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陆门决剑，决死一剑
陆离并非自撞南墙，他适才飘身上涧之时，已然觉察到了一丝裴镜的气息。
并非多远，若全力施为，数十息便到。
至于那人血之气，以及莫名女子，却不是陆离真正关心的。他要做的只是接回裴镜，仅此而已。
只见天空一道孤影，眨眼已在眼前。
那裴镜本在林间仓皇行走，忽见天际落下一人，不免惊一大跳。
即便瞧清来人是陆离，这一跳也没缓和过来，反而显得更加愕然。
“裴公子这是在采花？”陆离笑着，手臂挂上他肩头：“野花哪有家花香……上次给你介绍的那位姑娘，处得如何了？”
见他无事，陆离一颗心沉底，却也没留意裴镜脸上一闪而过的怒色。
“咦，你额头怎么鼓个包？”
“摔，摔的。”裴镜匆忙伸手捂住。
“陆兄，你去过别院了？”裴镜问道。
“嗯哼。”陆离点头。
两人爬上山坡，长草松软，躺下去便映出两个大大的人印。
此时月色正浓，若是有酒，望月对酌，当是一件美事。
裴镜是能喝酒的，且海量。谲阴之脉，吸食触及到的一切阳物，酒便是其中一种。
可眼下无酒，陆离不免兴致寥寥，捉住一只彩蝶，翅上磷粉竟能闪闪发光。
裴镜叹道：“此蝶一夜寿命，说不定连明天的日出也看不到，还是放了吧。”
陆离一撒手，彩蝶扑棱扑棱，好似受了惊吓，疾飞一阵，然后化成血红火焰，落得灰飞烟灭。
陆离兀自沉默不语，也不发一问，裴镜竟有些惴惴不安。譬如为何自己深夜还在谷中？抑或是那些城防司修士去了哪里？他不说话，实在折磨人。
时间如风而走，裴镜望向头顶圆月，心有触动，忽地问道：“陆兄，你说人倘若也和这彩蝶一样，生命转瞬即逝，那该多好？”
陆离两手抱在脑后，也望着那轮明月出神。
片刻笑道：“功名利禄，美人佳偶……人的欲望无穷无尽，一夜是远远不够的。”
裴镜默然，偏在此时，寒气又来作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下一刻，大手摁在背上，柔和的紫阳真气徐徐灌入，将那寒气裹挟在内。
“陆兄，你好不容易将迈入三品升阳境，何必将真气白白浪费在我身上。”
陆离不语。
裴镜又道：“你身为陆家长子，光耀门楣的重任全在你肩，境界便是你的命，何必一意孤行？”
陆离仍不语，双眼微阖，自顾凝神施法。
片刻，他手掌收回，徐道：“我辈逐道，若不能造福于人，又有何用？”
裴镜怅然，放眼天下，人人皆视功法，典籍，宝器，仙丹等为性命，你争我夺，尔虞我诈，是造福于人，还是造福于己？委实可笑。
一声叹息，想来人人都同陆兄这般，逐道之路怕是一眼望不到头咯。
忽然间“轰”的一声，划破祥和月夜，响彻天地之间。
在那百丈之外，肉眼可见之处，巴掌大的洞口内有红光一闪而过。
两人同时一惊，裴镜忙道：“陆兄，那里住着异兽‘山岚’，不必在意。”
嘴唇却有些颤抖。
陆离感到那林间血气，随着这道红光愈发浓烈，分明就是人血之气。
“山岚”性情温和，从不伤人，洞中一定有蹊跷。
风随影动，两人落在洞前。陆离凝神朝内窥探，滚滚腥腻之气扑面而来，他速施道诀，在裴镜周遭布下剑阵，嘱咐他不可踏出阵外，随后向内走去。
约莫行了数十步，四周便不再有一丝光线。
“滴答，滴答！”
耳边是水珠滚落的声音，血气更加近了。
紫阳剑典，陆离刚迈入四阶大关，对凝气成剑没有十足自信，便唤出长剑，手指擦过剑刃，将真气附着于剑上。
除了血气，陆离暂时感知不到其他危险。
那剑上真气可照亮五步，不多时，脚下出现一条蜿蜒血线，顺着坑洼地面向外流淌。
随后便见一尊巨大躯体横挡在前，周身没有一处完好皮肉，仿佛被什么利器凌迟致死。
一对弯曲獠牙，足三人身长，从那血肉模糊的头颅上伸出，牙上挂着一连串嗜血蝙蝠，经剑气一照，四散飞走。
异兽山岚，竟这么死了，仿佛死了很久的样子。
陆离确定，山岚的血气只是诸多血气中的一股，人血之气，犹在洞中深处。
“你早就知道，山岚死了，对吗？”陆离忽然隔空发问。
不知何时，裴镜已走出剑阵，来到身后。
“陆兄，我……”他支支吾吾，迟迟不作解释。
“你向我借人，恐怕不仅仅是找书那么简单吧……”
“我的人呢？”陆离暴怒，喝声在洞中久久回荡。
裴镜已记不清，他上次动气是什么时候，是那次自己被人劫财？还是那次遭黑店暗算？
记忆里，似乎每个恶人落到陆离手中，便不会有好下场。
“陆兄，别再往前了。”
裴镜出言劝阻，然而话音未落，那柄耀光长剑已陷入无边黑暗当中。
耳边仍是水滴声，声声落在陆离心坎，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片刻，脚下出现一只断手，掌心旁则遗落一颗刚激发过的雷丸。那是城防司用以传递信号的东西，适才洞中那一闪而过的红光，想必就是此物。
手臂的主人似乎没来得及将雷丸掷出，可雷丸的威力并不强，皮肤尚且无法穿透，为何能炸断手臂？
不远处，便有一具尸体卧在道旁，左肩以下光秃秃。剩余的肢体，以及躯干都已干瘪，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去真元。
轻轻一触，尸体前倾，头颅磕到地上，仿佛在朝陆离叩首。
三颗骰子从怀中滚出，落在脚下。
竟是三粒六点，大吉之兆。
再往前行，陆离不禁骇然，眼前一列尸体横在角落，皆是真元流尽的干瘪模样。
他们都穿着城防司的袍子，南衙一众当值已悉数在内。
陆离无暇悲痛，发现在更深之处，还有一堆尸骸。衣衫残破，皮肉同样凹陷，只是身上有许多兽类啃咬的痕迹，那是城防司众人所没有的。
无名怒火涌上心头，他正要寻裴镜问个明白，忽感身后狂风大作，一股阴鸷之气迸发而至。
“小鬼，不是说好三日之后再见，为什么这样着急？”
空洞的嗓音，在空洞的窟里回荡。
这句话显然不是在问陆离，只听洞口的方向传来一个颤抖的声音：“前辈，我与兄长无意冒犯，这就退去。”
“兄长？”那声音似是疑惑了一阵。
“四品潮生境大成，且是纯阳之体，妙极，你这位兄长本座收下了。”
“你是谁？”陆离凛然发问。
“区区魂瓮，也配质问本座名讳？”
话音先落，血腥之风后至，黑暗中闪出五根利爪，不由分说便照陆离头顶拍来。
紫阳剑气陡然激发，凝结成一张椭圆气盾，利爪挥下，气盾破碎。
陆离贴地飞出，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浅沟。
止住颓势，他单掌拍地高高跃起，身体虽无大碍，但紫阳气盾被轻易破除，敌人境界明显比自己高过一截。
怪不得适才在洞外神识内窥，并未发现此人。
“噌噌”两道剑气从指尖射出，淹没在无边黑暗里，那人仿佛无处不在，前后左右，皆有浓烈杀意。
再发一剑，已使上十足真气，隔空击向头顶钟乳，登时光芒乍现。
在那悬锥林立的上空，有一团黑影快速游走，灵敏异常。其身形似豹，却披着黑袍，长着人脸，凌乱长发从眼角垂下，双目既宽且扁，瞳孔缩成一条竖线。
那道耀眼气剑射入双目之间，竟形同泥牛入海，猝然消逝。
陆离心悸，虽说凝气成剑还不熟练，但击中目标也是实打实的伤害，为何没有效果？
洞内又恢复无边黑暗。
“紫阳剑典，你是陆门后人？”语调不着一丝情感，冷得如同耳畔亡语。
陆离不再耗费真气化盾抵御，而是凭借神识预判方位，疲于闪躲。
虚影一轮密集攻势，五道利爪寸息间连挥十余下，爪剑之间擦出一片火星。
陆离得空抽手射出剑气，虚影“呼”的一声，又重归黑暗。
他每发一道气剑，洞内便耀光一闪。在那转瞬即逝的光亮中，只见外围一道虚影在疾速徘徊，发出阵阵厉啸。
圈内则是白衣伫立，身拔如松，袖袍似旌旗翻动。
虚影喝道：“小子，问你话呢。”
陆离仍不发一语，却并非故弄玄虚，而是体内真元已尽数催动，凝结于剑尖之上，此刻便是吭上一声，亦有损外驭真气的纯净。
真元存于体内则为元，驾驭体外则为气，然而这次激发体外的却不是气，而是纯洁的元。
他省去了催生转化的过程，直接凝结真元在剑上，若非绝境，等闲不会如此极端。
真元神海，那是每一位修士的心血所在，每流失一滴，境界便少一分，陆离稔知。
此战攸关生死，再徐徐试探没有丝毫意义。
若要取胜，机会只有一次……出其不意，攻敌不备。
陆门决剑，决死一剑。
此剑法已不属于紫阳剑的范畴，那是陆门内传秘术，无品无级。
只要进入四品潮生境便可施展，威力强大与否，全凭真元数量。
纵观陆门决剑谱上，决死剑仅仅两行剑诀。
——既分胜负，也决生死。
——胜负难料，生死莫测。
并非多远，若全力施为，数十息便到。
至于那人血之气，以及莫名女子，却不是陆离真正关心的。他要做的只是接回裴镜，仅此而已。
只见天空一道孤影，眨眼已在眼前。
那裴镜本在林间仓皇行走，忽见天际落下一人，不免惊一大跳。
即便瞧清来人是陆离，这一跳也没缓和过来，反而显得更加愕然。
“裴公子这是在采花？”陆离笑着，手臂挂上他肩头：“野花哪有家花香……上次给你介绍的那位姑娘，处得如何了？”
见他无事，陆离一颗心沉底，却也没留意裴镜脸上一闪而过的怒色。
“咦，你额头怎么鼓个包？”
“摔，摔的。”裴镜匆忙伸手捂住。
“陆兄，你去过别院了？”裴镜问道。
“嗯哼。”陆离点头。
两人爬上山坡，长草松软，躺下去便映出两个大大的人印。
此时月色正浓，若是有酒，望月对酌，当是一件美事。
裴镜是能喝酒的，且海量。谲阴之脉，吸食触及到的一切阳物，酒便是其中一种。
可眼下无酒，陆离不免兴致寥寥，捉住一只彩蝶，翅上磷粉竟能闪闪发光。
裴镜叹道：“此蝶一夜寿命，说不定连明天的日出也看不到，还是放了吧。”
陆离一撒手，彩蝶扑棱扑棱，好似受了惊吓，疾飞一阵，然后化成血红火焰，落得灰飞烟灭。
陆离兀自沉默不语，也不发一问，裴镜竟有些惴惴不安。譬如为何自己深夜还在谷中？抑或是那些城防司修士去了哪里？他不说话，实在折磨人。
时间如风而走，裴镜望向头顶圆月，心有触动，忽地问道：“陆兄，你说人倘若也和这彩蝶一样，生命转瞬即逝，那该多好？”
陆离两手抱在脑后，也望着那轮明月出神。
片刻笑道：“功名利禄，美人佳偶……人的欲望无穷无尽，一夜是远远不够的。”
裴镜默然，偏在此时，寒气又来作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下一刻，大手摁在背上，柔和的紫阳真气徐徐灌入，将那寒气裹挟在内。
“陆兄，你好不容易将迈入三品升阳境，何必将真气白白浪费在我身上。”
陆离不语。
裴镜又道：“你身为陆家长子，光耀门楣的重任全在你肩，境界便是你的命，何必一意孤行？”
陆离仍不语，双眼微阖，自顾凝神施法。
片刻，他手掌收回，徐道：“我辈逐道，若不能造福于人，又有何用？”
裴镜怅然，放眼天下，人人皆视功法，典籍，宝器，仙丹等为性命，你争我夺，尔虞我诈，是造福于人，还是造福于己？委实可笑。
一声叹息，想来人人都同陆兄这般，逐道之路怕是一眼望不到头咯。
忽然间“轰”的一声，划破祥和月夜，响彻天地之间。
在那百丈之外，肉眼可见之处，巴掌大的洞口内有红光一闪而过。
两人同时一惊，裴镜忙道：“陆兄，那里住着异兽‘山岚’，不必在意。”
嘴唇却有些颤抖。
陆离感到那林间血气，随着这道红光愈发浓烈，分明就是人血之气。
“山岚”性情温和，从不伤人，洞中一定有蹊跷。
风随影动，两人落在洞前。陆离凝神朝内窥探，滚滚腥腻之气扑面而来，他速施道诀，在裴镜周遭布下剑阵，嘱咐他不可踏出阵外，随后向内走去。
约莫行了数十步，四周便不再有一丝光线。
“滴答，滴答！”
耳边是水珠滚落的声音，血气更加近了。
紫阳剑典，陆离刚迈入四阶大关，对凝气成剑没有十足自信，便唤出长剑，手指擦过剑刃，将真气附着于剑上。
除了血气，陆离暂时感知不到其他危险。
那剑上真气可照亮五步，不多时，脚下出现一条蜿蜒血线，顺着坑洼地面向外流淌。
随后便见一尊巨大躯体横挡在前，周身没有一处完好皮肉，仿佛被什么利器凌迟致死。
一对弯曲獠牙，足三人身长，从那血肉模糊的头颅上伸出，牙上挂着一连串嗜血蝙蝠，经剑气一照，四散飞走。
异兽山岚，竟这么死了，仿佛死了很久的样子。
陆离确定，山岚的血气只是诸多血气中的一股，人血之气，犹在洞中深处。
“你早就知道，山岚死了，对吗？”陆离忽然隔空发问。
不知何时，裴镜已走出剑阵，来到身后。
“陆兄，我……”他支支吾吾，迟迟不作解释。
“你向我借人，恐怕不仅仅是找书那么简单吧……”
“我的人呢？”陆离暴怒，喝声在洞中久久回荡。
裴镜已记不清，他上次动气是什么时候，是那次自己被人劫财？还是那次遭黑店暗算？
记忆里，似乎每个恶人落到陆离手中，便不会有好下场。
“陆兄，别再往前了。”
裴镜出言劝阻，然而话音未落，那柄耀光长剑已陷入无边黑暗当中。
耳边仍是水滴声，声声落在陆离心坎，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片刻，脚下出现一只断手，掌心旁则遗落一颗刚激发过的雷丸。那是城防司用以传递信号的东西，适才洞中那一闪而过的红光，想必就是此物。
手臂的主人似乎没来得及将雷丸掷出，可雷丸的威力并不强，皮肤尚且无法穿透，为何能炸断手臂？
不远处，便有一具尸体卧在道旁，左肩以下光秃秃。剩余的肢体，以及躯干都已干瘪，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去真元。
轻轻一触，尸体前倾，头颅磕到地上，仿佛在朝陆离叩首。
三颗骰子从怀中滚出，落在脚下。
竟是三粒六点，大吉之兆。
再往前行，陆离不禁骇然，眼前一列尸体横在角落，皆是真元流尽的干瘪模样。
他们都穿着城防司的袍子，南衙一众当值已悉数在内。
陆离无暇悲痛，发现在更深之处，还有一堆尸骸。衣衫残破，皮肉同样凹陷，只是身上有许多兽类啃咬的痕迹，那是城防司众人所没有的。
无名怒火涌上心头，他正要寻裴镜问个明白，忽感身后狂风大作，一股阴鸷之气迸发而至。
“小鬼，不是说好三日之后再见，为什么这样着急？”
空洞的嗓音，在空洞的窟里回荡。
这句话显然不是在问陆离，只听洞口的方向传来一个颤抖的声音：“前辈，我与兄长无意冒犯，这就退去。”
“兄长？”那声音似是疑惑了一阵。
“四品潮生境大成，且是纯阳之体，妙极，你这位兄长本座收下了。”
“你是谁？”陆离凛然发问。
“区区魂瓮，也配质问本座名讳？”
话音先落，血腥之风后至，黑暗中闪出五根利爪，不由分说便照陆离头顶拍来。
紫阳剑气陡然激发，凝结成一张椭圆气盾，利爪挥下，气盾破碎。
陆离贴地飞出，在地面上留下一道浅沟。
止住颓势，他单掌拍地高高跃起，身体虽无大碍，但紫阳气盾被轻易破除，敌人境界明显比自己高过一截。
怪不得适才在洞外神识内窥，并未发现此人。
“噌噌”两道剑气从指尖射出，淹没在无边黑暗里，那人仿佛无处不在，前后左右，皆有浓烈杀意。
再发一剑，已使上十足真气，隔空击向头顶钟乳，登时光芒乍现。
在那悬锥林立的上空，有一团黑影快速游走，灵敏异常。其身形似豹，却披着黑袍，长着人脸，凌乱长发从眼角垂下，双目既宽且扁，瞳孔缩成一条竖线。
那道耀眼气剑射入双目之间，竟形同泥牛入海，猝然消逝。
陆离心悸，虽说凝气成剑还不熟练，但击中目标也是实打实的伤害，为何没有效果？
洞内又恢复无边黑暗。
“紫阳剑典，你是陆门后人？”语调不着一丝情感，冷得如同耳畔亡语。
陆离不再耗费真气化盾抵御，而是凭借神识预判方位，疲于闪躲。
虚影一轮密集攻势，五道利爪寸息间连挥十余下，爪剑之间擦出一片火星。
陆离得空抽手射出剑气，虚影“呼”的一声，又重归黑暗。
他每发一道气剑，洞内便耀光一闪。在那转瞬即逝的光亮中，只见外围一道虚影在疾速徘徊，发出阵阵厉啸。
圈内则是白衣伫立，身拔如松，袖袍似旌旗翻动。
虚影喝道：“小子，问你话呢。”
陆离仍不发一语，却并非故弄玄虚，而是体内真元已尽数催动，凝结于剑尖之上，此刻便是吭上一声，亦有损外驭真气的纯净。
真元存于体内则为元，驾驭体外则为气，然而这次激发体外的却不是气，而是纯洁的元。
他省去了催生转化的过程，直接凝结真元在剑上，若非绝境，等闲不会如此极端。
真元神海，那是每一位修士的心血所在，每流失一滴，境界便少一分，陆离稔知。
此战攸关生死，再徐徐试探没有丝毫意义。
若要取胜，机会只有一次……出其不意，攻敌不备。
陆门决剑，决死一剑。
此剑法已不属于紫阳剑的范畴，那是陆门内传秘术，无品无级。
只要进入四品潮生境便可施展，威力强大与否，全凭真元数量。
纵观陆门决剑谱上，决死剑仅仅两行剑诀。
——既分胜负，也决生死。
——胜负难料，生死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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