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故人重逢（三）
“启禀狼主，里面人坚守不出，兄弟们又攻不进去。长此以往，对我们可是极为不利啊”城外陡坡，楮墨骑狼而守。听着手下前来禀报，慢慢敛住心神。
手下山匪一次次被杀得大败而归，不禁让他有些恼怒。遂大手一拍身下雪狼，仰天就是一声长啸。
嗷呜...
狼王发令，众山匪纷纷开始撤退。不消片刻，城墙下再难看见半分人影。
就在李寒以为可以暂缓一口，补充些体力时，霍然听到有人惊恐道“快看，那是什么？”
抬头望去，天地一线间霎时飘来一片雪色。随着此起彼伏的呼嚎，数以百计的雪狼蜂涌而来。
一照面，也不停留，倏地开始发动冲锋。
潞城原本城墙四壁，一时半会还能坚守。只可惜，先前山匪攻城时大多选择一些相对薄弱的角落。如今，雪狼群受到召唤，个个悍不畏死。
“该死，这家伙还真是卑鄙”狼群几度就要冲破城墙，都被李寒及时拦截。眼看城内青壮愈发生出退意，怒喝道“给我守住，身后是我们的妻子儿女。谁放过一条雪狼，我斩了他”
起初，凭他那刀劈雪狼的手段还能起到些威慑。可随着最后一名衙役被雪狼当众开膛破肚，没个全尸，一众青壮终究开始溃散。
千里堤穴，毁于一旦。
当第一只雪狼越过城墙，败势再也无法避免。
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
嘶吼、惨叫在城中四起，而身在三丈城头，司南却掩面哭泣道“枉我苦读圣贤十余载，自诩勤政爱民，却唯独没教会他们视死而生的傲骨啊！”
哭声悲壮，听在李寒耳中却极尽讽刺。只见他踏步上前，一把拎起对方衣领，怒斥道“大敌当前，动摇军心，可真该死。”
说着，随手摔过一柄马刀“捡起来，给我冲上去。慢半分，我便杀了你”
凝望马刀，司南几度想开口都被他用眼神狠狠瞪了回去。不得已，只能双手握住刀柄，费尽力气拖了起来。
人刚下城墙，就迎面袭来一只雪狼。大概还是幼崽，尽管已经亮出了獠牙却还略显稚嫩。
初见司南，狼崽似乎很是犹豫。但扭头瞥见他那身后拖地刀锋，遂也就不再惧怕。
四肢伏地，沉沉一声低吼，“唰”的向他扑了上去。
“啊！”天生的怯弱，即便手里拿着利器也是不禁会因为恐惧而后退。
咣当！司南转身想逃却一时忘记马刀的存在，脚下不稳，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而那狼崽却是瞅准时机，一口咬下，生生撕去好大一块血肉。
执掌潞城多年，从未想过会有一天离死亡如此之近。他在不停的后退，而对方却并不会因为他的退让而停下脚步。
直到耳畔传来李寒的怒喝，方才醒悟，挥起了手中刀
“你手里拿的是刀，不是烧火棍。想死还是想活？”
嗷呜...
“活，当然是想活”拼尽全力挥出的刀，仅仅伤了雪狼一丝皮毛。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一刀，李寒紧绷的脸上这才浮现出一丝笑意。
凄厉的狼嚎骤然响起，司南狠狠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待他一手拎着马刀，另一手提着颗血淋淋的狼头再度登上城墙，豪迈之音响彻整个潞城。
“凡目之所及，皆为我潞城。凡敢来犯者，必亡其种，灭其种，绝其苗裔！”
“杀...”
“杀...”
县令如此勇武，城内百姓听闻，皆是振奋。无论男女，老弱妇孺，纷纷跳出壁垒和群狼撕打成了一团。
几度争夺，城中雪狼被斩杀大半，剩下的也多数拖着伤残仓惶而逃。
见此场景，城外山匪皆是一惊，纷纷把目光投向正前，显然是在寻求楮墨意见。
“想不到这潞城县令还有些本事，既然如此，那就更是留不得了”端坐雪狼之上，楮墨眸光莫名一冷，怒声道“给我冲进城，杀光他们”
“我看谁敢”莫名传来一声厉喝，使得所有山匪为之一愣。随即回头，却是疑惑道“狼主？怎么又有一个狼主”
看清来人是谁，楮墨眼神渐冷。坐下雪狼感受到主人的情绪，开始低嚎。
“我这狼主之位，坐的可还舒服？褚岩，我亲爱的弟弟”
“什么？褚岩？他不是狼主？”听闻一直追随的狼主并非本尊，众山匪惊诧不已。接着就看到，雪狼背上的男人缓缓取下了面具。
赫然间才发现，两人竟是长得一模一样。
少了面具压制，雪狼显得愈发不安稳。不多时便四肢猛然墩地，想将那冒牌货甩到一旁。
“怎么？看到他还活着，连你也想背叛我”到底还是低估了褚岩的力量，眼看雪狼躁动，当即挥起一拳狠狠砸下，怒斥道“该死的东西”
吃痛，雪狼几声呜咽，果真老实许多。可不消片刻，随着一阵哨音再度发起了狂。
“假的，终究是假的，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用手触摸着雪狼王的毛皮，真楮墨淡淡一句。看似平稳的话语，实则嘲讽之意尽显。
“成王败寇，无话可说。只恨当初一时心软，留你一命”大势已去，褚岩身旁也不过只剩喽啰一二十。至于其他人，多半是楮墨旧部，自打他露面便纷纷放下了武器。
“你我本是一母同胞，何苦...”
“废话真多，堂堂正正的打一场吧”怒极，褚岩擎刀而上，凌空三尺便狠狠斩了下去。
当！火星溅落，倏见一魁梧壮汉挡在了楮墨身前。
“你是谁？”
“关你屁事”手擎长刀，林老歪漠然冷哼。只是余光向楮墨一瞟，后者叹道“留条全尸”
略微点头，刀锋随即逆转。褚岩见状，俯身躲避。无奈，对方的刀太过锋利迅猛，不下十几回合，就被挑翻在地。
人一落地，便慌了心神。赶忙跪在楮墨身前，苦苦求饶道“大哥，你我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怎么能狠下心来杀我啊！”
“作为大哥，唯一不能原谅的过错，就是没替爹娘好好教导你”眼神中透着一丝痛苦，楮墨的匕首依旧无声无息的刺了出去“既然犯下过错，就要接受惩罚”
血溅三尺，染红了他一身缟素，也同时带走仅剩的那一丝兄弟情。
“恭喜楮兄，大仇得报，只是这...”眼瞧着对方杀起亲生手足眼都不眨，林老歪不由暗自感叹颇深。
就连看向潞城的眼神里不免都带着些犹豫，毕竟如今楮墨重登大位，难免不会生出其他心思。
似乎看出了他的担忧，楮墨当即狼骨哨一吹，瞬息间，无论山匪还是雪狼退了个一干二净。
“林老弟大可放心，这不仁不义的事情我这弟弟做的，俺楮墨却是做不出来”说笑间，楮墨便下令将一干褚岩心腹杀个干净。转过头却是又说道“我雪狼寨偏安一隅，日子过得也是清闲。以前如此，这日后希望也是如此。哈哈”
“楮兄的话，林某自会告知我家将军。只不过，我那两位兄弟...”
“林老弟尽管放心，你的兄弟便是我楮墨的兄弟。待我回到雪狼寨，必定安全送回...”
“启禀将军，以上这些就是那雪狼主的原话”潞城城墙，林老歪拜与李寒身前，悉数把两人之间的对话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说完，还不忘仔细观察他的脸色，生怕一时恼怒真就打算和对方来个不死不休。
然而，失望的是，李寒不仅不恼，反倒淡然一笑道“看来，这人比我想象中有趣多了。韩城”
“属下在”这一战，潞城惨遭重创。衙役守兵尽数战死不说，就连县令司南也是搭了半条命进去。
韩城临危受命，不仅要整理战后损失，还得忙着安抚民心。这下听到李寒召唤，赶忙跑了过来。
“我要你亲自去趟雪狼寨，把项飞两人带回来。可愿意？”
“这...”李寒心中所想，他自然清楚的很。只是如今潞城百废待兴，他这一走，怕实在不妥。好在这时，司南挺身站了出来。
“韩老先生尽管去便是，潞城还有我”
韩城出使雪狼寨，唯独留下了林老歪。
“把这封信速速送去清城，切记，亲手交给慕容郡主”
领命离去，不消三日林老歪便赶了回来。同时一起来的，还有萧烈统帅下的一千清城兵。
“启禀将军，属下临行前郡主特意交代。凡事不可强求，随缘而已”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她。”伏案在前，李寒手中笔略做停顿，接着问了句“韩城可有消息了？”
听到提及韩城，一旁的司南面露难色。摇头说了句，还没有。
“看来，楮墨那厮比我想象中要难缠的多”说着，将笔一放，人起身走出县衙。临了说了句“既然礼行不通，那就手底下见真章。萧烈，我们走，去会会这个雪狼主”
雪狼寨内，韩城正坐于聚义厅内和楮墨举杯对饮。此番酒过三巡，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自古以来虽说英雄不问出处，可始终顶着个山匪的恶名终是不好。我家将军敬佩寨主为人，特地让小老儿前来邀请您出任潞城县尉一职。不知狼主可曾愿意？”
“多谢将军抬爱，只可惜我褚谋人乃是粗人一个。向来无拘无束的逍遥日子过惯了，怕难当大任”手握酒杯，楮墨心中冷笑。打不过，就想着来招安，这当官的还真是够虚伪。
“寨主说笑了，雪狼寨虽偏安一隅却威名在外。但想必也是听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此前令弟治下，四处树敌，如今再不找个好庇护，一旦群起而攻之，你这几百血肉之躯可能抵挡的住？”
韩城一番话，着实说清了雪狼寨当前形势。纵然楮墨不想去承认，可事实的确如此。
褚岩一度刚愎自用，近些年又是四处树敌。这次攻打潞城，两方彻底结下梁子，一旦附近的山寨结盟。他的处境真就如韩城所说，腹背受敌。
眼见他有所松动，韩老头赶忙趁机说道“寨主不妨想想，倘若您出任潞城县尉一职。便是有了官身，也算替您手下这一众兄弟谋了个好去处。生而为人，七尺高的汉子谁愿顶着骂名一辈子”
“这...”愁眉沉思间，底下的喽啰突然闯了进来。见此，楮墨厉声喝道“滚出去，没看到我这有客人吗？”
还没开口就被痛斥一番，那喽啰面色一苦。随后看了眼韩城，急声道“狼...狼主，不好了，官兵杀到寨墙外了”
“什么？啪”倏地起身，桌上的酒壶酒杯统统被打翻在地。楮墨怒极，对着韩城大喝“敢问韩先生，你家将军此举到底什么意思？”
“楮兄莫急，随我一起出去看看便知”抚须轻吟，韩城便已经猜出李寒用意。说着，便带领雪狼寨众人，登上了寨墙。
寨墙外，一千清城兵剑拔弩张，严阵以待。为首者，李寒策马上前，仰头喝道“清城军校尉李寒，请褚寨主当面一叙”
“听韩先生说，李将军颇有儒雅之风。难道大军压境，就是您的待人之道吗？”
“哈哈，寨主说笑了”朗声一笑，李寒向前几步，扬言说“李某爱才，想必来意韩城已经表明。为替褚寨主消除后顾之忧，这才率兵前来。一是迎接兄弟们回家，这二嘛！就是要告诉那些有所图谋之人，雪狼背后有潞城。而你楮墨身后，是我清城王军”
一番慷慨陈词说的楮墨心血澎湃，同时也是彻底明白一个道理。他李寒既然可以扶持雪狼寨，同样也可以扶持其他人。
既然已经大军压境，是生还是死，全凭一念之间。
事已至此，楮墨深知再无退路。不禁一番苦笑后，快步走下寨墙，跪拜道
“潞城县尉楮墨，拜见将军”
手下山匪一次次被杀得大败而归，不禁让他有些恼怒。遂大手一拍身下雪狼，仰天就是一声长啸。
嗷呜...
狼王发令，众山匪纷纷开始撤退。不消片刻，城墙下再难看见半分人影。
就在李寒以为可以暂缓一口，补充些体力时，霍然听到有人惊恐道“快看，那是什么？”
抬头望去，天地一线间霎时飘来一片雪色。随着此起彼伏的呼嚎，数以百计的雪狼蜂涌而来。
一照面，也不停留，倏地开始发动冲锋。
潞城原本城墙四壁，一时半会还能坚守。只可惜，先前山匪攻城时大多选择一些相对薄弱的角落。如今，雪狼群受到召唤，个个悍不畏死。
“该死，这家伙还真是卑鄙”狼群几度就要冲破城墙，都被李寒及时拦截。眼看城内青壮愈发生出退意，怒喝道“给我守住，身后是我们的妻子儿女。谁放过一条雪狼，我斩了他”
起初，凭他那刀劈雪狼的手段还能起到些威慑。可随着最后一名衙役被雪狼当众开膛破肚，没个全尸，一众青壮终究开始溃散。
千里堤穴，毁于一旦。
当第一只雪狼越过城墙，败势再也无法避免。
紧接着，第二只，第三只...
嘶吼、惨叫在城中四起，而身在三丈城头，司南却掩面哭泣道“枉我苦读圣贤十余载，自诩勤政爱民，却唯独没教会他们视死而生的傲骨啊！”
哭声悲壮，听在李寒耳中却极尽讽刺。只见他踏步上前，一把拎起对方衣领，怒斥道“大敌当前，动摇军心，可真该死。”
说着，随手摔过一柄马刀“捡起来，给我冲上去。慢半分，我便杀了你”
凝望马刀，司南几度想开口都被他用眼神狠狠瞪了回去。不得已，只能双手握住刀柄，费尽力气拖了起来。
人刚下城墙，就迎面袭来一只雪狼。大概还是幼崽，尽管已经亮出了獠牙却还略显稚嫩。
初见司南，狼崽似乎很是犹豫。但扭头瞥见他那身后拖地刀锋，遂也就不再惧怕。
四肢伏地，沉沉一声低吼，“唰”的向他扑了上去。
“啊！”天生的怯弱，即便手里拿着利器也是不禁会因为恐惧而后退。
咣当！司南转身想逃却一时忘记马刀的存在，脚下不稳，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而那狼崽却是瞅准时机，一口咬下，生生撕去好大一块血肉。
执掌潞城多年，从未想过会有一天离死亡如此之近。他在不停的后退，而对方却并不会因为他的退让而停下脚步。
直到耳畔传来李寒的怒喝，方才醒悟，挥起了手中刀
“你手里拿的是刀，不是烧火棍。想死还是想活？”
嗷呜...
“活，当然是想活”拼尽全力挥出的刀，仅仅伤了雪狼一丝皮毛。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一刀，李寒紧绷的脸上这才浮现出一丝笑意。
凄厉的狼嚎骤然响起，司南狠狠抹了把脸上的血污。待他一手拎着马刀，另一手提着颗血淋淋的狼头再度登上城墙，豪迈之音响彻整个潞城。
“凡目之所及，皆为我潞城。凡敢来犯者，必亡其种，灭其种，绝其苗裔！”
“杀...”
“杀...”
县令如此勇武，城内百姓听闻，皆是振奋。无论男女，老弱妇孺，纷纷跳出壁垒和群狼撕打成了一团。
几度争夺，城中雪狼被斩杀大半，剩下的也多数拖着伤残仓惶而逃。
见此场景，城外山匪皆是一惊，纷纷把目光投向正前，显然是在寻求楮墨意见。
“想不到这潞城县令还有些本事，既然如此，那就更是留不得了”端坐雪狼之上，楮墨眸光莫名一冷，怒声道“给我冲进城，杀光他们”
“我看谁敢”莫名传来一声厉喝，使得所有山匪为之一愣。随即回头，却是疑惑道“狼主？怎么又有一个狼主”
看清来人是谁，楮墨眼神渐冷。坐下雪狼感受到主人的情绪，开始低嚎。
“我这狼主之位，坐的可还舒服？褚岩，我亲爱的弟弟”
“什么？褚岩？他不是狼主？”听闻一直追随的狼主并非本尊，众山匪惊诧不已。接着就看到，雪狼背上的男人缓缓取下了面具。
赫然间才发现，两人竟是长得一模一样。
少了面具压制，雪狼显得愈发不安稳。不多时便四肢猛然墩地，想将那冒牌货甩到一旁。
“怎么？看到他还活着，连你也想背叛我”到底还是低估了褚岩的力量，眼看雪狼躁动，当即挥起一拳狠狠砸下，怒斥道“该死的东西”
吃痛，雪狼几声呜咽，果真老实许多。可不消片刻，随着一阵哨音再度发起了狂。
“假的，终究是假的，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用手触摸着雪狼王的毛皮，真楮墨淡淡一句。看似平稳的话语，实则嘲讽之意尽显。
“成王败寇，无话可说。只恨当初一时心软，留你一命”大势已去，褚岩身旁也不过只剩喽啰一二十。至于其他人，多半是楮墨旧部，自打他露面便纷纷放下了武器。
“你我本是一母同胞，何苦...”
“废话真多，堂堂正正的打一场吧”怒极，褚岩擎刀而上，凌空三尺便狠狠斩了下去。
当！火星溅落，倏见一魁梧壮汉挡在了楮墨身前。
“你是谁？”
“关你屁事”手擎长刀，林老歪漠然冷哼。只是余光向楮墨一瞟，后者叹道“留条全尸”
略微点头，刀锋随即逆转。褚岩见状，俯身躲避。无奈，对方的刀太过锋利迅猛，不下十几回合，就被挑翻在地。
人一落地，便慌了心神。赶忙跪在楮墨身前，苦苦求饶道“大哥，你我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怎么能狠下心来杀我啊！”
“作为大哥，唯一不能原谅的过错，就是没替爹娘好好教导你”眼神中透着一丝痛苦，楮墨的匕首依旧无声无息的刺了出去“既然犯下过错，就要接受惩罚”
血溅三尺，染红了他一身缟素，也同时带走仅剩的那一丝兄弟情。
“恭喜楮兄，大仇得报，只是这...”眼瞧着对方杀起亲生手足眼都不眨，林老歪不由暗自感叹颇深。
就连看向潞城的眼神里不免都带着些犹豫，毕竟如今楮墨重登大位，难免不会生出其他心思。
似乎看出了他的担忧，楮墨当即狼骨哨一吹，瞬息间，无论山匪还是雪狼退了个一干二净。
“林老弟大可放心，这不仁不义的事情我这弟弟做的，俺楮墨却是做不出来”说笑间，楮墨便下令将一干褚岩心腹杀个干净。转过头却是又说道“我雪狼寨偏安一隅，日子过得也是清闲。以前如此，这日后希望也是如此。哈哈”
“楮兄的话，林某自会告知我家将军。只不过，我那两位兄弟...”
“林老弟尽管放心，你的兄弟便是我楮墨的兄弟。待我回到雪狼寨，必定安全送回...”
“启禀将军，以上这些就是那雪狼主的原话”潞城城墙，林老歪拜与李寒身前，悉数把两人之间的对话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说完，还不忘仔细观察他的脸色，生怕一时恼怒真就打算和对方来个不死不休。
然而，失望的是，李寒不仅不恼，反倒淡然一笑道“看来，这人比我想象中有趣多了。韩城”
“属下在”这一战，潞城惨遭重创。衙役守兵尽数战死不说，就连县令司南也是搭了半条命进去。
韩城临危受命，不仅要整理战后损失，还得忙着安抚民心。这下听到李寒召唤，赶忙跑了过来。
“我要你亲自去趟雪狼寨，把项飞两人带回来。可愿意？”
“这...”李寒心中所想，他自然清楚的很。只是如今潞城百废待兴，他这一走，怕实在不妥。好在这时，司南挺身站了出来。
“韩老先生尽管去便是，潞城还有我”
韩城出使雪狼寨，唯独留下了林老歪。
“把这封信速速送去清城，切记，亲手交给慕容郡主”
领命离去，不消三日林老歪便赶了回来。同时一起来的，还有萧烈统帅下的一千清城兵。
“启禀将军，属下临行前郡主特意交代。凡事不可强求，随缘而已”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她。”伏案在前，李寒手中笔略做停顿，接着问了句“韩城可有消息了？”
听到提及韩城，一旁的司南面露难色。摇头说了句，还没有。
“看来，楮墨那厮比我想象中要难缠的多”说着，将笔一放，人起身走出县衙。临了说了句“既然礼行不通，那就手底下见真章。萧烈，我们走，去会会这个雪狼主”
雪狼寨内，韩城正坐于聚义厅内和楮墨举杯对饮。此番酒过三巡，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自古以来虽说英雄不问出处，可始终顶着个山匪的恶名终是不好。我家将军敬佩寨主为人，特地让小老儿前来邀请您出任潞城县尉一职。不知狼主可曾愿意？”
“多谢将军抬爱，只可惜我褚谋人乃是粗人一个。向来无拘无束的逍遥日子过惯了，怕难当大任”手握酒杯，楮墨心中冷笑。打不过，就想着来招安，这当官的还真是够虚伪。
“寨主说笑了，雪狼寨虽偏安一隅却威名在外。但想必也是听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此前令弟治下，四处树敌，如今再不找个好庇护，一旦群起而攻之，你这几百血肉之躯可能抵挡的住？”
韩城一番话，着实说清了雪狼寨当前形势。纵然楮墨不想去承认，可事实的确如此。
褚岩一度刚愎自用，近些年又是四处树敌。这次攻打潞城，两方彻底结下梁子，一旦附近的山寨结盟。他的处境真就如韩城所说，腹背受敌。
眼见他有所松动，韩老头赶忙趁机说道“寨主不妨想想，倘若您出任潞城县尉一职。便是有了官身，也算替您手下这一众兄弟谋了个好去处。生而为人，七尺高的汉子谁愿顶着骂名一辈子”
“这...”愁眉沉思间，底下的喽啰突然闯了进来。见此，楮墨厉声喝道“滚出去，没看到我这有客人吗？”
还没开口就被痛斥一番，那喽啰面色一苦。随后看了眼韩城，急声道“狼...狼主，不好了，官兵杀到寨墙外了”
“什么？啪”倏地起身，桌上的酒壶酒杯统统被打翻在地。楮墨怒极，对着韩城大喝“敢问韩先生，你家将军此举到底什么意思？”
“楮兄莫急，随我一起出去看看便知”抚须轻吟，韩城便已经猜出李寒用意。说着，便带领雪狼寨众人，登上了寨墙。
寨墙外，一千清城兵剑拔弩张，严阵以待。为首者，李寒策马上前，仰头喝道“清城军校尉李寒，请褚寨主当面一叙”
“听韩先生说，李将军颇有儒雅之风。难道大军压境，就是您的待人之道吗？”
“哈哈，寨主说笑了”朗声一笑，李寒向前几步，扬言说“李某爱才，想必来意韩城已经表明。为替褚寨主消除后顾之忧，这才率兵前来。一是迎接兄弟们回家，这二嘛！就是要告诉那些有所图谋之人，雪狼背后有潞城。而你楮墨身后，是我清城王军”
一番慷慨陈词说的楮墨心血澎湃，同时也是彻底明白一个道理。他李寒既然可以扶持雪狼寨，同样也可以扶持其他人。
既然已经大军压境，是生还是死，全凭一念之间。
事已至此，楮墨深知再无退路。不禁一番苦笑后，快步走下寨墙，跪拜道
“潞城县尉楮墨，拜见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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