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林清婉到访
告示一出，数以万计的流民纷纷涌入宛阳。
一时间，这座边陲小城竟被天下人所知。
起初，还有人有所怀疑，是否真能兑现告示上许诺的种种。直到司徒墨那老家伙效仿古人“徙木立信”的法子，亲手送出十两白银后。
几近荒废的边陲小城，再度开始恢复生机。
“禁海令”一除，东西往来商贸齐聚在此。如今不过大半月的盈余，就抵得上过去宛阳两年税收，甚是惊人
“小姐，快看，那些人长得好奇怪，金发碧眼还是大鼻子。还有那些，那些...”沿路行来的一架马车上，不时传出阵阵惊呼。直到车里的主人开口训斥，这才稍微安稳下来“好了，红梅，安分些，前面就到了”
“是，小姐...”
此刻，林清婉显得有些狼狈，再不像初见时那样落落大方，温婉端庄。
从扬州那富庶之地，奔波到这边陲小城，一路上可谓受尽波折。本来已经心灰意冷，可随着踏入宛阳城那一刻，赫然发现，眼前一切早已超出自己意料。
巍峨城墙内，往来客商络绎不绝，贩卖的商品更是五花八门，有好些她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南海的珍珠玉石，北地的兽皮毛毯。西方的金银器皿以及中原的茶叶丝绸可谓应有尽有。
各色人影往来绰绰，置身其中，仿若万国来朝一般，也难怪红梅这丫头会忍不住惊呼。
即便是她自己，也是暗自感叹，宛阳的富庶繁华比之东都亦不多让。
这一切，都是他一手建立的吗？
如此想着，愈发入了神，直到马车没来由的一阵颤抖，接着“哎哟”声便响了起来。
不等她询问，赶车的小厮已经开了口“小姐，好...好像撞人了”
听出对方话中带颤，林清婉当即掀开车帘走了出来。抬眼看去，果真车前正躺着一人，双手抱腿，“哎哟”叫唤个不停。
见车上下来个女子，且又是个有几分姿色的年轻女子。地上的家伙不免心生出了几分主意
他叫陈二狗，是宛阳街上有名的泼皮无赖。这家伙虽天生一副恶人相，实则胆小怕事的很。以前庞雄在的时候，他顶多跟着做些偷鸡摸狗的下作勾当。
如今庞雄被收编，穿了官衣。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这才让陈二勾多少有了些底气。
刚才他闲来无事在街上溜达，见有马车经过，当即想着捞一笔横财。所以，才趁赶车小厮不备故技重施。
初来乍到，一时有些弄不清状况。等林清婉走下马车，看到这一幕，询问道
“你...你没事吧？”
人在地上躺着，止不住的痛呼。眼看身旁人越聚越多，陈二狗痛苦道“没事？你看像没事的样子吗？实话给你讲，我腿断了，赔钱”
“嘿，你少在这耍无赖，我可没撞到你”赶车的小厮听到对方张口就要赔钱，顿时心生委屈，想着反驳几句却被林清婉制止道“小四...”
主子发了话，小四自然不再出声。只是看到她俯身上前，对那泼皮柔声道“你说个数，该赔多少？”
她这话一出，引起身旁议论不断。有人为之愤愤不平，也有为她幸灾乐祸的
“嘿，看到没，陈二狗那厮又死性不改，故技重施了”
“这人呐，没救了。不过有句话说的对，坏人嘛就怕遇见傻子。可惜那小娘子白白长了副漂亮脸蛋儿”
“嘘，小点声，别让听见了”
周围你一言我一语，听的陈二狗暗自窃喜，有门儿！碰上个冤大头！
当即也不再哼唧，伸出一只手，在两人眼前晃了晃，硬气道“五两银子，少一分都不行”
“此话当真？”听闻只是五两银子，林清婉当即再次确认。等对方点了头，方才又说道“口说无凭，得找人做个见证。找谁呢？”
街上往来，人本就不少。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显得愈发拥挤。正当发愁找不到人做见证时，一抹身影让她登时眼前一亮。
随即挥了挥手，吆喝道“官爷，这边”
原本带队巡逻的萧烈正在暗自生闷气，好好的基地不让他守，非安排他做这遛街巡逻的勾当。这下听到有人在召唤，赶忙闻声走了过去。
人群熙攘，一辆马车停在正中。车前两男一女，男的有些面生，可那女的却是眼熟的很。
是她！她怎么会在宛阳？
顾不得细想，萧烈一把挤开人群，走了过去“什么事？”
见到果真有官差到场，陈二狗当即挣扎着半起身，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官爷，小民陈二狗，宛阳人氏。原本好端端在街上行走，偏偏让这外来马车给撞了，您可要给我做主啊！”
看了看陈二狗摇晃的左腿，转头又碰上一脸气愤的小四。萧烈又问道“他，说的可是事实？”
“当然不...”
“当然，不过嘛！既然是我家马车撞了人，这赔偿应是理所当然。”再次制止小四，林清婉真就取出五两银子，当着萧烈的面递到近前说“这五两银子是先前商量好的，还请官爷做个见证”
“这...”到了手边的银子却让萧烈有些犯了难，虽然不太明白这姑奶奶到底想做什么。可明摆着，那泼皮是在讹人。
“对对对，官爷，这银子是赔偿”眼看白花花的银子就要到手，地上的陈二狗赶忙应下，偏偏这时对方再次说道“收了银子，你与我家小四可就钱货两清，再无瓜葛了？”
“两清两清，自然是两清了”手里拿着银子，陈二狗喜笑颜开。可他并没发现的是，一抹奸计得逞的诡笑，已然不经意浮现林清婉那张吹弹可破的脸上。
“宛阳都尉何在？”
冷不丁听到林清婉喊出这样一句，萧烈赶忙抱拳回应“宛阳都尉萧烈，在”
“按律法，当街阻拦官差行辕，讹诈官员该当何罪？”
啊？林清婉一语惊醒众人，尤其是那陈二狗，当看到一张盖着郡守府印的诰身开始在眼前打晃。当即双腿一软，“扑通”跪在了地上。
“官爷饶命啊！官爷饶命啊！是小民一时糊涂，猪油蒙了心...”
任他百般喊冤，甚至不惜当众狂扇自己耳光。萧烈也是手下半点不留情，吩咐一声，便拎着对方衣领就往牢狱方向走去。
直到此时，众人方醒，尤其是看到那诰身上的文字，方才惊呼道“原来是新到任的县丞老爷”
由于街上闹出的动静太大，再加上萧烈先一步前来通报。等林清婉一行来到县衙，李寒早已在门口等候。
“早先听说，郡守不日会派人来宛阳助李某协理政事，想不到竟然是林大人。大人莅临，宛阳县衙可谓蓬荜生辉”
这番寒暄，车上并没人做回应。只是林清婉先一步走下车，附耳说了几句，
马车才在小四驱赶下，转向后衙。
“这...这是怎么了？”眼看林毅被一众衙役抬下马车，不止是柳烟等人，就连李寒也是不由心生疑惑。随即，向林清婉看了过去
后者静默，过了片刻，方才继续开口道“一切，还得从你联手柳沈二位公子坑了张家父子开始说起”
原来，自从李寒用天然居狠狠坑了张庆隆一笔，随后金蝉脱壳来到宛阳，元气大伤后的张家便毅然投靠了白家。
由于柳沈两家势力过于庞大，纵然是白琼也不敢轻易招惹。所以，张运这怒火，自然也就落在了林家父女身上。
起先，还是假意两家联姻，想娶林清婉为妻。遭到拒绝后，恼羞成怒。愤而借助白家势力，又许诺给扬州知府莫大好处，夺了林毅府丞之位，发配到自认为穷乡僻壤的宛阳之地。
本来以为事情会这样结束，谁料林家众人刚出扬州城不久，就遭遇了山匪。
一行三四十人，死伤殆尽。而林毅，也是为了掩护林清婉逃走，生生被刺好几刀，眼瞅着危在旦夕。
“又是这孙子，当初就应该在县衙里宰了他”听完事情始末，柳风岚很是气愤。如果不是山高路远，以他的性子，说不定这会儿还真就打上门去，好好教训一顿。
“行了，你们这些男人就知道打打杀杀”人暂且安顿下，柳烟这时来到近旁。拉起林清婉，柔声宽慰说“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姐姐已经到了宛阳，日后便把这里当家就好”
两个女人间说起了小话，李寒当即给众人使了眼色。继而退出后衙，方才开口说“你们怎么看？”
“无端来了个县丞，曾经还和县尊有些过节。摆明了不信任我们，不如先留下来。毕竟真要是敌人，与其让他背后使绊子，倒不如放在自己眼前”身为李寒的智囊，司徒墨这小老头从来只会为他考虑。至于行事是否正派，他向来不在乎。
反倒是柳风岚，直接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临了说了句“辣手摧花，到时候你别后悔就好”
言外之意，他怎么听不出。只不过，现今局势愈发不太明朗。山雨欲来，总是风先起。
林毅伤重，且养了许久。
等他正式就任县丞之位，一番大刀阔斧的改革比之司徒墨有过之而无不及。
先前宛阳临海，主要营收是通过出售墨铁矿石和锻造农具兵器。现如今，天南海北的商贾汇聚于此，往来通商频频。防守薄弱的问题，也就愈发显露出来。
“启禀县尊，我们东路有五批货物被抢了。里面包括大批墨铁刀和金银玉器”
“启禀县尊，我们西路有六批货物...”
“启禀县尊，我们北路...”
一连串的信报呈上，惹得李寒大为恼火。
随着当前局势愈发变换，中原各路诸侯为了高位，互相攻伐频频。他这纯粹的商人，显然也是跟着受到了波及。
就近这两个月，先后有几十批货物被劫，几千把墨铁刀被抢，十几万两白银白白落进别人口袋。
眼瞅着向赵元楷交付分红的日期将至，不由暗自着急，毕竟那老家伙向来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儿
“柳风岚呢？那家伙当初怎么保证的，还确保万无一失，我呸”
“咋滴，不就区区几十万两银子。大不了老子给你补上就是”刚走进县衙，就听到这几句牢骚。柳风岚当即回怼，货物被劫，他自然心里也不好受。
方才，就是出去打探消息去了。
“我缺的是钱吗？我缺的是脸面，几次三番被人折了脸面，以后还怎么做生意。对了，你舅父那边怎么说？”
两人见面就掐，倒是也不怕伤了和气。各自吹胡子瞪眼睛好一会儿，这才想起正事。
“什么也没说，想来他也是忙的焦头烂额”
“怎么说？”听到他这样一说，李寒当即来了兴趣。伸着脖子，使劲往前凑。
没想到，见他如此，柳风岚那家伙更是生气道“还不是怪你那老相好，仗着手下的玄翎军勇猛无敌，屡屡进犯江南。若不是白琼那家伙有点本事，怕早就攻进扬州城了”
“你是说慕容翎？不能够吧！她一向不喜杀伐权柄，曾几何时变得如此野心勃勃了？”
“我呸，这女人比起以前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打起仗来像个疯婆子，再加上手底下有个莫隆。你说呢？”
听着有关慕容翎零散的消息，李寒当即明白，这被劫掠货物一事，多半是指望不上赵元楷了。
不过与此同时，也是让他悟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求人不如求己！
一时间，这座边陲小城竟被天下人所知。
起初，还有人有所怀疑，是否真能兑现告示上许诺的种种。直到司徒墨那老家伙效仿古人“徙木立信”的法子，亲手送出十两白银后。
几近荒废的边陲小城，再度开始恢复生机。
“禁海令”一除，东西往来商贸齐聚在此。如今不过大半月的盈余，就抵得上过去宛阳两年税收，甚是惊人
“小姐，快看，那些人长得好奇怪，金发碧眼还是大鼻子。还有那些，那些...”沿路行来的一架马车上，不时传出阵阵惊呼。直到车里的主人开口训斥，这才稍微安稳下来“好了，红梅，安分些，前面就到了”
“是，小姐...”
此刻，林清婉显得有些狼狈，再不像初见时那样落落大方，温婉端庄。
从扬州那富庶之地，奔波到这边陲小城，一路上可谓受尽波折。本来已经心灰意冷，可随着踏入宛阳城那一刻，赫然发现，眼前一切早已超出自己意料。
巍峨城墙内，往来客商络绎不绝，贩卖的商品更是五花八门，有好些她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南海的珍珠玉石，北地的兽皮毛毯。西方的金银器皿以及中原的茶叶丝绸可谓应有尽有。
各色人影往来绰绰，置身其中，仿若万国来朝一般，也难怪红梅这丫头会忍不住惊呼。
即便是她自己，也是暗自感叹，宛阳的富庶繁华比之东都亦不多让。
这一切，都是他一手建立的吗？
如此想着，愈发入了神，直到马车没来由的一阵颤抖，接着“哎哟”声便响了起来。
不等她询问，赶车的小厮已经开了口“小姐，好...好像撞人了”
听出对方话中带颤，林清婉当即掀开车帘走了出来。抬眼看去，果真车前正躺着一人，双手抱腿，“哎哟”叫唤个不停。
见车上下来个女子，且又是个有几分姿色的年轻女子。地上的家伙不免心生出了几分主意
他叫陈二狗，是宛阳街上有名的泼皮无赖。这家伙虽天生一副恶人相，实则胆小怕事的很。以前庞雄在的时候，他顶多跟着做些偷鸡摸狗的下作勾当。
如今庞雄被收编，穿了官衣。所谓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这才让陈二勾多少有了些底气。
刚才他闲来无事在街上溜达，见有马车经过，当即想着捞一笔横财。所以，才趁赶车小厮不备故技重施。
初来乍到，一时有些弄不清状况。等林清婉走下马车，看到这一幕，询问道
“你...你没事吧？”
人在地上躺着，止不住的痛呼。眼看身旁人越聚越多，陈二狗痛苦道“没事？你看像没事的样子吗？实话给你讲，我腿断了，赔钱”
“嘿，你少在这耍无赖，我可没撞到你”赶车的小厮听到对方张口就要赔钱，顿时心生委屈，想着反驳几句却被林清婉制止道“小四...”
主子发了话，小四自然不再出声。只是看到她俯身上前，对那泼皮柔声道“你说个数，该赔多少？”
她这话一出，引起身旁议论不断。有人为之愤愤不平，也有为她幸灾乐祸的
“嘿，看到没，陈二狗那厮又死性不改，故技重施了”
“这人呐，没救了。不过有句话说的对，坏人嘛就怕遇见傻子。可惜那小娘子白白长了副漂亮脸蛋儿”
“嘘，小点声，别让听见了”
周围你一言我一语，听的陈二狗暗自窃喜，有门儿！碰上个冤大头！
当即也不再哼唧，伸出一只手，在两人眼前晃了晃，硬气道“五两银子，少一分都不行”
“此话当真？”听闻只是五两银子，林清婉当即再次确认。等对方点了头，方才又说道“口说无凭，得找人做个见证。找谁呢？”
街上往来，人本就不少。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显得愈发拥挤。正当发愁找不到人做见证时，一抹身影让她登时眼前一亮。
随即挥了挥手，吆喝道“官爷，这边”
原本带队巡逻的萧烈正在暗自生闷气，好好的基地不让他守，非安排他做这遛街巡逻的勾当。这下听到有人在召唤，赶忙闻声走了过去。
人群熙攘，一辆马车停在正中。车前两男一女，男的有些面生，可那女的却是眼熟的很。
是她！她怎么会在宛阳？
顾不得细想，萧烈一把挤开人群，走了过去“什么事？”
见到果真有官差到场，陈二狗当即挣扎着半起身，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道“官爷，小民陈二狗，宛阳人氏。原本好端端在街上行走，偏偏让这外来马车给撞了，您可要给我做主啊！”
看了看陈二狗摇晃的左腿，转头又碰上一脸气愤的小四。萧烈又问道“他，说的可是事实？”
“当然不...”
“当然，不过嘛！既然是我家马车撞了人，这赔偿应是理所当然。”再次制止小四，林清婉真就取出五两银子，当着萧烈的面递到近前说“这五两银子是先前商量好的，还请官爷做个见证”
“这...”到了手边的银子却让萧烈有些犯了难，虽然不太明白这姑奶奶到底想做什么。可明摆着，那泼皮是在讹人。
“对对对，官爷，这银子是赔偿”眼看白花花的银子就要到手，地上的陈二狗赶忙应下，偏偏这时对方再次说道“收了银子，你与我家小四可就钱货两清，再无瓜葛了？”
“两清两清，自然是两清了”手里拿着银子，陈二狗喜笑颜开。可他并没发现的是，一抹奸计得逞的诡笑，已然不经意浮现林清婉那张吹弹可破的脸上。
“宛阳都尉何在？”
冷不丁听到林清婉喊出这样一句，萧烈赶忙抱拳回应“宛阳都尉萧烈，在”
“按律法，当街阻拦官差行辕，讹诈官员该当何罪？”
啊？林清婉一语惊醒众人，尤其是那陈二狗，当看到一张盖着郡守府印的诰身开始在眼前打晃。当即双腿一软，“扑通”跪在了地上。
“官爷饶命啊！官爷饶命啊！是小民一时糊涂，猪油蒙了心...”
任他百般喊冤，甚至不惜当众狂扇自己耳光。萧烈也是手下半点不留情，吩咐一声，便拎着对方衣领就往牢狱方向走去。
直到此时，众人方醒，尤其是看到那诰身上的文字，方才惊呼道“原来是新到任的县丞老爷”
由于街上闹出的动静太大，再加上萧烈先一步前来通报。等林清婉一行来到县衙，李寒早已在门口等候。
“早先听说，郡守不日会派人来宛阳助李某协理政事，想不到竟然是林大人。大人莅临，宛阳县衙可谓蓬荜生辉”
这番寒暄，车上并没人做回应。只是林清婉先一步走下车，附耳说了几句，
马车才在小四驱赶下，转向后衙。
“这...这是怎么了？”眼看林毅被一众衙役抬下马车，不止是柳烟等人，就连李寒也是不由心生疑惑。随即，向林清婉看了过去
后者静默，过了片刻，方才继续开口道“一切，还得从你联手柳沈二位公子坑了张家父子开始说起”
原来，自从李寒用天然居狠狠坑了张庆隆一笔，随后金蝉脱壳来到宛阳，元气大伤后的张家便毅然投靠了白家。
由于柳沈两家势力过于庞大，纵然是白琼也不敢轻易招惹。所以，张运这怒火，自然也就落在了林家父女身上。
起先，还是假意两家联姻，想娶林清婉为妻。遭到拒绝后，恼羞成怒。愤而借助白家势力，又许诺给扬州知府莫大好处，夺了林毅府丞之位，发配到自认为穷乡僻壤的宛阳之地。
本来以为事情会这样结束，谁料林家众人刚出扬州城不久，就遭遇了山匪。
一行三四十人，死伤殆尽。而林毅，也是为了掩护林清婉逃走，生生被刺好几刀，眼瞅着危在旦夕。
“又是这孙子，当初就应该在县衙里宰了他”听完事情始末，柳风岚很是气愤。如果不是山高路远，以他的性子，说不定这会儿还真就打上门去，好好教训一顿。
“行了，你们这些男人就知道打打杀杀”人暂且安顿下，柳烟这时来到近旁。拉起林清婉，柔声宽慰说“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姐姐已经到了宛阳，日后便把这里当家就好”
两个女人间说起了小话，李寒当即给众人使了眼色。继而退出后衙，方才开口说“你们怎么看？”
“无端来了个县丞，曾经还和县尊有些过节。摆明了不信任我们，不如先留下来。毕竟真要是敌人，与其让他背后使绊子，倒不如放在自己眼前”身为李寒的智囊，司徒墨这小老头从来只会为他考虑。至于行事是否正派，他向来不在乎。
反倒是柳风岚，直接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临了说了句“辣手摧花，到时候你别后悔就好”
言外之意，他怎么听不出。只不过，现今局势愈发不太明朗。山雨欲来，总是风先起。
林毅伤重，且养了许久。
等他正式就任县丞之位，一番大刀阔斧的改革比之司徒墨有过之而无不及。
先前宛阳临海，主要营收是通过出售墨铁矿石和锻造农具兵器。现如今，天南海北的商贾汇聚于此，往来通商频频。防守薄弱的问题，也就愈发显露出来。
“启禀县尊，我们东路有五批货物被抢了。里面包括大批墨铁刀和金银玉器”
“启禀县尊，我们西路有六批货物...”
“启禀县尊，我们北路...”
一连串的信报呈上，惹得李寒大为恼火。
随着当前局势愈发变换，中原各路诸侯为了高位，互相攻伐频频。他这纯粹的商人，显然也是跟着受到了波及。
就近这两个月，先后有几十批货物被劫，几千把墨铁刀被抢，十几万两白银白白落进别人口袋。
眼瞅着向赵元楷交付分红的日期将至，不由暗自着急，毕竟那老家伙向来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儿
“柳风岚呢？那家伙当初怎么保证的，还确保万无一失，我呸”
“咋滴，不就区区几十万两银子。大不了老子给你补上就是”刚走进县衙，就听到这几句牢骚。柳风岚当即回怼，货物被劫，他自然心里也不好受。
方才，就是出去打探消息去了。
“我缺的是钱吗？我缺的是脸面，几次三番被人折了脸面，以后还怎么做生意。对了，你舅父那边怎么说？”
两人见面就掐，倒是也不怕伤了和气。各自吹胡子瞪眼睛好一会儿，这才想起正事。
“什么也没说，想来他也是忙的焦头烂额”
“怎么说？”听到他这样一说，李寒当即来了兴趣。伸着脖子，使劲往前凑。
没想到，见他如此，柳风岚那家伙更是生气道“还不是怪你那老相好，仗着手下的玄翎军勇猛无敌，屡屡进犯江南。若不是白琼那家伙有点本事，怕早就攻进扬州城了”
“你是说慕容翎？不能够吧！她一向不喜杀伐权柄，曾几何时变得如此野心勃勃了？”
“我呸，这女人比起以前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打起仗来像个疯婆子，再加上手底下有个莫隆。你说呢？”
听着有关慕容翎零散的消息，李寒当即明白，这被劫掠货物一事，多半是指望不上赵元楷了。
不过与此同时，也是让他悟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求人不如求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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