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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偷天换日

    葫芦口一战,三王各有损伤。尤其是临北王齐信,左右两路军相继覆灭,心腹将领更是十去七八。

    如今的他,不过数月实权便让手下架空。空有临北王的头衔,实则不过是魏虎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傀儡,夜夜笙歌,纸醉金迷,好不逍遥。

    然而,好景不长。一日醉酒,齐信急召十数妇人侍寝。春风一度过后,被人活活勒死在那龙凤榻上。

    得了这消息,林泰只是默然一叹,并未多说什么。临别之际留下句“风云际会,乱了,乱了”

    清风微拂,散去了那片薄雾。几番想上前去劝解的萧烈,终究还是没能挪动半分,只是悲声道“将军,天亮了,您是否...”

    “我不累”略微摇头,李寒面对着那扇腐朽不堪的院门,嘶哑嗓音说“几时了?”

    “卯时三刻”

    听闻已到卯时,他点点头,正要转身却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好在被萧烈抢步上前搀了起来。

    “我自己可以”拍了拍他的手背,回以笑脸,随后便拖着那满身的疲惫蹒跚而去。

    如此情景,自打他醒来那一刻起就在上演。只不过每次来都无功而返,明明不过几寸木板却似隔了千难万险。只要园中人不开口,他便一直等。

    “将军不想活无所谓,但请别砸了我家这百年招牌可行?”睁开眼还没来得及洗漱,便被拖来治病的鬼手,眼看刚愈合的伤口再度撕裂。一双小眼睛登时气的滚圆,若不是欠了对方恩情,怕早就一甩手走个干脆。

    “你且得希望我好好活着,不然谁还会听你发牢骚”背靠床栏,李寒半开着玩笑。一转眼,看到门口站着慕容翎,正了正脸色“有事?”

    “林泰设宴,邀我前去,说是共商临北归属问题”

    “你怎么想?”

    “我?”听到这话,慕容翎当即一愣。随后,怒声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摆明就是一场鸿门宴,不去也罢...”

    “不不不,你得去,还要去的有气势”不等她把话说完,李寒已经摇了头。剑眉轻挑,继续说着“葫芦口一战,三王元气大伤。如今齐信已死,这一块肥肉摆在眼前谁不心动。林泰设宴,一是想试探我们的态度,这二嘛!自然是想探一下虚实。毕竟他胃口可是不小”

    “所以呢?你就不怕我这一去再也回不来?”听到那家伙竟敢拿自己当作试探林泰的诱饵,慕容翎小脸一寒,佯装动怒。哪曾想,被对方抢先一步道“有红鸢在,哪个敢动你”

    “呸,净说好听的”身后的红鸢听到他这样说,丝毫没有一个侍卫该有的自觉。嘴上冷哼,心里却乐开了花。

    有一点,他说的没错。现在的红鸢早已今非昔比,手下掌管的鸣凤营已然成了气候。

    初始三千人,皆是十五到二十岁之间的女奴。她们没有身份,没有来历,甚至没有名字,有的只是一腔忠诚。

    自打五年前受命入营,一路拼杀至今,哪个不是满手鲜血,身背战功赫赫。如今鸣凤十八甲浴血归来,必不再是昙花,只有刹那芳华。

    算计好了日子,林泰难得替自己弄了身墨色金丝绣的四爪蟒袍。自打听说慕容翎亲自登门赴宴,这厮心情大为一好,还未到时辰,便亲自出了城门迎接。这下,引起一片哗然...

    “喂,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竟然惊动王爷大驾”

    “看样子是什么权势滔天的大人物来了岳阳,说不定...”百姓窃窃私语还未落下,林泰身旁的将领却早已有些不耐烦“王爷,这慕容翎好大的架子,您亲自前来还敢迟到”

    “无碍,既然她想要面子,本王给便是。只不过...”说到这,林泰当即哑口,只是眼中掠过的那丝狠厉很快便被震惊所填满。

    目光所及之处,极速卷来一道烟尘。声声呵斥间,一面凤字旗迎风招展。

    慕容翎一骑领先,身后紧随十八人。她们身着寒衣,腰佩弯刀,脸带面罩,外身还披着黑色长披风。脚踏胡人马靴,马靴配有匕首。众人背负大弓,每人负箭十八只。

    行动迅捷如风,还未到近前,便是一股摄人杀气迎面逼来,煞是恐怖。见林泰率人等候已久,当即一提马缰,恭声道“让林世伯等候许久,是翎儿的错”

    鸣凤十八骑出场如此高调,早已将林泰彻底震撼。过了许久,这才勉强回过神,摆了摆手“无妨,无妨,世侄请先入府喝茶。本王随后就来”

    “哦?世伯可是还有贵客?”

    “是一位...”原本林泰还打算搪塞几句,可就在这时鸣凤十八骑內突然传来一声口哨,哨声急切而嘹亮显然是在示警。

    听闻示警,十八骑当即散开,叹息间,一座攻守两用马阵便已经展开,静等猎物送上门。

    “别别,都是自己人”眼看局势难以掌控,林泰赶忙上前。等到魏虎那张刀疤脸显了真容,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初见这场面,也委实吓了魏虎一跳。甚至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林泰什么时候秘密训练出这样一支军队。等越过护城河和慕容翎打了照面,这才强笑道“想不到一顿宴席竟然连飞影郡主也给惊动了,倒是魏虎的脸面够大”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况且如今在林泰的地盘上。即便心里恨透了对方,她也只能强压着怒火说了句“收”

    弯刀入鞘,纵马成行,整齐如一的步伐着实令人惊叹。等到鸣凤十八骑入了城,两人这才略作对视,从彼此眼中已然看出那无法掩饰的震撼。

    自打上次岳阳王府被李寒劫掠一空,庭院除了花草山水以外破败了不少。毕竟,当初为了刮金粉,就连用来饲养金鱼的水缸,那群没见过世面的穷鬼都没放过。

    好在有魏虎那七十万两帮衬,这才不至于一场宴席都举办不了。

    酒过三巡,慕容翎显然对歌舞没了什么兴致,当即拱手道“莺莺燕燕的实在没什么意思,不如让我这丫头耍段剑舞助兴如何?”

    醉意朦胧,林泰当即说了“好”。可同为客人的魏虎却心念“不好”,正要离席,红鸢却已经举剑舞了起来。

    剑法精妙,舞姿优美,惹得林泰接连叫好。不觉一曲将近,只见红鸢剑锋一指,琴声却由缓入急,透出阵阵杀意。

    琴音如此,人也是如此。剑刃如影随形,让魏虎因躲避刺杀而渐入绝境。就在这时,林泰手中酒杯一时没拿稳砸落在地,发出“啪”的脆响。

    说时迟,一群士兵轰然冲进正堂。剑拔弩张,只等一声令下。

    “都...都干什么?造反吗?还不收...收起来”酒杯滑落,林泰身形开始摇晃,如果不是说话大着舌头,怕真就随时睡了过去。

    “都是我这奴婢没眼色,扰了世伯兴致,小侄在此向您赔罪了”说着,慕容翎当即起身,反手给了红鸢两巴掌道“丢脸的东西,还不赶紧滚出去,站在这也是碍眼”

    挨了打,红鸢自然气愤,狠狠瞪了魏虎一眼,转身便退了出去。随在她身后的,是那一众侍卫。

    “好了,好了,不要为这些小事伤了三家和气嘛!”替魏虎解了围,林泰开始做起了和事老。显然对他来说,与其闹的不欢而散,倒不如大家一起坐下来商量出个结果。

    “齐信已死,临北群龙无首。如果两位肯助我执掌临北,魏虎愿每年纳贡粮食十万石,白银一百万两”

    “这...”对方开出的筹码颇为让林泰心动,奈何这慕容翎仿佛没听到一样,只是不停在摇晃自己的酒杯,似乎等待着什么。

    为了即将到手的利益,这老家伙只得强堆起一个笑脸“世侄啊!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如就卖世伯一个面子,如何?”

    “面子?你且问一下这条丧家之犬值不值得您这个面子”拍案而起,慕容翎已是怒不可遏。僵持之下,一名魏虎亲随却是神色慌张的闯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又高声大喊着“柱国,柱国不好了,临北城被围,坚持不住了”

    “什么?”听闻噩耗,魏虎当即慌了心神。略一思索,便怒指着其他两人道“他**,你们串通好了来阴我”

    “是又怎样?”事已至此,慕容翎当即不再客气。倒提三尺青锋和暴怒下的魏虎展开一场厮杀,反倒是林泰那胖子,稳坐高台,乐意看这坐山观虎斗。

    堂内形势岌岌可危,使得红鸢愈发心急。只是王府伏兵实在太多,仅凭这十八人勉强不过自保,想去搭救实在分身乏术。

    慕容翎一再陷入险境,这让林泰不由暗自摇头。原本以为这飞影郡主声名在外,手上功夫定然不会太大,一个魏虎自然不在话下。可谁能想到,这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区区几十回合,便被魏虎一拳砸在心口,失手被擒。

    “好好好,魏老弟果然勇武不凡,这朋友我交了”眼见胜负已分,林泰当即拍起了巴掌。冲着一脸懵懂的魏虎道“和我林泰做生意,除了野心胆魄还要有实力才行。如今慕容翎已在你手,如何处置随便”

    直到现在,魏虎方才如梦初醒。原来从一开始,自己不过就是对方手中任意摆弄的棋子。清河城被困,葫芦口大败,最后是这三方会盟,一环扣着一环从始至终都在对方谋划当中。

    想通一切,莫名的念头突然浮现,惊呼道“莫非他也...”

    “也”字还未说完,杨扒皮那讨人嫌的嘴脸便出现在他面前。

    一如既往的素衫清袍白纸扇,翩翩公子杨扒皮自后堂前来,冲那林泰拱手道“义父”

    “义父?”一声义父,喊得魏虎愣在当场。很显然,两人共事多年他竟然对此人底细一无所知。好在此刻林泰有意拉拢,不然凭对方那手段和计谋,分分钟让自己死无全尸。

    “正式介绍一下,杨旭,岳阳王义子”时至今日,魏虎终究知道,被自己百般瞧不起的软弱书生竟然还有这等背景。当即,换了口吻说“早先不知杨公子身份,还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计前嫌”

    对于魏虎的突然示弱,杨旭好似并不放在心上。其实也难怪,趋吉避凶本来就是人的天性。更何况,当前形势下,他还需借助林泰势力替自己稳固临北。

    “魏将军说的哪里话,所谓不打不相识嘛!再者说,你我二人共同的敌人是李寒,不是吗?”

    比起林泰的张扬,杨旭很是收敛。即便此刻心里恨极了魏虎,但是他脸上却始终挂着亲和的笑容。

    “是是,公子说的对”

    慕容翎失手被擒,但那鸣凤十八骑却在红鸢率领下一路杀出城外,这是林泰没能料想到的。

    然而,自打将人投入私牢,杨旭就一直愁眉紧锁,直到林泰开口询问

    “旭儿,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想了片刻,见对方还在等着,只得继续说道“虽然从没有和这慕容翎打过交道,可李寒那人我熟悉的很。此人狡诈如狐,绝不会放任自己的女人弃之不顾。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这人无足轻重,或者说这人根本不是慕容翎”即便就连他自己也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但杨旭的回答却令林泰心神一动,显然是想起了什么。

    “幻容蛊,莫非是那幻容蛊?快走”

    “什么是幻容蛊?”见他神色这样慌张,杨旭赶忙追问

    “所谓幻容蛊,是来自苗疆的一种蛊虫。用它制成粉末泡水服下,短时间可以改变人的面貌。大意了,大意了”

    果不其然,当这对父子急匆匆赶到私牢,正巧碰上一名守卫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见人就喊“有鬼,见鬼了”,后来被林泰甩了几巴掌,这才哆嗦着身体翻起了白眼。

    “没用的东西”将那人一脚踢开,林泰率先走进私牢。果真如他所见,原本关押慕容翎的牢房内,正躺着另外一个女人。

    “鹦鹉?”见那女人衣衫破烂,平躺在地,明眼人都知道发生了些什么。显然也正是这样,那幻容蛊才会失去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