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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蛛丝马迹

    温涛呼吸不畅,陡然惊醒。只见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正一手掐着他脖子,一手举着一个明晃晃的银针,正对着他眼睛。

    天已大亮,夺目的阳光从窗户中射进来,房间十分亮堂。屋里还站着好几个人,段力轮、任莎莎、梁老头、石婆子都在。

    温涛躺在床上,浑身酸软无力,勉强抬起胳膊去推那老头:“……你……干什么……?”说话也有气无力。

    鹤发童颜的老者:“醒了?来人,快按住他。”

    话音未落,段力轮就走过来按住了他的胳膊。梁老头按住了他的两条腿,石婆子坐在床头,按住了他的脑袋。

    任莎莎:“温海,你别害怕,我们早饭后要出发去景点,发现少了你一个,才发现你发烧说胡话。这是黑石镇名医唐大夫,正给你针灸呢。”

    石婆子满是褶皱的脸正在温涛眼睛上方,嘟囔道:“怪不得别人,你这小年青不好好吃饭,肉不肯吃一口,米饭还给老娘倒在垃圾篓里,又累又饿,开窗睡觉,凉风侵体,能不病吗?”

    唐大夫拿针刺来过。

    温涛以为眼睛要瞎,正惊恐间,银针扎进眼睛下边的“承泣穴”。

    唐大夫手指搭在他脉搏处,皱眉道:“邪气入体,阴气过剩,老夫这三十六针虽然让他醒来,可是治标不治本。那就放血治疗。”从旁边的木匣中取出一根长约两寸的粗钢针。

    温涛看见,几乎吓晕,有气无力张嘴:“不要啊……”

    唐大夫哪管他,把垃圾篓踢过来,一针刺向他颈部静脉。

    暗红色的血呲出来,一道弯曲的血线抛进了垃圾篓。

    唐大夫伸食指挑了一下血线,放到嘴边,伸舌头舔了一下,摇头晃脑道:“邪门,怎么是酸的?没有铁锈味。看来,需要到昆仑山采点五灵芝熬成草药给他喝才能根除。”

    段力轮:“大夫,您看玩笑吧?这里到昆仑山一千公里,我们旅程只有七天,而且也不经过那里呀?”

    门外闪进一人,急道:“不行,我们还要赶路!今天逛完黑石镇,晚上还要住到罗晶县!”

    温涛斜眼望去,正是要着急赶路的李秀丽。原来她躲在门外偷听……

    段力轮:“对啊,我们还要赶路,不能因为一人毁了大家的旅程。大夫,您就开点药先对付着,县城里面有大医院,我们再给他治。”

    任莎莎:“嗯,县城条件要好……”

    温涛心底也颇为赞同,县城肯定要繁华,恨不得现在就逃离这个破镇。

    唐大夫沉吟片刻:“好吧,我这里有一些益气凝神的药丸,让他路上吃,先延缓症状。”又从木匣取出一个黑瓶子,小指长指甲挑出一块黄膏药粘在温涛脖子上,血流立止。拿出棉纱和绷带给他缠住。依次拔出温涛头上、脸上、胸膛上的三十六根银针,放回气囊里面。

    段力轮、梁老头、石婆子松开温涛,恭送唐大夫出门。李秀丽也跟了出去。

    任莎莎给他盖好被子。

    温涛:“乐乐……一家三口……都好吧?”

    任莎莎:“都很好啊,乐乐一碗面加吃了三个鸡蛋,可可吃了两个。饭量真大!”

    温涛:“喔……没事就好。”

    任莎莎看了眼手表:“这样你休息一上午,我们先去龙门寺看古佛像群,中午回来接着你,一起去月牙弯和利金矿坑,可以吗?这样,你相当于少看了一个景点。”

    温涛有气无力,说话断断续续:“……行,无所谓……”

    石婆子端着一碗小米粥和一碗水煮鸡蛋进来:“来,吃点东西。吃饱了才有力气上路。”

    任莎莎:“石姨,您费心了,我们先出发了。”

    石婆子:“客气啥,你们走吧。”待她离开,这才扶起温涛,慈眉善目道:“孩子,起来吃点。”

    温涛心有余悸:“谢谢,我自己来,我能行。”

    石婆子:“好吧,你自己吃,我去晒被子,阴天下雨的都半年了,今天刚晴天……”转身出了屋门。

    温涛也已经饿的头晕眼花,拖着病体下了床,把小米粥喝了个精光,又吃了五个鸡蛋。吃的速度过快,脖颈处又隐隐作痛。

    一只黑猫跳到窗户上,喵呜一声,慵懒的趴着晒太阳,眯着眼昏昏欲睡。

    温涛看着黑猫心里已经有了阴影,低声问道:“我说……小黑,你会说话吗?”

    黑猫警惕的歪头看了他一眼,伸个懒腰,又继续打盹。

    温涛放下心来,看来昨晚上的确是做了一场噩梦而已。

    看了眼桌子,那里有唐大夫留下的一个纸包,包里有七个黑色的药丸。凑过去闻了一下,苦香苦香的。良药苦口,应该是正儿八经的草药炼制。

    感觉额头正中的“印堂穴”隐隐发疼,用手摸了一下,想起来这是唐大夫曾经拔针的第一个位置。环顾四周,发现旧桌子上立着个六七十年代的老式椭圆镜子,只不过镜面朝里。铁支架有的地方已经长锈了。走过去,推了下镜面,让它旋转一百八十度,镜面朝外。

    温涛望着镜子,只见自己满脸憔悴,头发如鸡窝,胡子拉碴,黑眼圈,眼袋耷拉着,明显没睡好。印堂穴中间位置是一个红点,整个脸部对称着有十二个红点。心中暗暗嘀咕:针灸不是没红点呢,唐大夫扎的怎么好像蚊子咬的?解开衣服,发现胸膛处也有二十四个红点。

    心中无语:这唐大夫医术看来一般呀。

    旁边桌子手机已经充满电了。屏幕显示“请及时移除充电器。”

    温涛拔掉充电线,拿过手机。心中好奇:如果我给那个联系人“温涛”打过去会有什么情况?可是对面是个录音机啊。不对,就算是录音机那也得有人拨回来才对呀。试一下,万一对方有人接听呢?一定要问个明白,问个水落石出,究竟自己是是谁,怎么会跟着这么一个奇怪的旅游团来到了塞外,心中隐隐约约觉的自己应该生活在一个人口拥挤的城市……

    温涛拨打过去,对方无人接听。呆了几分钟,不死心,又拨打了过去。

    对方接听了,声音很沙哑:“喂?哪位?”

    温涛大喜,忙问:“喂!你好?你是温涛吗?可是我也叫温涛呀?这奇怪手机怎么就你一个联系人?还有,我怎么记不得以前记忆,怎么会跟随这么一个奇怪的旅游大巴?为什么……”

    对方已经打断了他,语气又欣喜又着急:“啊?终于察觉了吗?太好了!终止实验!终止!一定要记得终止实验!一个景点找一个字,连起来读,真相大白,哎呀,真是太好了,有所进步呢!现在,你务必挺听仔细按我说的做,你听我说,一定要听要啊吹……啊”

    对方发出一声惨叫,手机被挂断。

    他怎么了?

    温涛不放心,忐忑不安的拨打过去,只是听到“嘀嘀嘀”声,再无人接听。

    支起腮帮子坐在屋里,心中疑惑:这到底怎么回事?觉察了什么?什么阻止实验?什么找出七个字?什么要听要啊吹?说的TM什么玩意儿?

    忽听院子里“吱吱吱”猪叫,叫的很是凄惨。

    推开屋门,只见院子里的石条上架着个案板,一个身材魁梧头发花白的老汉正拼命按着一个四五十斤重的半大花猪。花猪知道要被宰,四条腿乱蹬,拼命挣扎,嗷嗷乱叫。老汉一米八多,膀阔腰圆,一身蛮力,手腕、额头青筋暴起,一脸凶相。

    梁老头戴着皮围裙,手持杀猪刀,笑道:“老肖,按住了?”

    石婆子也戴着围裙,端来一个大红塑料盆,放到猪脖子下面的位置,准备接猪血。看见温涛,招手道:“小伙子过来,帮忙按猪!”

    温涛急忙摆手:“我可不会!”关上门,凑到窗户处偷看。

    被叫做老肖的一脸不屑:“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叫他做甚?我按好了,捅吧!”

    梁老头吐口唾沫,瞄准,一刀刺进猪脖子。

    小猪叫的更惨了,嗷嗷声响彻云霄。

    温涛不敢再看,只觉的自己脖颈处隐隐作疼。唐大夫给自己放血,这不是和杀猪一样么?

    拿过手机,不甘心的又给“温涛”打了过去,结果还是一样,对方无应答。

    终止实验……终止实验……

    究竟什么意思?

    终止什么实验?

    谁终止?什么样的实验?

    温涛想的有些抓狂,也想不出所以然。

    眼角瞥见那个黑色的旅行包,莫非里面还有什么秘密?

    因为印象里,这并不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虽然在大巴上,它就在自己身边。

    自己所有的记忆,开始的地方,就是那个大巴车。

    这黑包肯定还有其他秘密。

    温涛把包放在桌子上仔细研究每一寸的地方,抚摸着,捏着每个能藏东西的地方。检查了十多分钟,非常遗憾,一无所获,就是一个普通的旅行背包。夹层里摸了又摸,半个钢镚也没摸出来。

    或许包上写着字,暗示什么东西……

    又仔细的检查包的里里外外,看是不是写着什么字。

    仍然是一无所获。

    外面的猪已经不叫了。

    温涛凑到窗户边去偷看,发现石婆子端着一盆子猪血走开了。

    梁老头和老肖把花猪挂起来,开始剥猪皮。然后一刀顺开猪肚子,内脏全流进了一个黄色大塑料盆。

    苍蝇闻到腥味聚集过来,围着四猪乱飞,阳光下翩翩起舞。

    会不会把我也这么办了?就像孙二娘一样,这是一家黑店?

    温涛心里害怕,众游客都去看大佛去了,自己落单了,不是没这个可能。慢慢的把头缩回来,把窗户关上。

    窗户碰到了睡觉的黑猫。它不满的喵呜一声,跑开了。

    温涛又把屋门反锁,把桌子搬过来从里面顶上。

    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和军刀,仔细观察,也没见有什么字。

    把钱包掏出来,所有的钱和卡都倒在桌子上,上面的字也都是平常所见,没有什么额外的地方。银行卡是建行的,卡号很普通。大润发超市的会员卡,背后署的“温海”的名字。泉城绿帽子洗车卡,也是“温海”的名字。包括那个身份证,也是“温海”的名字……

    温海到底是谁?

    我为什么有他的全套行囊?

    和我有关系吗?是我哥我弟?还是我爹?看他身份证日期年龄和我相仿……肯定不是我爹。

    等等,不对头,我怎么知道年龄相仿?今年是哪一年?不知道……

    温涛冷汗直流,自己竟然连今年是哪一年都不知道?

    这记忆力……

    或许自己真的的被灌药了……其他所有人都在陪自己演戏?……

    温涛心中惶惶:既怕旅游大巴扔下自己被这怪客栈当猪杀了,又怕大巴回来把自己接走拉到另外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不知这黑石镇上有没有警局?自己一定要去报警,请求他们来救自己。有困难,找警察。对了,自己可以拨打“110”。

    温涛如同黑暗中找到光明,急忙拿手机拨打。

    可是,对面是“嘀嘀嘀”声,无应答。

    拨打了十几次仍然这样。

    会员卡和洗车卡上有服务电话,尝试着拨打过去,也是如此。

    温涛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是自己这个手机被莫名的限制了。

    看来,需要借一部手机来拨打了。

    借谁的呢?

    周围所有人都不可信……

    对了,借乐乐他妈妈的,毕竟自己昨天晚上帮忙,她应该心中稍存感激……

    或者,借姚春燕大姐的,她昨晚上梦里表现的和自己很亲切啊……不知道人家是否也做了同样的梦……

    温涛突然想到什么事情,一骨碌站了起来……

    那是什么?

    对了,刚才电话里“温涛”的最后一句是“一定要听姚啊吹……啊!”以惨叫声结尾,结合梦里的情况,他最后一句应该说的是~一定要听姚春……

    一定要听姚春燕!

    一定要听姚春燕的话?

    一定要听姚春燕的安排?

    一定要听姚春燕的指挥?

    究竟会是哪一句呢?

    温涛苦苦的思索着,现在巴不得大巴车回来,好仔细的问下她。

    忽听一阵敲门声。

    温涛吓得的一激灵:“谁啊?”

    石婆子在外面笑道:“出来晒太阳啊,屋里那么潮。出来帮个忙啊,我要炖肉,你帮我烧火。”

    温涛结结巴巴道:“好……好……”

    蹑手蹑脚的走到窗户跟前,贴着窗根往门口方向瞧。只见梁老头反握着剔骨刀、老肖提着一个斧头,正悄悄的站在石婆子身后,互相打着向下猛劈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