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上位
他，曾经是流连街头的混混，一手无间道玩的出神入化。他，是天生的谎言家，随意立下个三月之期便将劣势逆风翻盘。
如今的李寒，在清城如日中天。曾经因内乱几近凋零的清城军，也是因为他大刀阔斧改革下再现昔日辉煌。
“我说大...大哥，您都有自己的军帐了，干...干嘛还和我们挤...挤在一起”平生第一次的庆功宴让莫隆有些大了舌头，生而为奴，上阵杀敌也大多是为马前卒，更别提什么身后名了。如今随着李寒一战成名，是他们这些奴隶营的弟兄即便做梦也是万万想不到的。
“当然是为了兄弟啦！干杯”守着眼前这帮甘愿为他出生入死的弟兄，李寒眼眶微红，想起那两千黑山兵和李家村的乡亲。不由怒火再涌，此生，他还欠黑山两千座坟。
“对，为兄弟...”
“干杯”
这一夜，军营灯火通明。
这一夜，他喝的酩酊大醉。
这一夜......
呜...无论前一天做了什么，一旦号角吹响，李寒依旧能准时走出军帐。拍了拍萧烈的肩膀，说句“辛苦”后，踏步上前，仰天一声怒吼，“全部都有，跑”
百十号人迈着整齐的步伐跟在他身后，嘴里喊着相同的号子。
或许是受到这种气氛的感染，三两新兵尾随着加入了队伍。随后愈演愈烈，直至蔓延整个军营。
几万人的步伐每每经过，便是一阵闷雷滚动。土地被踏出褶皱，丘陵隐隐被踢平。狂风暴雨中，一声声怒吼，响彻云霄，震慑九州。
当看到百十名奴隶兵守着鸡鸭鱼肉胡吃海喝，其余众兵士只是稀粥配馒头时。一众将领再也按捺不住，吵嚷着冲进了帅帐。哪曾想反被不愿搭理的慕容翎丢下一句“有本事你也可以”，便把人统统赶了出去。
果然，让这群平时尸位素餐的家伙们再次大跌眼镜的是。
当起床的号角再次响起，整个军营瞬间彻底炸开了锅。几万人像是发疯的孤狼，咆哮着，吼叫着，歇斯底里的开始狂奔。不为其他，只是单纯的想狠狠出上一口怨气。
事情愈演愈烈，终究引起老派清城军将领的不满。纵然李寒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校尉，但是弹劾他的奏折已然在慕容翎案头堆成了山。
“什么结党营私”“”是非不分”之类的，着实让她头疼不已。无奈这些都是早年间跟随慕容青打天下的旧臣，处置不当必定会引来一堆麻烦。
“如今清城军已经分为新老两派，新派以李寒为首，而老派则是以黄斌，苏武两位老将军领头。双方摩擦不断，这样下去迟早会闹出乱子的。难道郡主还要一味纵容他胡闹下去吗？”自幼贴身守护郡主的红鸢，眼看慕容翎愈发宠信李寒，委实着急的很。
无奈这郡主自打平息叛乱，做了清城之主，不知是中了什么邪。对李校尉言听计从不说，就连军中大权也多半让了出去。
如果不是对方一直循规蹈矩，还真以为这家伙效仿昔日魏王，挟天子以令诸侯了呢！
“你去过奴隶营没有？”只顾埋头批阅奏折的慕容翎听到她这样一说，当即放下手中笔。
“去那里做什么？又臭，又脏，又乱的。都是一群贱民”大概是跟随郡主久了，这红鸢俨然已经忘记自己的身份。一开口，就摆出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很是傲慢。
只是令她没注意到的是，随着话说出口，案前的慕容翎当即抬头。虽然并未说话，但眼眸中已然透出几分怒意。
“既然这样瞧不上奴隶营，也罢，从现在开始就调你去李寒麾下效力。什么时候令他满意了，你再回来”
“什...什么？让我去他...”如此命令，惊的红鸢一时不敢相信。可无奈主子动了怒，只得道了声“遵命”，悻悻退去。
初进奴隶营，一如想象中的混乱不堪。等她千辛万苦从马粪堆中找到李寒，颇为傲慢道“喂，郡主让我来寻你。事先说好，不要以为你是营长就可以对本姑娘任意驱使，论亲疏，我远在你之上”
原以为仗着飞影郡主的名头，李寒多少会敬她三分。哪曾想那家伙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口道，“去把那堆脏衣服洗了”
“什么？洗衣服？凭什么？”胡乱堆积的脏衣服摆在眼前，着实令红鸢大为恼火。尤其是不时飞过的苍蝇和那实在难以忍受的恶臭，更是让她恨不得一剑劈死这个家伙。
曾几何时，那些王府的下人婆子哪个不敬她三分。能驱使她洗衣端茶的，也不过慕容翎一人而已。
“凭我是一营之主”不顾手上还沾染着马粪，李寒在衣服堆里好一阵翻找。片刻，这才举起那顶象征身份的官帽“哦，对了，善意提醒你一下，午时之前干不完。没饭吃”
“你...”从小到大哪里受过如此对待的红鸢甩手就要走人，可偏偏这时想起临别前慕容翎说过的话。只得心一横，眼一闭，埋头扎进了衣服堆。
“大哥，毕竟是个姑娘，这么对待不合适吧？”午时过后，炙热难耐，即便乘着树荫喝凉茶的莫隆都忍受不住，更别说还在太阳底下拼命搓洗衣服的红鸢。
可这丫头偏偏又是个倔性子，即便没吃上一口午饭，没喝一口水却宁死也不肯低头对他说上一句软话。
“这才哪到哪，慢慢来，不着急”将杯中凉茶一饮而尽，随后李寒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拍他的肩膀“去，先把哥的臭袜子洗了，然后再把马厩重新清理一遍”
果然，听到这些，莫隆的脸瞬间都绿了。当即，也顾不得同情别人，拎起水桶苦哈哈的走向马厩。
脏衣服堆积如山，从早到晚硬生生让红鸢洗了三天。而这三天里，除了几个冷硬窝头，再也没吃过一口饱饭。直到因为筋疲力尽而累晕在水池边，这才算稍作休息。
被折腾的久了，红鸢却在奴隶营发现了许多不同之处。就比如，无论男女老幼，对李寒总是莫名有一种毫无理由的信任。
即使每天做着最是繁重脏乱的活计，一个个却从不失斗志。无论在外人看来，多么像是一盘散沙。她相信，但凡李寒振臂一呼，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蝼蚁便能轻易掀起惊涛巨浪。
相比之下，那些自诩高高在上的清城兵老爷们。行事毫无章法，自在散漫惯了，吃喝玩乐倒是样样精通。即使军规森严，依旧拦不住这些人阴奉阳违。
“沉珂不除，谈何新生。或许曾经的清城军所向披靡，只是一路走来已经烂透了”随着红鸢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李寒轻声提点道“新主年幼，这些老臣功高盖主，难免不会生出别的心思。老王爷在世或许还能有所忌惮，殊不知，一朝天子一朝臣，南宫非不就是前车之鉴”
“所以...”
“所以到时候我就一不做二不休，拐她私奔，从此浪迹天涯做对逍遥夫妻也不错。哈哈”既然目的已经达到，索性李寒也就打了个哈哈。
注视着这个时而正经，时而随意。时而冷酷无情，时而又温润如风的男人就此离去。红鸢略做沉思，显然顿悟不少。
因为慕容翎的不作为，清城军内新老两派矛盾日益激化。从一开始，因为分配不均导致的小摩擦逐渐演变为拳脚相向，最后引发小规模的械斗。
“该死的，老子半生戎马到头来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骑在脖子上。想当初就该答应南宫非那小子，不让李寒再活着回来。真**窝囊”
“我说老黄，当初可是你力排众议捧慕容翎上位的。怎么，这就受不了了？”瞧着年过半百却似小孩般乱发脾气的老伙计，老将苏武不紧不慢的打趣着。谁曾想，他这一开口竟然挑起更大的火气“你少在那说风凉话，我若倒霉了，下一个必定是你”
“是啊！都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眼看着慕容丫头的位置越坐越稳，我们这些叔叔伯伯反倒成了绊脚石了”
“哼，她休想。清城一亩三分地，是我们这帮老家伙一拳一脚打下来的。不只是姓慕容，惹怒了老子，大不了一拍两散”看得出这黄斌是个没脑子的火爆脾气，被三言两语一激，已然要按捺不住。好在这时苏武一把拦了下来“这是说的什么话，翎儿那孩子什么脾性你我不是不清楚。主要是受了那李寒的蛊惑”
这番话显然被黄斌听了进去，握紧的拳头狠狠挥了几下。许久，才点头道“这话说的在理，自古常说奸臣误国。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为了清城，李寒必须死。可是有翎丫头护着，想动他并不容易”
“哥哥莫担心，小弟自有妙计”
黄、苏二人的密谋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实则早已被人传进李寒耳中。看着那副依旧带着些许玩世不恭的笑脸，红鸢莫名有些担忧“要不要我去通知郡主？”
相处这些时日，难得见她对自己有了一丝关心。虽然很感激，却还是摇了摇头“既然她视我为手中刀，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不仅不能告诉她，反而还得将计就计一起帮着把人骗出城去”
巴掌大的纸签写满蝇头小字，随后被他塞进一个锦囊。蜜蜡封了递到红鸢手中道“等我扫清一切，你再把这锦囊交给她。切记，千万保密”
手握锦囊，红鸢心中莫名闪过一丝感动。原来到了此刻，她才会明白，这句话里的含义。
或许，从把锦囊交给她的那一刻，这个男人就已经下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必死决心。
纷扰不断地军营难得几天平静，只是因为五年一次的三王会盟即将在庆丰举行。
原本这会盟不过是走个过场，可自从上次李寒设计挑起其他两王内斗，加之清城内乱清城实力受损。这三王会盟也就显得格外重要，毕竟如今三方实力悬殊，地盘防卫事宜还需重新商议。
“这次会盟，最快来回也得十天。这清城我可就交给你了”离别之际，身着赤红铠甲的慕容翎难得露出一丝笑容。她心里自是清楚，清城有李寒，定保无忧。
“放心，我在，你的清城就在”原本想着去拍对方的肩膀，可碍于两人尊卑有别，只得变掌为拳在自己胸膛砸了几下。
看似一脸云淡风轻，却不慎被红鸢觉察出了那一丝决绝。后者几欲开口却被他摇头制止，只得轻声一叹。
“哼，假惺惺的嘴脸，看你能装到几时”目送慕容翎一众远去，黄斌脸上的笑容立刻内敛。冲着李寒一声冷哼，甩手而去。
反倒是苏武，面色不改，双手冲他略微抱拳后紧随而去。想必两人是密谋好了的，等待，不过只是还没到时机罢了。
“大哥，这俩老家伙明显不怀好意啊！我们要不要先下手为强”相比起萧烈，莫隆行事明显少了些果决。以至于他虽然跟随李寒最早，却始终不能委以重任。
“不急，告诉兄弟们随时做好准备。只要他们先动手，就地斩杀”
“是”领命离去，莫隆心头不免掠过一丝激动。在他看来，这是替李寒彻底扫清道路的一仗。
少了两块绊脚石，别说这清城军，恐怕这慕容翎以后也得连人带城都跟着姓了李。
黄、苏两人远比想象中要沉得住气，会盟开始，整整平静了三天。
三天过后，清城军营这才伴随着一件莫须有的琐事引发大乱，新老派系牵一发而动全身。
漆黑硬甲覆身的黄斌首当其冲，手持旋风巨斧，一路冲杀。于千军万马中，誓要当着李寒的面杀出一条血路。
至于苏武，则谨慎的多。躲在大后方，运筹帷幄。看似无所事事，实则每当他摇动手中蒲扇，身前的兵卒就会变换一次阵型，虚虚实实，亦真亦假，好不诡异。
如今的李寒，在清城如日中天。曾经因内乱几近凋零的清城军，也是因为他大刀阔斧改革下再现昔日辉煌。
“我说大...大哥，您都有自己的军帐了，干...干嘛还和我们挤...挤在一起”平生第一次的庆功宴让莫隆有些大了舌头，生而为奴，上阵杀敌也大多是为马前卒，更别提什么身后名了。如今随着李寒一战成名，是他们这些奴隶营的弟兄即便做梦也是万万想不到的。
“当然是为了兄弟啦！干杯”守着眼前这帮甘愿为他出生入死的弟兄，李寒眼眶微红，想起那两千黑山兵和李家村的乡亲。不由怒火再涌，此生，他还欠黑山两千座坟。
“对，为兄弟...”
“干杯”
这一夜，军营灯火通明。
这一夜，他喝的酩酊大醉。
这一夜......
呜...无论前一天做了什么，一旦号角吹响，李寒依旧能准时走出军帐。拍了拍萧烈的肩膀，说句“辛苦”后，踏步上前，仰天一声怒吼，“全部都有，跑”
百十号人迈着整齐的步伐跟在他身后，嘴里喊着相同的号子。
或许是受到这种气氛的感染，三两新兵尾随着加入了队伍。随后愈演愈烈，直至蔓延整个军营。
几万人的步伐每每经过，便是一阵闷雷滚动。土地被踏出褶皱，丘陵隐隐被踢平。狂风暴雨中，一声声怒吼，响彻云霄，震慑九州。
当看到百十名奴隶兵守着鸡鸭鱼肉胡吃海喝，其余众兵士只是稀粥配馒头时。一众将领再也按捺不住，吵嚷着冲进了帅帐。哪曾想反被不愿搭理的慕容翎丢下一句“有本事你也可以”，便把人统统赶了出去。
果然，让这群平时尸位素餐的家伙们再次大跌眼镜的是。
当起床的号角再次响起，整个军营瞬间彻底炸开了锅。几万人像是发疯的孤狼，咆哮着，吼叫着，歇斯底里的开始狂奔。不为其他，只是单纯的想狠狠出上一口怨气。
事情愈演愈烈，终究引起老派清城军将领的不满。纵然李寒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校尉，但是弹劾他的奏折已然在慕容翎案头堆成了山。
“什么结党营私”“”是非不分”之类的，着实让她头疼不已。无奈这些都是早年间跟随慕容青打天下的旧臣，处置不当必定会引来一堆麻烦。
“如今清城军已经分为新老两派，新派以李寒为首，而老派则是以黄斌，苏武两位老将军领头。双方摩擦不断，这样下去迟早会闹出乱子的。难道郡主还要一味纵容他胡闹下去吗？”自幼贴身守护郡主的红鸢，眼看慕容翎愈发宠信李寒，委实着急的很。
无奈这郡主自打平息叛乱，做了清城之主，不知是中了什么邪。对李校尉言听计从不说，就连军中大权也多半让了出去。
如果不是对方一直循规蹈矩，还真以为这家伙效仿昔日魏王，挟天子以令诸侯了呢！
“你去过奴隶营没有？”只顾埋头批阅奏折的慕容翎听到她这样一说，当即放下手中笔。
“去那里做什么？又臭，又脏，又乱的。都是一群贱民”大概是跟随郡主久了，这红鸢俨然已经忘记自己的身份。一开口，就摆出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很是傲慢。
只是令她没注意到的是，随着话说出口，案前的慕容翎当即抬头。虽然并未说话，但眼眸中已然透出几分怒意。
“既然这样瞧不上奴隶营，也罢，从现在开始就调你去李寒麾下效力。什么时候令他满意了，你再回来”
“什...什么？让我去他...”如此命令，惊的红鸢一时不敢相信。可无奈主子动了怒，只得道了声“遵命”，悻悻退去。
初进奴隶营，一如想象中的混乱不堪。等她千辛万苦从马粪堆中找到李寒，颇为傲慢道“喂，郡主让我来寻你。事先说好，不要以为你是营长就可以对本姑娘任意驱使，论亲疏，我远在你之上”
原以为仗着飞影郡主的名头，李寒多少会敬她三分。哪曾想那家伙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口道，“去把那堆脏衣服洗了”
“什么？洗衣服？凭什么？”胡乱堆积的脏衣服摆在眼前，着实令红鸢大为恼火。尤其是不时飞过的苍蝇和那实在难以忍受的恶臭，更是让她恨不得一剑劈死这个家伙。
曾几何时，那些王府的下人婆子哪个不敬她三分。能驱使她洗衣端茶的，也不过慕容翎一人而已。
“凭我是一营之主”不顾手上还沾染着马粪，李寒在衣服堆里好一阵翻找。片刻，这才举起那顶象征身份的官帽“哦，对了，善意提醒你一下，午时之前干不完。没饭吃”
“你...”从小到大哪里受过如此对待的红鸢甩手就要走人，可偏偏这时想起临别前慕容翎说过的话。只得心一横，眼一闭，埋头扎进了衣服堆。
“大哥，毕竟是个姑娘，这么对待不合适吧？”午时过后，炙热难耐，即便乘着树荫喝凉茶的莫隆都忍受不住，更别说还在太阳底下拼命搓洗衣服的红鸢。
可这丫头偏偏又是个倔性子，即便没吃上一口午饭，没喝一口水却宁死也不肯低头对他说上一句软话。
“这才哪到哪，慢慢来，不着急”将杯中凉茶一饮而尽，随后李寒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拍他的肩膀“去，先把哥的臭袜子洗了，然后再把马厩重新清理一遍”
果然，听到这些，莫隆的脸瞬间都绿了。当即，也顾不得同情别人，拎起水桶苦哈哈的走向马厩。
脏衣服堆积如山，从早到晚硬生生让红鸢洗了三天。而这三天里，除了几个冷硬窝头，再也没吃过一口饱饭。直到因为筋疲力尽而累晕在水池边，这才算稍作休息。
被折腾的久了，红鸢却在奴隶营发现了许多不同之处。就比如，无论男女老幼，对李寒总是莫名有一种毫无理由的信任。
即使每天做着最是繁重脏乱的活计，一个个却从不失斗志。无论在外人看来，多么像是一盘散沙。她相信，但凡李寒振臂一呼，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小蝼蚁便能轻易掀起惊涛巨浪。
相比之下，那些自诩高高在上的清城兵老爷们。行事毫无章法，自在散漫惯了，吃喝玩乐倒是样样精通。即使军规森严，依旧拦不住这些人阴奉阳违。
“沉珂不除，谈何新生。或许曾经的清城军所向披靡，只是一路走来已经烂透了”随着红鸢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李寒轻声提点道“新主年幼，这些老臣功高盖主，难免不会生出别的心思。老王爷在世或许还能有所忌惮，殊不知，一朝天子一朝臣，南宫非不就是前车之鉴”
“所以...”
“所以到时候我就一不做二不休，拐她私奔，从此浪迹天涯做对逍遥夫妻也不错。哈哈”既然目的已经达到，索性李寒也就打了个哈哈。
注视着这个时而正经，时而随意。时而冷酷无情，时而又温润如风的男人就此离去。红鸢略做沉思，显然顿悟不少。
因为慕容翎的不作为，清城军内新老两派矛盾日益激化。从一开始，因为分配不均导致的小摩擦逐渐演变为拳脚相向，最后引发小规模的械斗。
“该死的，老子半生戎马到头来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骑在脖子上。想当初就该答应南宫非那小子，不让李寒再活着回来。真**窝囊”
“我说老黄，当初可是你力排众议捧慕容翎上位的。怎么，这就受不了了？”瞧着年过半百却似小孩般乱发脾气的老伙计，老将苏武不紧不慢的打趣着。谁曾想，他这一开口竟然挑起更大的火气“你少在那说风凉话，我若倒霉了，下一个必定是你”
“是啊！都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眼看着慕容丫头的位置越坐越稳，我们这些叔叔伯伯反倒成了绊脚石了”
“哼，她休想。清城一亩三分地，是我们这帮老家伙一拳一脚打下来的。不只是姓慕容，惹怒了老子，大不了一拍两散”看得出这黄斌是个没脑子的火爆脾气，被三言两语一激，已然要按捺不住。好在这时苏武一把拦了下来“这是说的什么话，翎儿那孩子什么脾性你我不是不清楚。主要是受了那李寒的蛊惑”
这番话显然被黄斌听了进去，握紧的拳头狠狠挥了几下。许久，才点头道“这话说的在理，自古常说奸臣误国。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为了清城，李寒必须死。可是有翎丫头护着，想动他并不容易”
“哥哥莫担心，小弟自有妙计”
黄、苏二人的密谋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实则早已被人传进李寒耳中。看着那副依旧带着些许玩世不恭的笑脸，红鸢莫名有些担忧“要不要我去通知郡主？”
相处这些时日，难得见她对自己有了一丝关心。虽然很感激，却还是摇了摇头“既然她视我为手中刀，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不仅不能告诉她，反而还得将计就计一起帮着把人骗出城去”
巴掌大的纸签写满蝇头小字，随后被他塞进一个锦囊。蜜蜡封了递到红鸢手中道“等我扫清一切，你再把这锦囊交给她。切记，千万保密”
手握锦囊，红鸢心中莫名闪过一丝感动。原来到了此刻，她才会明白，这句话里的含义。
或许，从把锦囊交给她的那一刻，这个男人就已经下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必死决心。
纷扰不断地军营难得几天平静，只是因为五年一次的三王会盟即将在庆丰举行。
原本这会盟不过是走个过场，可自从上次李寒设计挑起其他两王内斗，加之清城内乱清城实力受损。这三王会盟也就显得格外重要，毕竟如今三方实力悬殊，地盘防卫事宜还需重新商议。
“这次会盟，最快来回也得十天。这清城我可就交给你了”离别之际，身着赤红铠甲的慕容翎难得露出一丝笑容。她心里自是清楚，清城有李寒，定保无忧。
“放心，我在，你的清城就在”原本想着去拍对方的肩膀，可碍于两人尊卑有别，只得变掌为拳在自己胸膛砸了几下。
看似一脸云淡风轻，却不慎被红鸢觉察出了那一丝决绝。后者几欲开口却被他摇头制止，只得轻声一叹。
“哼，假惺惺的嘴脸，看你能装到几时”目送慕容翎一众远去，黄斌脸上的笑容立刻内敛。冲着李寒一声冷哼，甩手而去。
反倒是苏武，面色不改，双手冲他略微抱拳后紧随而去。想必两人是密谋好了的，等待，不过只是还没到时机罢了。
“大哥，这俩老家伙明显不怀好意啊！我们要不要先下手为强”相比起萧烈，莫隆行事明显少了些果决。以至于他虽然跟随李寒最早，却始终不能委以重任。
“不急，告诉兄弟们随时做好准备。只要他们先动手，就地斩杀”
“是”领命离去，莫隆心头不免掠过一丝激动。在他看来，这是替李寒彻底扫清道路的一仗。
少了两块绊脚石，别说这清城军，恐怕这慕容翎以后也得连人带城都跟着姓了李。
黄、苏两人远比想象中要沉得住气，会盟开始，整整平静了三天。
三天过后，清城军营这才伴随着一件莫须有的琐事引发大乱，新老派系牵一发而动全身。
漆黑硬甲覆身的黄斌首当其冲，手持旋风巨斧，一路冲杀。于千军万马中，誓要当着李寒的面杀出一条血路。
至于苏武，则谨慎的多。躲在大后方，运筹帷幄。看似无所事事，实则每当他摇动手中蒲扇，身前的兵卒就会变换一次阵型，虚虚实实，亦真亦假，好不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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