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落红冢
由于哀伤过度，张茗浑浑噩噩地走回家，然后坐在院子的亭子上发呆。张艳和颖儿见了着急地过来问他出了什么事。
张茗呆呆地看着颖儿，想起那天帮她们摘果子的情形，想到阿紫的样子，流着泪说道：“阿紫走了。”
颖儿听了，惊呆了一下，然后流着泪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在秦老怪大院门口不远的拐弯处。”
“她有留下什么吗？”张艳问道。
“两个人都散了，只留下衣服。”张茗忍不住哗啦哗啦地流下泪水。
“她跟李夫子吗？”颖儿问道。
“嗯，阿紫今晚被赶出来了，李夫子想留下来她。但阿紫说李夫子养活不了她，留下没有意义，不想相互拖累，只求各自安生。李夫子听了一时心死，说了句什么‘落红，落红，我心已灭’后被一道闪电劈化了。然后阿紫伤心不过，不肯跟我回来，也化掉了。”张茗简单地把事情交待了一下。
颖儿和张艳对看了一眼，说道：“你安心在家，也不用过度伤心，我们过去给他们收拾一下。”说完，两个人带着一个盒子出去了。
张茗看着她们两人的背景，感觉到了自己的软弱，心想：“我其实不如她们。”联想到李夫子的遭遇，他更觉得自己应该坚强起来。“这里无人保护弱者，这里是强者为尊的地方。”今晚的事，让他更加坚定了这个观点。
过了一会，颖儿和张艳回来，眼中泪花点点。
张茗觉得这些事本应该由自己负责，却要两个女人去做，有些过意不去，问道：“都收拾好了吗？”
颖儿点点头，然后走进房间。
张艳看着她，说道：“刚才路上她哭得好伤心，你去安慰下她吧。”
张茗点点头跟了过去。走过颖儿的房间，看见她正坐在床上偷偷落泪，便过去安慰道：“逝者已去，生者自强。”颖儿转过身紧紧抱住他，低声问道：“我们以后会像他们一样吗？”
“不会。”张茗肯定地说道。颖儿听了搂得更紧，然后问道：“阿紫最后有说什么吗？”
“她叫我好好照顾你。”张茗选了其中的一条说道。颖儿听了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没有说话。张茗知道此时不能逃避，双手把她搂在怀里，默默地抚慰着，静待着时间的流逝。
夜色已过，晨光来临。阳光冲洗着昨是昨非，照耀着今时今刻。
张茗看到颖儿仍在熟睡中，忍不住用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光滑软弱而有弹性。“这是一张充满朝气和生命力的脸，与昨天陈梅等人的完全不同。”张茗暗想。
颖儿睁开眼睛，微微一笑，然后在张茗脸上亲了一下，起身离开了。
随后，两个女人叮叮咚咚折腾了一个早上。张茗起身看到她们准备的都是一些祭祀的糕点，知道她们这是要去拜祭阿紫他们了。
早饭后，张茗三人各自带着物品向谷底走去。张艳在前面撒着白纸，张茗在中间捧着盒子，颖儿在后面提着祭品，三人都默默前行，一直来到谷底东北处的空地上。
这片空地背靠石山，面向着祭台，随着山势起伏分了三层。每一层占地面积不大，周围都种着花草，如果不注意看，根本不会发现这里是墓地。
张茗看到每一层密密麻麻都是坟，很难想像这么小的地方究竟埋了多少人。
“这里是落红冢，所有消散的人的遗物都安放在这里。”张艳说道，接着又说道：“这里也是当年圣女飞仙的地方。大家认为这里离外界最近，所以将消散的人都安放在此，让他们更快地回到自己的家乡。”
张茗没有说什么，用双手默默地挖着坑。只是刚挖不到一尺，就发现有一个盒子，换个地方重新挖，结果又是一样，如此重复挖了十多次，才在一个长着草的角落里顺利挖了个坑，把他们的遗物安放好。
拜祭完，张茗看着这一层层的坟说道：“落红谷，落红谷，落的满天鲜红或许并不是花，而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才能有如此层层叠叠的坟。”
颖儿听了默默流泪，没有说什么。
张艳看着这些坟说道：“什么都是有代价的。”
“但这代价会不会太大了些？”张茗知道她是使者，知道许多的内幕，不由问道。
“生者说值既值，生者说该则该，死者又能以何衡量。”张艳感叹道。
张茗没有再问，赢者通吃的道理其实在哪都是一样的，要想不被淘汰埋没掉，只有不断变强掌握话语权才能实现。
“世道本就艰难，哪里又说得清了。”张艳继续说道。
“艳姐，你说，死后真可以回到家乡吗？”颖儿小声问道。
张艳安慰她说道：“你来了这么久，难道这儿还不是你的家乡吗？再说，即使你现在回去，也是沧海桑田，哪还有家乡。”
颖儿听了偷偷流着泪，然后擦干眼泪说道：“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我本名姓许，全名叫许佳影。如果哪天，我也消散了，希望你们能为我立个碑，我不想像他们一样，死后连名字都没有被人遗忘。”说完，眼巴巴地看着张茗。
兔死狐悲，对于不幸，相同立场的人往往容易引起共鸣。作为从外面过来的人，张茗心有所感，懂得颖儿的所忧，过去抱着她，说道：“我们都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张艳听了欲言又止，转过身望着前方。
张茗看着她的背影，知道她有什么事想说，但又不敢说。“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实力不允许，或许是她自己有自己的难处，但无论如何，自己绝不能做上李夫子的老路，看到自己的女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侮辱蹂躏，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忍受的。所以，我要尽快变强。”他心里暗暗想道。
“发誓打包票容易，但在这漫长的时间里，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环境下，又有谁能将自己的信念一直坚持下去，又有谁能守住自己的本真不变？最终所有的誓言都湮没在时间长河里，或两无相欠，各自安生；或遭落红谷誓反刍，消失于天地。这里见证了太多太多，无一能逃脱。”张艳说道。
张茗想起王婆的话，心里知道这个女人所说的，其实是她一生遭遇的总结，虽然实际带给她的，更多的是失望和绝望，然而她依然顽强地生存着，说明她还在坚持着自己的信念，坚守着自己的本真。跟这样的人在一起，自己是不会失败的。“我们都会成功的。”他说道。
张艳看着他，说道：“我想，我们都要成功。”张茗点点头。
张茗呆呆地看着颖儿，想起那天帮她们摘果子的情形，想到阿紫的样子，流着泪说道：“阿紫走了。”
颖儿听了，惊呆了一下，然后流着泪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在秦老怪大院门口不远的拐弯处。”
“她有留下什么吗？”张艳问道。
“两个人都散了，只留下衣服。”张茗忍不住哗啦哗啦地流下泪水。
“她跟李夫子吗？”颖儿问道。
“嗯，阿紫今晚被赶出来了，李夫子想留下来她。但阿紫说李夫子养活不了她，留下没有意义，不想相互拖累，只求各自安生。李夫子听了一时心死，说了句什么‘落红，落红，我心已灭’后被一道闪电劈化了。然后阿紫伤心不过，不肯跟我回来，也化掉了。”张茗简单地把事情交待了一下。
颖儿和张艳对看了一眼，说道：“你安心在家，也不用过度伤心，我们过去给他们收拾一下。”说完，两个人带着一个盒子出去了。
张茗看着她们两人的背景，感觉到了自己的软弱，心想：“我其实不如她们。”联想到李夫子的遭遇，他更觉得自己应该坚强起来。“这里无人保护弱者，这里是强者为尊的地方。”今晚的事，让他更加坚定了这个观点。
过了一会，颖儿和张艳回来，眼中泪花点点。
张茗觉得这些事本应该由自己负责，却要两个女人去做，有些过意不去，问道：“都收拾好了吗？”
颖儿点点头，然后走进房间。
张艳看着她，说道：“刚才路上她哭得好伤心，你去安慰下她吧。”
张茗点点头跟了过去。走过颖儿的房间，看见她正坐在床上偷偷落泪，便过去安慰道：“逝者已去，生者自强。”颖儿转过身紧紧抱住他，低声问道：“我们以后会像他们一样吗？”
“不会。”张茗肯定地说道。颖儿听了搂得更紧，然后问道：“阿紫最后有说什么吗？”
“她叫我好好照顾你。”张茗选了其中的一条说道。颖儿听了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没有说话。张茗知道此时不能逃避，双手把她搂在怀里，默默地抚慰着，静待着时间的流逝。
夜色已过，晨光来临。阳光冲洗着昨是昨非，照耀着今时今刻。
张茗看到颖儿仍在熟睡中，忍不住用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光滑软弱而有弹性。“这是一张充满朝气和生命力的脸，与昨天陈梅等人的完全不同。”张茗暗想。
颖儿睁开眼睛，微微一笑，然后在张茗脸上亲了一下，起身离开了。
随后，两个女人叮叮咚咚折腾了一个早上。张茗起身看到她们准备的都是一些祭祀的糕点，知道她们这是要去拜祭阿紫他们了。
早饭后，张茗三人各自带着物品向谷底走去。张艳在前面撒着白纸，张茗在中间捧着盒子，颖儿在后面提着祭品，三人都默默前行，一直来到谷底东北处的空地上。
这片空地背靠石山，面向着祭台，随着山势起伏分了三层。每一层占地面积不大，周围都种着花草，如果不注意看，根本不会发现这里是墓地。
张茗看到每一层密密麻麻都是坟，很难想像这么小的地方究竟埋了多少人。
“这里是落红冢，所有消散的人的遗物都安放在这里。”张艳说道，接着又说道：“这里也是当年圣女飞仙的地方。大家认为这里离外界最近，所以将消散的人都安放在此，让他们更快地回到自己的家乡。”
张茗没有说什么，用双手默默地挖着坑。只是刚挖不到一尺，就发现有一个盒子，换个地方重新挖，结果又是一样，如此重复挖了十多次，才在一个长着草的角落里顺利挖了个坑，把他们的遗物安放好。
拜祭完，张茗看着这一层层的坟说道：“落红谷，落红谷，落的满天鲜红或许并不是花，而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才能有如此层层叠叠的坟。”
颖儿听了默默流泪，没有说什么。
张艳看着这些坟说道：“什么都是有代价的。”
“但这代价会不会太大了些？”张茗知道她是使者，知道许多的内幕，不由问道。
“生者说值既值，生者说该则该，死者又能以何衡量。”张艳感叹道。
张茗没有再问，赢者通吃的道理其实在哪都是一样的，要想不被淘汰埋没掉，只有不断变强掌握话语权才能实现。
“世道本就艰难，哪里又说得清了。”张艳继续说道。
“艳姐，你说，死后真可以回到家乡吗？”颖儿小声问道。
张艳安慰她说道：“你来了这么久，难道这儿还不是你的家乡吗？再说，即使你现在回去，也是沧海桑田，哪还有家乡。”
颖儿听了偷偷流着泪，然后擦干眼泪说道：“你们可能还不知道，我本名姓许，全名叫许佳影。如果哪天，我也消散了，希望你们能为我立个碑，我不想像他们一样，死后连名字都没有被人遗忘。”说完，眼巴巴地看着张茗。
兔死狐悲，对于不幸，相同立场的人往往容易引起共鸣。作为从外面过来的人，张茗心有所感，懂得颖儿的所忧，过去抱着她，说道：“我们都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张艳听了欲言又止，转过身望着前方。
张茗看着她的背影，知道她有什么事想说，但又不敢说。“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实力不允许，或许是她自己有自己的难处，但无论如何，自己绝不能做上李夫子的老路，看到自己的女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侮辱蹂躏，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忍受的。所以，我要尽快变强。”他心里暗暗想道。
“发誓打包票容易，但在这漫长的时间里，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环境下，又有谁能将自己的信念一直坚持下去，又有谁能守住自己的本真不变？最终所有的誓言都湮没在时间长河里，或两无相欠，各自安生；或遭落红谷誓反刍，消失于天地。这里见证了太多太多，无一能逃脱。”张艳说道。
张茗想起王婆的话，心里知道这个女人所说的，其实是她一生遭遇的总结，虽然实际带给她的，更多的是失望和绝望，然而她依然顽强地生存着，说明她还在坚持着自己的信念，坚守着自己的本真。跟这样的人在一起，自己是不会失败的。“我们都会成功的。”他说道。
张艳看着他，说道：“我想，我们都要成功。”张茗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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