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长薇的心思
屋内，威氏在给上官爹上止痛散瘀的药。
功夫再高，也是会疼痛的，如今上官爹脚趾肿了，头上也是一脑袋的包。
在他们跟前，正是四个孩子。
区别是，两个女儿正坐着看热闹，两个儿子则站着候审。
看上官爹正“嘶...啊...嘶...啊…”的，无缺率先上前一步，一副蒙受冤屈的样子说：“爹，冤枉啊，我正在后院给你喂鱼呢！”
说着，无缺扬了扬手里的鱼饲料。
“爹这是咋了？我刚才在后院剪绿植呢！”见无缺开了头，无疾也赶紧跟进，只见他粗壮的手臂正带着护手套，手里还提着把大剪，那无辜的眼神，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样子。
上官爹看两个逆子狡辩，拍桌子就要起来动手，却被威氏摁了回去，劝道：“别乱动！有什么事涂完药再说。退一步讲，官府办案也得讲证据呢，你胡乱就惩罚孩子，等以后他们大了哪个服你？”
在上官家，确实有家训，凡事都需要讲证据，切忌傲慢与偏见。
此刻，小念正撑着脑袋在一边看热闹，长薇则轻轻起身，说道：“爹，你别动怒，有什么话，女儿帮你问问便是。”
“如此甚好！”上官爹正疼的龇牙咧嘴，威氏便替他回答。
长薇转身审视两个弟弟，一个事不关己，已经开始自顾自地低头抠手指；一个懵懂无知，正百无聊赖的眼睛四处乱瞟；嗯，就是没一个敢跟她对视的。
那就说明，两个都有份参与了！
“是你做的吗？”长薇站在无缺面前，摸着无缺的脑袋问道。
“不是。”无缺平静回道。
“是你做的吗？”长薇移步到无疾面前，伸手搭在弟弟的肩膀上问道。
“真的不是！”无疾一脸真诚地回道。
问话无果，长薇返身对上官爹和威氏说：“爹，娘，该问的话已询问完毕，都说不是他们做的。”
长薇慢条斯理，顿了一下再道：“那么是谁做的，该查即查可否？”
上官爹忍痛应道：“可。”
长薇再次转身看着两个乖弟弟，过去站在他们中间，左看看右看看，对无疾感叹道：“无疾今年才十四，就已经高我半个头了，以后家里就该多个顶梁柱了，对吗？”
说话间，双手轻轻挽上无疾的右手，脸贴近了无疾的下巴，凝视无疾。
十四岁的无疾一米七几，十六岁的长薇其实也有一米六几了，就同龄少女来说，已经脱离了矮的范围了。
无疾被长薇挽住，动弹不得，嗑嗑巴巴回道：“姐…姐姐说的是！”
心中疯狂默念：言多必失言多必失言多必失……
长薇不禁一笑，莞尔道：“紧张什么，我是你姐，又不是吃人的大猫！”
“姐姐…说的是！”无疾紧张，上一次和长薇这么亲近，还是五六岁的时候。那时娘亲要照顾更年幼的小念和无缺，只得交由长薇来照看自己莫乱跑。
长薇笑着注视无疾一会儿，心中暗思无疾的智商在线范围应该就距离无缺一米左右，决定再推一把，把无疾推出信号辐射的接收范围。
于是长薇松开无疾，转身看向无缺，用手和自己对比了一下，说道：“哇，无缺长得也挺快，差不多也一米四了吧！”
无缺内心狂跳，但毕竟也经验丰富了，他可不是无疾那种记吃不记打的家伙，当即镇定地回道：“回姐姐，这个月十五号量过，有一米三九了！”
“小念，你也过来比比看！”长薇又对小念招了招手。
小念正看着热闹，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听闻长薇叫她，随即应道：“好的，长薇姐姐！”
反正事情不是她干的，心中无鬼，自是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
中间再插一个人，无疾终是离无缺越来越远。
“还是小念高一点点，但快要被无缺超过咯！”长薇拉着两个弟弟妹妹对比一番，总结道。
“那是坏蛋无缺老是去厨房偷吃的，自然长得快！”小念抱怨道。
“什么？还有这事？”正在抹药的威氏愕然回头。
但威氏很快又说道：“嗐，我一直以为是哪个饿了的佣人吃的呢！自家的吃食，哪有偷不偷的！就你们还没换完牙，让你们少吃甜食，省得长虫牙而已。”
小插曲过后，长薇拉着小念站中间不让走，这回无疾距离无缺超过一米了。
长薇再次靠近自己高大的弟弟，笑着问道：“弟弟，你说，那些机关是不是用来抓老鼠的呢？就爹平时在家走路不注意，胡乱撞上了而已。”
无疾眨眨眼睛，回道：“应该……是吧？”
长薇又道：“那就是恰巧了，姐姐相信你设计不出这种机关的，对不？”
无疾又眨眨眼睛，应道：“对啊！”
无疾觉得自己头上很痒，没来由的痒，好想伸手挠一挠，但被长薇挽着。
“反正，总不可能是拿爹来试试机关的伤害效果，然后捉弄其他人吧？”长薇盯着无疾的反应，一字一句慢慢道。
“那肯定不是！”无疾心中暗惊，心里话是：姐姐是咋知道的？？？
“不过…有些人确实欠教训！比方我同学刘小珊，明明我昨天就可以回家的，她非骗我说学院里有萤火虫，害我昨晚守了一夜，都没看到！这种人，就该装个陷阱砸她一脑袋包，让她知道骗人是不好的！”
长薇忽然很生气，愤愤然说道。
“对啊！长孙承鉴那个大黑子也是！昨天放学和我说在海训时看到了咱爹以前那两条龙须鱼，金光闪闪的，就出没在距离学校不到五海里的海岛附近，害我去守了一夜都没抓到！
这还不算完！今早等我从海岛回来，他还专门带一大帮人守在岸边看我笑话，说我傻，那么假的谎话也信！真气死我了，非得砸他一脑袋包不可！”
无疾今早受了一肚子气，竟没想到姐姐也有和他一样的苦恼，这心里的苦水一吐露出来，收都收不住。
这个长孙承鉴，真的是想起都令人生气！
长薇继续说：“那在咱家里，武功最高的就是爹，承受能力也最好，让他试陷阱效果是最好的，对不对？”
无疾得意笑道：“那是！别看老爹牛高马大的，但家里就他走路不带眼睛，我们装的陷阱真的是有一个中一个！看爹这个效果，保管长孙大黑子下周上课都要脸青鼻肿三五天的了！哈哈哈！”
无疾联想到长孙承鉴即将脸青鼻肿的样子就舒坦，心里期待无比。
无缺一手扶额，极度无语。
这才几句话？就招了？？？
长薇松手转身，对着上官爹及威氏说：“招了。”
上官爹再次拍桌子就要起身，也再次被威氏摁了回去，怼道：“让你躺好！”
无疾一愣，没回过神，吱唔一下，嘴硬道：“招…招啥了？不是我啊！”
长薇看着他，轻轻地笑了，问道：“心里不服？”
无疾狡辩道：“姐姐……真不是我……”嗯，无缺说过，打死都不能承认，前面我有承认过吗？没有！肯定没有！
“那是要看物证？”长薇依旧不慌不忙。
“什么物证？”无疾还没想起自己的话哪里不对，嗯，死不承认！
于是，长薇扭头向屋外问了一声：“云焉回来了没？”
云焉早候在门外，闻言进屋朝众人行了个礼，应道：“云焉在这。”
长薇问道：“我让你去了解的情况都掌握清楚了吗？”
云焉回道：“清楚了，无疾公子约上午十时归家，家里有人看到他十时三十分左右和无缺公子一起出现在仓库附近。
仓库里原本安装的捕鼠夹少了一个，装石头的袋子在仓库也有同款。
那些鹅卵石，是在后院一段比较隐秘的墙脚周边的土里徒手抠出来的。
至于后院常备整理花草的护手套，后院管事说最近刚换了新的手套，旧的都扔完了。
无疾公子手里这套是旧款的，不知是何时留的。
巧的是，抠石子的地方，有旧手套掉的麻线，应该是抠石子的人本身力气就很大，而且活干得很粗心，所以把指尖的麻线抠破了。如此粗心之人，指甲缝里十有八九还留着墙根的沙土。
还有，上午观赏池那边一直有人在给鱼换水，没人见无缺公子靠近过。”
云焉说完，无疾把双手藏在身后，尴尬笑道：“呃？哈哈，还有这事？”
长薇就站在无疾跟前，伸手问道：“弟弟可否让我检查一下双手？”
无疾踌躇半响，终究把手伸了出来，长薇仔细检查，右手手套上食指和中指指尖位置确实破了一些。
长薇帮无疾把手套脱下来，又发现了两个指甲缝里没清洗干净的沙土。
“装机关的鱼骨线，隐秘细小，平时家里可没有，我记得上月无疾你刚拿了一卷回来给无缺？当时你好像还说是军事实操课上用剩的道具？”长薇问。
无疾“嗵”一声跪了下来，说道：“爹，娘，我错了！”
无缺早自动自觉，去把两张凳子拼近，然后趴上去了。
他又双叒叕服了，果然，在长薇大克星面前，他所有的小聪明都是小把戏，自认为完美的东西，在长薇姐姐看来，都是漏洞百出。
威氏一阵叹息，说道：“佣人们都先出去吧。”
语毕，闲杂人等都退下，只剩一家六口。
看完整出热闹的小念激动得鼓掌直呼：“完了？原来是这样！哈哈哈哈哈，长薇姐姐真的好厉害！！”
长薇走到趴着的无缺跟前，问道：“可知错了？”
“知错了！”无缺如今已经很识时务。
“啪！”的一声，长薇一巴掌打在无缺屁股上，无缺眼角一下子就湿润了。
“家里讲究三分惩七分戒，因你累教累犯，这一巴掌，是爹脚上老鼠夹的七分力度，你可服？”长薇问道。
“…服了…”无缺真的好疼，又不敢哭，忍着泪回道。
“把裤子脱下。”长薇继续下一步。
“啊？爹有头发啊，石子没有完全着力！”无缺试图讨价还价，脱光光的太社死了，尤其是在小念念面前……
长薇无语，说道：“姐姐也不想看你光溜溜的小屁股，小内裤不用脱。
无疾去哪？你也先趴好！”
无疾见无缺先挨训，还想偷跑。
“接下来，”长薇继续道，“是爹脑袋上挨的石子，共一十八下。”
“啪！”“啊！”“啪！”“唔…”“哈哈…”屋内，传来阵阵打屁股的声音，无疾的痛呼声，无缺再忍不住的哭声，还隐隐夹着小念看热闹的笑声。
下午，上官爹在亲兵搀扶下，一瘸一拐的回军营请假，准备要休养三天。
长薇回看中午的事，却若有所思：
爹那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每次都精准踩中无缺的机关？就算踩中，爹可是在军中经历过生死厮杀，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常规触发式陷阱，怎么可能躲不开？那些外伤，在娘的一翻操作下，显得奇重无比，然后，爹就有理由请假养伤了。
每次学校一放学，爹准会因受了伤而休假在家，显然，父与子之间，其实已经有了一种无须言明的默契。即使手段幼稚，还需好好成长，但就是有效啊！不难看出，在爹眼中，对无缺的厚望与期待，已经超过自己了！
既然爹对无缺寄予厚望，那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了！长薇心中暗念。
功夫再高，也是会疼痛的，如今上官爹脚趾肿了，头上也是一脑袋的包。
在他们跟前，正是四个孩子。
区别是，两个女儿正坐着看热闹，两个儿子则站着候审。
看上官爹正“嘶...啊...嘶...啊…”的，无缺率先上前一步，一副蒙受冤屈的样子说：“爹，冤枉啊，我正在后院给你喂鱼呢！”
说着，无缺扬了扬手里的鱼饲料。
“爹这是咋了？我刚才在后院剪绿植呢！”见无缺开了头，无疾也赶紧跟进，只见他粗壮的手臂正带着护手套，手里还提着把大剪，那无辜的眼神，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样子。
上官爹看两个逆子狡辩，拍桌子就要起来动手，却被威氏摁了回去，劝道：“别乱动！有什么事涂完药再说。退一步讲，官府办案也得讲证据呢，你胡乱就惩罚孩子，等以后他们大了哪个服你？”
在上官家，确实有家训，凡事都需要讲证据，切忌傲慢与偏见。
此刻，小念正撑着脑袋在一边看热闹，长薇则轻轻起身，说道：“爹，你别动怒，有什么话，女儿帮你问问便是。”
“如此甚好！”上官爹正疼的龇牙咧嘴，威氏便替他回答。
长薇转身审视两个弟弟，一个事不关己，已经开始自顾自地低头抠手指；一个懵懂无知，正百无聊赖的眼睛四处乱瞟；嗯，就是没一个敢跟她对视的。
那就说明，两个都有份参与了！
“是你做的吗？”长薇站在无缺面前，摸着无缺的脑袋问道。
“不是。”无缺平静回道。
“是你做的吗？”长薇移步到无疾面前，伸手搭在弟弟的肩膀上问道。
“真的不是！”无疾一脸真诚地回道。
问话无果，长薇返身对上官爹和威氏说：“爹，娘，该问的话已询问完毕，都说不是他们做的。”
长薇慢条斯理，顿了一下再道：“那么是谁做的，该查即查可否？”
上官爹忍痛应道：“可。”
长薇再次转身看着两个乖弟弟，过去站在他们中间，左看看右看看，对无疾感叹道：“无疾今年才十四，就已经高我半个头了，以后家里就该多个顶梁柱了，对吗？”
说话间，双手轻轻挽上无疾的右手，脸贴近了无疾的下巴，凝视无疾。
十四岁的无疾一米七几，十六岁的长薇其实也有一米六几了，就同龄少女来说，已经脱离了矮的范围了。
无疾被长薇挽住，动弹不得，嗑嗑巴巴回道：“姐…姐姐说的是！”
心中疯狂默念：言多必失言多必失言多必失……
长薇不禁一笑，莞尔道：“紧张什么，我是你姐，又不是吃人的大猫！”
“姐姐…说的是！”无疾紧张，上一次和长薇这么亲近，还是五六岁的时候。那时娘亲要照顾更年幼的小念和无缺，只得交由长薇来照看自己莫乱跑。
长薇笑着注视无疾一会儿，心中暗思无疾的智商在线范围应该就距离无缺一米左右，决定再推一把，把无疾推出信号辐射的接收范围。
于是长薇松开无疾，转身看向无缺，用手和自己对比了一下，说道：“哇，无缺长得也挺快，差不多也一米四了吧！”
无缺内心狂跳，但毕竟也经验丰富了，他可不是无疾那种记吃不记打的家伙，当即镇定地回道：“回姐姐，这个月十五号量过，有一米三九了！”
“小念，你也过来比比看！”长薇又对小念招了招手。
小念正看着热闹，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听闻长薇叫她，随即应道：“好的，长薇姐姐！”
反正事情不是她干的，心中无鬼，自是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
中间再插一个人，无疾终是离无缺越来越远。
“还是小念高一点点，但快要被无缺超过咯！”长薇拉着两个弟弟妹妹对比一番，总结道。
“那是坏蛋无缺老是去厨房偷吃的，自然长得快！”小念抱怨道。
“什么？还有这事？”正在抹药的威氏愕然回头。
但威氏很快又说道：“嗐，我一直以为是哪个饿了的佣人吃的呢！自家的吃食，哪有偷不偷的！就你们还没换完牙，让你们少吃甜食，省得长虫牙而已。”
小插曲过后，长薇拉着小念站中间不让走，这回无疾距离无缺超过一米了。
长薇再次靠近自己高大的弟弟，笑着问道：“弟弟，你说，那些机关是不是用来抓老鼠的呢？就爹平时在家走路不注意，胡乱撞上了而已。”
无疾眨眨眼睛，回道：“应该……是吧？”
长薇又道：“那就是恰巧了，姐姐相信你设计不出这种机关的，对不？”
无疾又眨眨眼睛，应道：“对啊！”
无疾觉得自己头上很痒，没来由的痒，好想伸手挠一挠，但被长薇挽着。
“反正，总不可能是拿爹来试试机关的伤害效果，然后捉弄其他人吧？”长薇盯着无疾的反应，一字一句慢慢道。
“那肯定不是！”无疾心中暗惊，心里话是：姐姐是咋知道的？？？
“不过…有些人确实欠教训！比方我同学刘小珊，明明我昨天就可以回家的，她非骗我说学院里有萤火虫，害我昨晚守了一夜，都没看到！这种人，就该装个陷阱砸她一脑袋包，让她知道骗人是不好的！”
长薇忽然很生气，愤愤然说道。
“对啊！长孙承鉴那个大黑子也是！昨天放学和我说在海训时看到了咱爹以前那两条龙须鱼，金光闪闪的，就出没在距离学校不到五海里的海岛附近，害我去守了一夜都没抓到！
这还不算完！今早等我从海岛回来，他还专门带一大帮人守在岸边看我笑话，说我傻，那么假的谎话也信！真气死我了，非得砸他一脑袋包不可！”
无疾今早受了一肚子气，竟没想到姐姐也有和他一样的苦恼，这心里的苦水一吐露出来，收都收不住。
这个长孙承鉴，真的是想起都令人生气！
长薇继续说：“那在咱家里，武功最高的就是爹，承受能力也最好，让他试陷阱效果是最好的，对不对？”
无疾得意笑道：“那是！别看老爹牛高马大的，但家里就他走路不带眼睛，我们装的陷阱真的是有一个中一个！看爹这个效果，保管长孙大黑子下周上课都要脸青鼻肿三五天的了！哈哈哈！”
无疾联想到长孙承鉴即将脸青鼻肿的样子就舒坦，心里期待无比。
无缺一手扶额，极度无语。
这才几句话？就招了？？？
长薇松手转身，对着上官爹及威氏说：“招了。”
上官爹再次拍桌子就要起身，也再次被威氏摁了回去，怼道：“让你躺好！”
无疾一愣，没回过神，吱唔一下，嘴硬道：“招…招啥了？不是我啊！”
长薇看着他，轻轻地笑了，问道：“心里不服？”
无疾狡辩道：“姐姐……真不是我……”嗯，无缺说过，打死都不能承认，前面我有承认过吗？没有！肯定没有！
“那是要看物证？”长薇依旧不慌不忙。
“什么物证？”无疾还没想起自己的话哪里不对，嗯，死不承认！
于是，长薇扭头向屋外问了一声：“云焉回来了没？”
云焉早候在门外，闻言进屋朝众人行了个礼，应道：“云焉在这。”
长薇问道：“我让你去了解的情况都掌握清楚了吗？”
云焉回道：“清楚了，无疾公子约上午十时归家，家里有人看到他十时三十分左右和无缺公子一起出现在仓库附近。
仓库里原本安装的捕鼠夹少了一个，装石头的袋子在仓库也有同款。
那些鹅卵石，是在后院一段比较隐秘的墙脚周边的土里徒手抠出来的。
至于后院常备整理花草的护手套，后院管事说最近刚换了新的手套，旧的都扔完了。
无疾公子手里这套是旧款的，不知是何时留的。
巧的是，抠石子的地方，有旧手套掉的麻线，应该是抠石子的人本身力气就很大，而且活干得很粗心，所以把指尖的麻线抠破了。如此粗心之人，指甲缝里十有八九还留着墙根的沙土。
还有，上午观赏池那边一直有人在给鱼换水，没人见无缺公子靠近过。”
云焉说完，无疾把双手藏在身后，尴尬笑道：“呃？哈哈，还有这事？”
长薇就站在无疾跟前，伸手问道：“弟弟可否让我检查一下双手？”
无疾踌躇半响，终究把手伸了出来，长薇仔细检查，右手手套上食指和中指指尖位置确实破了一些。
长薇帮无疾把手套脱下来，又发现了两个指甲缝里没清洗干净的沙土。
“装机关的鱼骨线，隐秘细小，平时家里可没有，我记得上月无疾你刚拿了一卷回来给无缺？当时你好像还说是军事实操课上用剩的道具？”长薇问。
无疾“嗵”一声跪了下来，说道：“爹，娘，我错了！”
无缺早自动自觉，去把两张凳子拼近，然后趴上去了。
他又双叒叕服了，果然，在长薇大克星面前，他所有的小聪明都是小把戏，自认为完美的东西，在长薇姐姐看来，都是漏洞百出。
威氏一阵叹息，说道：“佣人们都先出去吧。”
语毕，闲杂人等都退下，只剩一家六口。
看完整出热闹的小念激动得鼓掌直呼：“完了？原来是这样！哈哈哈哈哈，长薇姐姐真的好厉害！！”
长薇走到趴着的无缺跟前，问道：“可知错了？”
“知错了！”无缺如今已经很识时务。
“啪！”的一声，长薇一巴掌打在无缺屁股上，无缺眼角一下子就湿润了。
“家里讲究三分惩七分戒，因你累教累犯，这一巴掌，是爹脚上老鼠夹的七分力度，你可服？”长薇问道。
“…服了…”无缺真的好疼，又不敢哭，忍着泪回道。
“把裤子脱下。”长薇继续下一步。
“啊？爹有头发啊，石子没有完全着力！”无缺试图讨价还价，脱光光的太社死了，尤其是在小念念面前……
长薇无语，说道：“姐姐也不想看你光溜溜的小屁股，小内裤不用脱。
无疾去哪？你也先趴好！”
无疾见无缺先挨训，还想偷跑。
“接下来，”长薇继续道，“是爹脑袋上挨的石子，共一十八下。”
“啪！”“啊！”“啪！”“唔…”“哈哈…”屋内，传来阵阵打屁股的声音，无疾的痛呼声，无缺再忍不住的哭声，还隐隐夹着小念看热闹的笑声。
下午，上官爹在亲兵搀扶下，一瘸一拐的回军营请假，准备要休养三天。
长薇回看中午的事，却若有所思：
爹那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每次都精准踩中无缺的机关？就算踩中，爹可是在军中经历过生死厮杀，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常规触发式陷阱，怎么可能躲不开？那些外伤，在娘的一翻操作下，显得奇重无比，然后，爹就有理由请假养伤了。
每次学校一放学，爹准会因受了伤而休假在家，显然，父与子之间，其实已经有了一种无须言明的默契。即使手段幼稚，还需好好成长，但就是有效啊！不难看出，在爹眼中，对无缺的厚望与期待，已经超过自己了！
既然爹对无缺寄予厚望，那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了！长薇心中暗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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