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无形之手
段力轮迅速跑过来，抱住了朱彩娥。
朱彩娥尖叫道：“放开我！快去救我的孩子！”
段力轮：“醒醒吧！大姐！这么深，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
姚春燕也走过来把她向回拉：“走吧，走吧，看开点吧，这俩孩子这辈子就是来讨债的！”
朱彩娥已经抓狂，鼻涕一把泪一把：“不！不！救救他们……”
任莎莎拿大喇叭喊：“各位游客，过来帮忙，把她弄车上去！时间不早了，咱们还要赶路，去罗晶城！”
温涛怒道：“你们这是杀人害命！什么狗屁旅游团，我看就是杀人团！一个个麻木不仁！我要告发你们！”
众游客不搭理他，却都听任莎莎的指挥，过来拉朱彩娥。
姚春燕冷笑道：“你是告呀！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你去找谁！”
温涛向回跑，心道：这群人都疯了！早知道就在胡杨树那里离开他们了！那句话或许是对的：快逃！千万不要跟随大巴车……
出了矿坑，往哪跑呢？看来只能回黑石镇，看看镇上到底有没有派出所？如果没有，其他单位也行啊，或者去景区找那个异族老者，让他帮忙报案。
大巴车在后面追他。
段力轮开着车狂按喇叭。
任莎莎半个身子探出车窗：“快回来！不要耽误大家的旅程！往回跑是没用的，不要做无用功！”
温涛开足马力撒丫子狂奔，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跑回黑石镇，躲进镇上那些破烂的民居里，大巴车就毫无办法了。
砰！
不知撞什么东西上了，身体向后跌去。
温涛站起来，感觉很奇怪，前面没什么东西啊，怎么搞的？看看地上，也没有被绊倒啊。
后来追来的大巴车越来越近，来不及思索继续向前跑，却又“砰”的一下被弹了回来。
前面仿佛有个无形的东西阻止了他。
温涛惊骇万分，站起身来向前摸去。只感觉有一堵无形的巨墙压迫而来。巨墙缓缓移动，推着他往后倒退。
这堵墙无色无味，表面光滑无比，确是力大无穷。摸起来不冷不热，温度和空气一模一样。
温涛向后退了一步，捡起一块石头向“气墙”砸去。石头闯墙而过。真是拐了。侧向移动，向旁边跑了十多米，然后再向前跑，仍然被“气墙”弹了回来。
这“气墙”真是又温柔又霸道。既不让他过去，也不伤害他。不知就这一段距离，还是绵延几千里？
段力轮刹住了车。
任莎莎跳下车来，焦急道：“温海！快回来吧！我知道你心里疑惑，可是我们不会害你。它会吞掉大巴的，但是会推着我们前行。到时候我们只能走着去完成余下的路程的。”
温涛转过身来，冷冷道：“哼，我不会跟你们走的，你们都是怪物！”
话刚说完，“气墙”又移动过来，匀速的推着他前进。
温涛背靠着气墙，拼命和它抵抗。
可是，它的力量太大了。人在它前面就像狂风下的小虫子。
温涛的两只脚在戈壁上画出两道深深的痕迹。
任莎莎惊恐的道：“你看！我们骗你吧！快上车，我们要逃！”
温涛忽然明白点什么：“你是说，我们这不是旅游，这是在逃命？”
任莎莎点点头：“也可以这么说，不过，不完全是……”
气墙把温涛推到大巴车跟前。
段力轮急忙掉头，猛踩油门，时刻准备松离合：“莎莎，他不上就拉倒！咱们快走！”
任莎莎去拉温涛，被他生气的拨开。
温涛：“你们走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死在这里，也不用你们管。”
姚春燕下了车，冷笑道：“一个人，死很容易。你不想到旅途的最后一站昭然寺看看吗？那里能告诉你所有答案。”
段力轮松了点离合让车子前行：“速度！不上拉倒！车子要被吞噬掉了！”
温涛一咬牙：“好，我跟你们走！”
三个人迅速上了大巴车。
段力轮松开离合，猛踩油门，大巴车咆哮着驶离了此地。
姚春燕坐在温涛旁边：“我受到了警告，我没法告诉你更多的东西。你要自己去领悟。”
温涛：“可是我心里有几百个问题。在矿坑时，你死死的盯着乐乐，你是不是知道他要拉着可可跳下去？为什么那堵无形的墙没有把黑石镇上那几个人推过来？”
姚春燕：“到了昭然寺你自然知道所有的答案。”
朱彩娥哭啼啼的坐到两人后面：“燕姐，告诉我，怎么才能救会我那两个苦命的孩子？”
姚春燕惨然道：“除非时光能倒流……”
温涛：“你这不是废话么？”
姚春燕：“所以，世间才有那么多遗憾和不甘，才有那么多后悔和无奈……”
温涛：“为什么不报警？”
姚春燕苦笑道：“到了罗晶城，你会知道答案。很快，还有一百公里就到了。”
……
大巴车孤独的行驶在荒凉的戈壁上。
车上的人昏昏欲睡，温涛却瞪着眼睛瞧着窗外，他要看一看究竟还会发生什么奇异的景象，后面那堵“气墙”究竟什么时候追上来……
夕阳西下。
温涛又眼角余光去瞧，发现它是六边形的。扭头去看时，它又成了圆形。
这究竟是什么原理？还是有人在操控着一切？可是如果连太阳的形状都能随意操控，那背后的力量太可怕了，那得是宇宙级别的……
薛定谔的猫，电子干涉双缝实验，诡异量子力学……
莫非我处在一个诡异的量子空间里面？
温涛陷入沉思：我为什么会在这样一个空间，一切看起来那么真又那么假。
马路逐渐宽阔起来，前面能看见一座城池的影子。
大巴车驶入一个加油站里面。
温涛看的明白，那是中国石油。两个身穿蓝色工装的营业员面对面的微笑的站着，并不过来招呼客人。
段力轮下了车，自己拧开油箱盖，自己加油。然后，也没见他付钱，上车直接走了。奇怪是，工作人员也没追出来。那两个营业员仍然是面对面的站着。
温涛心里纳闷：难道段司机和旅游公司是VIP客户？可是营业员为什么不过来加油？也不送送他？
“各位旅客朋友们，都醒一醒，我们马上要进罗晶城了。住下之后，我会把牛奶面包等送到各位的房间。各位千万不要出门擅自行动。明天我们逛完罗晶城的溶洞景点就会立即离开。”
大巴车驶进了罗晶县城。
此时，夕阳已经落山，这里华灯初上，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沿街店铺灯火通明，店铺林立。饭店、服装店、手机店、烟酒店、零食店、房产中介……各色的门头霓虹灯闪烁。有的店铺冷清生意不好，有的店铺人们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温涛心情也愉快起来：看来这个县城还是很正常的。
大巴转弯，驶进了一个更宽阔的街道。两侧是事业单位，房管局、公安局、教育局等单位都挨着。不过现在已经下班了，大门紧闭。车子又经过一个路口，只见这里更繁华，西北角是一个大广场，有一百多人在跳广场舞，东南角大楼林立，楼下有好多金店，广告牌更加高端奢华，有周大福、老凤祥、周大生、老庙等等。东北角有个很大的交通管理服务站、还有警务工作站。太好了，住下后先来报警，告诉他们我自己的遭遇，还有这个旅游团见死不救，可可和乐乐的在天之灵不得安息……
大巴车驶进了“八天快捷酒店”的停车区。这里已经停了全国各地牌照的大巴车十多辆了。
任莎莎先下了车，拿着喇叭喊：“速度下车，去三楼！房间号就是你昨晚上住的房间号前面加8就是！任何人进去后不得随意出门！切记！”
众人怀着奇怪的心情下了车，提着包到自己房间。
曹家聪嘟囔道：“这是搞哪门子事？出来旅个游，这里不让去那里不让去。”他刚才在路上看到一家装饰豪华的KTV，晚上想去喝一杯吼几首再把个妹。
曹德国：“孩子，听导游的准没错。只要你听话，回去给你买辆跑车。”
温涛心里琢磨：这父子两家里挺有钱呀……
朱彩娥眼泪汪汪的进了8101房间，嘴里不住的嘟囔：“乐乐，可可……”
温涛进了自己的8108房间，随手把门关上。不愧是连锁酒店，装修的非常干净大方现代。实木大床，洁白的被褥，两个洁白的枕头，洁白的墙壁，白色的名牌空调，液晶电视，温暖的灯光，黄色的实木地板，优雅的风景壁画，黑色的烧水壶，干净玻璃杯……
拉开米色的窗帘，能看见楼下的人来人往，能听到店铺里放出的音乐……
惬意的躺在床上，心想：这次能睡个好觉了。不让出门，我呸，等会儿我非得出去溜达一圈……
很快，任莎莎敲门过来，送来了面包和牛奶火腿肠榨菜，嘱咐道：“再坚持一天，后天就可以随便活动了。今晚上切记不要不出门。”
温涛点点头：“好的，听你的。”心里却说：去你大爷的吧。
撕开面包，大口吃起来。既然手机不能看，那就先看会儿电视，看看能不能回忆起什么。
打开电视，温涛瞬间停止了咀嚼。他瞪大了眼睛，只见电视里正播放新闻，而那个知名播音员却是因癌症死去十多年了。
急忙按死电视，跑了出去。这里有古怪，事不宜迟，他要去报警！
他跑下楼梯，跑出了连锁酒店，在马路上疯跑。他要去十字路口那个警务工作站，到了那里，他要寻求帮助，他要离开这个诡异的旅游团。
十分钟后，他气喘吁吁的来到了工作站，对着窗口说道：“警察同志，我要报警！”
那个两个警察转过头来，温涛直接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只见制服下面是两个纸人。
纸人的脸很白，脸蛋上画着红点，眼睛是用黑毛笔画的大大的眼睛，嘴是一个黑色的圆弧，向上微笑着。
两个纸人见他不说话，又慢慢的把头转了回去。
温涛向后倒退着，来到了交通管理服务站。透过敞开的门，他发现五个交警制服下面也是五个纸人，它们正抱着五个纸手机正在玩游戏，正是最流行的五对五团战游戏。
温涛张嘴结舌，机械的往回走，差点和一对情侣撞到。
“对不起！”温涛急忙道歉。
那对衣着靓丽的情侣微笑着，并没回应他，只是面条斯理的从他身旁走过。因为他俩也是纸人。
十字路口发生了车祸，两辆车对撞在一起。车体散了架，两个司机的人头滚到了温涛的脚底下。
温涛苦笑一下，他发现纸人头里面都是秸秆，恐怖指数五颗星，杀伤指数零。
白色色和红色两辆车的纸糊车体破了后，露出的里面的骨架也是秸秆。
两名纸交警听到动静走了出来，空手把破损的汽车拖到一边，用打火机点燃。
温涛无语的摇摇头，他回宾馆，看来任莎莎说的对。
路旁的服装店里摆的都是黑色和红色的寿衣，营业员纸人和顾客纸人正在激烈的砍价。
面馆里，几个纸人顾客正在吃饭，纸碗里放的都是满满的白色的纸条。
手机店里，纸人店长正在热情的给纸人顾客介绍纸手机：“买这个吧，最新款的，功能齐全，可以和阳间亲人通电话诉说相思之情，也可以半夜去电吓唬你阳间的仇人。”
纸人顾客：“那多少钱呢？”
纸人店长：“不贵，五二零活动，四亿八千万冥币即可。”
纸人顾客：“太贵了，我现在只有三亿。”
纸人店长：“那好说，给你儿子托梦，就说老娘钱不够花，再给烧点。”
顾客：“算了吧，清明节刚给烧了十亿和一百个金元宝。他也不容易，添了二胎，公司也因疫情搞的不景气，儿媳天天和他打架。”
店长：“那做个分期，首付两亿，贷款两亿八千万，然后你打电话给你儿媳，再托梦给她，让她心神不宁发烧，她自然会和你儿子和好，再给烧十亿。”
顾客笑了：“还是你鬼点子多……”
店长：“那当然，做鬼一百年，鬼心眼没一百个也有八十个。”突然鼻子嗅嗅，警觉道：“不好！有生人的味道！”恶狠狠的瞧向门口站着的温涛。
温涛吓坏了，快步离开。
顾客追了出来：“帅哥别走！让我喝口鲜血！”飞到他背后，抱住他，一口咬住他脖子。
温涛魂飞魄散，一个过肩摔把他摔在地上。
他的纸脸破了，露出一张血肉模糊烟熏火燎的脸来。原来是因火灾死掉的。
他露出血淋淋的大白牙：“让我喝一口！我冷！我浑身冷！”
温涛一脚踹在他脸上：“去你的吧！”
正要跑，被八个纸人城管按住：“竟然在纸人城撒野！活的不耐烦了！”
温涛拳打脚踢，把这些轻飘飘的纸人打的断胳膊断腿断脑袋，打成稀巴烂。
那名顾客吹了声口哨，瞬间从各个店铺冲出几十“人”来。
他们狞笑着扑过来。
温涛毫无畏惧，打了过去。撕破他们的脸皮以后，才发现这些不是普通的纸人，而是都是有肉身的死人。
不到几分钟，他们把温涛压在地上，争先恐后的啃噬他。
温涛呼吸不畅，猛然惊醒，撤掉盖在头上的被子。吃了一半的火腿肠和面包掉在地上，电视里新闻已经播放完了，正在播放恐怖片《微笑》。
温涛定了定心神，暗自思付：我这是什么时候被催眠了？怎么这么快做了一个噩梦？
门口有人敲门。
夜深人静，来者何人？
“谁？”
门口那人并不说话。
温涛：“到底谁？”他真怕冲进来一个纸人来。
那人压低了声音：“我是朱彩娥，我好害怕，我睡不着……给我开下门。”
温涛：“好。”心里却嘀咕：是真是假？走到门前，把防盗链插上，开门露出一拳的缝隙。
门口是个长发低垂的人，遮盖了脸。她突然伸出一只枯瘦的黑手伸进了门缝，叉住了温涛的脖子。
朱彩娥尖叫道：“放开我！快去救我的孩子！”
段力轮：“醒醒吧！大姐！这么深，天王老子来了都救不了！”
姚春燕也走过来把她向回拉：“走吧，走吧，看开点吧，这俩孩子这辈子就是来讨债的！”
朱彩娥已经抓狂，鼻涕一把泪一把：“不！不！救救他们……”
任莎莎拿大喇叭喊：“各位游客，过来帮忙，把她弄车上去！时间不早了，咱们还要赶路，去罗晶城！”
温涛怒道：“你们这是杀人害命！什么狗屁旅游团，我看就是杀人团！一个个麻木不仁！我要告发你们！”
众游客不搭理他，却都听任莎莎的指挥，过来拉朱彩娥。
姚春燕冷笑道：“你是告呀！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你去找谁！”
温涛向回跑，心道：这群人都疯了！早知道就在胡杨树那里离开他们了！那句话或许是对的：快逃！千万不要跟随大巴车……
出了矿坑，往哪跑呢？看来只能回黑石镇，看看镇上到底有没有派出所？如果没有，其他单位也行啊，或者去景区找那个异族老者，让他帮忙报案。
大巴车在后面追他。
段力轮开着车狂按喇叭。
任莎莎半个身子探出车窗：“快回来！不要耽误大家的旅程！往回跑是没用的，不要做无用功！”
温涛开足马力撒丫子狂奔，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跑回黑石镇，躲进镇上那些破烂的民居里，大巴车就毫无办法了。
砰！
不知撞什么东西上了，身体向后跌去。
温涛站起来，感觉很奇怪，前面没什么东西啊，怎么搞的？看看地上，也没有被绊倒啊。
后来追来的大巴车越来越近，来不及思索继续向前跑，却又“砰”的一下被弹了回来。
前面仿佛有个无形的东西阻止了他。
温涛惊骇万分，站起身来向前摸去。只感觉有一堵无形的巨墙压迫而来。巨墙缓缓移动，推着他往后倒退。
这堵墙无色无味，表面光滑无比，确是力大无穷。摸起来不冷不热，温度和空气一模一样。
温涛向后退了一步，捡起一块石头向“气墙”砸去。石头闯墙而过。真是拐了。侧向移动，向旁边跑了十多米，然后再向前跑，仍然被“气墙”弹了回来。
这“气墙”真是又温柔又霸道。既不让他过去，也不伤害他。不知就这一段距离，还是绵延几千里？
段力轮刹住了车。
任莎莎跳下车来，焦急道：“温海！快回来吧！我知道你心里疑惑，可是我们不会害你。它会吞掉大巴的，但是会推着我们前行。到时候我们只能走着去完成余下的路程的。”
温涛转过身来，冷冷道：“哼，我不会跟你们走的，你们都是怪物！”
话刚说完，“气墙”又移动过来，匀速的推着他前进。
温涛背靠着气墙，拼命和它抵抗。
可是，它的力量太大了。人在它前面就像狂风下的小虫子。
温涛的两只脚在戈壁上画出两道深深的痕迹。
任莎莎惊恐的道：“你看！我们骗你吧！快上车，我们要逃！”
温涛忽然明白点什么：“你是说，我们这不是旅游，这是在逃命？”
任莎莎点点头：“也可以这么说，不过，不完全是……”
气墙把温涛推到大巴车跟前。
段力轮急忙掉头，猛踩油门，时刻准备松离合：“莎莎，他不上就拉倒！咱们快走！”
任莎莎去拉温涛，被他生气的拨开。
温涛：“你们走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死在这里，也不用你们管。”
姚春燕下了车，冷笑道：“一个人，死很容易。你不想到旅途的最后一站昭然寺看看吗？那里能告诉你所有答案。”
段力轮松了点离合让车子前行：“速度！不上拉倒！车子要被吞噬掉了！”
温涛一咬牙：“好，我跟你们走！”
三个人迅速上了大巴车。
段力轮松开离合，猛踩油门，大巴车咆哮着驶离了此地。
姚春燕坐在温涛旁边：“我受到了警告，我没法告诉你更多的东西。你要自己去领悟。”
温涛：“可是我心里有几百个问题。在矿坑时，你死死的盯着乐乐，你是不是知道他要拉着可可跳下去？为什么那堵无形的墙没有把黑石镇上那几个人推过来？”
姚春燕：“到了昭然寺你自然知道所有的答案。”
朱彩娥哭啼啼的坐到两人后面：“燕姐，告诉我，怎么才能救会我那两个苦命的孩子？”
姚春燕惨然道：“除非时光能倒流……”
温涛：“你这不是废话么？”
姚春燕：“所以，世间才有那么多遗憾和不甘，才有那么多后悔和无奈……”
温涛：“为什么不报警？”
姚春燕苦笑道：“到了罗晶城，你会知道答案。很快，还有一百公里就到了。”
……
大巴车孤独的行驶在荒凉的戈壁上。
车上的人昏昏欲睡，温涛却瞪着眼睛瞧着窗外，他要看一看究竟还会发生什么奇异的景象，后面那堵“气墙”究竟什么时候追上来……
夕阳西下。
温涛又眼角余光去瞧，发现它是六边形的。扭头去看时，它又成了圆形。
这究竟是什么原理？还是有人在操控着一切？可是如果连太阳的形状都能随意操控，那背后的力量太可怕了，那得是宇宙级别的……
薛定谔的猫，电子干涉双缝实验，诡异量子力学……
莫非我处在一个诡异的量子空间里面？
温涛陷入沉思：我为什么会在这样一个空间，一切看起来那么真又那么假。
马路逐渐宽阔起来，前面能看见一座城池的影子。
大巴车驶入一个加油站里面。
温涛看的明白，那是中国石油。两个身穿蓝色工装的营业员面对面的微笑的站着，并不过来招呼客人。
段力轮下了车，自己拧开油箱盖，自己加油。然后，也没见他付钱，上车直接走了。奇怪是，工作人员也没追出来。那两个营业员仍然是面对面的站着。
温涛心里纳闷：难道段司机和旅游公司是VIP客户？可是营业员为什么不过来加油？也不送送他？
“各位旅客朋友们，都醒一醒，我们马上要进罗晶城了。住下之后，我会把牛奶面包等送到各位的房间。各位千万不要出门擅自行动。明天我们逛完罗晶城的溶洞景点就会立即离开。”
大巴车驶进了罗晶县城。
此时，夕阳已经落山，这里华灯初上，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沿街店铺灯火通明，店铺林立。饭店、服装店、手机店、烟酒店、零食店、房产中介……各色的门头霓虹灯闪烁。有的店铺冷清生意不好，有的店铺人们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温涛心情也愉快起来：看来这个县城还是很正常的。
大巴转弯，驶进了一个更宽阔的街道。两侧是事业单位，房管局、公安局、教育局等单位都挨着。不过现在已经下班了，大门紧闭。车子又经过一个路口，只见这里更繁华，西北角是一个大广场，有一百多人在跳广场舞，东南角大楼林立，楼下有好多金店，广告牌更加高端奢华，有周大福、老凤祥、周大生、老庙等等。东北角有个很大的交通管理服务站、还有警务工作站。太好了，住下后先来报警，告诉他们我自己的遭遇，还有这个旅游团见死不救，可可和乐乐的在天之灵不得安息……
大巴车驶进了“八天快捷酒店”的停车区。这里已经停了全国各地牌照的大巴车十多辆了。
任莎莎先下了车，拿着喇叭喊：“速度下车，去三楼！房间号就是你昨晚上住的房间号前面加8就是！任何人进去后不得随意出门！切记！”
众人怀着奇怪的心情下了车，提着包到自己房间。
曹家聪嘟囔道：“这是搞哪门子事？出来旅个游，这里不让去那里不让去。”他刚才在路上看到一家装饰豪华的KTV，晚上想去喝一杯吼几首再把个妹。
曹德国：“孩子，听导游的准没错。只要你听话，回去给你买辆跑车。”
温涛心里琢磨：这父子两家里挺有钱呀……
朱彩娥眼泪汪汪的进了8101房间，嘴里不住的嘟囔：“乐乐，可可……”
温涛进了自己的8108房间，随手把门关上。不愧是连锁酒店，装修的非常干净大方现代。实木大床，洁白的被褥，两个洁白的枕头，洁白的墙壁，白色的名牌空调，液晶电视，温暖的灯光，黄色的实木地板，优雅的风景壁画，黑色的烧水壶，干净玻璃杯……
拉开米色的窗帘，能看见楼下的人来人往，能听到店铺里放出的音乐……
惬意的躺在床上，心想：这次能睡个好觉了。不让出门，我呸，等会儿我非得出去溜达一圈……
很快，任莎莎敲门过来，送来了面包和牛奶火腿肠榨菜，嘱咐道：“再坚持一天，后天就可以随便活动了。今晚上切记不要不出门。”
温涛点点头：“好的，听你的。”心里却说：去你大爷的吧。
撕开面包，大口吃起来。既然手机不能看，那就先看会儿电视，看看能不能回忆起什么。
打开电视，温涛瞬间停止了咀嚼。他瞪大了眼睛，只见电视里正播放新闻，而那个知名播音员却是因癌症死去十多年了。
急忙按死电视，跑了出去。这里有古怪，事不宜迟，他要去报警！
他跑下楼梯，跑出了连锁酒店，在马路上疯跑。他要去十字路口那个警务工作站，到了那里，他要寻求帮助，他要离开这个诡异的旅游团。
十分钟后，他气喘吁吁的来到了工作站，对着窗口说道：“警察同志，我要报警！”
那个两个警察转过头来，温涛直接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只见制服下面是两个纸人。
纸人的脸很白，脸蛋上画着红点，眼睛是用黑毛笔画的大大的眼睛，嘴是一个黑色的圆弧，向上微笑着。
两个纸人见他不说话，又慢慢的把头转了回去。
温涛向后倒退着，来到了交通管理服务站。透过敞开的门，他发现五个交警制服下面也是五个纸人，它们正抱着五个纸手机正在玩游戏，正是最流行的五对五团战游戏。
温涛张嘴结舌，机械的往回走，差点和一对情侣撞到。
“对不起！”温涛急忙道歉。
那对衣着靓丽的情侣微笑着，并没回应他，只是面条斯理的从他身旁走过。因为他俩也是纸人。
十字路口发生了车祸，两辆车对撞在一起。车体散了架，两个司机的人头滚到了温涛的脚底下。
温涛苦笑一下，他发现纸人头里面都是秸秆，恐怖指数五颗星，杀伤指数零。
白色色和红色两辆车的纸糊车体破了后，露出的里面的骨架也是秸秆。
两名纸交警听到动静走了出来，空手把破损的汽车拖到一边，用打火机点燃。
温涛无语的摇摇头，他回宾馆，看来任莎莎说的对。
路旁的服装店里摆的都是黑色和红色的寿衣，营业员纸人和顾客纸人正在激烈的砍价。
面馆里，几个纸人顾客正在吃饭，纸碗里放的都是满满的白色的纸条。
手机店里，纸人店长正在热情的给纸人顾客介绍纸手机：“买这个吧，最新款的，功能齐全，可以和阳间亲人通电话诉说相思之情，也可以半夜去电吓唬你阳间的仇人。”
纸人顾客：“那多少钱呢？”
纸人店长：“不贵，五二零活动，四亿八千万冥币即可。”
纸人顾客：“太贵了，我现在只有三亿。”
纸人店长：“那好说，给你儿子托梦，就说老娘钱不够花，再给烧点。”
顾客：“算了吧，清明节刚给烧了十亿和一百个金元宝。他也不容易，添了二胎，公司也因疫情搞的不景气，儿媳天天和他打架。”
店长：“那做个分期，首付两亿，贷款两亿八千万，然后你打电话给你儿媳，再托梦给她，让她心神不宁发烧，她自然会和你儿子和好，再给烧十亿。”
顾客笑了：“还是你鬼点子多……”
店长：“那当然，做鬼一百年，鬼心眼没一百个也有八十个。”突然鼻子嗅嗅，警觉道：“不好！有生人的味道！”恶狠狠的瞧向门口站着的温涛。
温涛吓坏了，快步离开。
顾客追了出来：“帅哥别走！让我喝口鲜血！”飞到他背后，抱住他，一口咬住他脖子。
温涛魂飞魄散，一个过肩摔把他摔在地上。
他的纸脸破了，露出一张血肉模糊烟熏火燎的脸来。原来是因火灾死掉的。
他露出血淋淋的大白牙：“让我喝一口！我冷！我浑身冷！”
温涛一脚踹在他脸上：“去你的吧！”
正要跑，被八个纸人城管按住：“竟然在纸人城撒野！活的不耐烦了！”
温涛拳打脚踢，把这些轻飘飘的纸人打的断胳膊断腿断脑袋，打成稀巴烂。
那名顾客吹了声口哨，瞬间从各个店铺冲出几十“人”来。
他们狞笑着扑过来。
温涛毫无畏惧，打了过去。撕破他们的脸皮以后，才发现这些不是普通的纸人，而是都是有肉身的死人。
不到几分钟，他们把温涛压在地上，争先恐后的啃噬他。
温涛呼吸不畅，猛然惊醒，撤掉盖在头上的被子。吃了一半的火腿肠和面包掉在地上，电视里新闻已经播放完了，正在播放恐怖片《微笑》。
温涛定了定心神，暗自思付：我这是什么时候被催眠了？怎么这么快做了一个噩梦？
门口有人敲门。
夜深人静，来者何人？
“谁？”
门口那人并不说话。
温涛：“到底谁？”他真怕冲进来一个纸人来。
那人压低了声音：“我是朱彩娥，我好害怕，我睡不着……给我开下门。”
温涛：“好。”心里却嘀咕：是真是假？走到门前，把防盗链插上，开门露出一拳的缝隙。
门口是个长发低垂的人，遮盖了脸。她突然伸出一只枯瘦的黑手伸进了门缝，叉住了温涛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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