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谁是黄雀
“这...这...这谁能知道他如此不讲道义”被人拎着脖子，他脸色早已涨的通红。好不容易等对方撒开手，这才强撑着说道“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要么困死囚龙岛，要么背水一战攻下宛阳城”
“说的倒是轻巧，宛阳城戒备森严，想攻下，谈何容易”虽然气愤，可佐藤健这家伙却不是没脑子。眼看着要打退堂鼓，却又听到“我们可以借刀杀人啊！”
“嗯？”
“虽说这片海域一直是以我囚龙岛为尊，可附近大小岛屿也有上百个。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只要您发张帖子，告诉各位海盗首领。但凡帮助我们拿下宛阳城，所得战利品都归他们”
“都给了他们，我们要什么？”听到孙天生如此安排，佐藤健当即一口回绝。可等到后面的话，这才欣然接受
“金银钱财算得了什么，我们要的是那两座墨铁矿。有了它们，还愁没有银子吗？”
果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英雄令一发，上百个大小岛主齐聚一堂。听完佐藤健的计划，一拍即合，个个叫嚷着要怎样拿下宛阳城。
“这些家伙还真是能闹腾，老老实实做自己的岛主，不好吗？”手中拿着刚刚递来的情报，李寒颇为无奈。如今宛阳城形势危急，唯一的办法只有向那郡守赵元楷求助。
和料想的一样，收到宛阳告急。赵郡守当场大笔一挥，敕令白家二公子发兵两万，开赴宛阳驰援。
“什么？白琼来了？”
“你认识？”见到他这副模样，李寒随口问了句。可这一问不要紧，向来目空一切的柳风岚却是沉下声道“岂止认识，还很熟呢！”
四大家族同气连枝，共同巩固江南，这些李寒是知道的。可除此之外，赵家主政务，柳、沈从商，所以，实际上是整个江南军务都由白家把持。
赵家家主赵仁杰，乃是前朝敕封的扬州七郡节度使。膝下有三子，长子赵雷，自幼身患重疾，常年闭门不出。幼子赵霆，年少从军，一路做到江都、淮南两县指挥使，杀敌无数，战功赫赫。
唯独这二子赵琼，身高不足六尺，体重不及百斤，却是个天生的武痴。师从北地枪王，惯用一杆风火亮银枪。
几度随父亲南征北战，从无败绩。年少时，曾经因一招之差败给淮阳王帐下第一猛将李存孝之手。从此，名动天下。
“既然白琼这么勇猛，遣他来打海盗，是不是太过大材小用了？”听完白琼的生平，李寒心中不免隐隐有些不安。正想再次开口，只听林墨说
“怕就怕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果不其然，当上万名海盗在佐藤健率领下，开始往宛阳集结，可本该帮住守城的扬州军始终不见踪影，
“该死，这家伙还真打算见死不救吗？”听探子来报，两万援兵在城北十里就已经安营扎寨。登时，气的柳风岚一把将文书撕的粉碎。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拍拍肩膀稍作宽慰，李寒却是扭头对着身后数万宛城百姓，轰然跪地道“各位乡亲，海盗兵临城下，眼瞅着就要攻破城墙。是我对不住你们，但是请相信，城破之时，我李寒誓死和宛阳共存亡”
被他一番肺腑惹得数万百姓心潮澎湃，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句“县尊，我们信你”后。一阵接着一阵的“城在人在，城破人亡”的口号铺天盖地而来。
男人纷纷涌向城头帮助县兵加固城防，女人们则在柳烟带领下，将一箱又一箱的铁蒺藜和箭矢推出库房。
做了半生宛阳主簿，林墨生平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一时竟然有些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见他如此，李寒走上前颇为感慨道“奇妙吧？这就是人民的战争。只可惜那些将相王侯不懂。以为消灭敌人就能得到天下，殊不知，民心所向才是根本”
“八嘎，这群大夏人在搞什么鬼。所有人听我号令，攻击”城头人影攒动，看的佐藤健心底极度不安。索性，一声怒吼，率领大军开始攻城。
这次与以往不同，海盗们随行带了很多大型攻城器械。等一架架云梯挂上城墙，锋利而森冷的弩箭也是同时被砍断弓弦。箭矢“嗖”的破空，将三名县兵活生生钉死在了城头。
飞石、火箭铺天盖地，终究被一层层密密麻麻的尸首所取代。四方城墙，海盗们踏着同伴开始向上爬。眼看就要攀上城头，却被突然出现的一根扁担或是一个锄头砸中脑门，翻身坠入护城河，翻出两个浪花后彻底被水流卷走。
“八嘎，给我砍死这群大夏猪”战火愈演愈烈，无论因为刚刚杀了人而后怕哭泣的百姓，还是眼看同伴被杀而内心充满愤怒的海盗。
长不过几里的城墙，几经易主。鲜血浇灌成了红色，尸首将它又生生拔高几尺。每当一面旗帜开始飘扬，必定会有无数人前赴后继的慷慨赴死。
“县...县尊，城墙守不住了”混战中，李寒正和对手生死较量，就只看到一个县兵踉跄跑来。半条手臂垂在身旁，已经隐隐看得见断口处的骨茬。
这人他认得，是跟随庞雄一起参军的镖师。想不到，当初的承诺还没兑现，就要战死沙场，终究还是他要食言了。当即，解决掉对手后急声暴喝“放狼烟，所有人撤下城墙”
骤然间，狼烟四起。数千百姓在李寒等人带领下，退守街道，时刻准备和海盗生死相搏。
“将军，城中告急，我们要不要...”城外大营，斥候发现狼烟四起，立刻传信上去。可那白琼只是搭眼一瞥，随口说了句“不急，再等等”后，便没了下文。
至于其他将领，主帅没发话，他们怎么敢私自出兵。只能在原地，愈发随着狼烟滚滚干着急。
反观城内，情况很是不容乐观。起初建设內城，是采取了九宫八卦的方位所造。可以说，这宛阳城本身就是一座巨大的迷宫。
只是随着海盗攻势愈发凌厉，进城以后更是烧杀劫掠，无恶不作。杀了人，干脆放上一把火，毁尸灭迹。
就这样，偌大的內城李寒众人像是被驱赶的羔羊，总是逃脱不掉被人宰杀的结局。
“县尊，为什么狼烟点了，援兵还是迟迟不到？”手下的镖师在厮杀中死伤殆尽，庞雄那张刚毅的脸再也绷不住，带上了一丝哭腔。
抬头看了眼这个中年汉子，李寒强扯出一丝笑容道“会有的，一定会有的”
“他*的，白琼这扯犊子玩意儿。等老子出去，非得千刀万剐了他”刀不过还剩半截手柄被柳风岚紧紧握着，一身是血的他，沉步走来。每走一步，似乎都要耗尽全身力气，直到在众人面前轰然倒下。
“老柳”庞雄眼贼，一步上前扶住。可随后翻起的手掌，早已被鲜血染红。
一条刀伤贯穿整个后背，如果不是紧要关头对方力气不够，就只怕此刻他也是和那加藤林一样，被人当作葫芦给一刀劈成了两半。
整个內城，火光漫天，四处的哭喊随着海盗们肆意咆哮，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尤其是佐藤健，自打攻入宛阳城，更是直接叫嚷着要制作大夏朝第一个无人区。
成群的百姓遭到屠杀，房屋在烈火中沦为焦土，场面何其悲壮。满怀期待，终究却被残忍抛弃，等来的只有彻底绝望
当白琼率领着大军赶来，整座宛阳城已是尸横遍野。劫掠的海盗还未来得及退去，徒做困兽之斗。等被诛杀殆尽，素来以“百战将军”自称的家伙这才走到李寒身前。
“你就是宛阳县令？”
蓦然抬头，死死盯着眼前这位衣着光鲜的年轻将军。他缓缓起身，随即一拳挥了出去
嘭！拳头打在脸上发出一声闷响，可对方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冷言说了句“我接到的命令是彻底消灭海盗，而现在已经完成，不是吗？”
“可...可你葬送了一整座城的百姓”极度愤怒让李寒彻底失去了理智，凌厉的拳头一下接着一下打了出去。直到最后在那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中，彻底失去了意识。
宛阳战败，海盗匪首佐藤健，拖着重伤之躯，狼狈逃回了囚龙岛。
“八嘎，失算，失算啊！”机关算尽，他是万万也没想到会在紧要关头功亏一篑。如今带出去的精锐全数战死，囚龙岛这次算是彻底元气大伤。
“哦？是吗？我却不这么觉得”
“谁？”骤然响起的话音让他心头一惊，抬头看去，却是满眼的惊诧。尤其看到对方手中那具到死还双眼圆睁的尸体，愤然道“是你，原来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
“说的对，佐藤先生”随手丢开已经气绝的孙天生，窦氏语气很是平静。直到她伸手将一众手下赶出大厅，这才缓缓扯开自己的衣领。
“说到底，这还得感谢你们想出那样周全的计划。只可惜，相比起反复无常的小人，对方显然觉得我更值得信赖。你说呢？我的佐藤首领...”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只是后来听负责掩埋尸体的喽啰说，佐藤死时的表情很是满足。满足到即便被一刀刺穿心口，脸上还是洋溢着笑容。
加藤死了，佐藤也死了，囚龙岛却是迎来了一位新主人。
她比佐藤狡诈，比加藤更加凶残，世人每每提及，总是忍不住打着哆嗦唤上一句“窦夫人”
李寒重伤，宛阳暂时由白琼来接管。
扬州军平时慵懒散漫惯了，又缺乏约束。自打进了城，打砸烧抢时常发生。每每接到状纸，最后的结果都是不了了之。
军民矛盾愈演愈烈，直到沉寂多年的鸣冤鼓再次被敲响。数以千计的百姓跪在县衙门前，以求申冤昭雪。
“还望青天大老爷给申冤呐！”
“外面怎么了？”府衙外面的呼喊日益高涨，直到此刻，白琼才极不情愿放下手中官文。
听到他开口询问，底下的衙役赶忙上前“启禀将军，出...出事了”
“怎么了？”听闻有情况，他当即起身走了出去。
府衙外，跪着无数百姓。为首之人，正是他手下第一棋牌官孟老六，不过这会儿的他四肢被绑，像是提前遭受了一番毒打。
“怎么回事？”
“启禀大老爷，小民胡福，宛阳本分人。昨夜傍晚，这凶徒借着醉酒，闯入小民家里，把小女给...”此刻，胡福夫妇已经哭的声嘶力竭。身旁的门板被白布遮着，看轮廓定是一个人无疑。
主子露面，原本还低头垂眉的孟老六当即大喊冤枉。矢口否认自己罪行，并且只说自己听到呼喊前去救人，不想反被当作人犯给抓了起来。
两方各执一词，倒是使得白琼进退两难。想护短偏偏又怕惹起民愤，不得已只好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暂且将孟老六收押，等李县令清醒之后，再来审讯”
“大人不可，大人不可啊...”眼看凶手光天化日之下就要被带走，胡福赶忙上前阻拦。没想到反被一脚踹翻在地，只听到“本将军说什么就是什么，再敢多说，治你个扰乱公堂之罪”
数十兵丁在前，孟老六径直来胡氏夫妇身旁。啐了一口，说“事情就是老子做的，你们又能拿我怎样？你们的女儿哟，那可是比怡红院的招牌...哈哈”
“畜生，我跟你拼了”盛怒之下，胡家大嫂起身向对方撞了过去。只可惜被那厮侧身一躲，人却一头撞上了府衙外的柱子，当场昏了过去。
“咦？脑袋还挺硬，这都没死。你们可都看到了，不是我做的。哈哈”探了对方鼻息，发现还活着。孟老六这才冲着那群兵丁一摆手，大笑着走进了县衙。
“说的倒是轻巧，宛阳城戒备森严，想攻下，谈何容易”虽然气愤，可佐藤健这家伙却不是没脑子。眼看着要打退堂鼓，却又听到“我们可以借刀杀人啊！”
“嗯？”
“虽说这片海域一直是以我囚龙岛为尊，可附近大小岛屿也有上百个。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只要您发张帖子，告诉各位海盗首领。但凡帮助我们拿下宛阳城，所得战利品都归他们”
“都给了他们，我们要什么？”听到孙天生如此安排，佐藤健当即一口回绝。可等到后面的话，这才欣然接受
“金银钱财算得了什么，我们要的是那两座墨铁矿。有了它们，还愁没有银子吗？”
果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英雄令一发，上百个大小岛主齐聚一堂。听完佐藤健的计划，一拍即合，个个叫嚷着要怎样拿下宛阳城。
“这些家伙还真是能闹腾，老老实实做自己的岛主，不好吗？”手中拿着刚刚递来的情报，李寒颇为无奈。如今宛阳城形势危急，唯一的办法只有向那郡守赵元楷求助。
和料想的一样，收到宛阳告急。赵郡守当场大笔一挥，敕令白家二公子发兵两万，开赴宛阳驰援。
“什么？白琼来了？”
“你认识？”见到他这副模样，李寒随口问了句。可这一问不要紧，向来目空一切的柳风岚却是沉下声道“岂止认识，还很熟呢！”
四大家族同气连枝，共同巩固江南，这些李寒是知道的。可除此之外，赵家主政务，柳、沈从商，所以，实际上是整个江南军务都由白家把持。
赵家家主赵仁杰，乃是前朝敕封的扬州七郡节度使。膝下有三子，长子赵雷，自幼身患重疾，常年闭门不出。幼子赵霆，年少从军，一路做到江都、淮南两县指挥使，杀敌无数，战功赫赫。
唯独这二子赵琼，身高不足六尺，体重不及百斤，却是个天生的武痴。师从北地枪王，惯用一杆风火亮银枪。
几度随父亲南征北战，从无败绩。年少时，曾经因一招之差败给淮阳王帐下第一猛将李存孝之手。从此，名动天下。
“既然白琼这么勇猛，遣他来打海盗，是不是太过大材小用了？”听完白琼的生平，李寒心中不免隐隐有些不安。正想再次开口，只听林墨说
“怕就怕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果不其然，当上万名海盗在佐藤健率领下，开始往宛阳集结，可本该帮住守城的扬州军始终不见踪影，
“该死，这家伙还真打算见死不救吗？”听探子来报，两万援兵在城北十里就已经安营扎寨。登时，气的柳风岚一把将文书撕的粉碎。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拍拍肩膀稍作宽慰，李寒却是扭头对着身后数万宛城百姓，轰然跪地道“各位乡亲，海盗兵临城下，眼瞅着就要攻破城墙。是我对不住你们，但是请相信，城破之时，我李寒誓死和宛阳共存亡”
被他一番肺腑惹得数万百姓心潮澎湃，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句“县尊，我们信你”后。一阵接着一阵的“城在人在，城破人亡”的口号铺天盖地而来。
男人纷纷涌向城头帮助县兵加固城防，女人们则在柳烟带领下，将一箱又一箱的铁蒺藜和箭矢推出库房。
做了半生宛阳主簿，林墨生平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一时竟然有些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见他如此，李寒走上前颇为感慨道“奇妙吧？这就是人民的战争。只可惜那些将相王侯不懂。以为消灭敌人就能得到天下，殊不知，民心所向才是根本”
“八嘎，这群大夏人在搞什么鬼。所有人听我号令，攻击”城头人影攒动，看的佐藤健心底极度不安。索性，一声怒吼，率领大军开始攻城。
这次与以往不同，海盗们随行带了很多大型攻城器械。等一架架云梯挂上城墙，锋利而森冷的弩箭也是同时被砍断弓弦。箭矢“嗖”的破空，将三名县兵活生生钉死在了城头。
飞石、火箭铺天盖地，终究被一层层密密麻麻的尸首所取代。四方城墙，海盗们踏着同伴开始向上爬。眼看就要攀上城头，却被突然出现的一根扁担或是一个锄头砸中脑门，翻身坠入护城河，翻出两个浪花后彻底被水流卷走。
“八嘎，给我砍死这群大夏猪”战火愈演愈烈，无论因为刚刚杀了人而后怕哭泣的百姓，还是眼看同伴被杀而内心充满愤怒的海盗。
长不过几里的城墙，几经易主。鲜血浇灌成了红色，尸首将它又生生拔高几尺。每当一面旗帜开始飘扬，必定会有无数人前赴后继的慷慨赴死。
“县...县尊，城墙守不住了”混战中，李寒正和对手生死较量，就只看到一个县兵踉跄跑来。半条手臂垂在身旁，已经隐隐看得见断口处的骨茬。
这人他认得，是跟随庞雄一起参军的镖师。想不到，当初的承诺还没兑现，就要战死沙场，终究还是他要食言了。当即，解决掉对手后急声暴喝“放狼烟，所有人撤下城墙”
骤然间，狼烟四起。数千百姓在李寒等人带领下，退守街道，时刻准备和海盗生死相搏。
“将军，城中告急，我们要不要...”城外大营，斥候发现狼烟四起，立刻传信上去。可那白琼只是搭眼一瞥，随口说了句“不急，再等等”后，便没了下文。
至于其他将领，主帅没发话，他们怎么敢私自出兵。只能在原地，愈发随着狼烟滚滚干着急。
反观城内，情况很是不容乐观。起初建设內城，是采取了九宫八卦的方位所造。可以说，这宛阳城本身就是一座巨大的迷宫。
只是随着海盗攻势愈发凌厉，进城以后更是烧杀劫掠，无恶不作。杀了人，干脆放上一把火，毁尸灭迹。
就这样，偌大的內城李寒众人像是被驱赶的羔羊，总是逃脱不掉被人宰杀的结局。
“县尊，为什么狼烟点了，援兵还是迟迟不到？”手下的镖师在厮杀中死伤殆尽，庞雄那张刚毅的脸再也绷不住，带上了一丝哭腔。
抬头看了眼这个中年汉子，李寒强扯出一丝笑容道“会有的，一定会有的”
“他*的，白琼这扯犊子玩意儿。等老子出去，非得千刀万剐了他”刀不过还剩半截手柄被柳风岚紧紧握着，一身是血的他，沉步走来。每走一步，似乎都要耗尽全身力气，直到在众人面前轰然倒下。
“老柳”庞雄眼贼，一步上前扶住。可随后翻起的手掌，早已被鲜血染红。
一条刀伤贯穿整个后背，如果不是紧要关头对方力气不够，就只怕此刻他也是和那加藤林一样，被人当作葫芦给一刀劈成了两半。
整个內城，火光漫天，四处的哭喊随着海盗们肆意咆哮，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尤其是佐藤健，自打攻入宛阳城，更是直接叫嚷着要制作大夏朝第一个无人区。
成群的百姓遭到屠杀，房屋在烈火中沦为焦土，场面何其悲壮。满怀期待，终究却被残忍抛弃，等来的只有彻底绝望
当白琼率领着大军赶来，整座宛阳城已是尸横遍野。劫掠的海盗还未来得及退去，徒做困兽之斗。等被诛杀殆尽，素来以“百战将军”自称的家伙这才走到李寒身前。
“你就是宛阳县令？”
蓦然抬头，死死盯着眼前这位衣着光鲜的年轻将军。他缓缓起身，随即一拳挥了出去
嘭！拳头打在脸上发出一声闷响，可对方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冷言说了句“我接到的命令是彻底消灭海盗，而现在已经完成，不是吗？”
“可...可你葬送了一整座城的百姓”极度愤怒让李寒彻底失去了理智，凌厉的拳头一下接着一下打了出去。直到最后在那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中，彻底失去了意识。
宛阳战败，海盗匪首佐藤健，拖着重伤之躯，狼狈逃回了囚龙岛。
“八嘎，失算，失算啊！”机关算尽，他是万万也没想到会在紧要关头功亏一篑。如今带出去的精锐全数战死，囚龙岛这次算是彻底元气大伤。
“哦？是吗？我却不这么觉得”
“谁？”骤然响起的话音让他心头一惊，抬头看去，却是满眼的惊诧。尤其看到对方手中那具到死还双眼圆睁的尸体，愤然道“是你，原来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
“说的对，佐藤先生”随手丢开已经气绝的孙天生，窦氏语气很是平静。直到她伸手将一众手下赶出大厅，这才缓缓扯开自己的衣领。
“说到底，这还得感谢你们想出那样周全的计划。只可惜，相比起反复无常的小人，对方显然觉得我更值得信赖。你说呢？我的佐藤首领...”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只是后来听负责掩埋尸体的喽啰说，佐藤死时的表情很是满足。满足到即便被一刀刺穿心口，脸上还是洋溢着笑容。
加藤死了，佐藤也死了，囚龙岛却是迎来了一位新主人。
她比佐藤狡诈，比加藤更加凶残，世人每每提及，总是忍不住打着哆嗦唤上一句“窦夫人”
李寒重伤，宛阳暂时由白琼来接管。
扬州军平时慵懒散漫惯了，又缺乏约束。自打进了城，打砸烧抢时常发生。每每接到状纸，最后的结果都是不了了之。
军民矛盾愈演愈烈，直到沉寂多年的鸣冤鼓再次被敲响。数以千计的百姓跪在县衙门前，以求申冤昭雪。
“还望青天大老爷给申冤呐！”
“外面怎么了？”府衙外面的呼喊日益高涨，直到此刻，白琼才极不情愿放下手中官文。
听到他开口询问，底下的衙役赶忙上前“启禀将军，出...出事了”
“怎么了？”听闻有情况，他当即起身走了出去。
府衙外，跪着无数百姓。为首之人，正是他手下第一棋牌官孟老六，不过这会儿的他四肢被绑，像是提前遭受了一番毒打。
“怎么回事？”
“启禀大老爷，小民胡福，宛阳本分人。昨夜傍晚，这凶徒借着醉酒，闯入小民家里，把小女给...”此刻，胡福夫妇已经哭的声嘶力竭。身旁的门板被白布遮着，看轮廓定是一个人无疑。
主子露面，原本还低头垂眉的孟老六当即大喊冤枉。矢口否认自己罪行，并且只说自己听到呼喊前去救人，不想反被当作人犯给抓了起来。
两方各执一词，倒是使得白琼进退两难。想护短偏偏又怕惹起民愤，不得已只好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暂且将孟老六收押，等李县令清醒之后，再来审讯”
“大人不可，大人不可啊...”眼看凶手光天化日之下就要被带走，胡福赶忙上前阻拦。没想到反被一脚踹翻在地，只听到“本将军说什么就是什么，再敢多说，治你个扰乱公堂之罪”
数十兵丁在前，孟老六径直来胡氏夫妇身旁。啐了一口，说“事情就是老子做的，你们又能拿我怎样？你们的女儿哟，那可是比怡红院的招牌...哈哈”
“畜生，我跟你拼了”盛怒之下，胡家大嫂起身向对方撞了过去。只可惜被那厮侧身一躲，人却一头撞上了府衙外的柱子，当场昏了过去。
“咦？脑袋还挺硬，这都没死。你们可都看到了，不是我做的。哈哈”探了对方鼻息，发现还活着。孟老六这才冲着那群兵丁一摆手，大笑着走进了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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