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灭临北
“你认识？”听对方口气，杨扒皮赶忙问了一句。
“通房丫头，不重要...”
“一个郡主罢了，何至于生这么大的火气”似乎在外面听到了林泰咆哮，魏虎悠悠走进牢房，一脸的满不在乎。
初入牢房还有些不适应，等他辨清地上人并非慕容翎时，不由惊呼“我*，这...这不可能啊...见了鬼了”
想必是对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已经没了耐性，冷冷一瞥林泰便甩手而去。临走，留下句“务必把人给我追回来，否则...”
说话间，五百岳阳铁骑悍然出了城。只是令魏虎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就在他离开岳阳城不久，城东贫民窟里这才有了动静。
破旧的民舍，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塌下半边。每每有风吹过，臭烘烘的泔水味都能把人熏死。
房主吴老四在岳阳王府已经劳碌了二十多年，别看倒泔水这活计让人嫌弃，却足足养活了他一家老小。
如今，王府出了乱子，说是抓混入城的奸细。这不，除了当兵的，他们这些下人统统被赶了出来。
泔水车走街串巷，处处引人唾骂。这吴老四也是个烂脾气，逢人就赔笑脸，只是认真去看才会发现，他的双手在抖。
好不容易将泔水车推进自家小院，半大的孩子早已迫不及待的扑上前来。哪曾想，平日里慈祥随和的老爹见此，突然发了脾气，三两句话将孩子训斥回了屋。
“你这烂人，谁招惹你了是咋，进门就摆脸子给谁看”
听闻家中悍妇狮子吼，吴老四赶忙几步上前解释。随即用左手指了指泔水桶，又狠狠眨了眨眼睛。
二人夫妻多年，有些话自然不必多说。况且如今他又是这副样子，那悍妇自然明白了几分。当即帮着丈夫把那泔水桶抬进偏房后，顺势关上了门。
桶落在地，被吴老四一把掀开。随着一股恶臭，夫妇俩只觉眼前一晃便“噌”的钻出一个人影。此刻，慕容翎很是虚弱，苍白的脸色配着那一身丫鬟袍，倒是让人心疼。
见她生的如此标致，吴老四那悍妇心生嫉妒，以为是在外面招惹的花草。抡起膀子就要收拾，却不慎被慕容翎一把扭住手臂，恶声道“敢多说一句，便杀了你”
这样一来，不仅是那婆娘，就连吴老四也是吓得不轻。赶忙一下跪倒在地，边磕头边哀求说“女侠，女菩萨，你交代的小人已经照做。还请您手下留情，饶过这婆娘狗命吧！”
地面虽全是土，可那响头着实听的清楚。不出一会儿，已经隐隐出了血痕。至此，慕容翎这才稍微松了手，吩咐说“窝藏罪犯我不说你们也知道是什么罪责，所以奉劝你们不要做傻事。否则，我如果被抓，你们一家老小都得死，明白吗？”
“晓得，晓得嘞”见自家婆娘得了救，吴老四赶忙应承，似乎生怕对方一个不满意，真就害了自己一家老小。
想来他也是倒霉，好好的泔水车不推，怎么就贪图那几钱银子。看这丫鬟清秀动人，咋就心狠手辣着嘞！
五百岳阳铁骑无功而返还被红鸢斩杀大半，让魏虎那厮因为办事不利，被林泰当着众人狠狠抽了一顿鞭子，这些都是后话
自打慕容翎住进吴家，两夫妇愈发觉得，眼前这人并不像她自己说的那样狠辣。平日里虽然规矩多了些，难伺候了些，可对待吴家娃娃却是极好的。
长此以往，相处的倒也是越来越融洽了许多。几番接触，这才知道那悍妇名叫虎妞，是吴老四用攒了十几年的工钱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
都是穷苦人家，过日子是没的说。进门没几天，就给吴家添了个大胖小子。这下，高兴的吴老太太再也不骂虎妞是那“下不出蛋的赔钱货”了。
只是现在家里多了她这尊大佛，眼看吴老四那点月银是越发不够用了。
“女...女侠，您身上伤还没好，怎么不多休息？”
“老是躺着，身板都躺直了，知道外面情况怎么样了吗？”接过虎妞递来的外袍，随口回了句谢谢。毕竟透过这小小的窗口，也只是听到几声鸟叫。
“戒...戒备着嘞，俺家那口子昨儿个还说。王府现在查的很严，进出个门还要啥子腰牌哩”虎妞不擅言谈，手脚倒是勤快。说着话，一筐黄豆就被她扔上磨盘，使劲推了起来。
“你这是...在做豆腐？”
“是哩，是哩”推着磨盘，虎妞还不忘回头看了眼里屋。见平安无事，这才接着说“平日里没事，俺家那口子就去淘换点豆子回来磨豆腐，换了钱也能贴补点家用”
两人渐渐熟络，愈发不觉得日子枯燥无趣了。闲暇时，除了和孩子戏耍，慕容翎偶尔还会给她讲一些自己经历过得奇闻趣事。
数着日子，伤势已然大好。尽管没有了王府的锦衣玉食，但她好像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了这种粗茶淡饭的生活。
如今，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飞影郡主，不用上战场拼杀。而是会推磨磨豆浆，偶尔还会和虎妞结伴去街道上卖豆腐的小贩。
即便每次都是几个十几个小钱，却是那样安静祥和。只是这片安静祥和里，独独没有他的消息，哪怕是只言片语。
临北城外西风落，四方龙旗战鼓破。
临北城下，早已被累累尸骨所填满。四方城守，无一不对那四色龙旗下，昂首挺立的男人深恶痛绝。魏虎已经投靠岳阳王林泰，独留下他们来承受玄翎破城的后果。
“将军，下令吧！一举踏平这临北城”挥舞着那条失而复得的臂膀，莫隆越是难以压制心头的战意。
与陈青一战，正黄旗全军覆没。而他虽活着却如同行尸走肉，是韩城的出现，重新带给了他希望。
墨家机关术，汇集天下之大能。纵然只学了皮毛，也是足够韩城替他锻造出一条全新的手臂。
为了适应这墨铁手臂，莫隆可是吃尽了苦头。断臂之处的血肉骨茬，那是硬生生磨出一层血茧。不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刀即是手，手亦是刀。
临北城之战，他身先士卒，杀的对方丢盔弃甲。热血如同淬炼好的铁水，彻底将那条假臂和他融为一体。
齐信一死，魏虎不在，整个临北城不过是枕边咸鱼，只要愿意，他随时能一口吞下。
思虑间，远处飞来一队骑兵。远远望去，一面墨色金丝凤字旗迎风高悬。
“咦？不对，好像少了一人”
听莫隆这样一说，李寒当即也是发现凤鸣十八骑如今是红鸢一骑在前，并不见慕容翎的身影。暗道“不好”，想必是出了岔子。
如他所想，红鸢飞骑到近前，翻身下马。求声道“还请将军速速发兵，去救我家郡主”
“怎么回事？”
“情况有变”听到询问，红鸢当即讲出事情始末。
原本的计划是慕容翎假借赴宴刺杀魏虎，然后制造混乱使出金蝉脱壳，逃离岳阳城，然而，千算万算没料到杨扒皮那厮竟会现身宴席。
计划败露，慕容翎被擒，而红鸢只能率领凤鸣十八骑拼杀出一条血路，前来请援。
战机已现，李寒自知耽误不得。旋即，长刀一挥，朗喝道“攻城”
四方龙旗听信而动，四大旗主更是身先士卒发起了最后冲锋，试图一举拿下临北城。
云梯横挂，莫隆一拳砸碎迎面飞石。叫嚷着几步冲上墙头，墨铁手臂如百斤巨锤，擦之则伤，碰之必死。背倚墙台，面对临北王军，颇有万夫不当之勇。
“喂，萧烈，那小子自从装了假臂，愈发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怎样，和他比一比？”
“你们俩，不行”一杆亮银枪在敌军中被舞的眼花缭乱，脚踏遍地尸骸，萧烈的话无疑更加嚣张。
这小子军营呆的久了，性子也变得愈发沉稳。天生在骨子里的傲气，似乎这天地间除了李寒，谁也不会被他放在眼里。
四大旗主暗自角逐，底下的士兵自然也是卯足了劲儿。刀锋所指，必是伏尸一片。
夜风吹，战鼓擂了三遍，终是萧烈抢先一步攻进临北王府。脚踏血海，沉步而来，余光扫过一众家眷，冷声喝了个“杀”
一众兵士纷涌上前，眼看就要造下无尽杀孽。就在这时，骤然传来一声怒喊“恶贼，别动她们”
凭空飞出一把短刀，倏地杀到近前。见此，萧烈并不退避只是侧耳让过刀锋，反手掼出一拳。
拳风所至，隐约传来闷响，再看人已飞落在地，被丫鬟紧紧护在身后。
“小卓，你没事吧？”
“姐，我没...没事，你们快...快走”萧烈一拳何其重，即便紧要关头收了力道也绝非常人能受。更何况对方看上去左右不过是个十五六的孩子，硬挨这一拳必定伤势不轻。
身处王府，那丫鬟自打临北被困似乎早已料到自己结局。眼下敌兵虎视眈眈，注定难以保全。思虑片刻，当即起身上前，迎着萧烈满是杀意的双眼
“覆巢之下，殃及池鱼的道理我懂。只希望你能放过小卓，毕竟他还是个孩子”说着，那丫鬟回头看了眼那叫“小卓”的孩子，毅然扯开了自己的衣衫。
她如此，其他婢女丫鬟亦是如此。一个个目光决绝，显然把最后的希望留给了那个孩子。
顷刻间，王府内一片春景。士兵们蠢蠢欲动，无疑给了萧烈一记重击。当即稳了心神，怒斥一声“所有人，向后转”
令行禁止，几百玄翎军士兵轰然转身，瞬间把王府大门堵个严实。
“不想我改变主意，就赶紧把衣服穿起来”声音依旧冰冷如霜，只是多少带了一丝温情。背对众人，那柄热血铸就的长刀终究“锵”的一声，回了鞘。
他非圣贤，亦非坐怀不乱的君子，只是不愿趁人之危罢了。
偌大的王府，历经飘零，早已物是人非。想起李寒临走前的交代，这一府家眷该如何处置却是让他犯了难。
“你叫什么名字？不是给了你们盘缠，去籍归乡了吗？为什么还留在这？”
“回...回大人，奴婢...奴婢叫云鹂。入府签...签的是死契。”现在的云鹂早已没有初见时的胆气，尤其看到那一桌案的兵器，更是吓得大气不敢多喘一下。
“所以呢？”听闻对方签下的是“死契”，萧烈有些无奈，随即说了句“你们的王爷都没了，契约自然作废，走吧！走吧！我这不需要丫鬟”
语气这样的不耐烦让云鹂一时竟没反应过来，毕竟，能入临北王府做丫鬟的多半都有些姿色。
众所周知，这临北王齐信生平有两大爱好。一是，喜人妻。二嘛，就是收集美女。相传，他以羊拉车在府内到处转，遇见瞧得上眼的便强行带走。
虽说王府后院不是佳丽三千，但三五十终归是有的。不然，这云鹂也不会对他感到意外。
“怎么？还有事情？”见对方迟迟不愿离开，萧烈眉头轻皱。思量片刻，捡起身旁的纯金酒壶扔到对方脚下。
“拿上这个，足够你生活一辈子了”
酒壶在脚下打转，云鹂却并没有伸手去捡，只是盯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让萧烈接管临北城，不过是李寒的权宜之计。等韩城两夫妇风尘仆仆赶到，才赫然发现，摆在自己面前的究竟是怎样一个烂摊子。
由于形式紧张，攻城时没能把握分寸，守城器械，城墙，甚至民居都损毁严重。当韩老头兴冲冲打开临北库房那一刹那，更是激动的一口气没反过来，直接晕了过去。
对此，萧烈愣是一句话没敢多说。连夜收拾了行李，直奔玄翎大营。
他走的倒是轻巧，却不知片刻以后，又有人悄悄跟了上去。
“通房丫头，不重要...”
“一个郡主罢了，何至于生这么大的火气”似乎在外面听到了林泰咆哮，魏虎悠悠走进牢房，一脸的满不在乎。
初入牢房还有些不适应，等他辨清地上人并非慕容翎时，不由惊呼“我*，这...这不可能啊...见了鬼了”
想必是对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已经没了耐性，冷冷一瞥林泰便甩手而去。临走，留下句“务必把人给我追回来，否则...”
说话间，五百岳阳铁骑悍然出了城。只是令魏虎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就在他离开岳阳城不久，城东贫民窟里这才有了动静。
破旧的民舍，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塌下半边。每每有风吹过，臭烘烘的泔水味都能把人熏死。
房主吴老四在岳阳王府已经劳碌了二十多年，别看倒泔水这活计让人嫌弃，却足足养活了他一家老小。
如今，王府出了乱子，说是抓混入城的奸细。这不，除了当兵的，他们这些下人统统被赶了出来。
泔水车走街串巷，处处引人唾骂。这吴老四也是个烂脾气，逢人就赔笑脸，只是认真去看才会发现，他的双手在抖。
好不容易将泔水车推进自家小院，半大的孩子早已迫不及待的扑上前来。哪曾想，平日里慈祥随和的老爹见此，突然发了脾气，三两句话将孩子训斥回了屋。
“你这烂人，谁招惹你了是咋，进门就摆脸子给谁看”
听闻家中悍妇狮子吼，吴老四赶忙几步上前解释。随即用左手指了指泔水桶，又狠狠眨了眨眼睛。
二人夫妻多年，有些话自然不必多说。况且如今他又是这副样子，那悍妇自然明白了几分。当即帮着丈夫把那泔水桶抬进偏房后，顺势关上了门。
桶落在地，被吴老四一把掀开。随着一股恶臭，夫妇俩只觉眼前一晃便“噌”的钻出一个人影。此刻，慕容翎很是虚弱，苍白的脸色配着那一身丫鬟袍，倒是让人心疼。
见她生的如此标致，吴老四那悍妇心生嫉妒，以为是在外面招惹的花草。抡起膀子就要收拾，却不慎被慕容翎一把扭住手臂，恶声道“敢多说一句，便杀了你”
这样一来，不仅是那婆娘，就连吴老四也是吓得不轻。赶忙一下跪倒在地，边磕头边哀求说“女侠，女菩萨，你交代的小人已经照做。还请您手下留情，饶过这婆娘狗命吧！”
地面虽全是土，可那响头着实听的清楚。不出一会儿，已经隐隐出了血痕。至此，慕容翎这才稍微松了手，吩咐说“窝藏罪犯我不说你们也知道是什么罪责，所以奉劝你们不要做傻事。否则，我如果被抓，你们一家老小都得死，明白吗？”
“晓得，晓得嘞”见自家婆娘得了救，吴老四赶忙应承，似乎生怕对方一个不满意，真就害了自己一家老小。
想来他也是倒霉，好好的泔水车不推，怎么就贪图那几钱银子。看这丫鬟清秀动人，咋就心狠手辣着嘞！
五百岳阳铁骑无功而返还被红鸢斩杀大半，让魏虎那厮因为办事不利，被林泰当着众人狠狠抽了一顿鞭子，这些都是后话
自打慕容翎住进吴家，两夫妇愈发觉得，眼前这人并不像她自己说的那样狠辣。平日里虽然规矩多了些，难伺候了些，可对待吴家娃娃却是极好的。
长此以往，相处的倒也是越来越融洽了许多。几番接触，这才知道那悍妇名叫虎妞，是吴老四用攒了十几年的工钱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
都是穷苦人家，过日子是没的说。进门没几天，就给吴家添了个大胖小子。这下，高兴的吴老太太再也不骂虎妞是那“下不出蛋的赔钱货”了。
只是现在家里多了她这尊大佛，眼看吴老四那点月银是越发不够用了。
“女...女侠，您身上伤还没好，怎么不多休息？”
“老是躺着，身板都躺直了，知道外面情况怎么样了吗？”接过虎妞递来的外袍，随口回了句谢谢。毕竟透过这小小的窗口，也只是听到几声鸟叫。
“戒...戒备着嘞，俺家那口子昨儿个还说。王府现在查的很严，进出个门还要啥子腰牌哩”虎妞不擅言谈，手脚倒是勤快。说着话，一筐黄豆就被她扔上磨盘，使劲推了起来。
“你这是...在做豆腐？”
“是哩，是哩”推着磨盘，虎妞还不忘回头看了眼里屋。见平安无事，这才接着说“平日里没事，俺家那口子就去淘换点豆子回来磨豆腐，换了钱也能贴补点家用”
两人渐渐熟络，愈发不觉得日子枯燥无趣了。闲暇时，除了和孩子戏耍，慕容翎偶尔还会给她讲一些自己经历过得奇闻趣事。
数着日子，伤势已然大好。尽管没有了王府的锦衣玉食，但她好像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了这种粗茶淡饭的生活。
如今，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飞影郡主，不用上战场拼杀。而是会推磨磨豆浆，偶尔还会和虎妞结伴去街道上卖豆腐的小贩。
即便每次都是几个十几个小钱，却是那样安静祥和。只是这片安静祥和里，独独没有他的消息，哪怕是只言片语。
临北城外西风落，四方龙旗战鼓破。
临北城下，早已被累累尸骨所填满。四方城守，无一不对那四色龙旗下，昂首挺立的男人深恶痛绝。魏虎已经投靠岳阳王林泰，独留下他们来承受玄翎破城的后果。
“将军，下令吧！一举踏平这临北城”挥舞着那条失而复得的臂膀，莫隆越是难以压制心头的战意。
与陈青一战，正黄旗全军覆没。而他虽活着却如同行尸走肉，是韩城的出现，重新带给了他希望。
墨家机关术，汇集天下之大能。纵然只学了皮毛，也是足够韩城替他锻造出一条全新的手臂。
为了适应这墨铁手臂，莫隆可是吃尽了苦头。断臂之处的血肉骨茬，那是硬生生磨出一层血茧。不过，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刀即是手，手亦是刀。
临北城之战，他身先士卒，杀的对方丢盔弃甲。热血如同淬炼好的铁水，彻底将那条假臂和他融为一体。
齐信一死，魏虎不在，整个临北城不过是枕边咸鱼，只要愿意，他随时能一口吞下。
思虑间，远处飞来一队骑兵。远远望去，一面墨色金丝凤字旗迎风高悬。
“咦？不对，好像少了一人”
听莫隆这样一说，李寒当即也是发现凤鸣十八骑如今是红鸢一骑在前，并不见慕容翎的身影。暗道“不好”，想必是出了岔子。
如他所想，红鸢飞骑到近前，翻身下马。求声道“还请将军速速发兵，去救我家郡主”
“怎么回事？”
“情况有变”听到询问，红鸢当即讲出事情始末。
原本的计划是慕容翎假借赴宴刺杀魏虎，然后制造混乱使出金蝉脱壳，逃离岳阳城，然而，千算万算没料到杨扒皮那厮竟会现身宴席。
计划败露，慕容翎被擒，而红鸢只能率领凤鸣十八骑拼杀出一条血路，前来请援。
战机已现，李寒自知耽误不得。旋即，长刀一挥，朗喝道“攻城”
四方龙旗听信而动，四大旗主更是身先士卒发起了最后冲锋，试图一举拿下临北城。
云梯横挂，莫隆一拳砸碎迎面飞石。叫嚷着几步冲上墙头，墨铁手臂如百斤巨锤，擦之则伤，碰之必死。背倚墙台，面对临北王军，颇有万夫不当之勇。
“喂，萧烈，那小子自从装了假臂，愈发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怎样，和他比一比？”
“你们俩，不行”一杆亮银枪在敌军中被舞的眼花缭乱，脚踏遍地尸骸，萧烈的话无疑更加嚣张。
这小子军营呆的久了，性子也变得愈发沉稳。天生在骨子里的傲气，似乎这天地间除了李寒，谁也不会被他放在眼里。
四大旗主暗自角逐，底下的士兵自然也是卯足了劲儿。刀锋所指，必是伏尸一片。
夜风吹，战鼓擂了三遍，终是萧烈抢先一步攻进临北王府。脚踏血海，沉步而来，余光扫过一众家眷，冷声喝了个“杀”
一众兵士纷涌上前，眼看就要造下无尽杀孽。就在这时，骤然传来一声怒喊“恶贼，别动她们”
凭空飞出一把短刀，倏地杀到近前。见此，萧烈并不退避只是侧耳让过刀锋，反手掼出一拳。
拳风所至，隐约传来闷响，再看人已飞落在地，被丫鬟紧紧护在身后。
“小卓，你没事吧？”
“姐，我没...没事，你们快...快走”萧烈一拳何其重，即便紧要关头收了力道也绝非常人能受。更何况对方看上去左右不过是个十五六的孩子，硬挨这一拳必定伤势不轻。
身处王府，那丫鬟自打临北被困似乎早已料到自己结局。眼下敌兵虎视眈眈，注定难以保全。思虑片刻，当即起身上前，迎着萧烈满是杀意的双眼
“覆巢之下，殃及池鱼的道理我懂。只希望你能放过小卓，毕竟他还是个孩子”说着，那丫鬟回头看了眼那叫“小卓”的孩子，毅然扯开了自己的衣衫。
她如此，其他婢女丫鬟亦是如此。一个个目光决绝，显然把最后的希望留给了那个孩子。
顷刻间，王府内一片春景。士兵们蠢蠢欲动，无疑给了萧烈一记重击。当即稳了心神，怒斥一声“所有人，向后转”
令行禁止，几百玄翎军士兵轰然转身，瞬间把王府大门堵个严实。
“不想我改变主意，就赶紧把衣服穿起来”声音依旧冰冷如霜，只是多少带了一丝温情。背对众人，那柄热血铸就的长刀终究“锵”的一声，回了鞘。
他非圣贤，亦非坐怀不乱的君子，只是不愿趁人之危罢了。
偌大的王府，历经飘零，早已物是人非。想起李寒临走前的交代，这一府家眷该如何处置却是让他犯了难。
“你叫什么名字？不是给了你们盘缠，去籍归乡了吗？为什么还留在这？”
“回...回大人，奴婢...奴婢叫云鹂。入府签...签的是死契。”现在的云鹂早已没有初见时的胆气，尤其看到那一桌案的兵器，更是吓得大气不敢多喘一下。
“所以呢？”听闻对方签下的是“死契”，萧烈有些无奈，随即说了句“你们的王爷都没了，契约自然作废，走吧！走吧！我这不需要丫鬟”
语气这样的不耐烦让云鹂一时竟没反应过来，毕竟，能入临北王府做丫鬟的多半都有些姿色。
众所周知，这临北王齐信生平有两大爱好。一是，喜人妻。二嘛，就是收集美女。相传，他以羊拉车在府内到处转，遇见瞧得上眼的便强行带走。
虽说王府后院不是佳丽三千，但三五十终归是有的。不然，这云鹂也不会对他感到意外。
“怎么？还有事情？”见对方迟迟不愿离开，萧烈眉头轻皱。思量片刻，捡起身旁的纯金酒壶扔到对方脚下。
“拿上这个，足够你生活一辈子了”
酒壶在脚下打转，云鹂却并没有伸手去捡，只是盯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让萧烈接管临北城，不过是李寒的权宜之计。等韩城两夫妇风尘仆仆赶到，才赫然发现，摆在自己面前的究竟是怎样一个烂摊子。
由于形式紧张，攻城时没能把握分寸，守城器械，城墙，甚至民居都损毁严重。当韩老头兴冲冲打开临北库房那一刹那，更是激动的一口气没反过来，直接晕了过去。
对此，萧烈愣是一句话没敢多说。连夜收拾了行李，直奔玄翎大营。
他走的倒是轻巧，却不知片刻以后，又有人悄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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