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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绝境逢生

    “你这招借刀杀人还真是用的巧妙,这下就算那人也不会想到吧?”城墙之上,眼望着魏虎拼死杀出重围,向北逃窜而去,朱廉不禁感慨。

    谁又能想到,当初何等意气风发的魏县尉,如今也会像条丧家之犬般被迫逃命。正是应了那句话,眼看你平地起高楼,眼看你登顶峰,眼看你楼塌了。

    “成王败寇,您当初不就是这样教导我的吗”收起纸扇,杨扒皮转身走下城墙,弥留之际却有话悠悠传来“礼物已经备好,还得劳烦舅父亲自去那郡守府走一遭”

    清河城落,魏虎已然大势所去。身后尾随十余骑,连夜奔于逃命。待到黎明破晓,这才甩开追兵进了临北王齐信的地盘。

    “哈哈,魏老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呐!”初见面,少不了彼此寒暄。毕竟对于唯利是图的齐信来说,对方占据清河这么久,瘦死的骆驼一样比马大嘛不是。

    反倒是魏虎,眼看自己落魄,堂堂一介藩王还能如此待他,很是感动。几杯热酒下肚,多少有了些醉意。

    “大...大哥,不瞒你说,此番前来小弟有要事相求”

    “哦?兄弟有话不妨直说”端着酒杯,齐信故作不经意向身旁看了一眼。周边侍卫尽退,唯独留下一左一右两名女子走到近前,听候差遣。

    “如今小弟虎落平阳,特地前来投奔。若大哥不嫌弃,甘愿做个马前卒替您开疆扩土”

    “这...”略作迟疑,齐信浅饮杯中酒。这既不应允也不拒绝,心思实在让人难以揣测。直到,半醉半醒间的魏虎倏地站起身,摇晃着脑袋走向正厅摆放的香炉。

    香炉纯铜所铸,重不下六百斤。当初可是七八名壮汉费劲心力才搬到此处,眼看魏虎用手不断地拍打,发出“砰砰”闷响,齐信不由有些动容。

    正想着,只听那拍打声骤然停下。只见他猛踏一步,身形略微下沉。一手撑炉底,一手握炉耳,霎时传起一声暴喝。叹息间,百斤铜炉竟真被他轻易举过头顶。

    这一幕惊呆众人,当即迎来齐信喝彩“好,很好,魏老弟神勇无双,能得你相助,何愁大事不成。来来来,你我兄弟共饮此杯”

    无论事情真假,自此以后,魏虎在临北王府的地位明显提高很多。从一开始的冷眼相待,到如今一口一个“魏将军”,转变之快,令人咋舌。

    受到齐信青睐,不过只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当得知李寒的玄翎军即将到达庆丰地界,再也顾不得什么上下之别,一把推开了对方房门。

    初进门,便是引起一阵呼喊。细看之下,对齐信这厮不禁又是一番鄙夷。

    寝殿之内极尽奢靡,唯独一张龙凤檀木榻最为显眼。如今那榻上零散躺着十余人,除齐信那厮以外,大多是年纪不等的女人。

    巡视一番,愈发眼熟,猛然记起,竟然都是些北临王麾下将领的妻眷。

    事已至此,齐信索性也不再顾及。左拥右抱下,询声道“大清早,魏老弟找我何事?”

    这种情形对方尚不觉得尴尬,魏虎自然只能接口“曾经王爷许诺,肯出手帮我对付李寒,不知道可还记得”

    “当然记得,本王向来一言九鼎。只是今时不同往日,魏老弟如今已不是清河之主,那这酬劳...”

    深知对方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魏虎心底不由暗骂“老狐狸”如果不是当初早有准备,怕是李寒大军压境,第一个会被丢出去献祭的就是自己。

    想到这里,当即做出回应“王爷请放心,当初承诺依旧。若大事可成,我愿再加白银五十万两。这是定金”

    一枚刻着“银钱七十万”的凭信被丢到近前,齐信瞬间来了精神。未更衣,已然朗声喝道“来呀!”

    殿门再次被推开,大步走进一人。余光往床上一扫,当即恭声道“王爷有何吩咐”

    “传我命令,左右两军随时听候调遣。即刻派人通知岳阳王,围猎开始”

    “是”那守门将军领命离去,从始至终没再往前看过一眼。直到没了踪影,魏虎这才认出,如今齐信坐拥的女子,正是他的妻女。

    如此倒行逆施,有悖伦常之人还能活到现在,着实令人叹服。只可惜如今他还身负要事,不然还真要向对方请教一番这御下之术。

    葫芦口,顾名思义地形葫芦一样口窄肚圆,自古乃易屯重兵、设伏击之地。

    平日里碍于三王盟约谁也不敢逾越雷池,但如今已然撕破脸,便再没有什么顾及。初临山口,魏虎便大手一挥,将十万联军半数赶入了谷口山林。

    “将军,前面似乎有些不对”即将踏足葫芦口,韩城催马来到近前。瞭望空中飞鸟,捋着胡须道“小心,有埋伏”

    纵观前方山谷,似乎隐隐有黑云盖顶。山风袭来,三色龙旗轰然炸响,引得胯下战马愈发开始狂躁。

    “全体戒备,快速通过前方山口”命令已下,玄翎军阵型即刻发生变化。盾枪刀兵三人一组,呈尖錐状快速前行。

    大军进谷口过半,一颗巨石猛然从头顶坠落。匆忙间,崖底士兵来不及呼救便被砸成一滩肉泥。

    落石、滚木纷纷从两边落下,转眼,谷底已是哀嚎一片。

    慌乱中,李寒飞身跳上马车,将阵亡的车夫一把推开,怒喊一句“撤,快撤”

    火光滔天,绝壁之上魏虎冷眼注视着一切。不等李寒驾着马车冲出山口,早已甩动令旗,唤出两地伏兵。

    心想着,纵然联军参差不齐却也足有十万之众,围杀残兵败将应该不是难事。

    然而,双方一交手,孰强孰弱一眼便分了个明白。

    岳阳王军不是有所保留,必然就是被李寒打怕了,四万对八千,还被对方追着打。一路丢盔弃甲,鬼哭狼嚎,纵然有那不怕死的愣头青,也多半会遭到同伴的唾骂。

    至于北临王这边,作战倒是英勇,无奈只有区区四万之数。每次厮杀,总是三四个士兵才能换对方一条性命。但凡倒霉点的,碰上萧烈这等高手,那简直就是在送人头。

    人越死越多,对方士气却愈发旺盛。直到魏虎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随手抓起一个金元宝“所有人给我听着,杀敌一人奖白银十两。杀敌军将领一人,奖白银百两。但凡杀掉李寒者,奖白银千两,封千户侯”

    当数十木箱被掀翻在地,露出那白花花的金银。联军兵卒,终究有了气势

    刀光剑影,枪林阵雨,仿佛一切回归到最原始的厮杀。这一刻,所有人陷入无休无止的杀戮,没有友情,没有良知,整个葫芦口像是台巨大的绞肉机。每次转动,便会收割走数以百计的生命。

    剑,断了。刀,毁了。早已数不清自己亲手斩杀了多少人。脚下伏尸已经冰冷,唯有一丝热血染红了他的胸膛。

    这一步,他不能退。即便明知是死,也绝不后退。

    刀锋无情终将那层战甲划开,满腔热血再也压制不住。蓦然回首,带着对她的最后一丝眷恋,轰然倒地。

    “要死了么”血色的世界里,唯有冤魂还在哭嚎。他静静聆听着来自地狱的乐章,心脏愈发跳动的厉害。

    这一刻,他仿佛又看到了老村长,看到了祁老二,更是看到自己要给黑山寨修的那两千座坟。

    “李寒,你给我撑住,老娘来救你了”四方天地间,骤然传来一声斥喝。一抹赤红身影如鬼魅,似旋风般卷入阵中,手握双刀上下飞舞,皆是刀刀取下一颗头颅。

    此刻,慕容翎再不是那游园抚琴的千金郡主。双刀在手,十万军中如入无人之境。额间的一抹血色炸裂,顷刻间,化作厉鬼勾魂索命的哭嚎。无奈,伏兵太过密集,几番冲杀都没能靠近马车一步。

    当即,怒斥一声“麻烦”后,弃马改为步战。

    飞影郡主之勇不输男儿,乱军重重,杀得七进七出。凭一己之力生生开辟出一条血路,此生只为一人。

    “该死,这女人是谁?”战场瞬息万变,转眼间,魏虎好不容易集聚起的那点气势荡然无存,这一切全拜那个女人所赐。

    “启禀将军,此人是飞影郡主慕容翎”

    有了慕容翎加入,玄翎军瞬间士气大涨。反倒是联军这方,无论魏虎再如何提高价码,再也抵挡不住溃败之势。

    兵败如山倒,霎时间,十万联军便丢下满地同袍哄作鸟兽散。不得已,魏虎当即斩杀几名大将,这才勉强稳住军心。只不过这时大势已去,也就只好带着残兵败将退守临北城。

    葫芦口一战,玄翎军以少胜多,一战成名。作为这支军队的统帅,李寒之名,更是被人广为熟知。

    清城王府,独有一处园子是特意开辟出来的。平时守备森严,就连府内丫鬟多半也不能靠近。

    “对不起,没有将军命令,你不能出去”

    “怎么?我是坏人吗?怕我下毒毒死她吗”院门紧闭,如泥塑石胎般的萧烈就这样挡在门前。满脸冰霜,似乎只远远看上一眼就能把人冻死。

    “没有将军命令,任何...”

    “萧烈,你...”萧烈执拗,唯李寒之命不从,清城无人不知。几次三番碰壁令红鸢实在气极。眼看就要当众拔剑,却被迟来的慕容翎出声喝止。

    “红鸢,你在做什么?”

    “郡主,我...”

    “退下”卸下战甲的慕容翎依旧透着威严,三两句话,吓得红鸢再不敢吭声。等到这时,才回头看了询问“我可以进去吗?”

    不曾回应,只是侧过身让出半边院门,显然心里极不情愿。奈何眼前这女人身份太过特殊,萧烈只得让步

    “哼,欺软怕硬的臭男人”

    然而,尽管红鸢如何挑衅,对方始终不为所动。实在没了力气,也就只是哼了一声,自觉退了出去。

    走进院子,一股梅香扑鼻而来。迎着这满院梅树,慕容翎却是莫名从心中多出一丝羡慕。

    “这座园子虽修在王府,却是从未有人踏足过一步,包括我”话说到这,慕容翎略作停顿,迎着林中倩影叹息道“后来,才知道是他专门为你而建。尽管当初并不知道,你还活着”

    林中静地,有处软榻,榻上水壶正沸。待到一片梅花飘落,柳烟这才用手轻轻一指,说了句“要尝尝吗?”

    不明所以,慕容翎将杯中茶一饮而尽。初入口,清香甘醇,唇齿留香。细品却是苦涩异常,乃至索然无味。

    “我对于他,不过就是这一杯茶。前尘往事再美好,只是过眼云烟。就比如看到这园子,就让我想起黑山寨的十里桃林,回不去了”顺手取过茶杯,又替她添上一盏,不知不觉间眼中竟多了一丝悲凉“更何况,世人皆知我是被魏虎豢养过的金丝雀鸟,人尽可夫,又如何当的起将军夫人”

    一句“人尽可夫”让慕容翎怦然一乱,可随之而来的却是猛然出手,一把抓住了的对方的手臂。

    无视挣扎,如玉似碧般的藕臂上点着一点朱红。

    守宫砂!

    “想不到,还是被发现了”

    见她如此,柳烟只是淡然一扫。虽然并未说话,却缓缓放下了衣袖。

    “为什么要这么做?”

    “或许是为了让他再恨我一些吧!”被这林中风一吹,少不了一两声咳嗽。稍作歇息,喃喃道“终究还是到了”说着,摊开手掌,那丝帕上竟平白多了些血渍。

    “你...你怎么了?”见她神色萎靡,脸色却又瞬间变得苍白。慕容翎当即好像明白了什么,正要起身却被柳烟死死拉住,哀求道“不要,不要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