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礼器

    十几组黄金饼很快被一抢而空，尤其是那几位抢到金饼上刻有跟自己家族同姓名字的客人，更是激动地喜笑颜开，估计是要拿回去供在祠堂家庙里，当成传家宝一直继承下去了。

    趁着热烈的气氛，成叔敲了敲手中的木槌，大声道：“接下来，我们将进行今天第一件重器，秦末祭祀用礼器《大青铜敦》的拍卖环节，这件器物的起拍价为港币陆佰万元----”

    座位上的客人们一片哗然，大家当然都知道这件青铜重器的价格必然不会便宜，但是也不曾料到起拍价就要陆佰万元，一时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坐在前排的叶七少忽然举起手道：“成叔，在正式开拍前，能不能让我请来的蔡老师上来讲几句，评论一下这件重器？”

    成叔犹豫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把眼光投向了我和陈里，我略一思索便点点头，示意没有问题，成叔便走下台来，将位置让给了那位蔡老师。

    陈里轻轻对我说道：“这老家伙怎么这个时候跳出来，不会是叶七少存心安排了来捣乱的吧----”

    我坦然道：“这东西都是我们自己亲手弄回来的，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怕什么，且听听他会说些什么。”

    那位蔡老师快步走上台，站到放在一边的那件青铜敦旁，开口道：“这件青铜器形制规整，体型巨大，盖、耳、身、足各部件都完好无损，敦身的云卷纹和兽面纹都清晰可见，器物整体品相上佳。另外，它表面所结的青铜锈斑和沁色也很自然，虽然里面有些不明的蓝色染料状残留痕迹，但还是能看出符合秦末汉初出土物件的年代特征。所以，我判断这件东西为真品无疑，但是----”

    说到这里蔡老师的话头一转：“我看到拍卖方将这件东西称为《祭祀用礼器》，这一点上我感觉应该有所商榷。”

    蔡老师的意思是，古人如果是制作祭祀用礼器，一般都会在器物的内壁上留下铭文，记载某一件重要的事情，一般都是事关为什么要制作这件器物、祭祀的对象是什么身份，或者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这件事完整的来龙去脉。如果没有在器物上发现铭文，那它一般就是普通的实用器具，比如可能只是件存酒器或者烹饪用器，虽然它的形制和品相也都很完美，但是收藏价值就大大不如礼器，相应的起拍价也不宜定得太高。

    蔡老师的这一番话话音未落，底下就有不少客人在点头应和，成叔和周云富互相对望了一眼，脸上不由露出了尴尬的神色。事实上，他们也并不是不知道青铜重器上有没有刻铭文的重要性，但因为从矛山墓洞中得来此物时、就知道这件青铜敦的特殊用处，所以就下意识地标识为祭祀礼器。如果是面对一般的藏家、可能也就含糊过去了，没想到叶七少带来了一位老法师，人家说得字字在理，根本是让你无法反驳，这下可就尴尬了，如果我们坚持继续按陆佰万的起拍价举牌，那不要说抬价、直接流拍的可能性都很大。

    我看向叶七少的位置，只见他微微侧头朝着我们、面上颇有得色，果然这家伙憋着坏想给我们设障碍，而且若是被他得逞、我们都无法责怪他，还得谢谢他的活动场地赞助。我心头怒意大升，这情形下再不出头也不行了，连忙举手向成叔示意，我也要站上去讲几句话。

    成叔连忙请蔡老师回去落座，又把我引上去，直接将话筒递给了我。我定了定神，面对下面几十双各色神情的眼睛，缓缓开口道：“各位晚上好，我就是这几件青铜器的物主，实不相瞒，这些东西还都是我不久前亲手从山中----，呃，从山中一些特殊的地方，亲手起获带回来的。”

    客人们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声，我继续道：“刚才这位蔡老师说得是句句真言，这件青铜敦的确不像是祭祀用的礼器，但是它也不是实用器具，我个人认为它应该是----，应该是一件有着特殊封印用途的法器。”

    我将我们当初在矛山墓洞中发现这件青铜敦时候的情形说了一遍，当然不敢提跟那非人非鬼的吕马童打架的事，只说了青铜敦被链子五花大绑悬吊在空中，然后被我们取下时，其中还有奇怪的蓝色液体，浸泡着一段古人的尸骸手臂。我也没有说这段手臂就是霸王项羽的尸身残骸，只是指着还链接在青铜敦旁的那截臂甲道，这便是当时那段手臂上的护甲，但是因为我们保存不善，那蓝色液体转眼挥发光了，断臂也很快的腐烂掉了，只剩下这件青铜敦和绑在它外面的一些锁链。

    那位蔡老师坐在底下又举手道：“就算徐先生你所说的经历都是真的，但又如何证实呢？毕竟这器物本身没有任何相关文字记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