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故人重逢（一）
听闻喜讯，三人中只有萧烈不动声色，退在一旁静静等着。
“我拒绝了”
“什...什么？老大，我没听错吧？到手的富贵就这样放弃了？”果不其然，这个回答，让三人反应各不相同。和两人大相径庭的是，萧烈仅是莫名松了一口气。随即敛去心神，再次归于沉默。
“不过嘛！虽然做不了慕容家的乘龙快婿，但是王爷给了我这个”伸出右手，在三人面前缓缓打开，竟是一枚凤凰玉符静静躺在他的掌心。初见玉符，那红鸢便又是一声惊呼“兵符，王爷竟然给了你清城兵符”
“兵符”二字一出，林老歪当即恍然。以前的李寒在军中虽有名望，但调动一兵一卒还需向慕容翎请示。
而现如今手握兵符，俨然成了除慕容父女以外，清城最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即便他满口不承认，这清城郡马的名头想来已经坐实。
清城地处大夏西陲，国力羸弱。外有齐、林二王虎视眈眈，内有世家做大，望族权贵勾心斗角。这次叛乱，无疑给慕容翎敲响了警钟。
“古语有云，不破不立，破而后立。眼下这个时机刚刚好”清城帅帐，两人正秉烛夜谈。即便现在慕容翎已经名正言顺的继承城主之位，但大多数时间还是习惯了军营的晨钟暮鼓。
对于眼下局势，两人的想法有些不谋而合。想起父亲曾经所说，她霍然发现。李寒还真是个有野心的男人，不愿偏安一隅，不做安世之君。
“要走的路注定不会太平，真的，决定了吗？”
“君子有所为”说话掷地有声，人却起身来到窗前，默立许久，突然沉声道“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待我离开时，这西陲之地便是我对你的回赠”
抬头仰望这个离自己不过咫尺却又似天涯般远的男人，一丝哀伤跃然浮现双眸。许久，低声喃道“原来对于我，只是如此吗？”
“什么？”
“没...没什么”没想到李寒会突然回头，四目相对那一刹那，慕容翎赶忙偏过半边脑袋。不说话，双颊已然微红。
既然打定主意，第二天李寒便带上少许亲兵离了大营。一行人沿水北上，接连走了三五天，这才寻到一处小城镇。
城建的很是随意，瞥一眼似乎就能看到尽头。往来人影绰绰，街头小贩偏多。偶然看到些制式统一的**闯入，也是少不了有些慌乱。
“站住，城主有令，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城中守卫闻讯赶来，将众人拦在城门前。尽管都是些小兵小吏，说话间却颇有一番气势。
“你算什么东...”
“莫隆...”都是火爆脾气，一见面就剑拔弩张。不得已，李寒只得亲自出面，向对方拱手道“此番前来只为寻人，人找到我们自会离开，还望各位行个方便”
话虽并未全部说出口，但对方显然已经听了进去。见他已经放低了姿态，递上银钱，对方却依旧冷言道“城主有令，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我*”终归是个急脾气，遇到这样一个油盐不进的死脑筋也是彻底控制不住。一翻身，莫隆跳下马背，抡起拳头就砸了过去。
论实力，他虽比不上萧烈那般万人敌，却也绝非一般兵卒所能抵挡。可没想到的是，对方看似瘦骨嶙峋如风中摆叶般的身板，却灵活的很。
见莫隆拳中带风，那守卫仅是随意一瞥。倏地后退，猛抬一脚狠狠踹向他的心口。只听“嘭”的沉响，两人一触即分，耳畔却是迎来一片叫好。
对方轻易一脚便破开了莫隆铁拳，显然引起了李寒的注意。可惜这人太过圆滑，懂得见好就收，这才让几人想继续找茬都寻不到理由。
“原来是清城王军驾临，在下一时眼拙，还望将军恕罪”即使占了上风，那人脸上却依旧看不出任何悲喜。说话间，一枚青铜令牌被他递到莫隆面前。
看似在请罪，实则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停留在李寒身上。
失了令牌让莫隆脸色剧变，心中震惊之余却也狠狠为自己捏了一把汗。好在对方无意刁难，不然，就凭那森严的营规军法，怕是早就填了半条命进去。
接过随身令牌，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你是谁？什么职务？可知道这城镇里是否住着个叫韩城的老头儿？”
“卑职项飞，潞城巡防营伍长”双方既然已经身份表明，那项飞也就瞬间将身体绷直，回应道“城里倒是有个姓韩的邋遢糟乞丐，整天酗酒耍无赖，至于叫不叫韩城，属下实在...”
“哦？是吗？”一边听着各种消息，莫隆却是微侧过脑袋看向队伍中的李寒。见后者略微点头，这才沉声说了句“带我去见他”
城镇不大，房屋布局却极其复杂。在项飞的带领下，一行人还七拐八扭的走了许久。眼瞅着到了地方，大老远就被瞧出了端倪。
树荫墙角处有个邋遢老头儿，正扒着墙缝往院子里使劲伸着脖子。看到精彩之处还不忘“滋滋”两下，嘴里反复念叨着“好白，好有料”之类的腌臜话。
大概这种事见得太多，隔着老远的距离就听到项飞扯起了嗓子“张家媳妇，你这院墙上咋就蹲着只猫嘞！”
听到喊声，墙头上的韩城有些慌神。想着赶紧溜走却被那条跛腿拦在半道儿，眼瞅着被泼了一盆脏水不说，院里人已经开始破口大骂“好你个韩老狗，每次都偷偷摸摸的趴墙角，想看有种给老娘进来啊”
这一骂不打紧，墙头上的韩城却被吓的猛一哆嗦。跛腿不稳，直挺挺从墙头栽了下来。
“你是韩城？走吧！我家将军要见你”正主现身，自然不会再客气。差使着几名手下的莫隆当即走上前，一把抽出了腰刀。
刀抵喉头，韩老头却是再也不敢动弹。眼珠一打量，使劲摇头道“军爷认错了，小老儿姓王”
眼看他死不承认，莫隆故意将刀锋往上挪了几寸，接着冷声道“将军说了，老家伙若是死不承认，当场砍了就是。你觉得呢？”
“这...”左右无法脱身，实在为难了韩老头。不得已只好向项飞求助，后者见此，当即挺身攻杀到近前。
“怎么？你要造反不成？”项飞突然发难打了莫隆一个措手不及，手中刀还未转手，两人已经缠斗到一起。
“有我在，看谁能带他走”既然动了手，他索性也就不再保留。几番交手，一改刚才颓势。步步紧跟，一招一式间杀招毕现。
无奈虽然一身勇猛比起莫隆却是经验太少，急退之余不慎露了个破绽。反被一刀挑中肩头，失手落败。
解决掉项飞，莫隆正要上前却突然见他像是发了疯似的破口大骂“好你个恩将仇报的李寒，当初老子千辛万苦从死人堆里把你刨出来。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忘恩负义的小王八蛋”
“这老家伙如果再多说一句，就把他的舌头给我割下来”
听闻这话，骂声戛然而止。随即韩城霍然抬头，看着人群中缓缓走来的男人，早已是老泪纵横。不等他到近前，就一揖到底，恭声道“属下韩城，参见主公”
“许久不见，你这老家伙倒是蛮滋润的嘛”调笑着，李寒上前一步将对方拉到怀中。不顾周围人怪异的眼光，只是故人重逢的欢喜。
“我知主公必定洪福齐天，自分别，就一直在此等候。韩城这残年之躯终究还是有些用处的”情到深处，韩老头也是不禁热泪盈眶。只是这番感慨还没说完，一块脏麻布已然丢上他的脑门“你这杀千刀的，大早上就在老娘门口号丧，这辈子欠你的了不成？”
院门“唰”的被人拉开，一个光脚妇人冲了出来。原本还是满脸的怒气，可一看到眼下这场面，登时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阿飞，你...你们，这是怎么了？”
毕竟是乡野妇人，平日里见到小吏衙役也是怕的要命，更别说莫隆这些浑身上下散发着戾气的军卒。好在这时韩城出面解围，将张寡妇一把拉开，推搡着送进小院，这才算缓了心神。
“乡下女人，没见过什么世面，还望主公不要怪罪”
“无妨”冲韩老头摆了摆手，李寒转身吩咐了几句，便随着一同进了院子。
院子陈旧，倒是温馨的很，显然院子的主人偏爱干净。尤其是特地开辟出的小块菜园，已经挂满各式果蔬。
从韩城口中得知，这张寡妇本不姓张，只是随了夫姓。自幼父母双亡的她，嫁的丈夫偏偏又是个短命鬼，还没成亲便归了西，给她留了个“丧门星”的名头。
这女人看似泼辣，心肠却好的很。不然韩老头被追杀的时候，要不是有她相救，怕早就暴尸荒野，被野狗叼了走了。是她细心伺候大半年，这才侥幸捡回一条命。
看着灶台边忙碌的张寡妇，韩城一张老脸挂满了笑容。许久，这才想起身旁还有个项飞
“这是项飞，算起来是那张寡妇半个儿子。自幼被父母遗弃，是她一口饭一口水的养大。会点拳脚，也算争气，如今是潞城巡防营的伍长”
“打过交道了”举起酒杯，李寒不着痕迹的向项飞看了一眼，接口说道“很不错的小伙子”
三两小菜，一壶温酒，两人喝了半日。等到彼此都有了几分醉意，这才起身拜别。
“大哥，我们这次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找到韩城吗？你这又...”一路无话，终究还是莫隆忍不住开了口。等候片刻，这才看到李寒收回目光“既然老韩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我们又何必再去打扰”
“要是这样想，可当真把俺老韩给看扁了”吆喝声响，一架马车飞奔而来。车上三人，除韩城夫妇外，赶车的竟然是那伍长项飞。
“你这是...”三人仆仆追来，倒是让他有些愕然。随即就听那韩城回应道“潞城太小，装不下俺老韩的一片赤诚，倒不如早些随主公一起离开的好”
老头儿停留片刻，似乎已然猜出了李寒的心思，指着身后两人道“能有片瓦避风，三餐温饱即可”
清城势弱，老牌氏族对慕容翎这个新城主一直虎视眈眈。两向对立，这也就是为什么李寒会急着将韩城召回的原因。
当一行人连夜赶回清城，城墙之上一抹倩影已然等候多时。破天荒的是，慕容翎并未披甲执剑，只是着了身便服立在城头。
当远处开始卷起烟尘，一抹喜色跃然掠过她的双眸。一瞥惊鸿，令天地怅然失了颜色。
“人，平安回来，郡主可放心了？”不合时宜的打趣令慕容翎脸颊泛起霞色，无奈红鸢那丫头太过伶俐，只得嗔怪道“死丫头，不得乱说。我...我只是在欣赏风景”
“哦？是吗？那这欣赏了一夜的林子，好看吗？”自家郡主的小心思红鸢可是清楚的很，眼看她矢口否认，只得转了话锋道“算了算了，您就看您的风景吧！我可是要出城去接人喽！”
说着，小丫头快步走下城墙，冲着一众亲卫挥手道“姑娘们，随我一起抢姑爷去喽”
两方碰面，红鸢自身具来的匪性当即显露无疑。横马拦住众人去路，一晃腰刀，
“前面的将军好生威武，不如随我回去做个压寨夫君可好？”
“我拒绝了”
“什...什么？老大，我没听错吧？到手的富贵就这样放弃了？”果不其然，这个回答，让三人反应各不相同。和两人大相径庭的是，萧烈仅是莫名松了一口气。随即敛去心神，再次归于沉默。
“不过嘛！虽然做不了慕容家的乘龙快婿，但是王爷给了我这个”伸出右手，在三人面前缓缓打开，竟是一枚凤凰玉符静静躺在他的掌心。初见玉符，那红鸢便又是一声惊呼“兵符，王爷竟然给了你清城兵符”
“兵符”二字一出，林老歪当即恍然。以前的李寒在军中虽有名望，但调动一兵一卒还需向慕容翎请示。
而现如今手握兵符，俨然成了除慕容父女以外，清城最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即便他满口不承认，这清城郡马的名头想来已经坐实。
清城地处大夏西陲，国力羸弱。外有齐、林二王虎视眈眈，内有世家做大，望族权贵勾心斗角。这次叛乱，无疑给慕容翎敲响了警钟。
“古语有云，不破不立，破而后立。眼下这个时机刚刚好”清城帅帐，两人正秉烛夜谈。即便现在慕容翎已经名正言顺的继承城主之位，但大多数时间还是习惯了军营的晨钟暮鼓。
对于眼下局势，两人的想法有些不谋而合。想起父亲曾经所说，她霍然发现。李寒还真是个有野心的男人，不愿偏安一隅，不做安世之君。
“要走的路注定不会太平，真的，决定了吗？”
“君子有所为”说话掷地有声，人却起身来到窗前，默立许久，突然沉声道“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待我离开时，这西陲之地便是我对你的回赠”
抬头仰望这个离自己不过咫尺却又似天涯般远的男人，一丝哀伤跃然浮现双眸。许久，低声喃道“原来对于我，只是如此吗？”
“什么？”
“没...没什么”没想到李寒会突然回头，四目相对那一刹那，慕容翎赶忙偏过半边脑袋。不说话，双颊已然微红。
既然打定主意，第二天李寒便带上少许亲兵离了大营。一行人沿水北上，接连走了三五天，这才寻到一处小城镇。
城建的很是随意，瞥一眼似乎就能看到尽头。往来人影绰绰，街头小贩偏多。偶然看到些制式统一的**闯入，也是少不了有些慌乱。
“站住，城主有令，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城中守卫闻讯赶来，将众人拦在城门前。尽管都是些小兵小吏，说话间却颇有一番气势。
“你算什么东...”
“莫隆...”都是火爆脾气，一见面就剑拔弩张。不得已，李寒只得亲自出面，向对方拱手道“此番前来只为寻人，人找到我们自会离开，还望各位行个方便”
话虽并未全部说出口，但对方显然已经听了进去。见他已经放低了姿态，递上银钱，对方却依旧冷言道“城主有令，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我*”终归是个急脾气，遇到这样一个油盐不进的死脑筋也是彻底控制不住。一翻身，莫隆跳下马背，抡起拳头就砸了过去。
论实力，他虽比不上萧烈那般万人敌，却也绝非一般兵卒所能抵挡。可没想到的是，对方看似瘦骨嶙峋如风中摆叶般的身板，却灵活的很。
见莫隆拳中带风，那守卫仅是随意一瞥。倏地后退，猛抬一脚狠狠踹向他的心口。只听“嘭”的沉响，两人一触即分，耳畔却是迎来一片叫好。
对方轻易一脚便破开了莫隆铁拳，显然引起了李寒的注意。可惜这人太过圆滑，懂得见好就收，这才让几人想继续找茬都寻不到理由。
“原来是清城王军驾临，在下一时眼拙，还望将军恕罪”即使占了上风，那人脸上却依旧看不出任何悲喜。说话间，一枚青铜令牌被他递到莫隆面前。
看似在请罪，实则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停留在李寒身上。
失了令牌让莫隆脸色剧变，心中震惊之余却也狠狠为自己捏了一把汗。好在对方无意刁难，不然，就凭那森严的营规军法，怕是早就填了半条命进去。
接过随身令牌，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你是谁？什么职务？可知道这城镇里是否住着个叫韩城的老头儿？”
“卑职项飞，潞城巡防营伍长”双方既然已经身份表明，那项飞也就瞬间将身体绷直，回应道“城里倒是有个姓韩的邋遢糟乞丐，整天酗酒耍无赖，至于叫不叫韩城，属下实在...”
“哦？是吗？”一边听着各种消息，莫隆却是微侧过脑袋看向队伍中的李寒。见后者略微点头，这才沉声说了句“带我去见他”
城镇不大，房屋布局却极其复杂。在项飞的带领下，一行人还七拐八扭的走了许久。眼瞅着到了地方，大老远就被瞧出了端倪。
树荫墙角处有个邋遢老头儿，正扒着墙缝往院子里使劲伸着脖子。看到精彩之处还不忘“滋滋”两下，嘴里反复念叨着“好白，好有料”之类的腌臜话。
大概这种事见得太多，隔着老远的距离就听到项飞扯起了嗓子“张家媳妇，你这院墙上咋就蹲着只猫嘞！”
听到喊声，墙头上的韩城有些慌神。想着赶紧溜走却被那条跛腿拦在半道儿，眼瞅着被泼了一盆脏水不说，院里人已经开始破口大骂“好你个韩老狗，每次都偷偷摸摸的趴墙角，想看有种给老娘进来啊”
这一骂不打紧，墙头上的韩城却被吓的猛一哆嗦。跛腿不稳，直挺挺从墙头栽了下来。
“你是韩城？走吧！我家将军要见你”正主现身，自然不会再客气。差使着几名手下的莫隆当即走上前，一把抽出了腰刀。
刀抵喉头，韩老头却是再也不敢动弹。眼珠一打量，使劲摇头道“军爷认错了，小老儿姓王”
眼看他死不承认，莫隆故意将刀锋往上挪了几寸，接着冷声道“将军说了，老家伙若是死不承认，当场砍了就是。你觉得呢？”
“这...”左右无法脱身，实在为难了韩老头。不得已只好向项飞求助，后者见此，当即挺身攻杀到近前。
“怎么？你要造反不成？”项飞突然发难打了莫隆一个措手不及，手中刀还未转手，两人已经缠斗到一起。
“有我在，看谁能带他走”既然动了手，他索性也就不再保留。几番交手，一改刚才颓势。步步紧跟，一招一式间杀招毕现。
无奈虽然一身勇猛比起莫隆却是经验太少，急退之余不慎露了个破绽。反被一刀挑中肩头，失手落败。
解决掉项飞，莫隆正要上前却突然见他像是发了疯似的破口大骂“好你个恩将仇报的李寒，当初老子千辛万苦从死人堆里把你刨出来。你就是这样对我的？忘恩负义的小王八蛋”
“这老家伙如果再多说一句，就把他的舌头给我割下来”
听闻这话，骂声戛然而止。随即韩城霍然抬头，看着人群中缓缓走来的男人，早已是老泪纵横。不等他到近前，就一揖到底，恭声道“属下韩城，参见主公”
“许久不见，你这老家伙倒是蛮滋润的嘛”调笑着，李寒上前一步将对方拉到怀中。不顾周围人怪异的眼光，只是故人重逢的欢喜。
“我知主公必定洪福齐天，自分别，就一直在此等候。韩城这残年之躯终究还是有些用处的”情到深处，韩老头也是不禁热泪盈眶。只是这番感慨还没说完，一块脏麻布已然丢上他的脑门“你这杀千刀的，大早上就在老娘门口号丧，这辈子欠你的了不成？”
院门“唰”的被人拉开，一个光脚妇人冲了出来。原本还是满脸的怒气，可一看到眼下这场面，登时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阿飞，你...你们，这是怎么了？”
毕竟是乡野妇人，平日里见到小吏衙役也是怕的要命，更别说莫隆这些浑身上下散发着戾气的军卒。好在这时韩城出面解围，将张寡妇一把拉开，推搡着送进小院，这才算缓了心神。
“乡下女人，没见过什么世面，还望主公不要怪罪”
“无妨”冲韩老头摆了摆手，李寒转身吩咐了几句，便随着一同进了院子。
院子陈旧，倒是温馨的很，显然院子的主人偏爱干净。尤其是特地开辟出的小块菜园，已经挂满各式果蔬。
从韩城口中得知，这张寡妇本不姓张，只是随了夫姓。自幼父母双亡的她，嫁的丈夫偏偏又是个短命鬼，还没成亲便归了西，给她留了个“丧门星”的名头。
这女人看似泼辣，心肠却好的很。不然韩老头被追杀的时候，要不是有她相救，怕早就暴尸荒野，被野狗叼了走了。是她细心伺候大半年，这才侥幸捡回一条命。
看着灶台边忙碌的张寡妇，韩城一张老脸挂满了笑容。许久，这才想起身旁还有个项飞
“这是项飞，算起来是那张寡妇半个儿子。自幼被父母遗弃，是她一口饭一口水的养大。会点拳脚，也算争气，如今是潞城巡防营的伍长”
“打过交道了”举起酒杯，李寒不着痕迹的向项飞看了一眼，接口说道“很不错的小伙子”
三两小菜，一壶温酒，两人喝了半日。等到彼此都有了几分醉意，这才起身拜别。
“大哥，我们这次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找到韩城吗？你这又...”一路无话，终究还是莫隆忍不住开了口。等候片刻，这才看到李寒收回目光“既然老韩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我们又何必再去打扰”
“要是这样想，可当真把俺老韩给看扁了”吆喝声响，一架马车飞奔而来。车上三人，除韩城夫妇外，赶车的竟然是那伍长项飞。
“你这是...”三人仆仆追来，倒是让他有些愕然。随即就听那韩城回应道“潞城太小，装不下俺老韩的一片赤诚，倒不如早些随主公一起离开的好”
老头儿停留片刻，似乎已然猜出了李寒的心思，指着身后两人道“能有片瓦避风，三餐温饱即可”
清城势弱，老牌氏族对慕容翎这个新城主一直虎视眈眈。两向对立，这也就是为什么李寒会急着将韩城召回的原因。
当一行人连夜赶回清城，城墙之上一抹倩影已然等候多时。破天荒的是，慕容翎并未披甲执剑，只是着了身便服立在城头。
当远处开始卷起烟尘，一抹喜色跃然掠过她的双眸。一瞥惊鸿，令天地怅然失了颜色。
“人，平安回来，郡主可放心了？”不合时宜的打趣令慕容翎脸颊泛起霞色，无奈红鸢那丫头太过伶俐，只得嗔怪道“死丫头，不得乱说。我...我只是在欣赏风景”
“哦？是吗？那这欣赏了一夜的林子，好看吗？”自家郡主的小心思红鸢可是清楚的很，眼看她矢口否认，只得转了话锋道“算了算了，您就看您的风景吧！我可是要出城去接人喽！”
说着，小丫头快步走下城墙，冲着一众亲卫挥手道“姑娘们，随我一起抢姑爷去喽”
两方碰面，红鸢自身具来的匪性当即显露无疑。横马拦住众人去路，一晃腰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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