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牛刀小试
“怎么说？”
“你我都清楚，军营里最是难以驯服的莫过于奴隶营”眼看对方有所心动，南宫非赶忙趁机说道“这群人虽有实力却心高气傲的很，时常会引发动乱，扰我军心。不如就派李寒前去做个营长，以三月为期。如果收服不了，到时候再杀他也不迟”
“也好”略微点头，慕容翎当即话锋一转道“到了期限，别想阻我杀他，无论是谁”
“当然”
有了南宫非做保，李寒重回奴隶营自然不废什么力气。反倒是莫隆，自从他出事，这小子没少受张猛等人的排挤。如今大哥强势归来，也算跟着扬眉吐气一回。
奴隶营共四百人，分甲、乙、丙、丁四队，每队一百人却涵盖了老弱妇孺。细细算下来，精壮汉子满打满算不过两百五十人。
由于清城军营对奴隶营苛责严教，长期食不果腹以及过度体力劳作，使得这些奴隶们个个看上去萎靡不振，瘦骨嶙峋。男人尚且如此，女人和孩童更加凄惨，胎死腹中夭折者不尽可数。
“三个月的时间，还真是抬举我了呢？”守着偌大的奴隶营，李寒笑容中却尽是苦涩。一墙之隔，犹若两世。清城军内骨肉飘香，反观自己这边满目疮痍，惨不忍睹。
“放手，能被老子看中，是你的福分”
“大爷，您就高抬贵手吧！俺们一家三口可就指望这几个窝头了”
妇人的哭喊引得所有人争相观望，虽然只是听了个大概，也足以令李寒皱起了眉头。
果然，又是这家伙！
奴隶营太穷，食不果腹也是稀松平常。由于这些人分别来自不同阵营，所以霸抢食物的事时常发生。原本只是一件寻常事，偏偏遇到了急于想立威的李寒，也就自然成了一件大事。
“怎么回事？”
“营长大人，可要替我们做主啊！”仅剩的食物被抢夺，李寒俨然成了那妇人最后一丝希望。顾不上太多，一把抱住他，哭述起来。
原来，这妇人一家三口被关进奴隶营已经有些年头。由于营内生活艰苦，夫妻俩不得已这才省下口粮留给孩子。不巧的是，被路过的张猛给瞧了去，这才动手抢夺。
张猛生的魁梧又会些拳脚，夫妻二人自然不是对手。眼看儿子的救命口粮就要化为泡影，妇人这才拼死抢夺。
越是听清事情始末，他的脸色越是阴沉。反观一旁的罪魁祸首，浑不在意，只是将吃剩下的窝头扔到地上，狠狠地一脚踩碎。
“捡起来”
“你说什么？”入营这么久，张猛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胆敢这样对自己说话。尤其是夺了他营长大位的李寒，更是怒火上涌。当即一步上前，冲那妇人就是狠狠一脚。
妇人本来身体就孱弱，如今硬生生挨了这一脚。清晰的骨裂声，瞬间传进所有人耳中。
“怎么样？还要吗？”迎着那满是怒意的眼神，张猛略微不屑“姓李的，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在这奴隶营，弱肉强食是法则，活下去，从来靠的是这个，你懂吗？”
挑衅，明晃晃的挑衅，所有人都看得出。尤其是张猛带着手下公然叫板的时候，那气派别提有多嚣张。
一群人里，或许只有李寒走上前将那妇人一把搀起，可惜终究还是迟了些。人，早已没了气息。
“知道你不服我，但不该把怒火牵连旁人。尤其是现在”话说的很是平静，平静到其他人还没听清就要动手。
“大...大哥，消消气，千万要忍住啊”两人的一举一动尽数被莫隆看在眼中，见他要出手，赶忙上前阻拦。
毕竟，相比起一个奴隶，私斗受到的责罚会更重。以前就曾经看到过，有人因为私斗而被岳阳王活生生抽筋扒了皮。即便此地不是岳阳，相信结局也差不了多少。
“给我滚开”
有意挑衅的张猛怎么会就此停手，说着，狠狠挥出了拳头。李寒虽出身街头，刀尖舔血也只为求生，可正是因为没什么章法。相比之下，竟然隐隐还占了上风。
“奴隶营内斗，你不去看一下吗？万一那小子被弄死了呢？”
“放心吧！区区一个张猛，还杀不了他的”帅帐内，眼看慕容翎盯紧奴隶营的方向久久不回头，南宫非当即轻笑道“这小子刚直不阿的性子倒是和你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当时的翎儿杀得可是二叔家的小儿子”
“别跟我提那家伙”想起曾经死于自己手中的东方千武，一团邪火竟然莫名开始上涌。是啊，如今李寒的局面和当初的自己何其相似。
清风四大家族，唯有慕容一脉是女儿。大人间自然讲究和气，不好撕破脸皮。可私底下小辈们的明争暗斗从来就没停止过，直到东方千武酒后欺男霸女被她一剑砍了脑袋，这才算稍有停息却也让两家从此生了隔阂。
“好好好，不提，不提，快看，赢了”两人说着话，奴隶营内斗已经近了尾声。
“呸，也就这点能耐，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人物了”收起拳脚，张猛眼中透着失望的同时，狠狠啐了一口。随后，在所有人注视下，大摇大摆的离去。
“虽然我们是奴隶营，但军有军法，营也要有营规。既然我是营主，那规矩便由我来定。”感受着所有人的目光，他狠狠一脚踏上张猛小腿道“营规如下，凡欺凌弱小，欺善怕恶者，杀。
凡鸡鸣狗盗，贪生怕死者，杀。
凡，不敬尊卑，目无规矩者，罚。
......”
除去张猛一伙人依旧为非作歹以外，自从有了李寒这位营长，欺善怕恶，霸抢食物这种事情愈发减少。
食物统一分发，按劳分配。留给老弱妇孺多一些，壮丁们则是根据每日的劳作获取食物。
出力多者，优先选择食物。出力少者，就只能忍饥挨饿。起初还有人在张猛怂恿下趁机捣乱，可随着有人尝到了这样分配的好处以后，奴隶们却是愈发变得团结。
“莫隆，你过来”
“怎么了？大哥”奴隶营做出改革，莫隆和林老歪总算看到了出头的希望。只因为不想丢了李寒的脸面，干起活来是出了名的卖力气。
“军营里的粮食虽然能暂时解决温饱，可长此以往下去，还远远不够。有没有别的办法？”
“这个...”听到他问起粮食事宜，莫隆神色一紧，挠了挠头皮道“有倒是有，不过太过冒险”
“怎么说？”
“抢...”不等他把话说完，一个巴掌已经甩到了脑袋上，斥骂随之而来“军法无情，营规更无情”
无端挨了打，这家伙不仅不恼，反倒还赔起了笑脸“大哥且听我说，此抢非彼抢”
经过他这一解释，李寒这才明白。原来三王之间看似风平浪静，实则私底下摩擦不断。由于谁也不想挑起争端让别人白捡便宜，这才有了奴隶营的存在。
奴隶营隶属三大阵营却又超出三方势力之外，对于那些掌权者来说，他们这群人本就无足轻重。多一些，少一些算不得什么，所以平时会把一些刺探军情，鸡鸣狗盗的腌臜事情都是交给他们去做，美其名曰“狩猎”
李寒略作思索，觉得还不错，随口问了一句“然后呢”
“然后，就要大哥你亲自出马，想办法说服飞影郡主同意我们去狩猎”话说出口，莫隆却是又想了一下，“只怕会很难，毕竟清城王虽位列三王，却一向不过问其他两王之间的争端。倘若我们这一出手，会给清城带来麻烦，可是得不偿失的”
“这样啊...”
三月之期，转眼已过一旬。巡防营地的清城兵们愈发觉察出了一件怪事，向来自由散漫的奴隶们在李寒带领下，竟然也开始了训练。尽管一开始显得很是笨拙和滑稽，
除了简单的拼杀和队形，就是围绕整个奴隶营不停跑圈。至于喊出的口号更是千奇百怪，什么“想活命就给我撒腿跑，拼着吃奶得劲跑”“大刀向敌人头上砍去”以及“我们都是狼，一群嗷嗷叫的狼”之类的。
每逢有新的口号响起，总是能引得慕容翎笑上许久。慢慢的却也是发现，这些曾经卑贱如尘土的奴隶真就一点点的在改变。
令行禁止，仿佛只要李寒一开口，刀锋劈到眼前也是眨也不眨，动也不动一下。
别看依旧是那副破衣烂衫的邋遢模样，可那一座座如雕塑般笔挺的身躯，已然无形中散发出一种气势。这气势虽然还很弱小，但她相信，只要有李寒这颗星星之火在，总有一天可以燎原。
“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透过窗台看着人群中挥汗奔跑的男人，慕容翎的心尖莫名一颤，似乎看的有些着了迷。
得知李寒这两月的埋头苦练是为了“狩猎”做准备，南宫非显得很是意外。随即赞许道“这小子，我果然没看错人”
听到主子的赞许，张猛眼中恨意更深。这些时日，他处处和李寒作对，到头来竟是替别人做了嫁衣。如今，虽然弓腰听着差遣，一条毒计却早已涌上心头
出了清城兵营，两百多奴隶一改原定计划，劫路向北，不出三个时辰就已经到达庆丰地界。
“大哥，怎么停下了？这才刚进庆丰”
“你觉得岳阳王和临北王，哪个更容易对付一些？”喝停队伍，李寒将莫隆唤到近前，询问一番，后者略微沉吟，回应道
“岳阳王林泰性格暴躁，杀人如麻。临北王齐信阴险狡诈，喜怒无常。如果真说谁比较好对付一些，那就只有林泰了”
“为什么？”
“岳阳王虽然残忍嗜杀，说到底不过一介莽夫。齐信不同，他擅长用谋，听听就觉得危险。还有最关键的是...”想起这临北王曾经留下的传言，就让莫隆忍不住缩紧了脖梗。
“最关键的是你本身就是岳阳王手下的兵”抢过他接下来的话，李寒一挥手，故作朗声道“那我们就去会会这岳阳王”
相比起清城的朴实无华，这岳阳城简直堪比大夏都城。仅是那金箔玉砌的城门楼，就已经可以想到这林泰平日里是如何穷奢极欲，纸醉金迷了。
“启禀王上，探子来报，清城王时日无多，各部属已然开始准备夺权。我们是否？”
“齐信那厮如何了？”听着属下汇报，金龙塌上的胖子微眯起了眼。
他是林泰，大夏开国将军林天南的嫡孙。大夏三世而亡，自诩文治武功不输于祖父的他，从李成勤渡淮水便屯兵岳阳，自封岳阳王。
多年以来，庆丰地界三王鼎立。想打破这维系的平衡，眼前就是最好的机会。
“临北王那边暂无动静，想必是打算等到他们两败俱伤，好坐收渔翁之利吧！”
“哼，这老匹夫一贯精于算计”听到齐信按兵不动，这胖子王爷冷哼一声，吩咐道“既然他想看戏，那老子就给他添把火。去，通知南宫非，本王愿出兵五千，助他夺权”
“是”斥候领命离去，转身之际却是一抹冷笑从他眼中一闪而过。
同样的对话在岳阳王和临北王之间流转，就像商量好了一样。
走出岳阳王府，斥候一路出了城。扫视一番，这才猫腰钻进树林没了踪影。
“我说大哥，你这法子行吗？他俩都不是傻子，这么简单的伎俩会看不透？”
“当然不行啊！所以还需要我们去帮个忙”见他一路风尘仆仆，李寒当即递去一个水袋。随后把林老歪唤到近前“让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大哥放心，一百套岳阳王军，一百套临北王军的。兄弟们已经备好，随时可以出发。”难得重回战场，林老歪显得异常高兴。毕竟凯旋而归代表了什么，他清楚的很
“两百人都去？那大哥你呢？”听闻他和林老歪各自领兵一百，李寒身边只留五十兵卒。莫隆急声问道。
显然，他是知道相比起挑动两王相互争斗，剩下这五十人才是真正的九死一生。
“我嘛！当然是撬开林泰的宝库，烧光他的粮草，顺便掠走他的女人啦！”故作轻松一笑，李寒拍了拍两人肩膀道“哥哥是生是死，可就全靠你们了”
“你我都清楚，军营里最是难以驯服的莫过于奴隶营”眼看对方有所心动，南宫非赶忙趁机说道“这群人虽有实力却心高气傲的很，时常会引发动乱，扰我军心。不如就派李寒前去做个营长，以三月为期。如果收服不了，到时候再杀他也不迟”
“也好”略微点头，慕容翎当即话锋一转道“到了期限，别想阻我杀他，无论是谁”
“当然”
有了南宫非做保，李寒重回奴隶营自然不废什么力气。反倒是莫隆，自从他出事，这小子没少受张猛等人的排挤。如今大哥强势归来，也算跟着扬眉吐气一回。
奴隶营共四百人，分甲、乙、丙、丁四队，每队一百人却涵盖了老弱妇孺。细细算下来，精壮汉子满打满算不过两百五十人。
由于清城军营对奴隶营苛责严教，长期食不果腹以及过度体力劳作，使得这些奴隶们个个看上去萎靡不振，瘦骨嶙峋。男人尚且如此，女人和孩童更加凄惨，胎死腹中夭折者不尽可数。
“三个月的时间，还真是抬举我了呢？”守着偌大的奴隶营，李寒笑容中却尽是苦涩。一墙之隔，犹若两世。清城军内骨肉飘香，反观自己这边满目疮痍，惨不忍睹。
“放手，能被老子看中，是你的福分”
“大爷，您就高抬贵手吧！俺们一家三口可就指望这几个窝头了”
妇人的哭喊引得所有人争相观望，虽然只是听了个大概，也足以令李寒皱起了眉头。
果然，又是这家伙！
奴隶营太穷，食不果腹也是稀松平常。由于这些人分别来自不同阵营，所以霸抢食物的事时常发生。原本只是一件寻常事，偏偏遇到了急于想立威的李寒，也就自然成了一件大事。
“怎么回事？”
“营长大人，可要替我们做主啊！”仅剩的食物被抢夺，李寒俨然成了那妇人最后一丝希望。顾不上太多，一把抱住他，哭述起来。
原来，这妇人一家三口被关进奴隶营已经有些年头。由于营内生活艰苦，夫妻俩不得已这才省下口粮留给孩子。不巧的是，被路过的张猛给瞧了去，这才动手抢夺。
张猛生的魁梧又会些拳脚，夫妻二人自然不是对手。眼看儿子的救命口粮就要化为泡影，妇人这才拼死抢夺。
越是听清事情始末，他的脸色越是阴沉。反观一旁的罪魁祸首，浑不在意，只是将吃剩下的窝头扔到地上，狠狠地一脚踩碎。
“捡起来”
“你说什么？”入营这么久，张猛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胆敢这样对自己说话。尤其是夺了他营长大位的李寒，更是怒火上涌。当即一步上前，冲那妇人就是狠狠一脚。
妇人本来身体就孱弱，如今硬生生挨了这一脚。清晰的骨裂声，瞬间传进所有人耳中。
“怎么样？还要吗？”迎着那满是怒意的眼神，张猛略微不屑“姓李的，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在这奴隶营，弱肉强食是法则，活下去，从来靠的是这个，你懂吗？”
挑衅，明晃晃的挑衅，所有人都看得出。尤其是张猛带着手下公然叫板的时候，那气派别提有多嚣张。
一群人里，或许只有李寒走上前将那妇人一把搀起，可惜终究还是迟了些。人，早已没了气息。
“知道你不服我，但不该把怒火牵连旁人。尤其是现在”话说的很是平静，平静到其他人还没听清就要动手。
“大...大哥，消消气，千万要忍住啊”两人的一举一动尽数被莫隆看在眼中，见他要出手，赶忙上前阻拦。
毕竟，相比起一个奴隶，私斗受到的责罚会更重。以前就曾经看到过，有人因为私斗而被岳阳王活生生抽筋扒了皮。即便此地不是岳阳，相信结局也差不了多少。
“给我滚开”
有意挑衅的张猛怎么会就此停手，说着，狠狠挥出了拳头。李寒虽出身街头，刀尖舔血也只为求生，可正是因为没什么章法。相比之下，竟然隐隐还占了上风。
“奴隶营内斗，你不去看一下吗？万一那小子被弄死了呢？”
“放心吧！区区一个张猛，还杀不了他的”帅帐内，眼看慕容翎盯紧奴隶营的方向久久不回头，南宫非当即轻笑道“这小子刚直不阿的性子倒是和你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当时的翎儿杀得可是二叔家的小儿子”
“别跟我提那家伙”想起曾经死于自己手中的东方千武，一团邪火竟然莫名开始上涌。是啊，如今李寒的局面和当初的自己何其相似。
清风四大家族，唯有慕容一脉是女儿。大人间自然讲究和气，不好撕破脸皮。可私底下小辈们的明争暗斗从来就没停止过，直到东方千武酒后欺男霸女被她一剑砍了脑袋，这才算稍有停息却也让两家从此生了隔阂。
“好好好，不提，不提，快看，赢了”两人说着话，奴隶营内斗已经近了尾声。
“呸，也就这点能耐，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人物了”收起拳脚，张猛眼中透着失望的同时，狠狠啐了一口。随后，在所有人注视下，大摇大摆的离去。
“虽然我们是奴隶营，但军有军法，营也要有营规。既然我是营主，那规矩便由我来定。”感受着所有人的目光，他狠狠一脚踏上张猛小腿道“营规如下，凡欺凌弱小，欺善怕恶者，杀。
凡鸡鸣狗盗，贪生怕死者，杀。
凡，不敬尊卑，目无规矩者，罚。
......”
除去张猛一伙人依旧为非作歹以外，自从有了李寒这位营长，欺善怕恶，霸抢食物这种事情愈发减少。
食物统一分发，按劳分配。留给老弱妇孺多一些，壮丁们则是根据每日的劳作获取食物。
出力多者，优先选择食物。出力少者，就只能忍饥挨饿。起初还有人在张猛怂恿下趁机捣乱，可随着有人尝到了这样分配的好处以后，奴隶们却是愈发变得团结。
“莫隆，你过来”
“怎么了？大哥”奴隶营做出改革，莫隆和林老歪总算看到了出头的希望。只因为不想丢了李寒的脸面，干起活来是出了名的卖力气。
“军营里的粮食虽然能暂时解决温饱，可长此以往下去，还远远不够。有没有别的办法？”
“这个...”听到他问起粮食事宜，莫隆神色一紧，挠了挠头皮道“有倒是有，不过太过冒险”
“怎么说？”
“抢...”不等他把话说完，一个巴掌已经甩到了脑袋上，斥骂随之而来“军法无情，营规更无情”
无端挨了打，这家伙不仅不恼，反倒还赔起了笑脸“大哥且听我说，此抢非彼抢”
经过他这一解释，李寒这才明白。原来三王之间看似风平浪静，实则私底下摩擦不断。由于谁也不想挑起争端让别人白捡便宜，这才有了奴隶营的存在。
奴隶营隶属三大阵营却又超出三方势力之外，对于那些掌权者来说，他们这群人本就无足轻重。多一些，少一些算不得什么，所以平时会把一些刺探军情，鸡鸣狗盗的腌臜事情都是交给他们去做，美其名曰“狩猎”
李寒略作思索，觉得还不错，随口问了一句“然后呢”
“然后，就要大哥你亲自出马，想办法说服飞影郡主同意我们去狩猎”话说出口，莫隆却是又想了一下，“只怕会很难，毕竟清城王虽位列三王，却一向不过问其他两王之间的争端。倘若我们这一出手，会给清城带来麻烦，可是得不偿失的”
“这样啊...”
三月之期，转眼已过一旬。巡防营地的清城兵们愈发觉察出了一件怪事，向来自由散漫的奴隶们在李寒带领下，竟然也开始了训练。尽管一开始显得很是笨拙和滑稽，
除了简单的拼杀和队形，就是围绕整个奴隶营不停跑圈。至于喊出的口号更是千奇百怪，什么“想活命就给我撒腿跑，拼着吃奶得劲跑”“大刀向敌人头上砍去”以及“我们都是狼，一群嗷嗷叫的狼”之类的。
每逢有新的口号响起，总是能引得慕容翎笑上许久。慢慢的却也是发现，这些曾经卑贱如尘土的奴隶真就一点点的在改变。
令行禁止，仿佛只要李寒一开口，刀锋劈到眼前也是眨也不眨，动也不动一下。
别看依旧是那副破衣烂衫的邋遢模样，可那一座座如雕塑般笔挺的身躯，已然无形中散发出一种气势。这气势虽然还很弱小，但她相信，只要有李寒这颗星星之火在，总有一天可以燎原。
“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透过窗台看着人群中挥汗奔跑的男人，慕容翎的心尖莫名一颤，似乎看的有些着了迷。
得知李寒这两月的埋头苦练是为了“狩猎”做准备，南宫非显得很是意外。随即赞许道“这小子，我果然没看错人”
听到主子的赞许，张猛眼中恨意更深。这些时日，他处处和李寒作对，到头来竟是替别人做了嫁衣。如今，虽然弓腰听着差遣，一条毒计却早已涌上心头
出了清城兵营，两百多奴隶一改原定计划，劫路向北，不出三个时辰就已经到达庆丰地界。
“大哥，怎么停下了？这才刚进庆丰”
“你觉得岳阳王和临北王，哪个更容易对付一些？”喝停队伍，李寒将莫隆唤到近前，询问一番，后者略微沉吟，回应道
“岳阳王林泰性格暴躁，杀人如麻。临北王齐信阴险狡诈，喜怒无常。如果真说谁比较好对付一些，那就只有林泰了”
“为什么？”
“岳阳王虽然残忍嗜杀，说到底不过一介莽夫。齐信不同，他擅长用谋，听听就觉得危险。还有最关键的是...”想起这临北王曾经留下的传言，就让莫隆忍不住缩紧了脖梗。
“最关键的是你本身就是岳阳王手下的兵”抢过他接下来的话，李寒一挥手，故作朗声道“那我们就去会会这岳阳王”
相比起清城的朴实无华，这岳阳城简直堪比大夏都城。仅是那金箔玉砌的城门楼，就已经可以想到这林泰平日里是如何穷奢极欲，纸醉金迷了。
“启禀王上，探子来报，清城王时日无多，各部属已然开始准备夺权。我们是否？”
“齐信那厮如何了？”听着属下汇报，金龙塌上的胖子微眯起了眼。
他是林泰，大夏开国将军林天南的嫡孙。大夏三世而亡，自诩文治武功不输于祖父的他，从李成勤渡淮水便屯兵岳阳，自封岳阳王。
多年以来，庆丰地界三王鼎立。想打破这维系的平衡，眼前就是最好的机会。
“临北王那边暂无动静，想必是打算等到他们两败俱伤，好坐收渔翁之利吧！”
“哼，这老匹夫一贯精于算计”听到齐信按兵不动，这胖子王爷冷哼一声，吩咐道“既然他想看戏，那老子就给他添把火。去，通知南宫非，本王愿出兵五千，助他夺权”
“是”斥候领命离去，转身之际却是一抹冷笑从他眼中一闪而过。
同样的对话在岳阳王和临北王之间流转，就像商量好了一样。
走出岳阳王府，斥候一路出了城。扫视一番，这才猫腰钻进树林没了踪影。
“我说大哥，你这法子行吗？他俩都不是傻子，这么简单的伎俩会看不透？”
“当然不行啊！所以还需要我们去帮个忙”见他一路风尘仆仆，李寒当即递去一个水袋。随后把林老歪唤到近前“让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大哥放心，一百套岳阳王军，一百套临北王军的。兄弟们已经备好，随时可以出发。”难得重回战场，林老歪显得异常高兴。毕竟凯旋而归代表了什么，他清楚的很
“两百人都去？那大哥你呢？”听闻他和林老歪各自领兵一百，李寒身边只留五十兵卒。莫隆急声问道。
显然，他是知道相比起挑动两王相互争斗，剩下这五十人才是真正的九死一生。
“我嘛！当然是撬开林泰的宝库，烧光他的粮草，顺便掠走他的女人啦！”故作轻松一笑，李寒拍了拍两人肩膀道“哥哥是生是死，可就全靠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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