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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修罗水晶

    温涛双手去掰黑鬼爪,身体向后仰。

    那人缓缓的抬起来,脸上沟壑纵横筋肉外翻,瞪着通红的眼睛:“叉死你!”她想挤进来,奈何门口太小,进不来。

    温涛用脚踹门,踹了三次终于把门踹死。

    枯瘦的胳膊和黑手掌掉落在屋里不停的颤抖。忽然,慢慢的升了起来,摸索着去开门。

    温涛大惊失色,拿起桌子上的烟灰缸砸了过去。

    门口那鬼疼的“哎呦”一声。

    温涛摸出打火机去烧那胳膊:“烧死你!”

    黑胳膊吃痛不过,化作一缕黑烟,从门缝里钻了出去。

    过了会,听到窗户外有骚乱声,莫非要从窗户冲进来?

    拿着打火机和军刀跑到窗户那里,推开窗帘,只见楼下一群纸人正围殴曹家聪。

    曹家聪浑身是血,狼狈不堪:“爸爸!我错了!我错了!救救我啊!”

    温涛急中生智,到卫生间拿出一块浴巾打了两个死结,用打火机点着,打开玻璃窗扔了下去:“家聪小心!”

    那群纸人见火就着,瞬间大马路上死伤大片,化作灰烬打着旋的漫天飞舞。

    家聪:“谢谢叔?能把我救上去吗?”

    温涛莞尔,心道:这孩子是不是秀逗?老子有那么老吗?你十五六,老子也才不到三十呀!劝他:“走大门就是了。”

    家聪情绪崩溃,指着大门方向:“那里有八个纸人抬着彩色纸轿子,轿子坐着个吐舌头的吊死鬼,我不敢过去……再说,那个大门没有了,好像是个黑洞……是阴阳结界吗?”

    温涛也是害怕,现在打死他也没胆量开房门,想了想:“好吧,我用床单把你拽上来。”

    回头扯下床单,再把被芯拽出来。把床单、被罩、一条浴巾、两条毛巾系起来,扔下去:“你抓好,我把你提上来!”

    家聪抓好:“叔,我抓紧了,提我上去吧。”

    温涛:“好嘞!抓紧啊!”双手抓住床单反扣在肩上向回拽。这小子幸亏瘦瘦的,体重不是很沉。

    家聪来到窗户处,在温涛的帮助下钻了进来。他看着电视屏幕:“叔,你还有这爱好,看恐怖片呢?”

    电视里那个恐怖的笑脸正对着女主,女主吓的魂飞魄散。

    温涛走过去把电视关掉:“不是我开的,电视自己播放的。”回过头时正看到家聪对着他微笑。只见他嘴巴变的很大,两个嘴角向上吊着快裂到耳根了。

    向后退了几步,指着他:“你……你……你……”

    家聪微笑着一步一步挪向他,眼神诡异,声音却是阴沉的女声:“不使点手段,还真不容易进你房间呢……”

    家聪双手抬起来,变成两个又黑又长的鬼爪,脸部也变的筋肉外翻血肉模糊,瞬移过来把温涛扑在地上,四根尖长的獠牙刺进他的脖子。

    温涛浑身抽动一下,眼前所有的景象扭曲旋转。变身的曹家聪不见了、宾馆房间也不见了。他赤身躺在一张洁白的床上,一动不动。脑子焦急万分,但是整个身体却不停使唤。这是进去一个量子空间吗?还是在一个噩梦里?换了三个场景了,到底哪个是真的?他想站起来逃跑,手脚却无能无力。就像在经历一场场梦魇,又像是鬼压床。他的头上连接着各种五颜六色的管子,鼻子里插着透明的管子,耳朵里连接着红色管子,嘴巴里连接着乳白色的管子。我这是在哪?灵魂出窍吗?

    有三男三女穿着白大褂又了过来,对着他指指点点。为首的是个花白头发,年龄苍老。旁边是个英俊挺拔戴眼镜的年轻人,微微点头。一个女的拿着笔在本上记着什么。

    他们隐隐约约说着“解剖”什么,这是要活体解剖吗?这个噩梦太可怕了,还不如纸人那个……

    外面传来巨大的敲门声。

    三男三女迅速离开了。

    身上的各种管子也不了了。

    温涛猛然睁大眼睛,身体能动了,立马跳下床。

    还是在宾馆里。

    电视已经关掉了,什么时候关的?不知道。

    房间里既没有曹家聪,也没有怪物。

    天已经大亮,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来。

    他把窗帘全部拉开,推开窗户。

    只见马路上空无一人,冷冷清清。寂静的令人害怕。

    “砰砰!砰砰!”又有敲门声。

    大白天的胆子大了很多,温涛问道:“谁?”

    “我,任莎莎。洗漱完了吗,上大巴,去景点。都上车了,就差你了。”

    温涛打开门,只见任莎莎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地图。

    任莎莎笑道:“你的眼睛像大熊猫,没睡好?”

    温涛抱怨道:“甭提了,噩梦连环啊,一晚上没休息好。先是纸人要吃我,后来曹家聪也骗我进了我屋里要吃我,后来又梦道我被控制在病床上,医生要解剖我。三梦连环,一层层的,吓死我了。”

    任莎莎瞪大眼睛:“啊,你昨晚刚住下时,是不是打算晚上出去玩耍?”

    温涛挠挠头:“是这样的。”

    任莎莎:“那就对了,昨晚上曹家聪也是噩梦连篇。罗晶城又称为纸人城。几十年前一场地震,所有人都躲到了城西,结果城西地裂,岩浆吞噬了绝大部分人。从此以后,罗晶城变为鬼城。日落后纸人和鬼魂出来活动,日出则归。”

    温涛:“啊?也就是说这是一座无人城?”

    任莎莎:“对,昨天一进城就是一场巨大的幻觉,见到的人都是纸人。”

    温涛:“难怪那两个加油站员工一动不动,看来也是纸人了。”

    任莎莎:“对。”

    温涛:“那究竟谁在背后操纵一切?加油站有油,这个宾馆这么新。”

    任莎莎茫然道:“我也想知道答案。那个……到了昭然寺就会知道。好像……我也和你一样,苦苦追寻真相。”

    温涛:“你不是导游吗?说实话,我怀疑你和司机操纵一切!”

    任莎莎把地图递给他:“没有。我记忆开始的地方也是大巴车。”

    温涛:“……?”

    任莎莎:“一开始我以为就我自己失忆,后来发现所有人都和我一样。可是,记忆开始,我的身份就是导游。我必须到达昭然寺,完成我潜意识里的任务。”

    温涛放下戒心,亲近感陡起:“原来这样啊,我们是同一类人。”拿起地图看了一眼,只见地图中间只有七个地名,却没有边界。

    黑石镇、罗晶城、七彩河、四方池、落日古城、喝麻湖、昭然寺。

    温涛皱眉道:“没有起点,没有终点……整车人都是横空出世吗?”

    任莎莎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所有人中只有你反应最大,我也不知为什么。有时候我偷偷瞧你,发现你的头是骷髅形状,一闪而逝,所以我心里也很害怕。”

    温涛哑然失笑:“啊,怎么会这样。那天在大巴里,我从燥热的梦里醒来,发现你和司机一刹那间才是骷髅头形状。”

    司机段力轮在楼下拼命的按喇叭。

    任莎莎把地图拿回来:“快走吧,司机不耐烦了。不管怎么说,先到达目的地再说。”

    温涛:“好吧,也只能这样了。”一边手势行李,脑海中却仔细思索那个地图是什么含义,为什么周边都是空白?

    大巴车向西驶出了城区。

    任莎莎拿出大喇叭:“各位游客朋友,我们马上到达罗晶城最著名的景点,水晶溶洞。这里原来是一片平地,后来突然地裂,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溶洞。”

    出了冷清的城市,郊外更是荒凉。

    远远瞧见一个巨大土黄色蒙古包矗立在远处。温涛心里纳闷:蒙古包不都是白色吗?怎么会有土黄色。车到了跟前才发现那是一个高约二十米的特大土堆,并不是蒙古包。

    车停好后,众游客陆续下了车。

    有一个面目皴黑的身穿皮袄的老汉抱着个皮鞭子正迎接众人,他身后跟着几十只羊。领头羊特别雄壮,脸如人面,矩形的黄色眼睛似乎能把人心看穿。

    温涛和领头羊对视一眼,只觉得心脏砰砰乱跳,便不敢再看。

    放羊老汉手放在心窝处,微微颔首:“欢迎尊敬的客人!我是这里地接杨贵岭。请各位喝点酥油茶吃点奶皮子,这就去地下溶洞一饱眼福。”

    众人早就饿的头晕眼花,跟着杨老汉来到旁边的一处土房。

    只见土房门口贴着半副对联:生不易死不易生死不易。缺下联和横批。

    朱彩娥见到后泪流满面。她又想起了乐乐和可可。

    曹家聪惊奇道:“我好像记得下联……爸爸呀,我怎么有这印象?”

    曹得国皱眉道:“我好像也见过……”

    杨老汉进了土屋,敬上酥油茶和奶皮子,又去里屋取出一把半米长古朴的银刀和一只烤全羊,银刀翻飞,切了整整几十块分给众人。

    曹德国饶有兴趣的站到他身旁:“老哥,能看下这把银刀吗?我搞房地产的,对古玩字画也颇有研究,你这刀……”

    杨老汉大方的递给他:“祖传下来的,非盗墓所得。”

    曹德国恭恭敬敬的接过来,仔细观测看。只见银刀刃平淡无奇,刀柄却是青铜的,上面刻着七个古纹斑斓的类似小篆的字,却不认得。低声道:“老哥,我拿帝都十套房加两个套门面换您这把刀,可以吗?”

    杨老汉笑眯眯的要过来:“呵呵,人死不过黄土三尺,我要那些干什么。祖传之物,不得售卖。祖宗地下有知,还不得夜夜赐噩梦给我。”

    曹德国万分惆怅,依依不舍的转过了身子。

    温涛眼尖,心里挂念着七个字事,凑过来:“曹叔,那七个字是什么?”

    曹德国摇摇头:“我也不认得。”

    半小时后,杨老汉领着众人来到土堆前面。只见入口处右边有个大石碑,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名。

    温涛心中一动:“杨老伯,这些……都是罗晶城的……遇难者?”

    杨老伯脸色抽动,点点头:“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一猫腰,钻进土堆。

    任莎莎:“大家进去后不要大声喧哗,以防惊扰逝者。”

    众人鱼贯而入。沿着一条斜斜向下的甬道走了约莫五百米,进了一个超级大洞。里面寒气逼人,阴冷无比。洞顶最高处扯着一串五颜六色的灯泡,照着下面。

    无数个倒垂如剑的钟乳石和拔地而起的石笋在霓虹灯照耀下呈现出千奇百怪的状态。有的如将军如仕女、有的像猎豹像豺狼,有的穿插突兀好似刀枪剑戟,有的千姿百态如神话人物。有的细如丝线刚刚长成,有的粗如树干从顶底相连。摸上去湿湿的滑滑的,长满了苔藓。众人赞叹不已,不愧是西域圣景。

    杨老汉举着探照灯继续下行,里面的空间更是阴冷,这个空间没有了霓虹灯,只有他手里的这一个灯柱。他阴冷的说道:“大家伙紧跟我排成一条直线!”

    李秀丽突然“啊”了一声。

    灯柱照处,只见一个巨大的水晶里面有一男一女深情脉脉的对视着。两人脸色惨白,显然已经死去多时。

    任莎莎牙关打架:“咱……咱们回去吧!”

    灯柱照处,只见一块块的水晶包裹着各种各样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有的在秀恩爱、有的在吵架,有的是一家人在团聚吃饭,有的是在散步状态。有两个男的在打架,有五个小孩蹲在地上玩游戏……他们去世的时候,时间仿佛突然静止了。

    杨老汉沉痛的说道:“那一年,我才十三岁,山崩地裂地动山摇。居民都躲到了城西广场处。第三天,突然天降一种无色无味的粘稠液体把人包裹。瞬间固化,把我的亲朋好友邻居一股脑的封起来了。只有十几人幸免于难。我们十几个人做了几千个纸人放回了城里。先人们死不瞑目啊,阳寿突然中断谁也不甘心,夜夜回到城里继续生活。五十年后,只剩下我苟延残喘。为什么这里叫罗晶城,这些都是要命的修罗水晶啊!”

    众人听的呆若木鸡,不敢动弹。

    一人哈哈大笑,突然跑了起来,噗通掉到了什么地方。

    曹德国听到声音,大急:“家聪!家聪!”

    杨老汉喝道:“别动!桥下全是水晶粘液。”

    众人惊惧不已,不敢动弹。

    杨老汉拿探照灯向下照,原来下面是一条粘液河流。一座石梁横跨两端,所有人站在上面。

    灯圈照处,只见曹家聪张嘴结舌,周围的粘液逐渐固化,形成一个水晶。

    曹德国惊恐万状:“孩子啊!”正要跳下去,被段力轮和贾保磊死死拽住。

    只有姚春燕波澜不惊,冷冷看着这一切。

    温涛突然想到了什么,脱口说道:“大家快走!原来这旅途……每个景点总会要死几个人!”

    任莎莎打开手机灯光,声音颤抖:“大家快出去,小心别掉下去!离开这里,去下一个景点!快走快看,争取以后的景点不死人!”再死下去,旅游公司非破产不可。

    所有的游客争先恐后的跟着任莎莎跑出了溶洞。

    杨老汉冷冷的看着他们,并未跟出来。他对着水晶里你一对年轻夫妇跪下:“爸爸妈妈,现在又多了一个人陪伴你们啦!”

    段力轮发动了大巴,高喊道:“还有人吗?”

    任莎莎点了下人数:“都上来了,开车吧。”

    段力轮松离合猛踩油门,大巴如离弦之箭向北驶去。

    任莎莎坐在副驾驶看着手中的地图,喃喃道:“七彩河……七彩河……怎么这么熟悉呢……为什么我对这个景点感觉印象颇深呢?”

    贾保磊问道:“任小姐,我感觉浑身不舒服,能绕过下个景点吗?”

    李秀丽附和道:“对,咱们抓紧赶路!抓紧去昭然寺!”

    其余游客也纷纷赞同:“对呀,结束这乱七八糟的旅途吧,烦死了,吓死了,一点不好玩。”

    任莎莎深表赞同:“好。原来我固执的认为要一个一个走完,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力轮,直接导航去昭然寺吧。”

    司机段力轮苦笑道:“我何尝不想呢!你们看着……”猛地转方向盘。

    大巴突然右拐,驶向路旁的戈壁。开了几十米,突然大巴头被一股透明的力量推了回来,修正方向继续前进。

    温涛惊道:“气墙!是气墙!”

    段力轮叹气道:“对,那个无形的力量。两旁的不让我掉头走错方向。后边的紧追不舍,逼着我前行。那感觉……就像在游戏里,人物必须沿主线进行。设置如此,你无法改变。”

    温涛瘫在座椅上:“啊,那么说,整个大巴车和所有的人,都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控制着……”

    段力轮:“我想……应该如此……”

    曹德国大喊:“难道我儿该死!?”

    朱彩娥也哭泣道:“老天要带走我一对儿女?”

    段力轮浑身哆嗦、语气颤抖:“我不知道……反正我……我……我挺害怕的。你们以为我愿意开这个破大巴啊?我真想撂挑子不干了。因为……我一扭头,有时候发觉……你们个个都是铁青色脸、个个都是白眼珠,都是~死人……”