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开拍

    这两天叶七少始终没露面，我们去赌场里的时候也没看见那个索菲娅-柳，不知道她那晚是喝怕了、还是有其他的贵宾要招待，没功夫来理我们了。

    终于到了周六的晚上，按照请柬上的时间安排，客人们7点开始入场、领取号牌，8点拍卖会就正式开始。我们几人按照事先说好的分工，场面上的事情都交给周云富和成叔出面去做，我、陈里和阿豪都坐在底下扮演观众。陈里甚至还去给阿豪领了张号牌拿在手中，准备在拍价不到他心里价位的时候、暗中做托起起哄。

    客人们开始陆续进场，这个展示厅并不是很大，底下一共也就摆了四五十个座位，没多久七八成的位置上都坐上了人，很多客人互相之间还都认识，他们此起彼伏地问候，或者扎堆到一起讨论起某个物件来，房间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门口一阵骚动，叶七少终于大驾光临，他今天一身正装，挺隆重的样子，身边挽着一位旗袍美女，身材凹凸别致、眉目间风情万种，正是那位索菲娅-柳大小姐。叶七少的身边还跟着一位须发斑白、穿着中山装的老人，我看到周云富和成叔都很恭敬地在给他打招呼，想必就是叶七少请来做顾问的那位北故宫的老师。

    叶七少他们一行人当然是头排入座，免不了和我们打个正面，到底是富家公子的气派，他落落大方地和我们几个人握手，还吹捧了几句什么“英雄年少”、“奇物重宝”之类的场面话，又特地向身边的那个蔡老师介绍道，说上次他入手的“月魄龙睛珠”就是出自我和陈里之手。

    那个蔡老师却只是轻“哼”一声，向我们略微点头，便自顾自与旁人说话去了，显然是不怎么待见我们，大概是觉得我和陈里过于年轻，不过是两个挖土坑的后辈小蟊贼，不屑于多聊。倒是美女索菲娅偷偷地向我俩眨眨眼，调皮地比了个喝酒的手势，意思是等活动结束了，再一起去嗨皮？

    眼看客人们都到得差不多了，成叔作为主持人站到前面，说了几句客套的场面话，他在观众位正前方的一侧放了投影仪，每一件拍品在开拍前，都会有之前拍摄好的照片细节投放在上面，可以让所有人都清晰地看见。

    “我再次提醒今天到场的各位贵宾，因为这次不是正规的、如同苏富比或者佳士得那种国际大拍卖行的活动，所以没有古董专家委员会事先审核和确定所有拍品的真伪，只能凭各位自己的眼光来判断。各位一旦举牌中标付款后，就视作交易结束，我们也不承担你事后反悔、再要求退款的责任。”成叔这是把丑话说在前头，虽然我们自己知道这些拍品都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古董鉴定这件事，总有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时候，苏富比佳士得那些大拍行立的规矩是只要专家委员会中有一个人质疑物件的真伪（一般是3-5人），客人便可以要求全额退款，而我们只能用事先打好预防针的办法了。

    眼看众人没有异议，成叔拿起面前的木槌轻轻一击，便开始了第一件物品的拍卖。按照周云富和成叔的事先计划，第一轮是先拍卖那几件我们从矛山墓洞中带回来的青铜酒器，这些物件从形制和规格上来说，都只能算是适合入门级藏家上手的普品，但是好在它们品相完好、年代特征明显（主要是经过我霸王残魂的加持--），周云富定的起拍价也不高，就十几二十万一件，所以还是挺受下面这些客人们的欢迎。每一件都有七八轮的举牌角逐，最高的一件青铜瓠单价拍到了大几十万，算是开了个好彩头。

    等小件的青铜器全部拍完后，第二轮上拍的是我们从黄石悬崖七星神阵中发现的黄金饼和一些青铜兵器件。因为这批黄金饼的规格大小都差不多，也没有什么工艺上的差别，周云富便自作主张将它们每两枚编作一组，起拍价定在了十贰万一组起。我开始还认为他这定价都有些高了，毕竟目前的黄金市场价格也才不到200元钱一克，这些黄金饼的纯度也没有四个9，一百来克一个的重量按24K的金价也就两万来元，有谁会这么傻乎乎地按三倍定价来接盘。

    不曾想站在上面的成叔才亮出第一组黄金饼，我就看见叶七少身边的蔡老师侧过头去，跟他窃窃私语了几句，叶七少便毫不犹豫地举起牌来，而另外几个据说是何家、霍家的代表也立刻跟上，几轮下来，最终喊到了二十万的时候，人家可能是看在叶七少的面子上不再勉强跟进，让叶七少成功地连收进了两组金饼。等到第三组开拍，下面的众人开始回过味来，纷纷加入竞争，直接就把价格推到了三十多万，而叶少却歇了手不再举牌。

    我诧异道：“这玩意儿又没有什么工艺、也不漂亮，就是一块金子罢了，为什么他们几个豪门里的人都这么热衷追捧？”

    眼镜仔阿豪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道：“可能跟他们祖上潮汕帮的风俗习惯有关，那边的人都喜欢往墓里藏金块，像这种本来就是大墓里出土的金饼，他们认为供放在家里可以改良风水、庇佑后人。以前我阿爷在世的时候，做过不少这类的生意。”

    陈里在一旁鬼鬼祟祟地伸过头来道：“早知道我就该把那洞里的几个钱堆子都砸开了通通翻一遍，再弄几十个来总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