人士陪同鉴定他所钟意的物件，指望他们人傻钱多瞎举牌是不可能的，搞不好那些专业人士的意见反倒会砸了我们的场子。

    “我听说叶七少专门从BJ故宫请了一位姓蔡的退休老专家做顾问，明天一准会到场，那个老师的名头我们大陆的古玩圈子里都听说过，是个有水平的。”周云富念叨着，“就怕他到时候不说什么好话，大家举牌的时候热不了场，那就麻烦了----”

    我心中却没有什么担心，展厅里的那些东西、尤其是最引人注目的青铜敦和黄金腰带，都是我亲手从山里带出来的，可不是什么高仿赝品，他再名头大的专家，也不至于指鹿为马，硬把对路的东西说成是不对的吧。

    接下来的时间，我和陈里仍然是很无聊，只能又去了赌场里泡着，我也没有再靠霸王残魂的觉醒来作弊，纯粹凭运气玩了几把百家乐，不出意料的很快就输了几万元的筹码。于是我便收手，坐在一旁蹭着免费的酒水，一边看着天南地北来的赌客上桌，看他们时而有人惊喜欢呼、时而有人捶胸顿足，短短几分钟内可能就是一出人生悲喜剧，倒也真的蛮好玩。

    期间不时还有涂脂抹粉、打扮得很漂亮的女子穿梭游走在各个赌桌之间，不时跟单身的男客人搭讪几句，我也被问候了几次，开始还以为自己玉树少年招人爱，后来眼镜仔阿豪过来解释了才明白，原来她们都是“卖春”的。

    “赌场有规矩，她们不可以坐下招揽客户，只能走来走去地搭讪，我们都叫她们是《走地鸡》啊。”阿豪有些猥亵地笑着说道。

    “真是万恶的资本主义啊，难怪有了点钱的男人都喜欢来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