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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大杀四方

    “这小子还真是属泥鳅的,溜得倒是挺快”

    没了柳烟,也就了了牵挂。当下,李寒横刀还手开始大杀四方。几进几退,身后生生踏出一条血路

    “将军,不可恋战,快走”局势胶着,愈发对己方不利。到底是萧烈身经百战,以一己之力挡住追兵,还能掩护众人撤退。

    夜半时分,慕容翎依旧辗转反侧,想起临别前李寒那毫无半分波动的眼神,心头顿如刀绞。如果有其他办法,她绝不会也不愿与他为敌。

    “砰砰砰,郡主,您睡了吗?”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红鸢呼喊适时响了起来,等到屋内有了回应,这才推门而进“郡主,大事不好了。三大旗主率兵攻破地牢,把将军救走了”

    “什么?父王呢?”

    “王爷正在率人拦截”

    “该死,疯了,都疯了”听闻急耗,慕容翎当即起身,随意披了件外袍便冲出了房间。

    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她不敢去想。但是以慕容青的行事手段,这李寒出逃多半又是他设下的又一个圈套。

    父王啊父王,事已至此,难道你就真的容不下他吗?这样想着,她的脚步不免又快了几分。

    子夜刚过,王府后院却是厮杀震天。慕容青带着王府亲卫已然和李寒绞杀的难舍难分,年过半百,实力不减当年,几番交手,两人始终胜负难分。

    “我为你守江山,开疆扩土,为何就是容不下我?”

    “机会我早就给过了,是你不珍惜。那日若是你开口应下婚事,哪会有今天”避过迎面刀锋,慕容青当即还手一剑。多年战场杀伐,一招一式都荏熟于心。更何况,如今他稳占上风,更是有恃无恐。

    “还真是个好父亲,亲生女儿也不过是手中用来交换的筹码。要是这话被她听到,又该如何”

    “天下为盘,众生为子。我慕容青才是主宰天下的霸主”眼看慕容翎越过转角,慕容青当即露出一丝冷笑。原本挥起的长刀突然脱手,借势向李寒刀口撞了上去。

    弥留之际,那双眼睛里依旧透着浓浓恨意,或许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这恨意因何而起。

    “李寒啊李寒,终究是我赢了。你这一生注定孤独,爱你的,恨你入骨。你爱的,求而不得。哈哈”

    热血随着刀锋肆意喷洒,就在他倒地那一瞬间,慕容翎刚好踏足后院。

    “父王...”声嘶力竭的呐喊惊醒众人,看着老王爷胸前那半尺刀锋。王府亲卫再不保留半分情面,尤其是红鸢,一息提刀上前反被慕容翎伸手拦下。

    “我来”此刻,慕容翎双目如血再看不见一丝生气。跨步间,翎羽双刃已然出手“为什么,你们一定要斗个你死我活?说到底,他还是我的父亲”

    如疯似癫,双刀在手中酷似两尾惊鸿。随着她的恨意剧增,一步步将李寒逼到绝境。

    “将军,还手啊!她现在一心只想要你死”攻杀四方,萧烈早已陷入重围。如今三大旗主各自为战,所率兵马大多死伤殆尽,也只有他还能勉强分出心神。

    面对这个女人,李寒始终感觉是亏欠了些什么。如果没有柳烟,或许他不会纠结于此。怎奈这世间事,哪有两全之法。

    心有分神,一味避让,挡不住翎羽刃半数没入他的胸膛。望着那双赤红眼珠,惨然一笑“我为你打天下,守疆土,到头来终究抵不过一句人心难测”

    “将军”见他中刀,萧烈睚眦欲裂。怒吼着连杀三员强敌,纵身掠来

    其余两位旗主亦是如此,全然不顾性命,以死相搏。试图强行厮杀出一条血路,不想反被莫隆带人拦下。

    “将军待你如何,天地自知。你认定他杀了你父王,却也还了他一刀。从此两不相欠”等她恢复一丝清明,两人却早已杀出重围。只剩下慕容翎,凝视掌中热血,骤然冷喝“红鸢,亲率鸣凤十八骑给我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王府惊变,一架马车极速冲出东门。赶车的是个年轻人,匆忙间还能看见他衣衫带血。

    “项飞,你行不行?快点”

    “我说大哥,这已经够快了,要不...”马车之上,正是拼死杀出重围的萧烈众人。三人都已负伤,唯独林老歪最是危险。眼看就要逃离清风城,陡然传来的马蹄声却是让项飞心底一寒,惊呼,不好!

    “这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娜”透过窗帘,萧烈眼中掠过一丝不耐,随即有了吩咐“你们先走,我来拦下她”

    说完,纵身跳下马车,迎着追来的红鸢当即挥出一刀。

    刀芒凌厉使得对方不得不狠提马缰,伴随着“吁”的一声,人马一起抬空,这才堪堪避过。

    “有我在,你过不去”萧烈放言,自带一丝决绝。目光轻触那森寒冷刀,红鸢轻叹“前方坎坷,本想前来送上一程。也罢,望你...们好自为之”

    “这话什么意思?”

    “你马上就会知道了,驾”本就来去如风,如今红鸢公然违抗了命令,回去少不了会受到惩罚。倘若真要她和萧烈刀兵相见,似乎也就白走了这一遭。

    循着车辙追寻十几里,这才听到一丝声响。越过转角,萧烈赫然发现,项飞两人此时的处境并不比自己好过多少。

    黄色龙纹旗迎风高悬,将马车围的水泄不通。缓坡之上,莫隆一骑在前,等到对方终究因为忍不住而抢先出手时。一个“杀”字,赫然出口。

    “来呀!孩儿们,小爷等着呢!”背后的林老歪早已气绝多时,如今项飞双手各持一把长枪。略显稚嫩的脸上沾染着不知是他自己,还是别人的血,甚是骇人。

    曾经李寒问过他,为什么喜欢用枪。

    “因为,使双枪有气势啊!”少年腼腆一笑,丝毫不去理会身旁人的嘲讽。只是当他手握双枪时,如虎气敌千均,杀至酣畅淋漓可令天地变色,百川逆回。无一不让敌兵,为之心惊胆寒。

    如今的他,双臂尽断,再也提不起那双枪。任凭全身热血随着敌人的刀锋滴落入土,溅起一片轻尘。

    “我项飞立于天地,纵然是死,也要死的体面。不要让那些腌臜的刀剑,脏了这一腔热血”说着,他一把扯下那面杏黄龙纹旗交给左右。任由他们缠上自己脖颈,怒吼着“我自生当作人杰,即死亦为鬼中雄”终是英雄落了幕。

    踏马上前,莫隆心绪难平。望着昔日同袍至死不倒的尸身,心头暗叹一句“抱歉”随即挥起手中的刀。

    人终散去,地上只剩下两具无头尸身和马车作伴。

    含泪埋下两人,萧烈当即重返清城。只是临近城门才发现,如今四门紧闭,想进城难比登天。不得已,只好找了处闲散院子暂时住下,再等待时机。

    老王爷遇刺身亡,大将军李寒又密谋叛乱。一时间,整个清城都笼罩在阴霾之下。

    商户不再营业,百姓闭门不出。往来不绝的玄翎军士兵,掘地三尺,只为寻找一个人——李寒。

    “咔”突兀的声响引来巡逻士兵注意,等他们闻声追来却发现,眼前不过就是一面普通墙壁。

    “队长,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可能是听错了”婆娑墙面许久,仍旧一无所获。无奈,那队长模样的男人只得将想法抛到一边,继续带队巡逻。

    就在他们离开不久,原本厚实的墙壁后面,真就传来人的说话声。

    “呼~好险,差一点就被发现了。他们都是狗耳朵吗?”听脚步逐渐远去,手提药包的柳风岚这才狠狠呼了一口气。一介盗神,要是轻轻松松给抓了,他不要面子的吗?

    这处荒废的院子,曾经是盗门秘密据点,那面墙就是前人留下的机关消息。如今盗门凋零,这里刚好成了几人暂时的藏身之所。

    “主公善于用兵,更擅长练兵。刚才那些怕都是正蓝旗下斥候营的,被发现,在所难免”闻声而来的韩城见他一脸不愤,随口做了解释。只是没想到这一解释,反而适得其反“既然他这么厉害,怎么沦落到这过街老鼠的地步,还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你...”

    “你什么你,怎么?我说的不对吗?”眼瞧着韩老头吹胡子瞪眼睛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柳风岚又要开口却被柳烟呵斥道“要吵出去吵,别在这碍眼”

    两人彼此看了片刻,当即一同冷哼,随后各自找了个角落生起了闷气。这样一来,倒是把云鹂那丫头给逗得哈哈一笑“看来啊!还是烟儿姐姐厉害,和李将军一样厉害”

    不愿云鹂这么想,原来自从西陲平定,玄翎军凯旋回城之际。李寒就在暗自筹谋脱身之法,没想到的是慕容青下手如此之快。

    几人刚逃出王府,正好碰上府外接应的韩城。不得已,萧烈三人只好驾车引开追兵。至于其他人,也就在柳风岚指引下,躲藏在此,暂时避风头

    “你这死丫头,瞎说什...咳咳”两人都是女儿家,自然熟络的快。云鹂又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平时开些玩笑也就习惯了。只是经过这一闹,柳烟气血有些上涌。话没说几句,就猛的咳嗽起来。

    “啊!烟儿姐姐,你怎么了?”突生意外,着实吓坏了小丫头。想上前询问却被柳烟轻轻推开,顺势收起了带血的丝帕。

    “多久了?”韩城年老成精,刚才虽然在和柳风岚赌气,可视线从未离开过半分。见柳烟这副模样,赶忙上前一步,扣住她的脉门。

    “老先生既通医术,又何必再问,岂不浪费口舌”收回右手,柳烟作势就要跪,不想被韩城出手挡下。无奈,只好开口恳求“还望先生替我保守秘密,至少...至少在我离开之前不要让他知道”

    “这...你与主公青梅竹马,自然知道他的性子。这万一...”他的犹豫,柳烟怎么会看不出。只是强撑起一丝笑容道“正是因为知道,才不能说。若是说了,天知道这傻子会做出什么来...”

    两人之间这番推脱不知怎么就被柳风岚给听了去,只见这货使劲挠了挠头皮,说“停停停,不就中了噬魂蛊嘛!弄得和生离死别一样。多大点事,跟我回盗门,找那老不死的分分钟给你解了。”

    语不惊人死不休,这厮一开口瞬间让柳烟有些不知所措。自打被魏虎种下噬魂蛊,日夜折磨早已让她痛不欲生。如果不是李寒看的紧,清池府衙那一晚就已经了解了自己。

    “你说真的?”

    “那是自然,盗门虽然已经没落。好歹也是传承几百年的门派,你以为是那四处流落的三脚猫街头骗子”原本还想借着由头好好炫耀一下自己的门派,哪曾想,他话还没多说几句,韩城的冷水已经泼了下来“堂堂盗神竟然被人像兔子一样追着跑,还真是给师门长脸呢”

    “我呸,你个死老头,小爷那是不屑出手。怕一不留神把他们给打死了”

    “哎哟喂,这年头干啥都得缴税,唯独吹牛不用。还怕把他们打死,你咋不上天呢?”

    “你...老棺材瓤子,老不正经的混蛋...”

    “嘿,我乐意,有本事你也不正经给我看看”两人越吵越起劲,最后更是直接扯着头发开始互相吐口水。

    这一幕碰巧被路过的张寡妇给看了去,可得了,抡起个脸盆就要上前帮忙。好在被云鹂给拦了下来,要不然等李寒清醒了看到这一幕。没被慕容翎一刀捅死,也得被两人活活给气死。

    “我说你小子下手可够狠的,本来就没剩几根,现在倒好,全秃了”等两人安稳下来,韩城数着寥寥无几的胡须那是痛的好一阵龇牙咧嘴。反观柳风岚也是好不到哪里去,脸上挂着几道抓痕,满心委屈“你婆娘下手不狠,看把我给挠的。以后小爷还得靠这张脸混饭吃呢!”

    “带点伤好,你那脸啊!破相等于整容”突兀响起的说话声惊了两人一跳,倏地回头,看着李寒已经睁开了眼,齐声道“你小子终于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