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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不良帅

    程处默正在气头上,却看这个罪魁祸首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哪里还生的出半点怜爱之心,又要一巴掌打下来。

    沐灵儿又不是傻子,见他打过来了连忙低头躲过,柔柔弱弱问道:“公子,这是怎么了?”

    “呼……”

    一下子两巴掌打下来,程处默其实气也消了一些,如果不是几个要好的朋友在这里,他也许就蹲下来拉着她的手问她疼不疼,是不是自己手太重了。

    但是现在,他必须撑着。

    他红着脸梗着脖子没有接话,却是大声喊道:“夏菊,给我滚过来?!”

    正在几人身后瑟瑟发抖的夏菊只得硬着头皮小跑过来,陪笑道:“大人,咱们的沐姑娘不是醒了吗?”

    “醒了?她没病,却挂着无事牌,是不是在躲我?”

    听到这句,沐灵儿懂了。

    但她不能说话,因为她说不出口。

    因为这个月刚开始,但是这块牌子却是她一个自然周期内最后一块了。

    五块牌子,这七天全挂出去了。

    昨晚上心一横想着给了算了,反正这具肉身也不是多金贵,牺牲点神魂滋养下肉身也是妖族的常规操作。

    更何况这具肉身原本的主人还与程处默有一段不清不白的纠缠。

    但今天他来了,那个可能是个杀手,可能也是为了那个东西来到这里的,不知道身份的男人。

    他体内汹涌的力量几乎满溢了出来,深深吸引着她,让她陶醉其中。

    见过了一缸猫薄荷的小猫很难再对一滴猫薄荷沉醉。

    因为她只想死在那个缸里。

    现在她内心纠结,不敢再答应程处默,只是支支吾吾道:“恩人,我确是病了。”

    “病了?”程处默冷笑道,“你面色如常,身着薄衾在这屋内,温暖如春,又不见你冷涩发抖,你却说病了?”

    沐灵儿沉默不语。

    她想好说辞但是没法说,因为这身子虽然不是自己的,但自己灵魂住在里头,说出来有些膈应。

    “不就是陪你一晚吗?”

    这样的话对一个艺伎来说不过分,但是对她来说有些难以启齿。

    不然她也不会在了解两人往事的情况下对肌肤之亲一推再推。

    沉默片刻,她抬头看着程处默,眼中无悲无喜。

    程处默双眼通红,如狂牛一般,哪里还顾得风度,伸手从腰间取出鞭子,一鞭抽在她肩上,拉出一片血肉。

    沐灵儿白嫩的肩膀顿时血肉模糊,鲜血把藕白的袭衣染成血色。

    “啊!”

    她没想到程处默会如此过激,吃痛惊叫出声,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若不是他来了,我会给你的啊。

    但是你,你不如他太多,我心里有疙瘩了。

    只是她心中所陈,却不可说出口,只是默默承受,也不说话,吞声饮泣。

    小白小青两个丫鬟见状,也尖叫一声,跑来护住小主,气冲冲的说道:“不许伤害我家姐姐!”

    “滚开!”程处默咬着牙。

    他堂堂程家公子,父亲乃是开国功勋战将。

    此刻他被一个艺伎玩弄,丢的不是自己的脸,是自己家的脸。

    “滚开!”

    他扬起鞭子,要再抽下去。

    “我的错,不要为难两个孩子。”

    “咳。”

    她咳嗽着,轻轻拉了拉两个丫鬟的手,,示意自己没事。

    “你要杀要剐,都随你的便。”

    “好!”

    “好!”

    “好!”

    程处默这个暴脾气,一鞭再抽下来,将她背脊衣衫抽开,露出白嫩的肌肤上一条血痕,厉声道。

    “这一鞭,打你不敬尊长!”

    他学着老父亲打他一般大喊,第三鞭已然高高举起。

    沐灵儿低伏在地上,只是流泪,面目却无悲无喜。

    正当时,一个匆匆的脚步跑过来,咚咚咚咚楼层震动,只见她拨过人群,眼见得此情此景连忙大喊一声:“呀,公子,莫要再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一个青楼女子,死了又值几文钱?”

    程处默口中恶狠狠,却是缓缓放下鞭子。

    “程公子先消消气,你今日且去后院,三院的姑娘随便你挑,即便是往日不侍寝的,今日我也把她们洗干净了,送你榻上去。”陈兰俯过身子要拉他的手,却被他拍开。

    “我只要个说法。昨日就在此室之内饮酒,当时夏菊也在作陪。沐灵儿亲口答应,今天亲戚走了,便能陪我,可我有此事?”

    夏菊年纪稍大几岁,却是个欺软怕硬,还怕惹事的,不然也不会叫陈兰过来。

    此刻她被程处默点到,再不想承认也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奴记得有此事。”

    陈兰心下沉了一截,脸上也渐渐笼上冰霜。

    做服务行业,不怕人提要求,就怕人太较真。

    比如开饭馆。

    要是上的菜里进了个苍蝇,陪一桌菜,赔礼道歉都是小事,但要是较真的人闹起来,连着几天生意都不会好过。

    做皮肉生意更是如此。

    其实这件事最好的解决办法是沐灵儿低个头,道个歉,把这个混世太保哄好,事情一夜就掀过了。

    最次的就是现在这个情况。

    沐灵儿躺在地上依旧沉默不语。

    自己提的方案这位大爷更是理都不理。

    如果能直接把这小妮子宰了让这位爷开心,她也愿意。

    但是她也拿不定这位爷的心思,更不好试探,只得一步三算,以有心算无心。

    陈兰收敛表情,托着胸前三两肉往程处默身上靠了靠,柔声说道:“程公子,你就别和这小女子一般见识了。这花满楼的花魁多如牛毛,你又何必与她置气呢?我这就为你去后院安排酒水,今夜你走到哪里,哪里姑娘就为你敞开房门,好不好?”

    她边说着,边向夏菊使眼色。

    话里话外意思都很明白了。

    今天清场,只招待你一人。

    这已经是最后的底线。

    普天下除了皇家,那还有能稳压程家一头的勋贵,这个贵客,她,乃至于依托朝中贵人开起来的花满楼,是无论如何也得罪不起的。

    夏菊听懂话中关节,连忙逃也似跑出去,一边吩咐手下姑娘小鸨龟公去请客人离开,告诉他们今晚的消费全免。

    一边要跑到后院去,联系后院的姑娘,和吩咐人去,喊了半天还没叫来的老板娘……

    她急匆匆跑走。

    听着陈兰的话,程处默脸色却没有丝毫缓和的意思。

    他只要一个解释,一个合理的解释,一个能够让他平复心情的解释。

    不一会儿,客人走了七七八八,只有跟他来的几个勋贵子弟还没离开,一人怀里抱着至少两个女人,笑眯眯地看着他,也不大声交谈,只是窃窃私语。

    “可真丢脸啊,一个青楼女子七天都没搞定,说什么人家喜欢他,丢死人了。”

    “哈哈哈哈,我看青楼女子什么人都会喜欢,但就是很难喜欢他这个大老粗吧。”

    程处默确实同他父亲长得很像,这一点不可否认,两人的性格都很像,轴,认死理儿。

    陈兰搬了凳子让他先坐下,又着外面的贵公子在隔壁开了个酒桌,盛上各色果盘,冷热菜来招呼着,忙活了一会儿,回到房间里,程处默既没有坐下,也没有挪步,手拿着鞭子看着低着头的沐灵儿,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眼看得事态要往诡异的方向发展。

    楼下突然传来声响。

    一个英气的女子带着三个男人闯风雪而来,带进满屋寒气,却破了这屋内的冰霜。

    “不良人查案,闲杂人等退避!”

    她缳首一看,屋里哪里还有人,倒是有个小胖的女鸨子咚咚咚跑下来,朗声道:“哎呦,薛帅大架,有失远迎。”

    来人正是陈兰,眼尖看到楼下来人,连忙跑下来,又走近低声说道:“今日程公子包场,花满楼才清场,薛帅放心,绝对没有闲杂人等。”

    薛灵凤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朗声问道:“敢问这位程公子,是何人呐?”

    “是我。”程处默冷冷道,声音不大,但在空旷的楼宇里,倒也听的真切。

    正吃饭喝花酒的几位贵公子也听到了声音,纷纷自房间中走出来,朝楼下作揖见礼。

    “见过薛帅。”

    其实刚才听到“薛帅”两个字,几个人已经心中一惊。

    如今这京城最有名的薛帅,也只有不良人旗下那个雷厉风行的女人了。

    听说她最近多次面圣,已经隐隐约有步入权力中心的意思。

    要知道这个女人从西域回来才三个月,就从不良人,升到了不良帅……

    她才十七岁,比在座的所有人都要年轻……

    “嗯。”薛灵凤只是淡淡拱手回应,“既然是程公子李公子各位,便继续喝酒吧。我奉旨查案,麻烦各位喝完花酒尽早离开,否则休怪薛某翻脸不认人。”

    众人当然不敢逗留,纷纷离开。

    只有程咬金还站在二楼,定定看着沐灵儿,动也不动。

    沐灵儿肩膀,背后流着血,凌厉的鞭痕已经结痂,暗红的血痂斑驳点缀在雪白的肌肤上,看着倒有几分残缺的美感。

    好像那雪后绽放的梅花。

    “程公子好雅兴,开着门鞭笞女子。”薛灵凤踱步上楼,走到近前,见得此情此景,冷声道,“若是你们俩人的事情,你可以带走这个女子。但在这之前,我须得查探这个女子,不知程公子……”

    “我走了。”

    程处默丢下手中鞭子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马鞭丢在地上,摔裂上面凝结的血痂,仿佛斑驳的红水晶。

    见他走远,沐灵儿也终于脱力,难以强撑着伏在地面,头一歪,晕了过去……

    “阿兰。”

    正在这时,拿着狐裘的叶青才堪堪赶来,只来得及看到沐灵儿垂头落地的一幕。

    薛灵凤轻飘飘看了沐灵儿一眼,便转头下楼,身边三个男人也应声转头,与她同步调。

    此时,叶青走进来,正好在门口和薛灵凤擦肩而过。

    薛灵凤没有多看他一眼,叶青也没有多看薛灵凤一眼。

    “诶,你怎么来了。”

    此刻四下无人,只有沐灵儿和两个丫鬟。陈兰欣喜地接过狐裘,顺势拉住叶青的手。

    “想你了。”

    叶青笑着说,眼神坚定,眼皮都没眨一下。

    ……

    夜深,程府。

    程处默把马拴在后院,低着头回到了家里。

    程父正在前厅宴请宾客,都是些老伙计,远远看见灯火通明。

    程处默便绕过前厅,走了条远路,回到住处。

    他没有洗漱,没有脱衣,把自己整个塞在被子里。

    不多时,被中便传来低声的啜泣。

    “灵儿……”

    “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